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忆杀·水镜
一个罗灌水，一本《三国演义》，奠定了整个东汉末年到三国归晋这段历史在历史的天空中的传奇地位。
如同巴西人不能没有足球，中国人不能没有《三国演义》，因为在没有圣斗士，没有路飞鸣人这些家伙之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它就是我们的梦。
后人说起这段历史，常常惊叹于英雄辈出、武运昌隆，同时也必提起那个时代最有智谋的三个人——魏武王曹操、蜀丞相诸葛亮和晋高祖司马懿。
好吧，为了让话题能够荡漾一些，我们姑且还是尊称他们为人妻曹、诸葛村夫和司马老贼。
除了他们，还有一群值得尊敬的军师谋士，他们或英年早逝过早退场，或时运不佳未遇明主，但是整个三国历史中，这些人曾留下的辉煌事迹同样不可磨灭。
这次的故事，就是要从他们最初的时候说起。
建安二年，襄阳，水镜府。
对于一员武将来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或许是最大的荣耀，而对于一名在乱世中求生存的谋士，进入水镜府，成为水镜先生的门下弟子，就是他们的追求。
水镜先生司马徽，不会看相，也不会算命，比起现在城隍庙摆摊儿测吉凶的半仙儿们，他甚至连最基本的胡说八道都不会。他只会说“好”，别人告诉他得了个七斤半的大胖孙子，他说好，别人说他家的母鸡被黄鼠狼叼走了，他还是说好。不管好事坏事，通通说好，李瀚《蒙求》诗曰：“司马称好。”今日的“好好先生”，典故便从此出此。
但是水镜先生有一项谁都没有的本事，他能看出一个人的命运，三岁看八十。
故此，但凡被水镜先生挑中的弟子，大多是人中龙凤，一旦入世便会在乱世中掀起惊涛骇浪，惹得乱世更乱。
水镜府是水镜先生隐居之处，也是他门下弟子钻研兵法、学术的地方。水镜先生教育弟子讲究无为，全凭个人喜恶。荀彧要学习众臣之道，他说好，贾诩要学习阴谋算计，他说好。
他定下的规矩只有一点，那就是水镜府门下弟子不得自相残杀。
即使今后各为其主，战场相见，胜者也要给败者留一条生路。
水镜府的弟子，一共只有七个人，后人称之为“水镜七子”。
按照年龄论资排辈，这七个人的大师兄，是魏郡淮阴人审配。做为七子之首，他兵法不是最强，计谋不是最强，武功也排不上第一，但却是唯一有大将之风的。追随河北“四世三公”袁绍，被视为心腹。
东郡武阳县人陈宫，排行第二，七子之中，性格最为刚烈，凡遇到小弟们不服管教，必定以污言秽语教做人，但精于练兵，手用于吕布麾下，所率陷阵营难觅敌手。
武威郡姑臧县人贾诩，排行第三，以毒士自居，精通杀伐之道。七子之中最阴狠、最狡诈的一个，首先是个闷骚，然后是个军师。
颍川颍阴人荀彧，排行第四，最善内治，往大了讲，曹操的手下几十万人口的许昌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往小了讲，诺大的水镜府连只蟑螂都没得，全是荀彧的功劳。
颍川阳翟人郭嘉，善兵法，更善决断。单凡有什么做不出的决定交到郭嘉面前，分分钟帮你做决定，堪称天秤座孩子们的大救星。
本地人庞统，丑，奇丑无比。在提起他擅长连环计之前，必须要先说他的长相。此人绰号凤雏，长相模仿猫头鹰，还是奇行种。是那种丢到菜市场里和五花肉长的一样的人。
水镜七子的老幺，是个15岁大的屎孩子，绰号卧龙，大名诸葛亮。
这时候的诸葛亮还不是村夫，名气甚至还比不上蒋干。但是其它七子，却没有一人敢小看他。
他兵法不是最强，计谋不是最强，武功也不是第一——他是真的样样稀松。
一瓶不满半瓶晃，就是专门用来形容他的。因为在诸葛亮的字典里，凡事只要略懂就好了。不喜欢深究的人一般都很懒，但是诸葛亮其实一点都不懒，而且相反，他比很多人懂得多。
他会唱歌，能把一首歌唱出十种不同的声音，比卖唱的姑娘唱的还要好；他会做饭，做出来的食物甚至和皇帝的厨子一较高下；他甚至能在白菜地里种活了几棵苹果树。
庞统甚至认为诸葛亮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
但是略懂是不够的。所以当陈宫靠兵法成为吕布的左膀右臂，荀彧以内治博得曹操的信任时，诸葛亮留在襄阳种地。
陪着他的，还有庞统这个嫁不出去……啊呸，找不到工作的家伙。
和诸葛亮不同，庞统一直在试图摆脱无人问津的状况。但是俗话说得好，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庞统第一次去向一个有名的太守毛遂自荐时，那个心脏不好的太守当时就派人把他轰出去了，人家说了：你是个人才，我不能委屈你。我一辈子没见过像先生这样的人，以后也不想再见到。
第二次，庞统又被另一个人给轰回来了。后来他也没有去找任何人，而是留在水镜府，陪着诸葛亮种地。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诸葛亮不像庞统这么火急火燎的想要入世，他要等，等到一个对他口味的主公亲自来请他出山。这种哲学，诸葛亮称之为傲娇哲学。
庞统仕途不顺，作为同门，诸葛亮还是有那么一丁丁的同情，但是多了个帮他浇地的伙计，诸葛亮那是大大的开心。
“六师兄，帮我把那棵葱弄一下……诶诶诶，让你弄一下，不是让你给掰弯它，我种点葱不容易，都让你给我败坏了，六师兄你不会过日子，是娶不上媳妇的……”
庞统非常生气的把诸葛亮的葱摔他脸上了，诸葛亮不愿意，心疼的捡起葱，又开始数落庞统找不着媳妇。
这时，一个衣冠楚楚的清瘦男子走进院子，叩了叩门。
“请问水镜先生在吗？”
声音很温柔，让人第一感觉这应该是个很温柔的男子。诸葛亮转过头，看到那名男子，下意识的又转头去看庞统。
这人长得蛮帅，是庞统最不能容忍的那种人。一身雪白的衣服，丝质面料仅用眼睛便能看出极其昂贵，可见此人家世必然不凡。面上带着笑容，却是相当客气的笑，只是这客气有些过分，反而有种虚假的感觉。
“家师不在，阁下请回！”
果然，庞统丝毫不掩饰厌恶之情，叱道。
那名男子却丝毫不以为忤，依然带着副像是画在脸上的微笑，施施然道：“原来两位是水镜先生门下弟子，真是失敬失敬。小生是河内司马家的司马懿，还望二位多多包涵。”
庞统瞥了他一眼，道：“哪个司马家？”
司马懿面色不改，重复道：“是河内的司马家。”
“河内？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有什么司马家，到是听说过河内有个袁家，有个曹家……哦，我记起了，两个月前是有这么个司马家，不过，似乎也就是两个月前这个司马家已经被那个曹操给灭族了……”
庞统说完，看向司马懿，他的脸色终于变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救恢复了平常的摸样，不过庞统还是看到了，那一瞬间这个叫司马懿的年轻人露出了想要杀人的表情。
我只是嘲讽他几句，他却想杀我，这人是何等可怕。庞统暗暗吃惊，也不再撩拨司马懿。
司马懿平静的看了眼庞统，淡淡道：“既然水镜先生不在，仲达救改日再来拜访。”
孟旭却忽然指着司马懿身后开口道：“哦呦，那不是我师傅吗？”
司马懿下意识回头看去，一个人也没有。
司马懿略一疑惑，顿时脸色刷白，果然，当他回过头时，诸葛亮和庞统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没有什么能形容诸葛亮此时心里的惊讶，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狼顾之相的人！
狼顾之相，是相面的一种情况，就是在肩头不动的情况下，头能180度转，因为狼与狗都能180度回头看，相传有此面相之人，皆是狼心狗肺，心术不正。又传有此面相之人，乃有帝王之志。
现在一个有狼顾之相的狼崽子，就站在诸葛亮的面前。他不禁开口道：“在下诸葛亮，这位是我师兄庞统，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阁下勿要见怪。”
司马懿默不作声，冷冰冰的顶着诸葛亮和庞统看了一会儿，忽然又笑道：“无妨无妨，能结识庞兄和诸葛兄也算不虚此行。”
“司马兄，我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
司马懿笑容一僵，沉声道：“诸葛兄，同一个笑话讲两次那就不是笑话，是冒犯。”
但是司马懿这次错了，并且诸葛亮这种虚虚实实的捉弄，将会伴随他们二人一生。
一道沉稳老练的声音在司马懿背后响起：
“呦，稀客啊，想不到司马贤侄会亲自来拜访我这个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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