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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不在乎自己伤痕累累只在乎之后你有谁陪


  这场火直接乱了两批人的阵脚。

  原本还在逃跑中的那批人被这提早的出现的火光吓到了,站在那里不安惊悚的观看着火越烧越大。难不成那些来抓捕他们的官兵来得那么快就被解决了?

  而此时还未到埋伏地点的萧无念等人看到火光都傻眼了。

  他们还没有到,那这火是怎么回事?!

  因为大火的爆发,前来援助的人一批接着一批。火势在失控,原本准备逃走的那批人也因为慌乱,结果遇到了从西南方向跑上来的追兵。

  虽然胡乱中逃窜了不少人,但最后零零散散还是抓到了将近一半的山贼。而还留在‘贼窝’的人最后被突如其来的大火逼得不得不投降求助。

  这可大火却烧了将近两天,差点烧到山脚。火苗渐渐熄灭时,他们都能看到山上被烧出一条大道,还有那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黑色森林。

  幸存者花了一天的时间才陆陆续续的集中到一起,不是之前被俘的百姓就是投降或被抓的山匪。

  这次萧无念等人的损失也很惨重,光是要处理难民这一事就够棘手的了,但他们还让这宝贝的大山活生生的‘脱了毛’,站在山脚往上看,只看到一片光秃秃、黑漆漆的土地任谁都会感到可惜。

  可让萧无念的手下们感到更棘手的是,他们每天不仅还要处理难民的去留、山匪审问关押的事,居然还要上山去找人。

  可他们不敢多说话,因为萧无念亲自还和他们一起找,都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了。一天下来最多的时间就是花在这被烧毁一半的山、还有邻山上。十七和七相都知道萧无念在找谁,而且他们也在找。他们那天晚上最后接到的有关那个人的消息,就是梅洛带回来的地图和黑马。

  “表哥,你该回去休息一下了。”终于忍无可忍的七相直接拿出一个‘表弟’该有的架势拉住正打算往没被烧毁的森林走的萧无念。

  被拉住的男人没有说话,事实上最近他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四五句。他只是很固执的抽回手,继续往前走。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七相最后忍无可忍的骂出声。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现在你是那个绝对不能倒下的人。这事情你还要汇报给朝廷,你还要想方设法解决掉剩下的残党,你不是还要还这一个地方一片安宁么。”

  “你的宏图大志呢?现在你在浪费时间你知道么?!”

  听到这男人顿住了。

  “浪费时间?”

  男人转头瞪着对方,眼睛布满血丝甚是骇人,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高雅和威严。

  “你说我在,浪费时间?”

  七相看对方这样子一下就怂了。

  “呃,我,呃。”

  “既然你这么宝贝他,当初干嘛又舍得让人家去吗·······”

  七相别过视线不去看对方凶残的眼神,可嘴里还是不服输的咕哝着让对方心里刺痛的话。

  对啊,他当时怎么就舍得。

  临行前的那个场景他现在越想越害怕。

  那人用十分反常的软弱态度求他不要丢下他,但他当时只是回答了一个‘是’而已。

  仅此而已。

  当他看到那火光的瞬间,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不会丢下你的,不会的······”

  他不断回忆着那天他主动的拥抱,和那人窝在他怀里的感觉,恍惚的自言自语。

  这三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找人,找人,继续找人。

  可饶是他身体强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休息,他其实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但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催促他,必须要亲眼确认那个人还没事。只不过是迷路了,或者说被附近的好人救了。

  那个人不会轻易就这么······

  突然心脏一阵剧痛,他整个人直接扑到在地上。可渐渐地,心脏的疼痛还未减轻,他的耳鸣就越演越烈。

  现在边上的人呼喊他的声音他根本听不清。

  但还是可以听到有人在说话。

  听起来像是好多人在窃窃私语,很混乱。还有诡异的动物嚎叫声,听起来令人恐惧的不敢动弹。

  眼前突然漆黑,再次明亮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火海,四周炙热的火舌就快要把他吞没,融化他的血肉。

  无法呼吸的他拼命的寻找出路,可他转身就看到了他苦苦寻找了三天三夜的人,低着头站在那里。

  那人身上是黑乎乎的泥渍,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在泥潭里滚过一样。

  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把人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对方感受到真实的触感。

  他们四周的火好像也在渐渐地消失。

  好久之后他才松开手臂,轻抚着对方的脸颊想看看对方的表情。

  可他只看到了惨白的脸上露出的诡异的笑容,和那双全部漆黑的眼睛。

  “你居然还在。”那人说出来的话正是他刚刚听到的混杂人声,只不过现在变得异常清晰和低沉。

  他不由得惊恐的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人。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一直都在。”

  “我迟早会······”

  可此时,萧无念并不知道他只是昏了过去,被随从费力的带回了山下,送回了家中。

  而这些人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刚刚站立不远的地方,一个洞口堆满枯树枝干的洞穴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痛苦的打滚,捂着脑袋表情因为疼痛变得扭曲狰狞。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死命的瞪大眼睛保持清醒不肯昏过去,也不肯发出痛呼和哀嚎。

  这人便是文森特。

  他那天故意点火企图烧死那个被恶魔占据身体的男人,结果谁知道他刚点完火准备跑的时候就被拉住了。

  那男人,不对,应该是那个恶魔。

  那恶魔拉住了他的脚,却并不想和他同归于尽,只是压过来就嘴对嘴的喂了他什么东西。像是恶心的血糊,又像是什么泥巴。可他踹开人跑走后还发现他根本吐不出来。那东西就好像直接流进了食道里,然后就消失了。

  从那天起他就会隔一阵隔一阵的听到根本不存在的窃窃私语,还有在他心里如恶梦般的颂歌吟唱。

  简直就是逼他在不断回忆被施火刑的全程痛苦。他已经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了,根本不知道他躲在这个洞里过了多久。

  除了这个,他还会半梦半醒般看到好多好多幻觉。

  他看到了白羽柯被还是僵尸的他咬死,还看到卡洛斯被他扭断了脖子,接着就是爱德华被双眼漆黑的他拉下水中溺亡。

  这些他都还好,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根本就没有发生。可是,当他看到了萧无念穿着红色喜服和那个梅洛站在一起,两人还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儿这样美好温馨的场面,就像是受到了刺激。

  但让他痛苦的还不止这个,接下来他总是会看到他拿着利剑,从那三口之家后面出现,一下下刺穿这几人的身体。他居然是边毫不留情的刺着,还边发出尖锐可怕的笑声。

  他知道那个恶魔肯定还留在这里,在不断逼着他失去理智,失去希望,再呼唤它。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恶魔几个世界下来是越来越强大了。也许是它一直都在,和他一样不断穿梭,然后它吸食着每个世界能转化为他力量的人的生命,或是那些黑暗的情绪。使得它能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能做到的事越来越多。

  比如说现在,居然可以这样逼迫他。

  而文森特是真的在凭自己的意志抗拒,但是有谁知道,这到底有多难。

  “你这、王八·····羔子。”忍不住用脑袋撞石壁的文森特咬牙切齿的对着空气骂。

  他到底该怎么办。该自杀么?

  但如果是这样,那他就真的等于投降了。

  可万一他扛不住,那就是真的被控制了去实施幻觉里看到的事情。那样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杀了那个人,就算他会讨厌对方,也会讨厌这个世界的某些人。

  但他根本不想······

  “啊啊啊——!”

  忍无可忍的他最后因为疼痛和愤怒发出一声发泄般的叫声。

  但外面没有任何人,甚至是动物听到,也没有注意到。

  两天后。

  昏暗的房间房门紧闭,只留着一扇窗开了一道口子通气。

  床榻上的男人在睡梦中还是紧锁着眉头,额头上冒着不少冷汗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偶尔发出几声呓语,□□。

  “不、不······”男人突然大幅度的动了动,喊出的呢喃声变得越来越大。

  最后男人惊恐地睁开眼睛,猛的坐了起来喘着气。

  男人,也就是昏迷了两天的萧无念,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他茫然的看着他的四周。这才意识到他原来在他的房间里,他身上的脏衣服也换过了。而他的床边摆着一盆冷水还有浸在里面的纱布。

  他静坐了片刻,想到了什么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迅速的换上干净的衣衫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大人!?”门外的小厮看到他出来吓了一跳。

  萧无念看到他就抓住他的肩膀问,“人呢?你们有没有找到?!现在过了几天了?!”

  那小厮被他焦急狰狞的表情吓得不轻。

  “什、什、什么人啊?!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来看着您的。”

  萧无念见状松开对方,就转身向另一侧跑过去。

  离萧无念房间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是文森特的房间。

  当初文森特还是住在离厨房最近的客房里,但之后萧无念为了更好教对方学习认字,顺便亲自管教,于是特地安排了个离他最近的房间。

  后来还有一段时间,萧无念还会经常被睡不着的文森特骚扰。

  萧无念很快就到了房门前,那门是紧闭着的。

  可此时他却不敢推开了。

  他听到一阵骚动。原来是他的苏醒惊动了一一批人。十七和几个仆人还有他家的郎中先生,全都急匆匆地赶到他这。

  “主子,您病才好,不能这么快随意走动——”十七看到他站在那个房间门口,立马打住了话,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萧无念一看十七那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主子······”十七率先跪下了。

  “是属下无能。”

  “我们已经出动了全部的人手了,可是,并未找到他的踪迹。”

  听完后,萧无念没有去理十七,只是自顾自的推开门。

  房间里面很亮,两扇窗子也全都敞开着。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完全没有这个房间主人还在的时候的那副混乱样。

  一排书架子上摆放着的却不是书,而是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物品,都是文森特几年下来搜刮的战利品。便宜的有普通木雕小鸟,贵重的到顺手从强盗那里捞来的奇珍异宝。

  平日里文森特绝对不让别人轻易进他的房间,尤其是会告他状的十七和会批他的萧无念。

  萧无念恍惚的走到那架子前,摸着一个个摆放整齐的物件,仔仔细细地看着。这让他总有种和那人在一起的错觉。

  他转身看向最里头的床榻,身体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最后缓缓的坐在了床沿看着床上的被褥枕头。

  这是那人枕过、躺过的。

  他曾经看过那人入睡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见到这人。就在那个烟花之地,那个顶层的房间。那人是一副蜷缩着的身子,寻求温暖的可怜样。

  其实他半夜会经常溜进来查看,偶尔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留在这里,陪着那人一宿。

  但每次这样做后,他第二天就会对自己的行为唾弃、否定。然而下一次还是会忍不住再次去做。

  他又想起晕厥前七相的话。

  既然那么宝贝他,当初怎么舍得让他去。

  舍不得,其实他真的舍不得。

  但是他觉得这是那人想要完成的事,他不该反对也不该压制。

  他一直相信着他所认识的梅凛文的能力。只不过,他没想到·······

  门口已经起身的十七无奈的看着他自家毫无斗志的主子,又想到生死未卜的那个机灵鬼,简直是心急如焚。

  萧无念倒下了两天,还好有七相顶着。七相辛辛苦苦地把梅家抓了不少人来审问,替萧无念写了书文上报。上头也派人送来了救济物资,使之前因烧山而出现的负面影响减小了不少。

  现在萧无念人是醒来了,可这一蹶不振的样子根本没什么值得庆幸的。

  十七感慨后回神就看到萧无念站了起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整个房间。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主子?怎么了?”他疑惑地问道。

  萧无念走到窗户边弯下腰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接着转身就问。

  “这几天有谁进来过么。”

  几名下人都摇摇头。

  “并没有人进来过。”十七也补充道,“连打扫的下人都没有进来过。他们都被七相支到难民集中的地方帮忙了。

  萧无念看起来好像振奋了一点。

  “这里有人来过,这里他回来过······”

  接近正午,临邑县边境居住的一位年过半旬的老人正赶着他的羊群们前往小溪边引水休息。

  原本他可以赶着羊到前些阵子被烧毁的山上让羊儿们吃草的,结果那大火就这么来了挡都挡不住。

  他惋惜的发出催促声,细木棍敲打着地面。

  很快他就听到了水流发出的潺潺声,原本疲惫紧绷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这一批羊群里有几只出生不久的小羊特别皮,他就怕给弄丢了。

  群羊们欢快的叫着跑到水边啜饮,而他也坐在溪边拿出干粮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差不多的时候,他起身清点羊数,数着数着他就觉得不对劲。

  少了一只小羊羔。好像还是最小、毛色最好的那只。

  这可不得了,他拿起木杖赶着剩下的羊就呼喊着顺着溪边找。

  走了一段他就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一堆看起来是有人换下的脏衣服,几乎要破成条了。他疑惑地蹲下来查看,发现那衣服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这吓得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但他才起身就听到林子里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以为是那只羊羔在里面,他快步走了进去,还被矮树枝刮了不少口子。

  但是当他扒开最后的树枝后他看到的却不是他预想中的样子。他的小羊羔头身被撕裂般的分家,身体就倒在不远处,而头则是放在了地上。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身上穿着的青衣溅满血渍,他正动作僵硬的用树枝在羊头周围画着什么东西。

  老人已经被这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双腿还发软不敢跑走。

  但是他身后跟着的羊群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被惊吓到后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马上就惊动了那个恐怖的人。

  那人转头,他的脸上都是血迹,全黑的眼眶吓得老人直接发出惊恐的尖叫转身拔腿就跑了。

  “哇啊啊!!”

  老人的尖叫声惊动了羊群,却也惊醒了刚刚吓跑他的文森特。

  拿着沾血的树枝的文森特整个人抖了一下,接着像是被抽空力气般的跪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而他还可以听到身边有越来越远的尖锐笑声,仿佛是有人笑着从他身边跑开。缓过来后他就狠狠的甩掉手里的树枝,站起来愤怒的看着这一片残局。

  他几天下来和那混球作斗争作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稍微忍着跑出来了却又被钻了空子。

  那个恶魔似乎已经改变了方案,放弃了逼迫他投降呼唤,而是打算借用他举行什么不轨的仪式。

  文森特走到他用自己的手画出的阵子前看,但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地上的这个图案还不完整,只有三个同心圆,圆心里还摆着那只可怜的小羊羔的脑袋。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就打算去捡树枝起火烤全羊。

  没办法,他已经很饿了。反正现成的烤羊材料不吃白不吃,怎么可以浪费。

  再说吃饱啦才有力气作对抗嘛。他边想着边为地上的小羊羊默哀了几秒。

  走到溪边清洗血迹的时候,他盯着自己满是血的脸看了好久。

  这个时候他总有种错觉。是不是他曾经这样做过?可他也想不起来什么有用的事情了·······

  大概是昨天,他刚从山洞里跑出来时就回了萧无念家。当然也从路人那里听到梅家人被抓审问、山匪被捕的消息。他听到这些事他还挺高兴的。虽然是他鲁莽放了火,但最后的成效还是不错的。

  至少对于他来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可是,他不敢在那里多留,不敢和任何人说话。他现在的不稳定他很清楚,有时候一天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只能之后一点点回忆起来。而那恶魔像是躲起来和他玩似的,就是不出现,他也没办法逼问对方。

  他捧起清水洗脸,终于把骇人的殷红洗去后,他才肯低头看水里他自己落寞的表情。

  现在这样子,真难看。

  也许放在以前,他可能会能坚持得更久。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也可以说是没心没肺。

  但现在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他会笑,会生气会耍脾气,会愿意认识、接受别人。这种变化也许在穿梭世界间是必然的,但有个人将他的这变化提早了好多。而最重要的是,他心里不仅多了那个人,他现在还多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也许,他是不是该重新回归一个人比较好呢。

  肯定会更好的吧。

  对于他来说如此,对于萧无念甚至是下一个世界的‘萧无念’都是如此。

  这个世界的萧无念可以真的像那个‘幻象’里一样,和相配的梅洛在一起,梅洛看起来好相处又对萧无念很尊敬爱慕。这样萧无念不知会轻松不少,而别人的议论也会好听很多。

  而不是和他这个□□一起,随时都会被拉卷入未知的危险,伤的粉身碎骨甚至尸骨无存。既然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他也打算好了,接下来就集中精力和那该死的恶魔耗到底。

  可到了下一个世界,下下个世界,他不知道他还可以坚持多久。

  但至少,这个世界他必须耗下去。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最好,没准他还可以得知制服那恶魔的方法。

  突然间他想到什么,立刻纠结苦恼的皱起眉头。

  在这之前,他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去做。

  夜幕降临,可临邑县的街道上的人却异常的多。无论老少男女都在这个时候出来挤满了大街小巷。

  街边几乎每扇门都挂着红灯笼,红红火火堪比过大年。

  而县里每一处的戏台现在都有人在唱戏助兴,台下人满为患,孩童们都玩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爬上爬下不亦乐乎。平日里会责备他们的大人们此刻完全放开了心,自己也兴致勃勃地玩乐、庆祝。

  但他们不是庆祝什么节日,而是庆祝他们几十年来所受的威胁的‘解放’。

  山匪被一网打尽,现在大部分的逃犯不是已经逃离此县,就是已经自首、被捕获。而山匪的头子早就被擒,他们群龙无首,贼窝被搅,怕是没有可能会东山再起了。

  烧山围剿这一出好似一个下马威,周边蠢蠢欲动的害虫们现在都统统安静下来不敢有所动作。

  虽然这个县城和邻县现在都失去了半座山,但是树还是会长出来的。

  有了树还怕没有森林、没有青山么?

  那座老石板桥头一次承受着那么多欢乐的百姓的重量,人们此时都聚集在这里观赏河里漂过的花灯。

  今夜是官府特地安排的欢庆夜,每一酒家不需付钱便可享用美餐美酒,戏班子连唱三场,最后还有烟火盛会,而这些全由官府垫钱。

  有了此等好事,所有人都来到外面赏灯听戏。今夜似乎是他们经历过的最快乐,最舒畅的夜晚了。

  做出举行欢庆夜这个决定的是萧无念。

  自大火事件已经过了五天,前面一波大浪已经快要平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安抚民众,等待朝廷的安排了。

  可现在说要好好让大家放松的萧无念却依旧待在家里,待在那个失踪五天的人的房内。

  他正靠在文森特的床边,手边是一张张的薄纸。

  这些全部都是文森特以前写过的,每次说要好好练字,可到最后总是会写的一塌糊涂,黑压压的一片墨迹,要么就是写着写着就画起别人看不懂的涂鸦来。

  萧无念一直对这字头痛,因为他特别注重这方面的事,所以他每次看到这乱七八糟的‘杰作’后,总想下定决心下次严厉的教,可到看着对方无赖的表情,他还是无奈的作罢了。

  然而现在他一张张看过去,只剩下满心的懊悔和悲痛。

  一天找不到人,他的心就一天悬在半空。整个人心神不宁,仿佛丢了三魂六魄。

  翻着翻着,他翻到了几张让他手指颤抖的纸。

  满满的,写着他的名字,那人写的他的名字。

  工整,干净,一笔一划都是在认认真真的写着,没有丝毫敷衍。

  这里总共二十三章张,好像是执笔的人因为不满意所以一张接着一张练习着,练完后又偷偷的藏在了所有练笔的最下面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也许他还练了不止这几十张,可能是一百张,可能是两百张。

  萧无念知道,那人连最简单的数字一二三都会写得和扭动的蚯蚓一样,可现在他的名字好像被那人当成了神圣的经文,一遍遍虔诚用心的读写着。

  看着这些字迹,他好久都没能控制住自己双手的颤抖,最后他一手紧拽着纸,一手捂住了眼睛仰面躺下。

  他父亲曾教导过他,既然要完成志向就不能犹豫敷衍,敢作敢当不能手软,也更不能对自己绝对正确的最佳选择后悔。

  他把这个当做为人信仰之一,每一步都精心设计,谨慎行动,他从来不怕什么。

  但他只是一瞬便怕了,便悔了。

  也许这将是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他就不该完全放手让那人去········

  外面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烟火盛宴已经开始了,桥边,街边,甚至是屋瓦上都站着人欣赏着绚丽的夜间花火。

  连被迫留在家里候命的十七等人都不由得聚集到了可以观看烟火的院子角落静静的欣赏。

  而此时,一个人正偷偷摸摸的溜进了萧家的后院,他熟练的躲避了人群和光亮处,最后绕到了萧无念的房间门口。

  房门紧闭,里面也没有点灯。那肯定是跑出去快活了。

  文森特有些吃味的唾弃着,但他还是露出不舍的眼神。

  这个地方他待了三年。但三年对于他恍若一日。

  除去萧无念偶尔的责备和严厉的教导,他其实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他从来没有这样自由快活过。

  快乐的时光总是会让人觉得短暂和不舍。对于他来说,这里也许是他最后一个无拘无束的乐土了。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很异常。

  即使他不愿承认,他很不一样。有谁会愿意变得如此怪异,虽然在各个世界穿梭的他可能等于‘永生’,但代价呢?这又有谁懂。

  最后看了一眼这扇门,他转身准备去他曾经的小房间。他之前顺手拿来的那根玉萧,他藏了好久没被别人发现,还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在上面刻好了萧无念的名字。

  本来他是要等到过几天,在萧无念诞辰的时候再送给对方的。因为这几年下来他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礼,所以当他看到那个玉箫时,他就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那萧有着他两世的牵挂。

  可惜的是,现在他已经没机会当面送了。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就怕会撞见其他人。这里上下全部的人他都混熟了,要是被看见肯定会被认出来的。那样的话他可能就不能成功销声匿迹,流浪天涯了。

  只要回去,留张字条,把礼物拿出来就可以了。他就可以离开了。

  文森特低落的轻叹一口气,绕到后面的窗户无声无息的翻了进去。

  他的屋子里也没有点灯,他熟练的摸到了桌前。

  可他隐约觉得房间不对劲。这屋内的好像东西被动过,不过前几天他回来时好像也就是这样乱。

  因为赶时间,文森特不管其他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弯腰,拿下桌面下他藏着的暗格木板,然后抽出里面的玉萧。

  他刚抽出纸张,准备提笔就听到身后一阵声响。

  接着就是一个人温暖的怀抱,紧紧地,牢牢地把他圈住。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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