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冤冤相报恨难绝,终迎曙光入帝都
“你也应该已经去村口打探过了吧,为何还要问我?”纪铭仇沧颓的呆望着这满屋的金银财宝沉声道,并没有回头。
“你后悔了?!”身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愠怒。
“那些村民是无辜的,你把他们的蛊虫取出来吧···”
“呵,无辜?!我呸!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是肮脏的!都是卑鄙的小人!你以为村长他们这些匪贼做的事,他们真的不知道么?不!沉默也是一种罪!就是这种沉默滋养了他们的罪欲之心日益猖獗!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振聋发聩,久久回荡在这间‘拥挤’的密室···
“那个王爷说的对,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你就不怕这些枉死村民的亲人再来找你复仇么?!”
“怕?!为什么怕!我还巴不得他们来找我!来一个!我就杀一个!负债子偿,我要他们也体会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你简直无药可救!你是个恶魔!恶魔——!我要去找禄王爷,我要向她揭露你的罪行!”纪铭仇猛地站起身,朝着那人吼道。
“去啊!你尽管去啊!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看出我的真面目!咯咯,咯咯咯~”···
与此同时,村落外,一辆马车颠簸在僻静而漆黑的乡间小路,此时的时辰才不过凌晨,为了看清前路,温昀瑾不得不一手举着一盏灯笼,身子探出马车前的驾板,努力照亮着前行的路。
马车内,裕树有些惆怅着呆望着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长叹。“怎么了?”侧转过头去,我开口问道。
“王爷,裕树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那个纪铭仇要选择这种方式报复村长呢?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的做法难道不会有些太过鲁莽么?
即便是想将村长等人一网打尽也断然用不着毒害全村村民吧!而且,他看起来···也并不像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啊!”
“纪铭仇实则同那个刘大人一样,都是被他人利用的傀儡罢了。”轻抬眉眼,我淡淡的回答道。
“什么?!难道说真凶还另有其人?!那···我们就这样离开,那真凶再祸害村民怎么办?母上经常教诲孩儿,做事一定要善始善终,王爷,裕树恳请王爷掉头回村吧!”
裕树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我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撩开轿帘,呼啸的冷风刮带起路边凋零的枯叶,摇摇欲坠的飘散进了轿中···“不必心慌,我早已有了预料,等到明日之后,一切都会有所答案。”
“那王爷,还有那六个身中蛊虫的百姓被关押在牛嘎子家中,他们···他们真的回天乏术,非要等死不成?!”
“不,他···一定会去取出蛊虫···”
“他?!他是谁?”
我没有看他,只是躬身捡起地上的枯叶,撩开轿帘,任由它随风吹散···嘴边勾起了一抹清浅的弧度,缓缓开口······
近官村密室中——“咯咯,咯咯咯~”一声声银铃般的嬉笑声响彻于空,纪铭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终于有了几分了然“你···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是不是?!”
“利用你?咯咯咯~我只是再给你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懦弱!无能!像一个废人一样!你还记得你给自己起名的那日么!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忘了他们离死之前的痛苦了么!”
“我没有!我没忘!也不会忘!”纪铭仇疯狂的摇着头,三两步跪倒在那两具枯骨前,失声痛哭···“就是因为我记得!我感受得到这失去了爹娘的痛苦,所以我再不能把这份痛苦施加在别人的身上!
他们有罪,明日朝廷自会制裁!至于其他的村民你就放过他们吧!”纪铭仇声声乞求道。
“我放过他们?他们怎么不放过我?!我在这村中长大,人人都视我为瘟神异兽!我能够看清人的生死寿命,可他们却说我是恶鬼投胎!我在这村中就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谁人可想过我的感受!”
··········
马车中——“什么?!幕后的真凶竟然是那个傻娃?!”听到这个信息,裕树惊讶的张大了嘴,就连下巴都险些脱落下来。
“没错!我第一次初见他时,就觉得他很是怪异,明明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举手投足间却毫无稚气···然而引起我疑惑的却是他的眼神···”
“眼神?!”
“你还记得他曾指着牛嘎子说过的话么?”
“是那句死亡预告么?”
“对!可就在傻娃说出牛嘎子快要死了的时候,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却是一抹了然的笑意···这笑像极了孩童得到日思夜想的玩具时的笑意,充满了期待与盼望···
在我们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跟踪牛嘎子夫人的脚印上山搜寻的那日···而后我又再一次查看过那两排脚印,扒开窗下的草稞,我发现了许多凌乱徘徊的小脚印。
这也说明了,事发前傻娃就已经等在了牛嘎子家的窗外!其实他早就知道牛嘎子夫人那日会死···”
“那他又为何要尾随着牛嘎子夫人一路上山呢?”裕树不解的问道。
“我想···他在等的,是牛嘎子夫人的皮囊···在山上,我们都亲眼见到了他怀中抱着那张皮囊,口中吟唱起童谣,相比于预知道牛嘎子的死亡不同,傻娃看着这具皮囊的时候···
眼中流露出的是追忆和伤痛,曲文义曾说过,在这个近官村,唯一对傻娃好的就是这个牛嘎子的夫人!”
“王爷,仅凭这些,难道就可以断定是那傻娃做的么?可···他不过才七八岁而已,真的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谋略么?!”裕树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我继续开口道“之后的几日,即便我们在村中日绕百圈,也再也没有见到过傻娃的身影,一直到有石子从院墙外飞入村长家宅院的那日···”
“难道···那些石块就是傻娃扔进来的?!”
“没错,事后我打探了原本傻娃的娘亲曾经居住过的荒屋,在那屋中除了有些破旧的瓦罐外,还有许多收集来的碎石块!
与那些被扔进宅院的石子相同,这些石子都是光滑且圆润的,明显被人打磨过!细细想来,我们之所以能够顺利的找到密室,其实都源于那颗滚落进长廊地板接缝中的石块!”
“可是,王爷···下蛊虫的事既然是那傻娃做的,那他又为何大费周章的引我们找到那密室呢!”
“傻娃他尽管有着成人的思想与谋略,可是论行动力来说却不过是个孩童,他这样做,应该是想借由我们的手将那曲文义和他的党羽全部揪聚起来罢了,就像是他利用纪铭仇的仇恨和刘大人的迫切一样···”
“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这应该与他那个莫名惨死的娘亲有所关联···”
·············
近官村,密室——“你已经杀害了那么的人!如今曲老贼和他的同党明日也会受到应有的制裁,你还要怎样?!”
“死!我要他们都死!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近官村!”
“傻娃,收手吧!你娘已经死了这么久,不管怎么说曲文义他也是你爹啊!”
没错,此时站在纪铭仇面前的正是那个不过八岁的孩童——傻娃!“我呸!都是这个畜生,是他害死了我娘!他不是我爹,甚至都不配称之为人!”
傻娃越说胸中越是怒火中烧,他快步上前,狠狠的扇了那正处于昏睡中的曲文义两个巴掌!“想当初,我娘在村中就诊施药,生活过得也很是安逸,可就是有一天,娘亲她前去曲文义家复诊,
无意中闯入了这个密室,曲文义那老贼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他不仅玷污了我娘,还将我娘暴打了一顿!搞得我娘她精神恍惚,神经失常,变成了一个疯婆子,受尽他人嗤笑!
好在娘亲她趁着弥留之际,将所有的事情都写成了一封信给我留了下来!”
“傻娃,既然这件事是那曲老贼一手造成,那么你为何不肯放过村中其他的村民呢!”纪铭仇苦口婆心的劝阻道。
“不!这村中的村民见我娘痴傻,个个都动了歹念,将家中的银两钱财全都抢劫一空之后,就连米面都丝毫不留,倘若不是他们的助纣为虐,我娘她,她或许就不会惨死!
这里的每个人他们都充满了罪孽!他们必须要死!”傻娃紧咬着牙根,恶狠狠的说道。
“既然那个王爷已经报了官,那么我可以允许朝廷来处置这些匪徒,但是曲文义···我一定要亲手将他杀死!”傻娃的某种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纤细的两指勉强的掐起曲文义的下颚,从怀中掏出一方锦盒,打开来,里面竟然装着一只身体肥硕,上面长满了黑红色绒毛的巨大肉虫!
捏开那曲文义的喉咙,傻娃不由分说将硕大的肉虫一下子塞进了他的口中,只不过片刻,曲文义的身子就开始剧烈的扭动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迫使他从迷药中醒来,才刚睁开眼睛,身体的疼痛就瞬间袭了上来!蛊虫飞速的吃下了曲文义的肝脏,然后分泌出一种强酸性物质,加速的溶解了他的肋骨,胯骨,脸颊···
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张空荡荡的皮囊!
“傻娃你···”这还是纪铭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人皮!
“我不叫傻娃!我娘叫疆莲,我就叫做疆念母!”傻娃高傲的扬起了头。
“记住,等到明天一早官兵走后,我会一把火将这个村子烧为灰烬!”说完之后,便甩袖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悲痛的纪铭仇独自堆坐在了墙角。
出了密室,傻娃欢快的蹦跳着回到了那个母亲曾经居住过的破草屋,脸上久违的洋溢起了孩童般的笑颜,可是刚一推开门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在了原地。
为了留有那一丝家的感觉,傻娃早在两年前,就独自将母亲的骸骨从坟墓中挖了出来,摆在了床榻之上,傻娃每天都用清水濯洗。
即便是破碎分离的骸骨也被擦拭得耀眼夺目!可此时,母亲骸骨的六节指骨竟然不翼而飞,肋骨的另一侧插着一张信纸。
傻娃三两步跑上前去,一下子跪倒了下来,眼中的热泪打着转,双手颤抖,指骨捏的‘咯咯’作响,展开纸来,上面潦草写了一行话···
“六节指骨我已用悬心丝坠入了那六个人体内的蛊虫之中,若想取得必要取出蛊虫!村里内外我已经安插了人手,若再伤害百姓,下一次消失的就不再是指骨,道阻且长,放下仇恨吧!”
“啊——!啊——!”声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
··········
马车中——“王爷,您真的派人去近官村保护村民了么?!”
“自然没有。”
“那傻娃若是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傻娃再聪敏,也不过是个孩童,他不会用自己娘亲的骸骨去赌的!”
“诶···其实想来,傻娃也挺可怜的!”
“不管是可怜还是冤屈,这都不能成为害人性命的理由,希望他能早些顿悟吧···”
天色见亮,马车也已进入了平坦的官道,昀瑾单手拨开轿帘躬身进入了马车“王爷,您与裕树在聊些什么啊?”
“无事。”我沉吟着淡淡的应声道。
“王爷,天快要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昀瑾看着渐渐透进轿中的霞光,展开了笑颜。
“是啊···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路无言,终于,时辰接近午时,马车终于到达了梵茵的帝都···
“王爷!我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撩开轿帘,淮绶的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兴奋。
“是啊~”从梵茵出发时还是炎炎夏日,如今也已是腊月寒冬。
“王爷,我们是先回王府还是直接入宫面见女皇陛下?!”
“先回府吧,风尘仆仆换身衣裳再入宫也不迟。”
“是!禄王府,我们来喽——!”“王爷,天快要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昀瑾看着渐渐透进轿中的霞光,展开了笑颜。
“是啊···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路无言,终于,时辰接近午时,马车终于到达了梵茵的帝都···
“王爷!我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撩开轿帘,淮绶的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兴奋。
“是啊~”从梵茵出发时还是炎炎夏日,如今也已是腊月寒冬。
“王爷,我们是先回王府还是直接入宫面见女皇陛下?!”
“先回府吧,风尘仆仆换身衣裳再入宫也不迟。”
“是!禄王府,我们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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