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如何化解
“皇上怎么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秦沁不能相信，像是萧望之这样谨慎而且细心的人，居然会用一个国家的万里山河来玩一场赌博。
这实在是不像萧望之。
“朕的一生，哪一次不是在赌呢？”
萧望之和秦沁已经距离身后的侍从很远，在水边，萧望之展开双臂。任由长风灌满两袖，显得他的身影更加的单薄而且坚韧。
刘邦曾经说过：我的一生，每一场都是鸿门宴。
那么萧望之呢？
从做质子，到回朝登基，整顿朝纲。每一场，也都是在赌。敌国虎视眈眈，权臣如狼似虎，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自古帝王高处不胜寒。
秦沁几乎想要伸出手，抱抱萧望之。而萧望之居然这样的不解风情，直接来了一句：“这件事情，要是成不了。朕就只能和皇后一起逃命去了。不过，沈爱卿和岳爱卿，朕已经传召他们到勤政殿等候。”
吓死秦沁了，以为一个国家的安危。真的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肩上，她是个女子，又是个毫无担当的女子。
真的面对山河，可就惨了。
“皇上先过去吧，臣妾饿了，先去御膳房吃点东西。”秦沁摆摆袖子就要走，却被萧望之一把拖回来：
“勤政殿也有皇后爱吃的东西，咱们现在过去边吃边聊。”
这江山，为什么萧望之死活就是要算上秦沁的一份呢？
果然，到了勤政殿的时候。秦沁看到了无比凝重的诸位臣工，秦相为首。沈星河和岳子詹站在两边，而沈默然原本就铁青的一张脸上，更是铁青。
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好好学生一样，手上捧着一本书。正是先前南宫送来的。只是，大家的眼睛都像是剑一样，恨不得把书上的字剜出来。
“皇上，现在应该下令，让太学生连夜抄书。夜以继日。”沈星河第一个说话，打破了沉默。
太学生的数量，秦沁还是清楚地。一共也就只有四五百人，基本上代表着是大齐全国的最高文化水平。四五百个人，一个人抄一本，一天抄一本。也就是三天一千五百本，这距离南宫的要求差得远呢。
抄书，太不现实了。
秦沁身边的宫人，除了花见识字以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知半解的半个文盲。原本秦沁还担心写点什么东西，容易被人看成是怪胎。但是，发现这些宫人其实根本就不懂。
在这宫里，只用防着几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就行了。杂役和烹茶的，也就当成是道具。
大齐，到底是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像是秦若芷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实在还不多，可惜，秦若芷已经死了。
“沈爱卿说的有理。不过，沈爱卿一天可以抄一本书吗？”
萧望之的脑子转的比秦沁快得多，自然是马上就能发现这个主意根本不行。这是在反问沈星河，但是在座的臣工都是面面相觑。
把一本书，抄出来三本，怎么都需要十来天。
之所以大齐的上位者，大多数都是世家豪门。就是因为识文断字这样的能力，只有世家豪门才能供养的起。
书，是一种十分金贵的消遣和培养。
原本，有更多的人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懂得更多的道理。但是，因为文字而被阻隔在外面。
“臣不能。”沈星河倒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说她不能。岳子詹却也是跪下说：“臣愿意焚膏油以继日晷，手自笔录。还请皇上允许。”
岳子詹这是急了，替沈星河说话呢。秦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岳大人是认为你一个人能抄出来三千本书吗？”
这下子，就连岳子詹都无话可说了。
这帮朝臣，向来都是是真不沾阳春水。而且，还十分的擅长阴谋诡计。要他们整死一个人，要比救出来一个人要容易的多了。
南宫这道题目，出的真是惊险。
到底如何才能化解？
萧望之的手拂过《天工开物》，脸色凝重的可怕。这些书籍里面，大多数，都是没有在市面上销售的孤本。
估计就连南宫，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搞到了这么多书。
一个第一次来到大齐的人，第一次出手，就能拿出上千本珍贵的书籍。；另一个层面上，其实也是反映了南宫一族在大齐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到底有多隐晦。
南宫看似说话全是锋芒，躲过去也就罢了。但是这些锋芒的来源，全部都是来源于南宫家族强大的实力后盾。
所以，萧望之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完成南宫给出的题目。更是要粉碎南宫家族在大齐的势力。
因为秦沁读懂了萧望之平静的眼睛下面的杀气，所以，马上喝了一杯茶压压惊。这马上急需要冲锋陷阵，可就是秦沁这块挡箭牌的作用了。
这些大臣，几乎是众口一词的认为应该赶紧找写字快的人来抄书。这不是瞎扯吗？谈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法子。
于是，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散了。各自回家，找到了法子，立刻上报宫中。整个大殿上，只剩下了萧望之和秦沁两个人。
晚风从窗子里贯穿而入。
萧望之站着许久都没有说话，按照礼数，秦沁不能从萧望之的面前越过走掉。所以只能继续在他身后站着。
打着哈欠，今天听了这么多，其实挺累的。
这样的礼服穿在身上，又厚又重，臣妾就快要做不到了。
“沁如，朕会不会输？”萧望之骤然回头，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秦沁从来没有见过萧望之这样的脸色。
到底，难道是病入膏肓，油尽灯枯了？
声音倒是掷地有声，明明是个疑问句。但是听起来肯定的就像是：朕绝对不会输。然后，整个人居然倒下来。
那样俊秀挺拔的一个人，像是一座山崩塌了。居然毫无预兆的开始倒塌，秦沁明白了为什么故人一直称皇帝的死亡是驾崩。
就是整个山河崩碎，一座国家换了风月的状态。
秦沁还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扶着萧望之，然后，这货就砸到了手里。真是沉，冰冰凉凉的就像是一大块玉石。
这场北越来袭，有那么可怕吗？
秦沁只好半跪在地上，扶着萧望之，然后大声呼救太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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