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医生不一定都是救人的
这会儿，才送走了前情人白羽柯，无奈的秦川源又面对着坐着沙发上哀怨版·前情敌·白狼。
白狼吧啦吧啦的碎碎念到秦川源头都大了，
说着什么白羽柯没人性、都是他教的之类的。
到最后秦川源忍不住了，他大声问道，“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让羽柯这么生气啊！？”
白狼只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在他的面前稍微试探一下那个文森特而已啊。”
秦川源：“······”盯。
白狼：“哎呀，真的。”
秦川源：“······”继续盯。
被实力相当的对手以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白狼最后只好无奈地摆摆手，承认了。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那么些想法。”
听到这话，秦川源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呃。
难道真的是上辈子的情人下辈子的情敌？
想了又想，他只是无语的摇摇头道，“怪不得。羽柯那家伙这样已经是够意思了，没有当场用水淹死你。”
白狼冷笑了一声，似乎对白羽柯能‘淹死’他的可能性非常质疑。
“他要淹死我还早百年呢。不过——”
“不过什么？”
对于秦川源的追问，白狼倒是纠结了很久才给出了他认为的答案。
“如果他不进来的话，我被当场掏出心脏倒是有可能的。”
秦川源停顿了会，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的，是哪种意义上的掏出心脏。”
白狼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后回答道，“都有吧。”
听到这，秦川源略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认真的？”
白狼仰头看天花板，“有点疯狂呢，我。”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追逐危险与美丽并存的东西，而现在我找到了。人生就要活得刺激一点才完美。”
有些一头雾水的秦川源最后只是默默地捧起杯子，安静地喝水。
这种上辈子情人下辈子情敌的既视感越来越强了。
片刻后，他好心地提醒白狼。
“你放心，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羽柯他明天要带人回那个城市取样品。”
这消息让白狼颇立刻抬头，惊讶地看着他，“让他带人？为什么不派个靠谱点的。”
秦川源摇摇头解释道，“羽柯知道具体位置，而且这事是必须要瞒着那些人，否则后果会怎样你知道。”
对此白狼冷笑着表示赞同。
“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
短暂的哀叹后，两人相视无言。
而另一边，白羽柯虽然终于如愿的赶走了白狼得到了二人世界，但十几分钟下来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对文森特讲。
白羽柯地坐在文森特对面，一直思考着该说什么才合适。
因为，现在可是独处啊！之前都没有过，对他来说实在是激动。
文森特毫不掩饰地观察他对面的傻呆白羽柯神游，并且，他很奇怪为什么白羽柯脸上的表情会一下子变得高兴，又一下子变得纠结。
果然是很傻，怪不得被三个男人围着保护还会受伤······
沉默的文森特这么在心里吐槽。
而白羽柯一再准备后，深呼吸几下，终于开口说话了。
“文森特，你在这里感觉还好么，有，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都会帮你的。”
嗯，很好，说出来了。非常棒的第一
步。白羽柯雀跃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
而文森特想了想，严肃地说。
“有啊，我有十分需要的东西。”
白羽柯激动得立刻追问，“什么！？我马上就去拿给你。”
可文森特只是冷冷地笑着，回答他道，“脑子，人脑。”
听到这个答案，白羽柯还是被惊吓到了，连他的神情都呆滞了。仿佛刚刚的那些热情小火苗一下子全给扑灭。
但这回看到对方的傻脸，文森特是真的忍不住笑出来。
“噗哈——你害怕么？我可是很危险的啊。你刚才居然还敢把那个人赶走。”
见到眼前的人笑了，白羽柯立刻回归了状态，他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说，“可是，你和那些丧尸不一样啊。不是吗？”
这下轮到文森特无语了。
“那你就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么？真单纯。”
如此有歧义的话，让已经想歪了的白羽柯脸都红了一半，但他还是很‘正人君子’地强调道。
“没，我是有、有，呃。没什么。”
这样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的对视。
文森特无奈地询问对方，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你不用去做什么事么。怎么一直呆在这。”
可白羽柯却不说话。
文森特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烦了。他非常不习惯有人这样待着他边上。
“我·······”
白羽柯盯着桌子，缓缓回答。
“我想留下来陪你。就是这样。”
这却让文森特更加疑惑了。
“我为什么要你陪。你要监视我么？”
以为自己的目的被误解了，白羽柯激动的摆手，“不，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对方用疏远眼神看着，他意外地感到心里非常难受。他最后下意识的用手挠脸，低头解释。
“因为、因为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寂寞，而已。”
“所以，来陪陪你啊。”
——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寂寞
——我就不寂寞哦，我带你玩你也不会寂寞了
这一句在文森特脑子里炸开了。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是怎么对他说。那是唯一一个愿意和他玩的人。那人是个傻子，可是却是他遇到过的最‘干净’的人。
也是对他最好的人。无论是他在进‘黑牢’之前，还是之后。
文森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他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明明已经在这里过的好好的，但他还是摆脱不了那些曾经。
就算他当初以为他会不在乎的。
可是欺骗自己是最难的事。他算是知道了，现在做的这些不能改变什么，那些痛苦已经烙在他灵魂上，无法抹去，无法弥补。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白羽柯忍不住疑惑地的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为什么，是那种哀伤又绝望的表情？
感到无奈，白羽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的起身，接着便毫不犹豫的拉住文森特的手，向门外走出去。
文森特惊讶又疑惑，“你怎么——”
“别问，我带你走就行了。”白羽柯有些激动地打断对方，大步向前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文森特并不是很反感，也不打算挣脱，他就这么任由对方拉着，穿过一条条通道。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他们两人来到了一座老旧的玻璃温室。
白羽柯依然拉着文森特的手，进了门。
门内是一片植物，但和文森特培育的含疫苗病毒植物不一样，这里的，只是脆弱的普通花朵。还是一片在浅水里的含苞待放的菖蒲花。
见到这景象，文森特非常惊诧。不得不说，这一片花是他现在看过的最好的美景了。
外面都是残破的钢筋混凝土房，还有满是腐肉的沙漠、水泥地，哪里来的这样‘小清新’画面。
他好奇的问边上的人，“这些都是谁种的。”
白羽柯微笑着回答他，听起来还有些自豪。
“我向队友那讨来的种子种的，因为我是水系异能啊，源源不断的水。”
“看起来不错吧，虽然没有你的疫苗植物前途无量。”
静默了一会儿，文森特恢复了平静，他只是淡淡地问，“那还有多久，它才开花。”
白羽柯又自豪道，“快了，最近温度挺合适的。”
“对了，我们可以一起来看。就我们两个人。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哩。”
文森特默然了。
一起来看么。
他还没有反应，那白羽柯又开口，乐呵呵地说起话来。
“其实无论是什么时候，它们都是很好看的，虽然很不容易正常成长，但是活下来的都是充满生命力的啊。”
到这，他突然顿了顿，“感觉······它们和现在的我们一样。”
“我们？”文森特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比喻。
白羽柯耐心地解释自己的话。
“对啊，在末世里煎熬挣扎着，可是还是活下来了，打败了病毒。能够重新绽放花朵。”
文森特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有这个可能么。”
“有啊，当然有。”白羽柯仍然是那种积极乐观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奇迹了。等到韦斯里医生研制出疫苗，你不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啊。一定可以的。”
文森特转过头，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有些傻呆的笑脸。而这笑脸居然能和他记忆里那张并不相似的脸重合起来。
他还能恢复正常么？他的正常，会不会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痛苦？
文森特回头，再次仔细的看着每一株菖蒲。
这是带来幸福的花。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也许他可以相信那种对未来的描绘。
我会保护你，可是对不起，也许不能和你一起看绽放后的花。还有最后一步，我应该可以，离开了·······
想着想着，文森特下意识地轻轻回握住对方一直握着他的手。
白羽柯先是愣了愣，而后才发现文森特正专心的观赏花，只不过，现在他们俩是真的手握手了。
他欣慰的笑着，紧紧的握住手里冰凉的温度，期待着能温暖它。
···········
很久之后，文森特和白羽柯才回白狼的公寓。
一路上，他们两人沉默不语。只是手还紧紧的握着。
到了门口，文森特突然放手说，“你回去吧。去做其他重要的事情。”
手被放开了，白羽柯失望了一小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明天的确有很重要的事。
“唔，明天我要去取你的植物啊。”
文森特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是我去？”
但他马上就明白了那些人的顾虑，所以他就改口建议道。
“如果是这样，我有一条近路。告诉你，你自己考虑一下路线。”
白羽柯感激的点头。
听文森特交代好了那条路线，白羽柯又腻歪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样搞得文森特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这个白羽柯一个男人家的，怎么这么磨叽。
他在门口叹了口气，但他还是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他才低声的说道。
“韦斯里医生，你似乎很有空啊。你不用照顾病人么？”
四周寂静。
良久，韦斯里才面无表情的从拐弯处走出来。
韦斯里脸色很不好，他看着文森特直接逼问道。
“你接近羽柯是为什么。”
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文森特轻松的耸耸肩回答对方。
“一个丧尸接近人类，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话，韦斯里很激动。
“你果然真的是丧尸？！”
“我有这么说么？医生？”文森特表现得很无赖。
对方怒视着他，威胁般地警告着。
“如果他出什么事的话，你——”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文森特却抢着反问他。
“那家伙出了什么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来韦斯里更恼火了，“你？！——”
见状，文森特抢先一步逼近对方，边靠近还边故意恶狠狠地问。
“而且，医生，你说，会吃丧尸的丧尸，会不会也可以吃人呢？”
“要知道，人都可以吃人肉的。”
韦斯里地站在那里，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在忍不住地颤抖。
他见识过面前这个人的疯狂，虽然这人并没有在他们的面前杀人，甚至杀丧尸。
但是出于医者的直觉，他看得到这个‘文森特’内心深处的扭曲。
那是一种对待一切的疯狂，这个人他不需要活着，不需要这个世界，他需要发泄他所压制的什么东西。
也对，这家伙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丧尸了。
夕阳下的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好久。
可事实上，文森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医生的排斥感这么大。可能，是受那个原来的‘文森特’的影响？
哦，不，原来的那个只是个可悲的丧尸而已。
但是，现在他不但不能杀了这个韦斯里，还必须为这人提供疫苗病毒的寄宿品——他自己的脑子。
可一个高级丧尸失去他的脑子，就意味着，真正的，永远的死亡。
身为‘丧尸王’的文森特突然向对方释放出巨大的精神力，这对他易如反掌。
其压力使毫无防备的韦斯里扑倒在地。
这一瞬间韦斯里震惊极了，原来他眼前人并不是速度异能！
这种精神力压迫感！恐怕速度异能只是个幌子。这个丧尸，这个怪物的真实形态到底是什么？
好一会儿后觉得满意了，文森特慢慢停止下来。他站在喘气的韦斯里面前。
他刚刚那只是小小的‘报复’，算是给过去的‘文森特’出气。他很清楚，他绝对不能对这个医生出手。
文森特仰头看着火红的落日，用轻到让韦斯里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求你能帮我做个手术。”
听对方的话，韦斯里之前的愤怒表情都僵住了。他甚至没有预料到这人会对他说出这话。可等他反应过来后，文森特已经走进了公寓里。
太阳刚刚好沉入了地平线，只留下淡淡的余光浸在夜幕。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文森特利落的关门，开灯，转身。可他却发现自己面前，浮着一只黑色的蛋。
文森特：“······”
静止在空中的蛋：“······”
一蛋一人，诡异的面对面对视着。
文森特突然想着，这种情况他是不是该尖叫。
还是说他该装作没看到呢？
到最后，文森特径直走到阳台门口，真的装作看不见这颗蛋的模样。
可走到阳台，他又回头看，他的眼前居然还是那颗蛋。
这蛋居然跟过来了！？跟过来了？！
这个时候文森特是真的想要尖叫了。但他忍了下去，最后沉默几秒，转头看向别处。
可这回他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蛋在空中做了四个360度旋转，又停在离他眼睛十几厘米远的地方。
文森特嘴角抽了抽，还是继续转移视线装作没看见。
再一次被忽视的蛋：“······”
于是乎，这颗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愤怒小蛋蛋，就这么直直的撞向文森特的鼻子。
鼻子上熟悉的疼痛感，让文森特不爽到了极点。
视野扭曲了一下，有种快要晕过去的感觉，等文森特再次睁眼，眼前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这里是灰色的一切。他被那颗愤怒的小蛋一撞后，竟然来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世界————他原本的世界。
也是他还被人称为恶魔的世界。
而他现在正站在神殿面前，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空空的街道，房子。
文森特漫无目的地绕着这个关了他几十年的神殿。
然而在神殿的后面，他却看到了从没见过的一片废墟。
垮塌的房子，高高跷起的横梁，还有一个依稀可辨形状的房间。
看着这个危房，他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进去。
黑暗中，他可以看见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人背对着他，应该是个长发女子，而她就跪在地上。还有一个人就坐在女子面前，他的整个人都裹在黑袍里，只能见到瘦骨嶙峋的两只手。
那两人似乎在轻声说些什么，可文森特无法再靠近他们。他只能停在十米外，听不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那女子好像伏在地上哭泣。
坐着的人费力地将她拉起，示意她停下，抬手指指了指她的肚子。
那女人立刻高兴起来，不断对那人行跪拜礼。
围观的文森特刚将视线从女人身上转移，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他和居然和那另一个人对视了，是真的对视。不可思议。
这种对视很怪异，他就像是在镜子前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一样。
受到了惊吓，文森特没忍住向后退，却一脚踩空，他也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个瞬间，他就重新坐在了原来房间的地板上，而他的脚边是那颗黑蛋，一动也不动的。
明媚的阳光从阳台照射进来，暖暖的，温温的。
现在居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静坐了几秒后，文森特便拿起那颗蛋，仔细观察着，同时也思考着刚刚的一切。
而与此同时，白羽柯已经坐在前往那个城市的车上。
因为担心引起别人注意，他们只有六个人去。所有人都沉默着，或期待，或紧张。气氛很是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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