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做好人难，做坏人更难
文森特是在急救站的病床上醒来的。可说是病床其实也就是放在地上的单架而已，因为人实在是很多，而且周围的声音还是很大声，尤其是人的心跳声，好像被放大了几倍。
他按着太阳穴想了想，他之前好像救了个小孩，然后呢？
就是这么一想，几个画面就出现在脑子里。不止这样，好像他只要想到什么，就会有无数个有关的信息出现。
这个感觉和以前的读取很像，却又不一样。
文森特还发现，他自己的身体也变化了。他感觉自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不对，是更灵敏，更加有力量。
他似乎是进化了吗？
在床上待不住，文森特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外面。
漫无目的在走廊上走着，他还能看到许多医生们在救治重伤人员。他隐约能感觉到艾尔法还有其他人在最西边的救护中心。
可突然间，他听到了很短暂的呜咽声。而他不由自主的顺着声音走去。
声音是从一个小仓库里传来，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是病房了。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个面色苍白，衣裳染血的Omage女性。她躺在病床上，拼命的压制住哭泣。
而房间角落的透明育婴箱里，放着一个死婴。
文森特他只能听到那个Omage的心跳声。
他走到了育婴箱旁，往里头看着看着，心里有什么让他抱起那个死婴。
他思考着当初在‘回忆’里，他看着那生下他的女人时所感觉到的窒息感。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
他对那个‘母亲’，那个母亲对他。所谓母子的联系，到底是由什么情感来联系着的？
此时此刻的文森特依然不懂，但是他是真的无法不去在意。
他抱着婴儿走到那个女性Omage身边，淡淡的问。
“他死了？”
那个Omage抽噎着说。
“来不及了，他是Omage，还、还没有到预产期，我摔倒了——”
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最后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稍微平静了点。她至少在陌生人面前不能这么狼狈。
然后她就见那个少年把死婴抱起，走过来放在她的手里，她无法克制地哭泣着拒绝。少年只是轻声安抚她。
“你抱抱他，看它一眼。”
她居然莫名地无法拒绝，听从了他的话。她接过了面色紫青的死婴，可刚看了一眼她就崩溃了。
那少年却又半吩咐半催促般的说道。
“跟他说说话。”
她抽噎了会后才问，“说、要说什么。”
少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是不是没有话讲了的时候，他才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他还活着，你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会说的话。叫叫他的名字，你不是他的母亲么？”
女人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里。
“我的安吉·······”
“我很高兴我能、我能见到你了。我买了好多新衣服、新玩具给你唷，但是你也别贪玩啊，妈妈我可是很严厉的。”
不知是自我欺骗的成功还是早已出现了幻觉，这个年轻的母亲睁开了双眼，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怀中的死婴。
即使眼泪早已克制不住，说话时还在颤抖，她仍然说出了那些话。
准备好要送这孩子到哪里上学，将来会送什么生日礼物，会带他到哪里去旅游。好像那些之前憧憬过的惊喜计划，统统都抖了出来。
看着早已忽视自己的女人，文森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是静静的蹲在床边，仰视着这对阴阳相隔的母子。
但心里那种令他纠结不适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并且还伴随着一股涌动的奇怪力量。
寂静了良久后，女人终于不再微笑了，而是紧紧地抱住婴孩。有些恍惚地呢喃着。
“我会让你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孩子········”
她抽噎着说完这一句。望着她孩子紫青僵硬的小脸，终于泣不成声。
最痛苦的是，她已准备好了去爱这孩子一生一世，可她还没有和他见过一面，他就永远的离她而去。
文森特听着女人爆发出来的哭声，露出了复杂的奇怪表情。他感到既悲伤，却又疑惑。到底是哪一句话，哪一个字让他那么在意？
没过多久，他就轻到几乎察觉不的环抱住Omage和死婴，将自己的头抵在婴儿的后脑上。
正在哭泣的女人听到少年近乎是哀求的声音说。
“再和他说一次吧，再说一遍，那最后一句话。”
她不由自主地又说了一遍少年叫她说过的话。
“我会、我、我会让你知道，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孩子。”
她说完，少年马上就起身离开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怀里的婴儿突然间扑腾了一下。
她震惊的看着那婴儿变得红润的脸蛋，耳边是婴儿越来越响亮的哭声。
她又哭了，可这次却是喜极而泣。
一遍遍的检查着婴儿的心跳，呼吸，忘记其他一切，现在的她无法说出她到底是什么情感。她只能也像她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发泄着自己的快乐和满足。
而重新回到走廊上的文森特恍恍惚惚的慢慢走着。
他似乎知道，原来的ZX-01留下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了。
就这样，所有人一直在不安中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亚瑟刚从赫莱茵他们的集合地点回来，他刚才在帮忙救助危险中的人。
有不少人是因为吸入了爆炸时产生的特殊气体而失去逃生的能力，都被困在密闭的空间，这种时候Alpha的用处可是很大的。
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没有文森特的消息。
赫莱茵为此加大了两倍的人力去搜查，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文森特的逃生能力几乎没有，因为他太慢了。
而且，他很可能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准，他是不小心被困住了，没准是获救了却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但最差的情况，就是已经死了。
不知为何，亚瑟他明明知道对方是人造人，但他还是不愿用‘报废’来形容对方的死亡。
因为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就把这个奇怪的人造人当作人来看了。
明明，都是一样的啊·······
每救到一个人，亚瑟就紧张一分。因为这个人不是文森特。
从爆炸发生到第二天早上，亚瑟都没有停止过寻找，但他找到的多是昏迷的陌生人人和尸体。
“殿下，现在可以交给我们了，您请回去，这里太危险了。”
救援队的队长看不下去了，他们虽然知道Alpha体质上很有优势利于救援。但是这种情况下，帝国王子呆在这里多一分钟就危险一分钟。
而且这次的袭击有很大的可能是针对王室成员的。
亚瑟刚想拒绝，他的通讯光脑响起，来电的是赫莱茵。
“亚瑟，马上去中心站，我派人来接你。”赫莱茵听起来很焦急。
“发生什么了？叔叔。”亚瑟的拒绝变成了疑惑。
“现在不好告诉你，总之你现在在那里很危险，先回来。ZX-01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知道拗不过自己叔叔，亚瑟只好同意。
他来到了中心站，可这人很少，都是赶来的巡逻机甲队。一段时间的嘈杂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游人或居民。
也正常，发生这种事，亚瑟惆怅的想。
帝国成立后就没有几年安宁过，战争、内乱、外来侵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亚瑟长叹一口气，疲惫靠在椅背上。但下一秒，他就毫无预兆的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哟，叹什么气呢。”
亚瑟猛的睁眼看。
他面前站着，一个微笑着的少年。
竟然是文森特。
亚瑟呆滞了几秒，难以置信的站起来看着对方。
“文、文森特！！”
文森特皱着眉头点头回应。他似乎不高兴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
亚瑟急的不知所措的摆起手：“不、不是、那个、可是你不是——”
看着对方少有的傻样，文森特笑容更深了，他不禁‘赞扬’道。
“这样看来你的选择很对啊。不愧是帝国的王子。”
浅浅的酒窝，微弯的眼尾，不再像是一滩死水的目光，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亚瑟突然被间有表情的文森特‘电到’，他的脸不由自主的爆红，震惊的在内心刷屏。
感觉自己见到了Omage一样激动#
难道这就是养成的幸福感#
论面瘫美少年进化成温柔美男子的几率#
请问我现在还可以继续上次没完成的实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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