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秋试之变
宫中的事情，有时根本就解释不清楚。秦沁最终放弃了寻找真相，但是自此却是对那套步摇上了心。
那是帝后大婚用的东西，拿出来就不像是凡品。据说这套东西世世代代相传，只有皇后才能用。秦沁丢失了一支，本来是大罪，如今倒是不用发愁了。
只是，上次丢了的时候，这么重大的事情。秦沁想要遮掩，怎么就那么容易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只能说明，上次也是有人在中间用了手段，压下了这件事情。那个人和秦沁不是一心，而是有着某种目的。
又想到了那间药阁，那个自称药玄参的人。
秦沁第一次在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想这么多的问题。灯烛全灭了，萧望之批完了奏章过来。
辛辣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儿，冷冷的寒气扑面而来。秦沁打了一个哆嗦，已经到了秋凉。完全醒了却是没有动，萧望之撑着床板自上而下，隔着月光看着秦沁。
姓萧的人都有病，秦沁张开嘴，使劲吐了一口气。萧望之没想到秦沁还醒着，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往后一靠就撞在了床沿上。
听着萧望之叫疼，秦沁总算是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你没睡着？”
萧望之用受伤的手指揉着受伤的额头，看起来可怜兮兮。而且，剧烈的撞了一下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月光下的身影，苍白而且落寞。秦沁心软，便是上前拍着萧望之的背：“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人看着很不自在而已。”
“朕每天晚上都看你，你怎么没有觉得不自在？”
秦沁眼皮一跳，原来每天晚上睡着了都会被萧望之看一会儿。全身上下的汗毛骤然间炸开。
以后，坚决不要，坚决不要和萧望之共眠一榻。
“臣妾睡地毯，皇上自己睡床吧。”
秦沁说着就要下床，却是被萧望之拉了回来：“朕累了，只看过你这一次。赶紧盖好被子睡吧，当心着凉。”
说完，自顾自的躺下，背朝着秦沁。
当真吗？
一宿无梦，却是呼吸着冰冷，辛辣的空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虚幻的缘故，居然觉得特别的踏实。
醒来之后，居然已经日上三竿。花见进来说：“皇上说皇后昨夜累着了，不让奴婢叫醒娘娘。只是这个时辰，已经下了早朝。皇后是先用早膳，还是连带着和皇上一块去用午膳。”
天哪，秦沁真是无地自容。萧望之已经上完了早朝，她居然一觉睡到了午饭的点儿。
勤劳可以致富，她这辈子要是每天这样，一定会给穷死。一个人吃饭无趣，便是让人把膳食带到了勤政殿。
“皇上，秋试批阅的卷宗太多。怕是要德高望重的大儒重新入朝，这衣食住宅，花费就不是一个小数字。况且，江南的士子多是名门望族，这一番要让江南如何自处？”
声音恳切，只是在用秋试太花钱，士子不愿意这两个字理由来阻止萧望之。这些个迂腐的人，居然不知道九品中正制已经要过时了，科举制，考试用才能证明自己才是王道。
秦沁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皇后虽然在皇帝的书案前面有一席之地，但是真正的干政，却是不能。
“姚丞相说的很有道理。”
大齐的丞相分为左右，秦墨是右丞相。这姚思道是左丞相，秦沁久在深宫，后宅。对于朝堂知之甚少。
只是，能让萧望之这样谦和，一定有着过人之处。至少，萧望之越是谦和，就越是讨厌：“老臣请皇上三思，科举万万使不得。”
好在，殿前相逼的人里面没有裴太尉。否则，萧望之面对二十几个大臣，将要如何反转。
萧望之在大周长大，回到大齐做皇帝。并没有多少人真的尊敬，爱戴他。不过，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萧望之不用顾忌谁劳苦功高，不用估计谁是他的靠山。
因为他唯一的靠山只是他自己。
“姚丞相去请国子监告老还乡的大儒十八人前来京城批阅卷宗，裴太尉在府上思过两个月，只是朕十分需要他。便让裴太尉帮着朕布置考场。”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这是要用帝王的威严压住这些臣子。姚思道本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姚家人丁单薄，靠着他在朝中支撑。和皇帝顶撞，可以一次，两次。
再多了，可就没有了那个胆子。
至于裴太尉，他现在不在朝堂上。萧望之给他的是通知，是圣旨，不是商量。
“皇上。”
姚思道还想说什么，却是萧望之栽倒的声音。秦沁快步走进去，只有她能在书案前随意走动，其余人就是造反。
刚扶住萧望之的背，萧望之的手牢牢攥着秦沁的衣服。眼睛闭着紧紧地，早就站不稳了，完全靠在秦沁的身上。
“你们是如何为人臣子的？利国利民的事情做的不多，却是把皇上气病了各有本事。若是不喜欢做官，为皇上尽忠，这天下间，有的是能人。”
“臣等惶恐。”
姚思道没想到，文弱谦和的萧望之居然娶了这样一个皇后。一出口就敢责骂老臣，一点面子也不给。
只是萧望之现在是真的晕倒了，若是好了也就罢了，若是当真今天一命归西。这些气死了皇帝的臣子，就还要去另一个世界侍奉萧望之。
“惶恐，我看你们是倚老卖老。丝毫不知道心疼圣上。是不是觉得每天都能接到批改好的奏疏觉得不错，是不是觉得皇上就应该把你们的奏疏全是同意才好？”
秦沁直接就把桌子上的奏章扔到了地上。姚思道已经开始颤抖，要是秦沁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就这么处置了他。
这里是皇宫，宫中的侍卫只认皇上皇后，谁也不认。以后姚家的面子往哪里放，姚丞相的面子往哪里放？
“臣不敢。”
一众人磕头就像是捣蒜，原来，皇后的位置这样的重要。秦沁觉得自己有点飘忽，萧望之掐着秦沁的腰，使了点劲儿。差点没有让秦沁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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