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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睡死过去其实并不舒服


  二十天后。

  实验室里,韦斯里按照惯例量了文森特的体温。

  “30度8”,韦斯里苦恼的记录下来,“怎么到了这个温度就一直没有上升过。”

  文森特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

  今天整个实验室格外的清净,因为今天另外两个‘白姓祸害’还没进门就被秦川源抓走出基地了。

  说是上头安排他们去考察什么地方。

  一次次翻看这些日子的记录,韦斯里困惑的看向注射样品疫苗后越来越接近人类的少年。

  按那些寄生的试验植物来推测,如果疫苗病毒有效果,接受疫苗者一个星期就会有明显的变化。

  可他发现,在文森特的身上这种变化就十分缓慢,尤其是血液的变化。

  文森特血液内的血细胞的含量还是远远低于常人,仿佛是被压制在了一个限制上不再变动。

  韦斯里已经搞不清他研制出的疫苗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实验对象太单一了,只有一个文森特,而且对方还是特殊型的丧尸。

  可麻烦的是,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去找其他人型丧尸来试验,那实在太危险。而且他真正担心的是,如果被上头的那些人发现他在做什么,那这疫苗就别想安全并顺利的出世了。

  疫苗绝对会变成他们夺取势力,掌控人类的手段。

  韦斯里头大的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没有其他人的打扰,他现在的状态很投入。他应该能够想出自己的问题的所在的。

  文森特乖乖的坐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直藏在他口袋里的奇怪石蛋。

  良久后,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测不出变化了。”

  听到他的话,韦斯里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说,“啊,没事的,一开始不一定会那么顺利。”

  文森特抬头看向对方,“可是,现在不是没有时间了么。”

  这话让韦斯里疑惑地停下手中的事,,“你说没时间?什么意思?”

  而文森特却开始将手里的蛋上下抛,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今天你们这那个叫林奕的,去见你们的老头子老大了。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韦斯里简直不敢相信,他震惊的站起来,“什、不对,林奕他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

  文森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我听到的,他一直等到今天,他们其他人出去才去汇报。”

  “对了,那些老头子的人已经决定好了,明天早上来找我。他们已经安排好,先把疫苗拿走,再把我们解决掉。然后伪造成我杀了你们的样子。”

  “啧,真是计划周密,可以瞒过其他人的几率很大吧。”

  听完这些话,韦斯里才缓缓坐下,努力消化着刚刚知道的。

  明明马上就要迎来希望了,他却被告知第二天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要他的命他不怕,他只是非常非常的,渴望成功的开发出疫苗。在死前把疫苗交给会无私分享的人,他也满足了。

  可是,还差一点,就是一点点。

  震惊过后的韦斯里开始焦灼了,现在通知秦川源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赶回来。可他逃出去的话,根本逃不了多远,外面都是人,谁要是出去就引起注意了。

  什么事似乎都来不及了。

  文森特只是平静的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韦斯里,等了好久后才叹了一口气。

  “医生,你不用这么紧张。”

  韦斯里摇头道,“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真的很棘手。不行,我还是应该先通知一下秦川源。”

  无语地叫住要出门的韦斯里,文森特提醒着。

  “医生,你还记得那次,我拜托你什么么。”

  韦斯里一顿,回忆起来后有点不确定的说,“你说的不会是·····”

  文森特跳下桌子走向对方。

  “我是认真的,你给我注射的疫苗病毒现在全都集中到这儿了。”他指着后脑下方的地方说,“不再变化是因为,病毒不再变化了。”

  韦斯里依然不解,“你的意思是——”

  “你想要的真正的疫苗病毒就在这里,你只要取出来,什么都解决了。”

  韦斯里说不出什么话,他的脑子已经受到过一次冲击了,现在似乎连理解能力都出问题了。

  过了好久他才质疑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文森特目光坚定的与对方对视着。

  “我能感觉得到,它们一直在改变我脑袋里的晶核,可是——”

  这下子,韦斯里终于了然了,“可是你的晶核改变重修的速度却比病毒更快。”

  文森特耸了耸肩,“现在你知道了。”

  可两人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韦斯里思考了很久。终于,他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是自愿的要做这个手术的吗?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你衰亡的几率更大。”

  文森特笑了笑,不再说话了。他转身拿起装着他的血液的试管,看了很久。

  “该结束了,”文森特喃喃道。

  这个时候,就该结束了。

  眉头紧锁,韦斯里压低声音再次问道。

  “那羽柯呢,你就不和他商量一下吗?”

  这下子文森特又不懂了,怎么又扯上了白羽柯。

  “为什么我要和他商量?”

  感觉自己像在对牛弹琴,韦斯里无语的扶额,“算了,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

  可他心里也知道,若是告诉了羽柯,白羽柯他不一定会同意这场必须进行的手术的。那么现在的选择到底该是什么······

  韦斯里又一次陷入纠结的思考中。

  见他这样,文森特忍不住打断了他,“你不用在考虑什么,因为现在你只能这么做了。而且我不介意再死一次。”

  对,死亡,对他文森特来说和活着是一样的,没有意义。

  “可是·······”

  韦斯里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现在真的到要成功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因为羽柯,也因为将要独自迎接死亡的文森特。

  一个小时后,手术还是开始了,而秦川源也收到了韦斯里发送的有关被出卖消息,也包括这场手术的进行。

  这不是韦斯里第一次开人脑,但是却是他最紧张的一次。

  文森特是趴在特质的手术台上的,后脑完全暴露在刺眼的手术灯下。

  韦斯里刚开始还可以镇定的给文森特剃了一小部分头发。但一刀划下去,看到流出的不正常的血液,他的手就开始在抖了。

  他不能随便的取出在脊髓小脑连接处的晶核上的病毒,稍微一点点的不注意,就会伤害到文森特的晶核。这样的后果就是,文森特会暴毙在手术台上,即使这样可以很快的取出那些病毒。

  可就算取出了‘变异病毒’,再给文森特注射也不能支撑对方多久。

  晶核里的丧尸病毒和一直抵抗它的疫苗病毒像是相互制约、相互依靠,无论少了哪一个,都会立即影响到身为丧尸的文森特的命根——他的晶核。

  也就是说,他无法阻止文森特晶核因改动而造成的衰亡。但他至少能做到,最后让羽柯再见文森特一面。

  外面巡逻的人一遍遍路过这里,他们奉最高上级的命令,不能放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出去。

  虽然不大清楚为什么,但是他们还是这么遵从了。末世里,没法独自存活的他们只能听命于自己的‘保护人’。

  就这样,一切都看似平静的到了晚上。

  午夜,白羽柯是冲进手术室的。他一脚踹开大门的声音,把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的韦斯里吓了一跳。

  见到来人,韦斯里有些紧张和惊讶,“羽,羽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环顾四周,没有在实验室看到想要立刻见到的那个人,白羽柯很激动抓住韦斯里的肩膀逼问。

  “他呢?文森特他在哪?!快说!”

  后面进来的秦川源按住激动的白羽柯,“羽柯,你冷静一下!现在我们还要防备林奕他们。也许他们待会儿就来了。”

  可白羽柯却愤怒地甩开秦川源的手,直喊着,“那就去杀了他们啊!!”

  “砰——”

  里面的一扇门被踢开。

  文森特的脑袋上裹着一层层纱布,他揉着眼睛不满地回喊道。

  “你们吵死了,我都睡不着了!”

  他一出现后,白羽柯想也没想便立刻上前一把抱住他,力道大得和打架似的。

  被莫名其妙抱住,文森特不禁皱眉嫌弃,“等等,你力气太大了,咯得我疼。”

  听到这话,白羽柯和秦川源都惊讶的异口同声问,“你疼?”

  挣开束缚后文森特又揉了揉肩,但他只是不满的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还坐着的韦斯里没有抬头解释道。

  “他的病毒取出后恢复了。疫苗也成功地配置出来了。”

  然而,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并没有让刚到场的两人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像是熬不住似的,文森特打了个哈欠,坐下迷茫的看着沉默着的三人。他半晌才反应过来。

  “哦,你们回来了啊,好快。”

  秦川源无语的叹了口气,“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走多远。所以很快就回来了。”

  “韦斯里,疫苗的事是真的?”

  韦斯里微笑着点点头再次确认,“是的,成功了。”

  听到这话,秦川源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这一刻,他等了两辈子。

  接着,他又吩咐道,“现在我们还不能松懈,白狼已经在整顿了。羽柯你也去帮忙。”

  “我们要尽快带着疫苗离开这里。韦斯里你也准备一下,文森特也是。”

  可出乎他的意料,韦斯里和文森特两人都没动静。

  秦川源不解地看着这坐着的两人,“嗯?你们怎么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后文森特居然直接转向白羽柯,伸手要求道,“抱我去那里。”

  受宠若惊的白羽柯呆楞了很久,然后他才欢快的横抱起人走出房门。看起来颇像个新婚的年轻新郎。

  见他们走远,秦川源才忐忑不安地问韦斯里。

  “韦斯里,那场手术的结果怎么样?到底········”

  韦斯里闭上眼睛,笑容也保持不下去了,只是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

  “你们回来前,他已经选择了安乐死。他的晶核还是像预期的那样衰竭了。”

  ·······

  静静的窝在白羽柯怀里,文森特感觉越来越困。但是他脑袋里的剧痛却十分真实。

  简直是一种矛盾的折磨。

  而这一路上,原本还保持着笑脸的白羽柯,却不知何时变得面无表情。

  他们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一步步靠近那个小小温室。最后,他们来到了开满菖蒲花的小池前。

  凌晨的月光特别亮,可能是因为天空没什么云。这使得这个破旧的小温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亮亮的,亮的很舒服,不像被太阳照耀的那样刺眼,过于明亮。

  而是带着些温柔的意味。

  白羽柯抱着人坐在月光下。文森特则是有点脱力的靠在对方胸前。他感觉这次的死亡比上一次要真实的多。

  简直是真实得太多了。那种慢慢失去活力的感觉,一点点无法呼吸,死亡的僵硬从里到外,占据了他全身。

  听着怀里的人越来越缓慢虚弱的呼吸声,白羽柯只觉得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文森特能感觉到抱着他的人的不安,于是他勉强睁眼,仔细端详着对方。

  他依旧是不解,为什么这人现在会是这样的表现。

  明明都一起来看花了。

  “你,在怕,什么?”,他最后还是没忍住询问。

  白羽柯深呼吸了好久,才微微笑着回答道,“我啊,我、我在怕你啊。”

  “真是,奇怪,我都不是,丧尸了,你还怕,我,干什么。”

  因为呼吸困难,文森特已经不能再连贯的说完一句话,断断续续,一个字一个字费劲地挤出来。

  白羽柯闭着眼睛低头,轻柔地与怀中人的额头相抵。

  就是这个时刻,文森特他马上接收到了很多东西。

  那是白羽柯的思想。白羽柯的记忆。

  但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奇怪他的能力恢复了这一事情。

  他只是觉得,这个感情很奇怪。

  太奇怪,为什么他也开始变得更难受了。

  像是心脏被什么堵住,闷闷的疼痛········

  他们两人就这么安静地额头相抵了很久。

  文森特觉得他马上就要睡着了,马上就要失去意识,或者说‘死亡’。

  不知出于什么,他这回主动仰头,将自己的嘴唇送上,贴着对方颤抖发白的嘴唇。

  而白羽柯轻轻的磨着对方的嘴唇,含着一点点冰凉下去的温度,无法控制的哽咽着。

  最后,文森特费力的要求道。

  “讲一个,你的,故事,要比·······那家伙的好听。”

  挂上难看的微笑,白羽柯用力的点头答应。

  “好,一定比白狼的好听。”

  我原来是个普通的摄影师,我最喜欢拍下幸福的画面。

  笑容,新生,美丽的地方。

  美丽的人,特别的人,普普通通的人·······

  后来末世来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幸福美丽的画面了。到处都是死亡,背叛,恐怖的丧尸。

  还有更加恐怖的人类。

  我其实活的很累,不想再继续呆在这个世界了。

  但后来我遇到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感到幸福。

  面对着他,我那傻傻的看上好久。

  因为,我爱上他了,可他却不知道。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

  但没关系,我会爱他就行了。

  我会告诉他,会教他,那是什么。

  我想陪他去看更加幸福的画面。

  然后——

  他死了。

  死在我怀里。

  这个故事,文森特没有听到最后。

  因为,他就是那个死在白羽柯怀里的人。

  充满月光和菖蒲花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拼命被压制住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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