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只有你
顾若依感觉自己就像溺水的人一样不断在水里挣扎,无穷无尽的海水源源不觉地涌入口鼻,呛得她好难受,偏偏又发不出一丝声音。顾若依渐渐失去力气,不再挣扎,任由身体渐渐下降,落向海底。不知为了多久,顾若依感觉远方有一束光亮在忽闪,她觉得好奇怪,明明自己是闭着眼睛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海水淹死呢?
身体里好像升起一丝力量,顾若依朝那束光亮飘去,是的,很奇怪,自己好像能控制这片海水,让海水一点一点把她推过去。顾若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去那,或许在这片黑暗的海水中呆久了,看到光亮就像靠近。
越靠近那光亮,顾若依就觉得浑身越温暖,力量也在一点点增加,开始可以轻微地动动手指,顾若依越发兴奋,努力控制着海水往那飘去。不知过了多久,那束光亮突然消失了,顾若依心下一阵失望,那是太阳吗,还会下山,可是也没见它升起来啊,一直都在海平面上。如果自己到了那,是不是可以早点看到,顾若依心中又燃起希望,慢慢地朝那个方向飘荡着。
终于,在顾若依快要没有力量的时候,那束光亮又重新出现了。顾若依再次奋起直追,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地做一件事,不过貌似现在也只能做这件事。越靠近那片光亮,顾若依就觉得它越耀眼,却照耀得她的心暖洋洋的,好像在天堂一般没有任何忧愁。
那束光亮像银盘一般大小把顾若依笼罩在里面,沐浴在这光辉中,全身心都像被洗涤一样,顾若依全身都充满力量,猛地把头升出海面,尽情地呼吸,仿若重生。良久,顾若依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进入了识海中,想不到自己的识海这么宽广。
“妈妈,妈妈,醒醒!”识海中传来声声凄凉的呼唤,顾若依一阵心悸,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楚涵泪流满面的小脸,自己这是醒来了。顾若依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见她醒来,楚涵扑到她怀里,“妈妈,你终于醒了,我先睡会,妈妈。”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
顾若依这才清醒过来,这次又是楚涵救了自己,那束反复出现的光亮是楚涵的异能。叶城把楚涵轻轻抱起放到床的另一头,深邃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顾若依,眼里的深情让她沉沦其中,但看到他那结疤的伤痕和满脸的胡渣,顾若依的心顿时揪成一团:“你这又是多久没有休息?”上次自己昏迷,叶城便没日没夜地照顾自己。
叶城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睡了五天,可把涵涵累坏了。”丝毫不提自已多久没睡一下。顾若依心下一阵酸涩,自己何德何能,能得一人如此珍重,此生已无憾:“快上来躺躺。”
叶城轻轻地爬上床肩并肩躺着,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语气微弱:“若依,我不需要你有多厉害,我只要你活着在我身边。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我真的很怕失去你,答应我,好吗?”顾若依眼眶发红,缓缓转头看向他,身旁的人早已睡着。看着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人都安好地睡在自己身边,顾若依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有楚涵还睡得香甜,身旁的凉席上早已不见人影。顾若依也不惊,这是在基地里的住所,外面也没听到丧尸的嘶吼声,丧尸潮应该是退却了。顾若依闭上眼细细感知了下,自己这又进阶了,只是这进阶代价太大了,若是没有楚涵自己只怕早死了。
身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顾若依睁开眼,看到叶城正轻手轻脚地把一大碗粥放到床头,见她睁开眼,嘴角上扬,笑容温暖:“你醒了,我刚好煮了粥,起来喝点吧。”叶城扶着顾若依半躺好,盛起一小碗粥,轻轻地吹了吹,送到她嘴边,满含希望地看着她。
顾若依也不矫情,刚刚她才发现自己还浑身无力,正常进阶的话身体是会随着异能的进阶而变得更加强壮,只是自己三番五次这样突破才会搞得身体体质这么差。
吃饱后,叶城拿出一个玉镯放到她手上,顾若依抽出一缕精神力探进去,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叶城只觉得瞪圆眼睛的顾若依好可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笑地解释:“这是你大展神威的成果,全是你的。”“真的?”顾若依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晶核,双眼发光,这下自己要稳固进阶不用发愁喽。
兴奋过后,顾若依看着叶城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展颜一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叶城难得地搓了搓双手,踌躇半天:“若依,那个何梦……被她哥哥接走了。”“她哥哥?”顾若依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找到她哥哥了,叶城点头,表情郁闷:“就是那天对决时出现的政府官员何耀,他是吴子中的得力助手,事后,一不留神,她就逃到她哥那。”
顾若依仔细回想那天,难怪当时在对决场扫过何梦的时候,看到她表情很震惊,原来是找到亲人了。顾若依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来日方长。”虽然自己时常会心软,但对于敢对自己下黑手的人,绝不姑息。何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呆了一会,叶城见顾若依有些昏昏欲睡了才走出房间。一抬头,便看到叶屹民正端坐在沙发上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白小阳刚要开口,叶城便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叶屹民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唤道:“二弟。”
叶城充耳未闻,兀自走到沙发另一旁坐下,满脸冷意:“我没有哥哥,叶先生别乱叫。”“叶城,我们好不容易在末世里相见,你有必要这么绝情吗?”叶屹民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早在你不回家那一刻,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叶城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叶屹民一听,老脸微红,试图解释:“我也不想的,可那时候正是我升迁的重要时期,我说过过了那段时间会回来的。”
“会回来?”叶城冷笑一声,终于看向他,眼里满是恨意,“爸爸临终时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可你呢,打了无数个电话你都可以狠心不接,你让爸死不瞑目,你还有脸说会回来。你有为他披麻戴孝,有去他坟头磕头吗?”
叶屹民哆嗦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过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回去光宗耀祖,可那次升迁失败,反而没有勇气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的亲人。
叶城懒得再跟他扯下去,语气冷冽:“如果你还要继续在这里跟我扯亲情,恕不奉陪。”见叶城站起来就要走,叶屹民忙说道:“是这样子的,叶城,上次你手下有跟你说过加入我们政府的事吧,考虑得怎么样?”
看着他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叶城冷笑一声:“你该不会得健忘症了吧,我们刚刚跟你们属下的霸王团结下仇,你上司何耀的妹妹刚对我女人下死手,你觉得我会加入你们政府?”
“这些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调解,政府是很有诚意希望你们加入的。”叶屹民态度诚恳地劝解。叶城冷眼看着他,感觉他像在讲笑话一般:“调解?把何梦交出来,一切好谈。”
叶屹民搓了搓手,只觉得浑身冒冷汗,他当然没有权利把上司的亲妹妹交出来,讪讪地笑道:“这不弟妹也没事嘛……”“滚!”叶城大喝一声,手指着大门,周身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好几度,表情阴沉。叶屹民吓了一跳,发火的叶城实在太吓人,边往门外挪去边劝解:“你好好考虑下吧,我们真的很有诚意的。”
看到叶屹民消失在门口,叶城重新坐回沙发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明明九死一生,还云淡风轻地说没事,他根本就没有把亲人放在心里,脑子里想的永远都是如何拉拢自己,扩大势力。
门外的怒吼吓了顾若依一跳,她走出房门,看到叶城正双手捂着脸,身体微微颤抖着。心揪成了一团,虽然刚才的争吵自己听得模模糊糊,可也知道现在他很伤心,轻轻地走过去蹲下抱住叶城,试图给他温暖。叶城一僵,双手环抱住她,把头深深地埋进顾若依的颈脖,温热的液体顺着身体流下,滚烫着她的心。
良久,嘶哑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我也只有你。”顾若依眼眶一热,低声安慰,她知道他一直渴望亲情,但唯一的亲人却只想利用和他的关系完成自己的任务,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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