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荆棘丛生人入魔,与皇初见解隔阂
跟随着黑袍男子,卜裕树穿过一间间院落,顺着高耸的竹林蜿蜒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土路,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屋舍之前···黑袍男子微微侧过了身,推开院门外的栅栏,示意卜裕树先行入内。
迈步进院,院内两侧各放着两个巨大的斗笠架子,倒放的斗笠上晾晒着许多不同种类的草药,眼前矗立着一座独立的木屋,这里虽说也是这‘水月洞天’的一部分···
可是看起来却相比于竹林外的府宅要简陋许多,微微敞开的小窗内不时有袅袅炊烟飘出,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草药气味!这里果真是个药炉没错···
确定这里应该就是水尹姑娘口中所说的‘翱海阁’后,卜裕树也渐渐放下了疑心,顺着斑驳的木质楼梯走上台阶,推开房门,屋内整齐摆放着六排‘通天’书柜···
看起来就像是宫中的‘藏书阁’一般,只是这书格的大小要小上许多,一层书格被分成了四份,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药罐!
卜裕树对于医术本就一窍不通,看着面前没有任何标识的大小药瓶,一时间更是不知所措!他准回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黑袍男子询问的开口道“可否请教兄台···这里,哪一瓶才是金疮药啊?”
拖沓的黑色帽檐挡住了那人的脸庞,可卜裕树还是从那紧闭的双唇读出了些许不耐烦,显然这人并没有想要帮助他的意思,多说无益,若再啰嗦惹恼了他,恐怕连一瓶药也没得带走···
卜裕树重新回过头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撩起前襟在胸前兜成了一个布袋,从架子上挑选了几瓶长相与在鬼泣岭时大伯拿的药瓶相似的罐子全都放进了衣襟···
正当他意犹未尽还要继续那时,身后的黑袍男子终于按耐不住,一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瓶足矣···”黑袍人开口了···出乎意料的,这声音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姑···姑娘···”卜裕树一时语塞,看着手腕上那双细嫩的手有些发怔,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黑袍女子再次开口“择一瓶出来!”语气生硬而具有浓烈的威胁感。
“姑娘,我真的很需要这些药,我···”
“就这瓶如何?”女子再一次打断了卜裕树的话语,从他的衣襟兜中拿出了一个墨绿窄口瓶···
“姑娘,这瓶可是金疮药?!与我同住的兄台···”
“喝了它!”
“喝了···喝了它?!我为何···”看来这女子对于卜裕树不停的话语厌烦得很,两指在卜裕树的腋下一点,随即抬起他的下颚,将药瓶抵在了卜裕树的唇边,动作一气呵成···
手腕倾侧,瓷瓶中的液体也顺势朝着卜裕树的嘴边滑去···就在这时,又一道寒光擦着卜裕树的眉间,直朝药瓶而去!黑袍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一震,手腕一抖,药瓶向后一歪··
伴着倾斜而出的黄绿色药汁打翻在地!卜裕树也趁机挣脱开那女人的束缚,向后倒退两步,整个人撞倒在了药柜上!药柜瑟缩颤抖着也紧跟着向后倒去···
后果可想而知···歪倒的药柜撞击在另一侧的药柜上,就一样一个接一个···便随着凌乱嘈杂的瓷器破碎的声音,转眼这间‘藏药阁’的药便已流淌得所剩无几!
“啊——!我要杀了你!”黑袍女人见状,嘶吼着从手中散出股股迷烟,卜裕树的眼前一晃,下一秒他的口鼻便被塞入了绢帕和木塞,水尹挡在了他的前面···
“够了!舜楽——!没我的命令,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话理应我问你吧!要我带他来‘翱海阁’的人是你!水尹!”
“退下吧,舜楽!接下来就交给我!”
“为什么?!你知道的,进了我们‘翱海阁’的人都不能留活!他也不可例外!”
“我说···退下!”
“绝不可能!这‘翱海阁’是我们多年的心血,这里的药是我们踏遍万水千山,历经万险才得来的!如今你看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子!今日···不管你如何说,我都要让他死——!”
黑袍女子不由分说的再次上前,手心莞尔一转,竟凭空多出了几根黑针,朝着卜裕树的方向直射而来!水尹早有所料,挥袖便挡了回去。
“水尹!你让开!”
“舜楽你听我说!”水尹伸手拦住黑袍女子的臂膀,开口道“花开了···舜楽,花开了···你听到了么?!花开了!”
“你···你说什么?”卜裕树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虽说不知她们口中所说的花是何宝物,可单看那两人的激动反应,便让他觉得一定非凡尘之物!
黑袍女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冷傲美艳的脸庞终于显露了出来,泪水在她的眼眶打着转,就连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你···你是说真的么?!骷塚草开花了?···”
“是···它终于开花了···我们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可这又与他有何关系?”
“是他的血···”水尹说完,黑袍女子便转回身来围着卜裕树仔细的打量着···
“所以他绝不能死!”这一次,舜楽并没有再反驳,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的血能够激活骷塚草,那我们何不利用他来种上一大片骷塚!”水尹的眼神中充满了贪恋,再也没了先前天神烂漫的神色。
此时的卜裕树实则还未理解两人口中之意,心里想着的还是那病危在床需要救治的吕八,他拿出口中的绢帕和鼻中的木塞,有些迟疑的开口,语气焦灼中带着一丝乞求···
“两位姑娘,可否先赏赐给卜某一些金疮药,与我同住的兄长命在旦夕,我···”
“嘘!别心急啊,我的小哥哥~只要你乖乖的待在这,听我的话···那与你同住的那两个人,我大可以放他们出去!”水尹爱怜的抚摸着卜裕树的脸颊,甜美的笑容却让卜裕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血···不过是要取你的一点点血罢了···”
“为···为什么···”
“嘘!你的话太多了···舜楽,带他去‘翱海阁’好生歇息几日,等到我们的骷塚花田栽种好了,再放公子出来~”
两个绝美的女人相视一笑,那个黑袍女子便一手架起卜裕树的胳膊,半拖半拽的迈过地上破碎的药瓶,径直朝着墙角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这···这里难道不就是‘翱海阁’么!放手!你放···”黑袍女子在墙角边听了下来,伸手按压下那块墙面上凸起的石块···
‘喀嗒!’一声,这面墙竟然缓缓的向外打开了!出现在卜裕树眼前的是一条在空中搭建而起的长廊···蔓延生长的荆棘顺着两侧的扶手一直缠绕向上···
卜裕树的目光无意间朝着长廊的下方瞟去,下面好像有东西在不停地蠕动,可是有了这些荆棘的遮挡让卜裕树难以看清!
“魔鬼!你这个魔鬼——!”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在整个回廊,这次卜裕树总算看清了,原来长廊下方不断蠕动的竟然是一个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百姓!
一个满身污血的男子艰难的站了起来,朝中上方卜裕树他们所站的长廊嘶吼道。可还未等卜裕树再看清些,舜楽一挥手,几根黑针穿过荆棘直直的朝下俯冲而去!
下一秒,那个男人便倒了下来···身体重重的砸在尸堆之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尽管在鬼泣岭上,卜裕树也算见惯了死尸···
可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死亡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喘息,他扯开嗓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表情淡漠的女人,双手挥舞着想要挣脱开来···
“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放开!放···”不等卜裕树继续挣扎,黑袍女子在他的鼻尖轻轻一挥,扑鼻而来的异香,让卜裕树陷入了昏迷······
梵茵,镇国将军府——不知是这几位将军夫郎的本性本就热情好客,还是果真将孟裟尘与付昭鹤两人当成了齐将军的夫婿人选,自用过午膳之后,四个夫郎便拉着两人来到了梵茵皇城专门为朝臣夫眷制作华服的成衣坊。
从量身到剪裁再到拿到成衣,天色便已黑了下来,几位夫郎却丝毫没有疲倦,拉着孟裟尘两人又去了皇家定制脂粉铺,为两人精心打造了一身属于梵茵未出阁男子的精致打扮。
长发只高盘起一半,束上雕梅白玉公子冠,垂吊下两侧的金丝流苏随着飘散的长发迎风摆动···一身淡蓝色单边金缕衣,白色高帮靴配银纹凤饰,腰坠踏雪寻梅雕花坠,手拿金边泼墨折页扇。
白皙的脸颊朱唇轻点,一抹湖蓝玉坠面纱罩面,好一个俊逸俏儿郎!盛情难却,尽管这身打扮在两人看来颇有些女气,可是为了不引人怀疑,两人还是故作欢心的样子与几位夫郎一同谈笑着风声。
好容易等到了酉时,宫里派来的御轿也到了将军府外等候,卜裕树、付昭鹤与四位夫郎分别登上了两匹轿撵···不足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在了梵茵皇宫门前···
施施然下了马车,泰王召也派了宫人在此迎接,一行人跟着迈步进入了宫门···
“五夫郎,这个泰王召到是何人啊?”付昭鹤小声的附在五夫郎的耳边开口问道。
“他啊~一个渔家渔夫而已~你们不用紧张!”
“什么?渔夫?!据昭鹤所知,王召这个头衔在后宫可仅次于正宫男后啊!”付昭鹤感到有些讶异,就连孟裟尘也被吸引得靠近了些···
“哈哈~这事说来也是凑巧得很,这王召名为泰然,先前是随家母给淮儿的军营送活鱼的!后来女皇微服视察的时候恰巧在淮儿的军营里练兵···
这泰然啊人如其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泰然处之,我听淮儿说是因为有次军营中潜入了前来刺杀女皇陛下的暗探,无意中被泰然撞破,那人便挟持着泰然闯入了女皇暂住的营帐···
泰然非但没慌,反而淡定的与那匪徒攀谈,最终将他劝降,女皇看中了他那抹与世无争的泰然之感,便带了他回宫,后来泰然生了皇女之后,父凭女贵,就坐上了如今的王召之位!
要我说啊~这小子就是运气太好!”
“哈哈~老五啊!估计这整个梵茵也就只有你敢如此大声谈论女皇陛下的王召了~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恐怕早就被治以大不敬之罪满门抄斩了吧~”
“哈哈~谁说不是呢!这都要感谢我们的大夫郎呢!若不是大夫郎罚你去军营里当煮夫照顾淮儿,你也不能与王召如此熟识啊~”
“哼~你们几个就知道打趣我~”五夫郎嗔怪的白了他们一眼,几人嬉笑着一路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内五颜六色纸糊的灯笼高悬在树上,荷花池中燃着莲花座···
笙箫齐鸣,大排宴宴!看见一行人进来,坐在主位之上身着大红色攒金彩凤图,头戴八宝玉环琉璃冠的男子立刻站起来迎了过来···
“星鸾哥哥你来了!几位哥哥来了!”这一开口,的确让孟裟尘与付昭鹤感到有些吃惊,暂不说这王召入宫前是何身份,但是嫁入皇宫那便是天人贵族,身份相比于一品将军夫郎更是高上不知几等。
可这王召说话却丝毫没有装腔作势,反而亲切的就像是邻家的妻弟一般!“不知这两位是···”王召的眼神向孟裟尘两人望了过来。
“见过泰王召~”“见过泰王召!”两人也依照着今日在将军府中学到的方法施礼道。
“哦~这两位是我家淮儿的···‘故人’!”五夫郎别有深意的瞧了两人一眼,又特意在‘故人’两字上加重了语气,接着五夫郎又简单的将今日孟裟尘在将军府时讲的话又一次叙述给了王召···
泰王召听闻后,很是热心道“原来是这样啊~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便先在这家宴上用些吃食,等下我再亲自派御医来替你问诊!”
“多谢泰王召~”
几度寒暄后,一行人也依次落座,赏着合德歌舞,饮着玉液琼浆,食着珍馐百味,享诗意华章···可几巡酒后,忽然一声高喝打破了宴会的祥和···
“女皇陛下驾到——!”歌舞骤停,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去···果然,在太监通传过后,身后随行着宫女,禁卫的女皇身着一袭明黄色天干地支锦绣袍款款走进了御花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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