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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回八零


  《重生八零苏爽生活》

  兔子一只/文

  狭小的出租屋内,光线晦暗不明,空气拧捆着,如同绞紧的大.麻绳。

  墙角简陋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寡白的中年女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攥住被角,肩膀微微颤抖,发出几声几不可闻的痛苦呜咽。

  天窗漏下的几丝光打在她的面上,这才叫人看清她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浑浊不堪的眼里有悔恨,有不甘,亦有自嘲。

  李郁被查出尿毒症的时候,起初是绝望至极,甚至怨恨命运的不公。但等她冷静下来,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把这些年摆小吃摊攒下的养老钱全拿去买药,然而,还没多久家底儿就给掏空了。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支付不起高昂的透析费和药物费,她的生命毫无意外的将要终结在这间小房子里。

  她已经在这条小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起先还有老鼠在柜子间肆意制造响动。到后面屋里没有食物了,这点声音也渐渐没有了。

  独居的孤寂和心灵的疲累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汹涌而出,身体上的疼痛也逐渐麻木,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意识的逐渐流失。

  不知道是谁说过,人在弥留之际,无论前半生是碌碌无为还是风光辉煌,尘封在岁月里的记忆均如同按了快进键的黑白电影匆匆闪过。

  她忽然想到了很多。

  她想起十八岁那一年她扛着柴火从一眼望不到底的茅崖岭摔下去,好在命大,身子被新砍的竹墩卡住,脑袋没着地,但左胳膊却被竹墩戳断,鲜血喷涌而出,吓哭了好些在场的人。本要被送到县里的医院救治,可路上被大哥找来的赤脚医生截住,活生生在家里呆了十来天,耽误了最佳治疗期。

  因此,她左臂落了残疾,干不了重活儿,女娃儿的她更是遭人嫌弃,那段养伤的日子,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后来和父亲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她背井离乡,来到了北方,开始了截然不同,却依旧艰苦难熬的生活。

  她也想起她逝世多年的老母亲,那个家里唯一一个心疼她,爱护她的女人。母亲在病中被人毒害致死,她这个做女儿的却无能为力。

  接到电报赶回长阴村的时候,母亲已经下葬。素来机灵的三姐红着眼眶跟她说:“郁丫头,妈走的时候脸上乌紫乌紫的,嘴也发青,肯定跟大哥那屋里的脱不了干系。”

  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如果她没有那么冲动的离家,她至少还能在母亲床前尽孝,堵住不怀好意的人的手。再往深处想,如果她没从山上掉下来,胳膊没落下残疾,她的人生会不会不同?

  那个年代敢闯敢投资的人到后来都家产不菲,如果人生能重来,她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生活,让自己挺直腰杆。而不是终日为生存烦忧,到老孤苦无依,死的时候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也没有。

  或许是太不甘心,想到这些的时候,她浑浊的眼睛亮起光,像黑夜里摇曳的烛火。

  又一波蚀骨的疼痛袭来,李郁疼得浑身颤抖,视线内陈旧的天花板有了重影。

  她哀叹一声,终究是永远的沉睡下去。

  ***

  李郁是被人摇醒的。

  “丫头——郁丫头——”几声尖细的呼喊由远及近。

  一个身穿蓝布衫黑裤子,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伸手将床上睡死了的妹妹拽起来,语速很快,“别睡了,给咱家砌房子的师傅们都来了,再不起大哥那屋的该又阴阳怪气说三道四了。”

  李郁意识还没回流,微眯着眼瞧了面前这人一眼,还以为在做梦,嘟囔一声:“三姐,我再睡会儿。”

  她耳朵被人拧住,她听见她怒道:“起来起来。”

  她终于清醒了,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后便疯狂跳动起来。

  眼前这个皮肤黝黑,圆眼大嘴的姑娘不就是她三姐李国英吗?

  她环顾四周,狭小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剩下一张简陋的四方小桌。桌面上搁着一只搪瓷杯,先锋队举红旗的印花又红又专。往上的墙面是土砖砌成的土墙,上面糊了一层泛黄了的报纸。

  李郁跪坐起来,近乎手忙脚乱的在墙面上抚摸。一直到看清一张报纸上被画了几道大圈的醒目标题:《国际住房年》纪念邮票全套一枚正式发行,她这才真正意识到她似乎重生了。

  像梦,又像另一个世界。

  1987年的8月,她十七岁,报纸上报道国邮电部发行了这套邮票。她从小就喜欢攒这些花花绿绿的小东西,当时心心念念了好久,从同学那儿要来的报纸都快被她划出个洞来。

  李国英见李郁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不禁有几分担心,“郁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灶里还烧着火,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开身。”

  李郁被三姐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压抑住内心的狂喜问:“三姐,今儿是哪一年?”

  三姐皱眉,探手摸了摸李郁的头,“88年啊,脑子糊涂了?不该啊。”

  一瞬间无数回忆涌入脑海,是了,是88年。这一年,他们家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普及浪潮下获利不少,日子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不不再是饥一顿饱一顿。手里有了余钱,她父亲李忠能琢磨着在老屋旁边盖新房,让老大他们搬到新房里住,而根据李国英先前说的,此时,似乎是盖新房的头一天。

  李郁脑子轰的一下,心一瞬间凉下来。

  她还记得,这新房到最后没建成,原因在于她的二哥李国成在打地基的时候活生生的被倾倒而下的半面墙砸死了。

  好好的七尺男儿,聪明又健谈,从小就能自己制作木手.枪纸风筝,逢人便能攀谈几句,热心善良,死的时候人人都为他可惜。李郁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小时候也受了他不少照顾,当时她还为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李郁从床上跳下来,语气加快,问:“三姐,二哥现在在哪儿?”

  “刚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在高坡上,都上工了。”

  糟了。

  李郁抛下一句“我先出去看看”便冲了出去,凭着记忆,她很快从堂屋出来。大门敞开着,不远处的高坡上人头攒动。

  她内心焦急,顾不上其他边走边大喊:“二哥——二哥——”

  过了不久,高坡那头有个人探出头,隔空吆喝:“丫头?什么事儿?”

  听到熟悉的属于李国成的声音,李郁心里的愁云终于驱散了些,但她依旧不敢松懈。

  有事,有急事。

  她脑子一转,眼角扫到道场里的露天水井旁装满了水的水桶,不消多想便拎起来。

  她三步并两步走,凭着年轻而富有张力的身体轻松爬上山岗,朝李国成逼近。

  建新房的地方紧挨着堆放杂物的柴房,年久失修,危险系数十分之高。干活儿的男人们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圆形草帽下是一张张黄土地颜色的脸,都笑着,十分淳朴。

  见自己妹妹来了,李国成催促道,“姑娘家的到这儿干什么,有什么事儿等我回去了再说。”

  李郁当然不会同意,她一点也不想看着悲剧再次发生。

  “天气这么热,大家到边上歇会儿,用凉水擦擦吧。”她笑着招呼其他人。

  干体力活儿出汗多,身上粘腻得厉害,有被说动的大师傅。大师傅一开口,众人便丢下手里的工具,依次排着队拎着毛巾取凉水,一个劲儿的道谢,“你们老李家的姑娘心就是细啊,太实诚了。”

  “应该的,应该的。”李郁边笑边用水瓢给他们分水,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李国成还弓着身子用铁锹挖土,只留下一个健壮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太阳逐渐往上爬,天色骤然染上了诡异的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李郁还记得前世李国成死的时候,天也是这样。

  她腾的一下就把水瓢丢在一边,上前去把人拉下来。

  她竟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大的力气。

  总之,李国成刚被李郁扯下来,还没稳住脚步,半面土墙便突然塌了,扬起了大片黄色土尘,发出轰隆巨响。残余的横梁七歪八扭的砸在地上,好巧不巧的把李国成先前站的位置埋了个彻底。原本好好的插在土里的铁锹被拦腰斩断,再也找不到踪迹。

  在场的人被这场突发事故吓懵了。

  死寂了几秒后,声音嘈杂起来,皆是劫后重生的喜悦与庆幸。

  作为最接近死亡的李国成心脏也是狂跳,要不是李郁,他大概今天就一命呜呼了。

  “多亏了这丫头,不然成子你今天可就掉的大。”老师傅长叹。

  “是啊,刚刚真是好险啊。”

  李国成默默点头,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睛却是亮的,他高兴得拉着李郁转了个圈儿,笑着说:“丫头,你可真是哥的福星!”

  “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哥尽全力给你整,绝对不含糊。”

  重生一世,李郁有满腔的热情与斗志,她想改变命运,改变人生。过去有多不甘心,她现在对成功的渴望就有多大。她前世四十多年在社会上的摸爬打滚让她清楚的知道用尽身边的一切资源是多么重要。

  放在十几岁的时候,她或许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但如今的她,脑子里却是百转千回。

  她微微一笑,说:“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二哥,我倒是想进一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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