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心花怒放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一年后的春天。
爱德华拿着几封信，慢慢的走到了阳台。
今天上午的阳光很好，不温不火刚好晒得人舒服。
他看到一封信的地址，高兴地推开了阳台的门。
外面的露天阳台上立着把大伞，而伞下放着一张躺椅。
阳光斜斜的溜进了伞里，趴在了椅中人的腿上。
见状，爱德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躺椅里的人睡的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爱德华的靠近。
这个人脸色很苍白，气色也不是很好，一看就像疾病缠身的模样。
不过爱德华知道这个人向来如此。总是弱不禁风的。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的黑发，比较之下才会让他看起来更苍白。而他的呼吸幅度很弱，没有仔细看还会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爱德华没少受这个迷惑性的假象的苦。夜间他会好几次起来，就为了检查这个人的情况。他生怕出了差错，没及时发现对方病情加重，使得医生来不急抢救。
因为这样他两眼框下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
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爱德华蹲下轻握住对方的手，感觉还不算凉他就放心的把信封放到桌上，自己则坐下看医学的书。
不知过了多久，躺椅里的人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爱德华听到立刻放下书，走过来查看。
那人已经醒了，绿色的眸子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看起来带着点水雾。
爱德华俯身轻声问着。
“文森特？睡醒了吗？”
躺椅里的人，也就是文森特，他听到爱德华的声音，抬手揉揉眼睛，好一会儿终于算是睡醒了。
“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了？”文森特还带着困意问着对方。
“现在三点多了，你睡了四个小时了，小懒猫。”爱德华说着手指点点对方的鼻子，转身去拿桌上的信封。
“伊恩来信了。”爱德华拿出那封信递给眼睛明显发亮的文森特。
听到是伊恩的信，文森特眼睛都发亮了，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拿出了几张照片。
“伊恩果然拿了第一。”文森特高兴的笑了。
爱德华无奈的感慨着，“啊，他当然会拿第一了，他那种那种变态的跑步速度和体力，啧啧。”
文森特又看了一遍四张照片，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你还跑不过他先呢。干嘛用这种语气。”
爱德华无奈而宠溺的微笑着，“是是是！你家弟弟最厉害好了吧。全世界就你弟弟最棒了。”
文森特无语的白了一眼对方，而后重新注视照片里咬着金牌的伊恩。
还有一张照片，伊恩呆呆的站在起点和其他面露紧张的选手一起等待比赛开始。
伊恩他看起来似乎完全不在状态，可下一张照片里，却是他第一个跑到终点，活力十足的冲线，还甩了其他人一截。
可惜的是伊恩因为字太难看，目前还不好意思写信，所以一直只是寄照片而已。
一年过去，没想到笨笨的伊恩都能参加各种重要的长跑比赛，甚至为国争光了。
这就是传说中‘这是我家弟弟’的自豪感么。文森特这么猜想着。
时间过得好快，好像昨天伊恩还趴在他腿上，赖皮不睡觉，眨眼间伊恩就站在另一个国家的领奖台上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文森特抬头问，“祖蒂那边有消息了吗？”
爱德华笑着回答他。
“就那样。那小子参不透本领的秘诀，给那个辣女老师暴揍了一顿，还呆在那个地方修行。”
文森特听到后完全不惊讶，他点点头，“他还太嫩了。或是说，他太会依赖除自己以外的东西了。”
“所以我不是把他送到哪里学习了吗，送的远远的。”爱德华凑过来，笑得格外狡诈。
文森特无奈的摇摇头，之后再继续看来自那个村的村民的信件。
他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专注的做自己的事情。
感觉到开始起风了，爱德华皱起眉头站起来。
“我们回房间吧，这里要开始变冷了。”
文森特撇撇嘴，嘟哝着，“可是我已经一个星期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了。再多呆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爱德华很严肃的否决了他的请求，“不行，医生说了你不能吹风受凉的。”
知道呆在外面没戏了，文森特边疲惫的点点头边慢慢站起来。
经历上次那个绑架事件，他真的是在死亡边缘好好的挣扎了一番，他能活下来还是因为他自己的不懈挣扎和医生的努力。
虽然他被救回来后元气大伤，肺部染上了毛病，还经常贫血，一年下来整个人轻了好多。
幸苦的不止他一个，爱德华更是幸劳。爱德华每日每夜都在照看着他，还没有一句怨言。
文森特觉得，要是他自己换成爱德华，他绝对坚持不了照顾一个随时都会挂掉的病秧子。
而这段时间里，他时常会看着爱德华的黑眼圈和黑色发丝里的白发发呆。
他觉得，他真的欠了对方好多。他也不是没有劝过爱德华放弃照顾他，但每当他对爱德华提起这件事，这人总是温柔地说，照顾自己的爱人是他的荣幸。
文森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对方了。
爱人吗？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而他现在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全是因为爱德华一直‘拉’着。
还有别的原因吗？文森特觉得有什么让他放不下······
文森特的晚饭还是呆在房间里享用的，没有大鱼大肉，只是清清淡淡的米汤米粥。连续好几个月这么喝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嘴巴快要被泡的没有味觉了。
这次他吃了几口就不想吃，放下碗。
坐在一旁看书的爱德华也停下来。
“怎么了，不想吃？”爱德华问道。
文森特皱着眉头摇头，“我吃不下了。”
爱德华看了看碗，自己端起来拿着勺子，顺势就要喂。
“还剩下很多呢，你最近食量越来越小了。医生说了，要补充营养病情才会好转起来的。”
可文森特固执的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死命摇头。
文森特：“唔唔·····唔唔唔”（难吃·····我不要）
爱德华少有的板起了脸，严肃的说。
“难吃也得吃，我喂你。不吃的话明天不让你出去了。”
见拗不过人家，文森特一口一口的接受对方的投喂。
被喂进去了整碗后，文森特闷闷的生着气，无意识的鼓着腮帮子，无视掉在他旁边晃来晃去的爱德华。
爱德华也没说什么，走出去把碗递给仆人，到书房按老样子听了一会儿鹰的报告。
可再回到房间里，他却还看到一个气鼓鼓的文森特坐在床上。
哟呵，真的生气了？
在门口偷笑了一会儿，爱德华调整好表情，板着脸进去了，坐在床沿上。
而文森特依然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就是不理人。
爱德华语重心长地说。
“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知道现在你吃的东西都不和你的胃口，但是对你身体好啊。”
“今天你乖乖的吃完饭，我当然会带你出去走走的。最近外面天气不错，但是风这么大，你待会儿感冒了怎么办？嗯？”
可他说了这么多，文森特还是板着个脸，依然不看他。
爱德华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该出杀手锏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在文森特还在心里问候爱德华祖宗十八代时，他嘴里就被塞进一颗糖。
他惊讶地抬头看，就见爱德华笑着说。
“别告诉医生，这是我偷偷赏你的，不过待会儿你要是咳嗽了，我又有活要干了。”
“唉唉，自作孽了。”爱德华说着还苦恼的揉揉自己发酸的肩膀。
而文森特刚才不满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可能是因为身体情况差，他觉得最近自己脾气特别不好，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爱德华在处处包容着他。
他抬眼看着对方溢满温柔的眼睛。
总是这样，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
因为爱吗？
只想看着你，只想听你说话，只想······
文森特知道，爱德华最近一直在自学医学，他没有想到爱德华会这么有才，才几个月就能和家里的医生都可以聊好多专业的知识。
虽然爱德华只是专攻呼吸道疾病，但对于爱德华这个年纪的人，学习能力这么强已经十分厉害了。
当然，文森特早就知道对方是个不简单的人。
爱德华可以有更大的作为，他现在出去改天换地还不算晚，可他却天天窝在家里照顾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这个家伙还是他文森特。
文森特含着糖，盯着爱德华看，看得爱德华忍不住抬头问了。
“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
文森特摇摇头，又点点头。
爱德华放下书认真地等，“嗯，你说，我听着。”
见对方这么正式，文森特突然间觉得好有压力。
“你······好像好久没有出去了。”文森特犹豫着问。
爱德华笑着说，“我快要退休了，等祖蒂那小子回来我就把工作抛给他。然后安心的照顾你。”
“可是——”
爱德华打断他，“没有可是。我说了，照顾你是我自愿的，这是我的荣幸，我的职责。”
这下文森特说不出话来了。愣愣的注视着对方的双眼。
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周围有高墙在塌陷，牢笼的铁杆终于被折断。那是牢笼里的东西被释放出的瞬间，所感受到的解脱。
爱德华看着沉默不语的文森特，觉得应该没什么了，就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药。
“对了，”爱德华补充道，“明天医生说要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看你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我不想做检查”文森特低着头回答。
“不行，检查一定要做，要不然医生没办法诊断。”
“我不想让他给我做检查。”文森特闷闷的说道。
爱德华不解地转身，看着文森特，“为什么？”
“········”文森特很小声的说着。
因为听不清，爱德华只能弯下腰靠近对方问，“刚刚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文森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眼睛和脸都红红的。
“我·······”
爱德华：“嗯？你怎么了？”
文森特叹了口气，转身面向爱德华，出乎意料的主动抱住了对方的腰，把自己脸埋在对方胸前。
“我说，我只想让你看······只想让你·····碰。”
听到这句话，爱德华大脑直接当机懵在那里。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是真的说了？”爱德华声音不由自主的带着颤音，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文森特用脸蹭了蹭他的衣服，闷声说，“说过一次了，没听到就算了。”
还没有说完，他就被人拉开按住了肩膀，被死死的吻住。
爱德华一开始是很用力的亲吻他，好像他俩有仇似的，两唇相接，舌头横冲直撞的抵了进去。
可爱德华抓着他肩膀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然后文森特觉得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慢慢轻了，按着他肩膀的手慢慢松开，环抱着他的身体。
两人的呼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灯光下，紧紧相拥的两人的两个影子也交叠在一起，仿佛融为了一体。
外面的虫鸣声仿佛也为这两个人停了下来，留给他们安静无比世界。
爱德华觉得自己要高兴炸了，文森特这句话好像他等了一个世纪，或者好几个世纪那么长。
现在他觉得，诗歌里那种描述心里开花的感觉就是他现在的感觉。
刚开始他还害怕这是不是在做梦，紧张又激动得不像话。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等到他意识到后，他居然已经直接吻下去了。
虽然他好久没有品尝到小猫的味道，舍不得分开，但他担心这样可能会惹对方生气。
他正想着什么时候放开，突然感觉到文森特在回应他，舌头勾着他的舌头发出喘息。
如果说之前是高兴到炸，现在爱德华觉得自己就是高兴到疯。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好像站在阳台上疯狂的大笑大叫，告诉全世界自己现在有多高兴。
疯了疯了疯了，那就疯掉好了！！
激动了好一会儿，爱德华感觉到文森特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了，他离开对方的嘴唇，还依依不舍的舔了舔那个被他吻的微微肿红的双唇。
爱德华他目不转睛的欣赏对方恢复血色的脸颊。
文森特双手还抓着对方的衣服，突然就感觉有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他小腹上，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了要让对方感到更加疯狂的地方。
被摸到自家兄弟的爱德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确实是超级无敌想把小猫整个人都吃了。
但他知道以小猫的身体肯定不行，绝对不行，千千万万不行！
于是爱德华尴尬的咳了一声。
“咳！那什么，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爱德华刚想起身，就被人拉住了。
原来是文森特拉着他的袖子不放，还把自己的头压得低低的。
“那什么·····小、呃，文森特，我去解决一下，马上回来。”爱德华觉得下面快要炸掉了，真是不好受。
果然他又开始自作孽了，虽然再给他来十次机会，他刚刚还是会吻下去。
文森特沉默地又抱住他的手臂，就是不撒手。
爱德华简直是急的要死不活的。虽然他憋着也不是没关系，但他就是当心自己会忍不住，干出什么以后会后悔无比的事。
他轻轻推着对方，企图让人放手。
然后文森特抬头看他了。
那人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种眼神·······
爱德华深深的吸了口气——
再忍下去就不是男人了！！
重新抱住那人，爱德华开始俯身亲吻着红着脸蛋的文森特。
一路从额头亲到脖颈，与之前那次不一样，这次他没有带着任何的强迫意图，只是温和至极的亲昵接触。
因为怀里的人是他的珍宝，也是他的渴求。
爱德华边亲吻边用手解开自己的上衣，扯掉皮带随手一扔扔在地上。身体前倾，几乎要把文森特压住了。
爱德华难以克制的加重呼吸，边舔吻着对方脖颈，边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文森特的身上还带着些不是很好的药味，还夹杂着洗澡时用的香波的味道。
他故意把嘴唇贴在对方的锁骨处，故意磨蹭着。
感觉有些痒，文森特没忍住笑了出来，压在被子里的双脚没有忍住扑腾了一下。说实在的，其实一开始他还是挺害怕的，上回在书房的那次让他心理阴影都有了。
现在被这么一挑逗，他的紧张感一下就没有了。
虽然他不大清楚他和爱德华在做什么。不过，好像应该是爱人之间会做的事吧。
爱德华听到对方的笑声，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他起身看着自己的小猫，两手撑在床上，把对方罩住。
深深的看着，无法控制的加深内心的爱意。
爱德华认真无比的问。
“你······真的愿意吗。文森特，今晚正式成为我的爱人。永远的，唯一的爱人。”
文森特假装生气的从被子底下伸出脚，轻轻地踹在了爱德华肚子上。
“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要是不满意就滚下床去！”
听到这奇葩话，爱德华挑眉道。
“唷，这种话是哪里学来的。是不是那个村子里的老大妈？嗯？”说着他便握住踩在自己肚子上的脚丫子，不放开了。
文森特发现脚收不回来了，便瞪着爱德华说，“谁教的告诉你干什么。”
爱德华勾勾嘴角，突然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文森特另一只脚拉了出来，快速的扒拉掉文森特薄薄的小睡裤。
感觉下身一凉，文森特不禁呼出声来。
“喂！好冷诶！”
爱德把被子全部留在了对方的上半身，而自己则跪在文森特两腿之间。
“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要食言啊。”爱德华说着重新压在文森特身上。
额头相抵，还是那样饱含深情的看着文森特。
其实文森特不是第一次被爱德华这么注视着，这种眼神其实他一直都有感受到过，但唯独这次，特别的摄人心魄。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是骤停似的，视线无法转移。
原来就是像这样，只想看着你。
“我说过了一次，就不会食言，永远。”文森特主动勾住眼前人的脖子，身体上抬吻住对方。
这是文森特不是第一次接吻，却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吻一个人。而他承认，他败给对方了，也承认······
爱德华边接受这个简单却让他内心狂喜无比的吻，边拉过床头的枕头，放在文森特身下后欺身压过去。
如果说上一回的体验对于文森特来说就像是溺水般折磨，那么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就是在阳光下，舒适地漂浮于海面。而他就是个随水漂流的小小的海草。
海浪起伏，但他却一点也不恐惧。因为水面拖着他，护着他，无论去到哪里，总是在他的身后，在他的身边。
两人的动作时而疯狂激烈，时而暧昧温柔。而最后他们终于停下来了，仿佛刚才的疯狂根本不存在过。
但相拥的两人依然没有放开彼此，依旧耳鬓厮磨着。
“我爱你。”
“·····我也是。”
互相注视着，仿佛两人眼里只能看得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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