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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没有开始的结束


  陆可可和顾宣之两个人都没有说过多的话,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直到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陆可可才一阵惊慌,猛地站起来,对顾宣之说:“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猜想着,可能是顾宣之的妈妈来了。果不其然,她一拉开病房的门,就和顾太撞了个满怀,顾太一看是陆可可,一张脸马上就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陆可可没敢看那张盛气凌人的脸,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声:“我来看看他。”便从门的一侧溜了出去。哪知道刚出来,又看见周亦舟就站在离顾太大约有个一米的距离。两个人怔怔地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说话。陆可可假装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路过周亦舟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小声说了句:“等我一会儿。”

  陆可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走过之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周亦舟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好像还对着她点了点头,才敢确定,周亦舟是让自己等他一会儿。她看着周亦舟和顾太走进了病房,门关上了,走廊里护士和医生步履匆匆地她身边走过。

  顾太一进门,顾宣之就及其不高兴地抱怨:“妈,你对可可态度好一点!”

  顾太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子上,给了顾宣之一个白眼:“哼,我对她好一点?要不是因为她,你能成这样?”

  顾宣之一听就急了,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件事情和可可无关,她也是受害者!”

  一旁的周亦舟连忙说:“阿姨,这都怪我,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跟陆可可没有关系。”

  顾太一听周亦舟这么说,便不好再说什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奇了怪了,这个陆可可也不知道是哪路的狐狸精,把你们俩个都迷得神魂颠倒的……”

  顾宣之忙瞪了母亲一眼,拉长声音叫了一声“妈”,示意她不要说了。

  顾太这才闭了嘴,打开饭盒说:“好了,好了,吃饭了。”

  周亦舟见气氛有所缓和,才开口问顾宣之:“怎么样了?”

  顾宣之笑了笑说:“没事,死不了!”

  顾太一听他这么说,又来气了:“你这个孩子,一天就知道瞎说!”

  “凶手抓住了吗?”顾宣之没有理会妈妈的话,接着问周亦舟。

  周亦舟点了点头,说:“都结束了,那个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顾宣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那就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顾太在不好多说,她现在因为顾宣之的事情心里很不爽,不知道哪一句话就会戳到她的痛点。顾宣之喝了几口参汤就没有口味,刚才和陆可可说了半天话,这会儿又说了许多话,便有些困了,不时打起哈欠来。周亦舟便提出先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说:“宣之,我联系了一个国外的专家,可能过两天就到了。你放心好好养着就好。”

  刚才陆可可的表现,就让顾宣之有些怀疑,自己的情况可能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现在周亦舟的话让他心里更是一惊,便没有了睡意。

  周亦舟走出病房的时候,在走廊里四处看了看,陆可可已经不见了踪迹,心里便一阵失落。经过了这件事情,他知道陆可可对自己的感情,也第一次正是在自己心里对于她的感情,但是显而易见的是,顾宣之比自己更加喜欢陆可可。

  周亦舟从住院部大楼走出来的时候,正准备往停车场走,就看见陆可可正站在院子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暮春的风吹动她的长发,暮色中,她如同一个降临凡间的天使一般。

  周亦舟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走了过去,陆可可感觉到了他的脚步声,还没等他走到她背后,便转过了身,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前的女孩儿,眉眼清秀,眼中带泪,周亦舟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莫名其妙与她相遇的情景。当时他真的以为她不过是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明星而已,哪里会想到后来竟然与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怎么不在里面等着,晚上还是有点冷。”周亦舟说。

  陆可可没有想到,周亦舟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刚才,她在走廊里坐了坐,想着周亦舟让她等一会儿是要跟她说什么,她大概设想了一万种可能,可是现实永远不可能按照你的想象进行。“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陆可可说。

  “上车吧。”周亦舟说着,已经径直走向了停车的地方。

  陆可可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了过去。周亦舟拉开车门,示意陆可可走进去。她没有说话,就像是那次,在杭州拍戏,周亦舟晚上突然跑来接她吃夜宵一样。想都没有多想就跟着他走了,连去哪里都不知道,也不会问。

  但是这次,一切都变了。车子开出医院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陆可可,突然问:“我们去哪儿?”

  周亦舟没有想到一向寡言的陆可可今天居然会主动发问。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眉眼低垂,深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聊聊”周亦舟本来是想带陆可可去咖啡厅坐一会儿的。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可可打断了。

  “不好意思,周总。我现在是顾宣之的女朋友,不方便这么晚和一个男人单独约会。”陆可可头也没有抬,一本正经地说完了这句话。

  黑暗中周亦舟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眼睛中亮晶晶的似乎有泪花在闪动。他没有想到陆可可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就好似当头一棒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许久,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周亦舟才说:“如果是因为愧疚,你大可不必这么做。这件事是因为而起,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弥补。”

  “怎么弥补?”陆可可问,她苦笑一声::“顾宣之对我的这份情谊,我唯有如此才偿还得起。”

  周亦舟的心里在滴血,他早就预感到陆可可会做这个决定,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还是有些惊慌失措。经过这些事情,他已经看清在自己的心底对于陆可可是怎样的感情,但是还没有等到他们俩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一边是他最好的兄弟,一边是他喜欢的女人,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想过要给顾宣之找最好的医生,就算是把周际所有的股份给他也在所不惜。但是万一,他还是不能站起来呢?他不敢想下去……

  “我想回家了。”陆可可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听上去让人很是心疼。

  周亦舟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地发动车子,掉头朝着陆可可家的方向开去,他知道,这是一条将他和陆可可隔得越来越远的路,可是他没有选择。

  车子走得很慢,许久之后才到达陆可可家门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陆可可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回头说了一句:“再见,周亦舟。”便进了小区。

  直到她上楼,周亦舟的车子还停在那里。他摇下车窗,盯着陆可可家亮着的窗户发呆。他记起第一次在这里遇见陆可可的情形,那次他是去顾宣之家……

  造化弄人,这段感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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