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待容若终于沉沉睡去,轮到赵小茹辗转反侧了,而且越来越清明。
好在漫漫的夜色遮掩了赵小茹的窘态,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借势轻薄了容若。她没有想到容若会躺在自己身边,平时为数不多的几次两人把酒相欢,都是隔了屏风,或者隔了炕桌,从来没有这样和衣而睡,只是隔了轻薄的棉衣,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赵小茹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心里还是跨不过那道坎儿,若不是那一阵含糊的倦意打掩护,赵小茹并没有勇气揽上容若的脖子,可是她知道自己非常想揽住他的脖子。
前一天她还教训容若,让他心里不要想着第二个,可是现在,想着第二个外人的倒是自己。如果不踏踏实实的揽着一个有那么点子意思的男人,赵小茹怕自己在这陌生营帐中呆不住,直想跑出去大喊大叫。
直到她感受到容若修长的手搁在她腰上一寸,却久久没有放下。赵小茹心里想,快放下啊,呆子。容若似乎叹了一口气,赵小茹却故意翻了个身侧睡,放出轻轻的呼噜。
当容若终于若有若无的挽上她的腰间,赵小茹心中有些莫名的厚重的踏实感,好像这样刚才断然拒绝皇帝的喜爱才有所值当。
容若又自言自语说了好多话,一字不落的钻入赵小茹心里。“慧如是我大姨娘的女儿,她自幼母亲去世,她哲哲又再娶,我额娘怕她父亲待她薄了,便迎了来我府上一同教养,前年造籍选秀,母亲和我商定,看着明珠家的脸面,进宫恳请老佛爷上心此事,慧如只是造籍,选秀就截住,落选后与我成亲。不想慧如不肯,当着母亲的面要进宫。可是,我不怪她,我知道她艰难,她哲哲托人给她传话,道了很多家族的苦楚。她若是不去,怕是家族的最后的体面都不能撑下去了。”
“这两年,我从没有忘记过她,知道她在宫里面艰难,也知道她帮她哲哲做了些手段。可是,可是我看到了你,我,我有点子喜欢你了。”
赵小茹一路听的窝火,听到最后,装着熟睡的样子裹着被子一脚踢上容若的心窝子,又赶紧装着熟睡的样子滚到一边。
没想到容若捏了自己的脚,小心翼翼放到被子里,也不由得心头一暖,暗自啐道:“下次再念叨她,我还是一脚。”
轮到赵小茹睡熟了,容若又清醒了,侧身看去,营帐内灯烛微熄,倒是营帐外篝火长明,一暗影贴耳帐幔。容若冷笑一声,翻身抱了赵小茹,故意弄了些不堪的声响,再回头,那人影已经不见。
好歹两人都睡熟了,倒是裹了一张被子。
第二天清晨,过了四更天,天便亮了,营帐透光,亮堂的厉害,赵小茹迷迷糊糊中还以为自己回了现代,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人:“嘿,该上班了。”
容若倒是清醒了,两人暖烘烘的睡在一个被窝,十分暧昧。
“今儿我不当值,也没有别的差事。”
“哦。那再睡会吧。”赵小茹卷了被子到一边,完全把容若晾在一边,容若有些脸红,顺手又拽了被角顺过来,赵小茹又拉过去,容若的脚又露出来,刚想拉过来遮上,赵小茹火了,一把坐起来吼道:“你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话是出口了,人也清醒了,看到了眼前是谁。
“爷,我糊涂了不是。看我这破嘴。可,咱们怎么睡在一个被窝了呢。这是什么事儿嘛。”
容若更是尴尬,披了件貂子毛坎肩就下了铺盖,遮掩住圆领长摆素衣。转过身,便套上厚皮子马甲马褂儿。
赵小茹彻底醒了,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哇靠,我难道把这个妖孽给办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斜眼望过去,容若背对着赵小茹,反手扣着腰间的盘扣,素素净净的身影竟有些难言的羞涩,扣子扣了几个都歪了。
再仔细想想,没办你哈。哇擦,你羞涩什么鬼啊,姐姐我还没羞涩呢!再说,咱俩儿不是还没什么吗,要真和你什么了,你是不是要上吊投井啊。这不是嫌弃我的节奏吗?
赵小茹心里憋屈,嘿嘿冷笑道:“看来爷昨晚留宿是委屈了。”
容若愣了愣,盘扣子的手终于停下来,侧了身回到铺盖边,缓缓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委屈了,如果你不愿意,不会有下次。”说的坚决又果敢,说的赵小茹心里一乐,原来不是嫌弃我的节奏,想到这里,赵小茹有些得意,搁在现代,大长腿是小三儿,抢了自己男朋友。可搁在古代,自己是小三,抢了大长腿的前任。再者说了,干嘛不愿意啊,来一次深度游不就是揽着个帅哥睡觉吗。
但赵小茹不敢说的这么放肆,要真这么说就给人鄙视了:“爷,妾身还敢嫌弃您啊。”说着温婉低下头,细细把马褂腰间的几颗错搭的盘扣解开,又重新一颗颗系上。
容若下颚抵着赵小茹的发丝,摩挲的有些痒痒,脸上又是一红,赵小茹不知,拍拍容若的腰,抬头唤道:“这样就好了。”
两人鼻息相对,倒是都窘的扭了头去。但赵小茹的窘的别有道理,糟了糟了,没刷牙洗脸,有口气眼屎,一定给他嫌弃了。想着赶紧跳了下铺盖,就要舀水要洗漱。
外面有粗使的老婆子听见里面有动静,就喊道:“请明珠大人和小福晋洗漱,今天皇后娘娘和一些贵人也要赶过来这边围场。”
容若与赵小茹对了一眼,都觉察出这样安排的诡异。
外面老婆子还在传话:“皇上一早就出发寻猎了,皇后和贵人们要到午后才能到达,还请容若大人和小福晋好好休养。”听的出来这话是有人□□过的。
两人又对望一样,不由想起昨晚的情形,眼中有了不一样的默契。老婆子进来伺候洗漱完毕,容若拉着赵小茹的手道:“我们出去湖边逛逛。”赵小茹有些扭捏,甩了容若的手:“外面侍卫多,给人看见影响不好。”容若哈哈大笑,心情却大好,戏谑道:“什么是影响,又是你的新词儿?”
营帐距离湖边有几百码,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早上清凉,容若穿了毛皮翻领的马甲,里面套着藏青色百团纹薄棉衣,赵小茹也套了藏青色暗纹棉衣,下面是翠色百褶裙子,外面披了祥云纹路风衣,容若回头上上下下打量她装束,赵小茹见他眼神探究,赶紧道:“这不是我平日的衣裳,你赐给我的那些也没这么贵重。昨儿晚进营,就看见在铺盖上。该不会是你想着我,让双喜带上的吧。”想了想又说:“”“我也奇怪了,我昨日出来怕被人发现,随身就带了丝绢,这些衣物在营帐里背着呢,我想想你走的那么急,也不会给我备的那么齐全啊。
容若想了些事情:“是双喜告诉你这地方?”赵小茹见他问的奇怪,似乎意有所指。
清晨的湖边,阳光透下,宛如少女五彩的面纱飘洒在水面,营营彩彩,十分耀眼。
“看来双喜是受人指使,诱你进了这苑子,你以后听人话,要多长个心眼,或是问问我再做打算。”赵小茹小心跟着他,湖风吹拂着他的腰间的翠蓝色穗子,不知为什么有些寂寥的意味。
后妃们到达海兰湖畔已是午后,天子也带队回营,清晨安静的湖边顿时多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仆从内官,有了些人间的凡尘俗气。天子似乎白日的狩猎仍不过瘾,命人在湖边围了靶场,立了许多靶场,仍旧射靶玩乐,更命人叫了几位后妃嫔出来一同射猎。容若和赵小茹也在一旁候着。
天子扫了一样自己的妃嫔,对皇后等笑道:“朕知道你们钮祜禄家族都是马背上的英雄,来,试试朕这张弓。”
皇后笑着回道:“皇上笑话臣妾了,若是论武功,当然是如妹妹厉害,就凭皇上马前挡了野物的冲撞,有几个女子能担当。”话音一落,妃嫔们便奉公职守的轻笑了起来。
就连站在队列末尾的赵小茹都听出这话中的步步紧逼的风剑,不由得斜眼望去站在皇上身旁,位列第三的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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