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迷茫的开始
刚下火车，一股迎面而来的湿润气息就让旅途劳顿的林木瑾瞬间清醒。另一个陌生的繁华都市——上海展现在她面前，望着眼前这个流光溢彩、车水马龙的城市，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让林木瑾倍感迷茫。
弟弟身上背了好几个背包，胸前又垮了几个，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的样子。林木瑾推着爸爸的轮椅，又背着一个沉重的双肩包。一家人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潮往前挪动着。一走出站台，就看见一个高挑的美女正激动地朝他们挥手。
“可可，你终于回来了！”美女一路小跑着冲过来，给了林木瑾一个大大的拥抱。
“优优姐！”一旁的弟弟显然更激动，他也想要一个这样热烈的拥抱，可是手都被行李占满了，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
优优，林木瑾记起来，在陆可可的日记中有好几次提到她的名字，应该是她的初中同学吧。优优帮陆星星拎起两个包，带着他们朝停车场走去，她掏出车钥匙按了两下，一辆红色的甲壳虫轿车的车灯就亮了起来。
“我的小破车比较小，你们就得挤一下了。”优优笑着说：“先把叔叔扶上车，把轮椅收起来吧，这样能省点地方。”
陆星星一家人赶紧把东西装进后备箱，爸爸坐在副驾驶座上，林木瑾和妈妈、弟弟挤在后座。陆星星不停地打量着车内的装饰，兴奋地说：“可以啊，优优姐，几年不见，你这都自己买车了啊。”
“你快别寒碜我了，就我这小破车，都不好意思开着去上班，我们同事都是开豪车的主啊。”优优一边开车一边说，“房子呢我大概找人帮你们收拾了一下，基本上能住人了，但是今晚还得好好收拾一下。一会儿你们先休息一下，我给你们买了些吃的，你们先凑合吃点。”
车子从市区穿过，又开了好久，才停在了一片看上去十分陈旧的老街区。几个人拿着行李，在一条小巷弄里穿梭了几分钟之后才走进了一座只有5层高的老楼。楼道狭窄昏暗，只能容得两个人同时侧身经过。林木瑾小心翼翼地踩着高低不一致的楼梯，深怕哪一角踩空整个人就会栽倒。
走到四楼，优优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一座建与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房子，一进门就是一个逼仄狭窄的走廊，走廊的两遍是卫生间和厨房，再往里走就只有两个十平米左右的卧室。整个房间还不如在北京家里客厅的卫生间大。房间墙壁上的白灰已经脱落，斑斑灼灼的像有阴影投射在上面，青灰色的水泥地虽然被清扫过，但还是有顽固污渍粘在上面。家具都是老式的，一个大衣柜、两张木床，上面的油漆都已经脱落的差不多。林木瑾的心里不禁产生了强烈的落差，原来她梦想中的新生活原来是这样的，至少从住所来看，这是个糟糕的开始。
“事情太突然了，时间紧张，我只能简单打扫一下。这真要长住下去的话，还得好好装修一下，添置点家电。”优优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林木瑾一家人说。
“哎呀，这已经很好了呀，真是麻烦你了，优优！”母亲赶紧拉着优优的手说：“我们好多年不回来了，在上海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多亏有你在。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阿姨。我跟可可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优优伸出手拦住林木瑾的肩，“那你们就先休息一会儿，再收拾。我还得回公司加班，今晚就不陪你们吃饭了。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们吃饭。那我先走啦，可可。叔叔阿姨，再见！”
送走了优优，一家人望着破旧的房子和这一堆的行李不知所措。“我看这个房子得好好装修一下”妈妈一脸忧愁地说，“我就说这个房子这么多年没人住了，肯定不行。”
“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惯了！这怎么了？那以前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那时候还一家五口人呢！”爸爸好像有点生气。
“我倒是行，可是不能让孩子们受苦呀。这让孩子们怎么住？”妈妈伤心地说。
“我可以的，妈妈，我觉得这儿挺好的。”林木瑾赶紧回话，让爸爸妈妈不要为此争吵。
沉默许久之后，爸爸才开口说：“那明天可可和星星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出租的房子，找个人把这个房子简单收拾一下吧。”
这一夜，一家人就在这个简陋的房子里和衣而睡，每个人都辗转难眠，对未来生活的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林木瑾和弟弟就出了门。在街上转悠了好几圈，找了好几家房屋租赁的中介，才发现这里的房租贵得惊人！转了一天两个人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只好买了些吃的，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你给我讲讲优优的事吧。”林木瑾趴在破旧的木床上对弟弟说，只要稍微一动身子，床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优优啊，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的初中同学。那时候你在学校里就是个受气包，总被别人欺负，优优老是帮你出头呢。哦，我们要回来前几天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帮忙收拾一下屋子的，本来要给你说的，可是后来太忙就给忘了。”
“那她怎么在上海？她是我的同学的话，不是应该再北京吗？”林木瑾好奇地问。
“她上高中的时候，父母离婚了。她就跟她妈妈来了上海。据说，她妈妈可是嫁了个小土豪呢，但是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后爸。你可别在她面前提这个哦。”弟弟叮嘱她。
原来是这样，正说着优优的事，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林木瑾这才想起，在北京的时候，优优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因为电话中的大多数人自己不认识，一般她都不会接。现在终于知道优优是谁了，她赶紧接起电话。
“亲爱的，我十分钟后到你家门口。你们收拾一下下楼吧。”
挂掉电话，林木瑾赶紧招呼家人收拾东西，妈妈说爸爸出去不方便，他们随便吃点就行，不麻烦优优了，让他们姐弟俩去就行了，还特意叮嘱这顿饭一定要他们请人家。
优优开着车带他们去了市区，在一座看上去十分豪华的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走进去一看，里面的装修也是十分奢华，三个人在一间挂有珠帘的雅座坐下，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
“来，我们干一杯。好久不见！”优优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提议。三个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真好，以前想跟你吃个饭啊，不是没有时间，就是怕狗仔跟踪。现在终于可以自由地一起吃个饭了。”
“谢谢你，优优。”林木瑾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之前遭遇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总还是有好心的人愿意帮助她，比如何叔叔和优优，这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谢什么啊？跟我还客气，快跟我说说。你跟周亦舟怎么回事？新闻上都是真的假的啊？前段时间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不接啊？臭可可，我还以为你和周亦舟在一起就把我忘了呢。”优优激动地说。
“啊，额，怎么会？我和周亦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林木瑾有点难为情地说，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周亦舟有什么关系，而周亦舟可能连她是谁都记不清了。
“咦~怎么会？你不是骗我的吧？喜欢周亦舟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接近他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优优显然不相信。
“真的。”林木瑾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优优姐”弟弟插嘴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姐，失忆了！”
“啊！”优优用一种满是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林木瑾，“不是吧！”
“真的，货真价实。所以你别跟她说以前的事了，她什么都记不得。”
“难怪我觉得你这次回来怎么人变得呆呆的，话也变少了。”优优将信将疑地说：“都不记得啦？我也不记得了？周亦舟也不记得了？”
“连我都不记得了呢。”弟弟委屈地说。
“好吧。那你这次和华娱解约也是因为你失忆了吗？”优优伤感地说。
“不是，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到目前为止林木瑾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优优把一份猪排推到林木瑾面前，“那就不说了。先吃饭，吃饱了再说。我记得这可是你的最爱啊。不当明星也不用那么刻意注重身材了，今天就好好吃一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一顿饭吃的是百感交集，林木瑾姐弟俩断断续续地把这两个月来发生的各种离奇事件都讲给了优优，两个人时而忧愁痛苦、时而掩面抽泣，引得旁边来往的人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
“意思就是说万玲最后骗你签下了那两份让你倾家荡产的合同？”优优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奇怪了，万玲为什么一夜之间突然改变主意，从坚决不同意你退出娱乐圈到鼓动你签约……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儿。”
这段时间光顾着悲伤和处理搬家的事情，竟然没有仔细想想整个事件。优优这么一分析，林木瑾才觉察到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万玲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且之后就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呢？这一系列事件都太不寻常了。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优优问林木瑾，“就这么算了？不当明星了你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林木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踏出北京的家门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就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但是她一直压制着，不让它发出声响，她不敢面对未来无数的未知。
“我也不知道，先找个房子吧，先安顿下来再说。”林木瑾茫然地望着前面璀璨的吊灯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你们不住那儿啦？我就说嘛，那个房子几十年没人住了，哪还能住人？我说帮你们找个新房子吧，星星非说不行。”优优指着陆星星说。
“我，我又做不了主。你知道的，我们家都是我爸说了算。”陆星星怯怯地说。
“了解。你爸就是你们家的秦始皇，这么多年了就没变过。现在想通了，想找个什么样的额房子？我帮你们找。你们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别被黑中介骗了。”
“我爸说了，只租一个月，等房子装修好了，我们还是住那儿。”陆星星赶紧说。
“一个月？上哪儿找去，你们干脆住宾馆去得了。”优优瞥了瞥嘴，“你们那房子要真收拾到能住人啊，至少得十好几万呢，你想水电要重新翻修吧，厨房、卫生间得重装吧，再加上家具、家电什么的，算下来还不如先租个房子呢。你现在刚回来，未来怎么样还不确定呢。万一你很快就搬走了呢？再说那个房子，那楼梯，你爸也不方便。住到市区也方便啊，要不然你住在那里，没有车出行都不方便。”
“我觉得优优姐说的有道理。”陆星星托着腮帮子说，“我们回去跟爸商量一下？”
“我住的那个公寓倒是不错，够你们一家住的大概房租得一个月5000多吧。你们觉得怎么样？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我住的地方看看，我也是租的房子，一室一厅，一个月3000，家电家具都有，拎包入住。”
“不用考虑我，我等家里安顿下，我就回学校了。我要是回来，随便沙发上啊，哪都能凑合。”陆星星急忙说。
“那你们租个2室的，我们家楼上就有一个这样的户型，上周租户才搬走，物业说正出租呢，我回去帮你问问。”
“好啊，谢谢优优姐。”陆星星一脸谄媚地说。
吃完饭，优优送他们回去。林木瑾靠在车窗上，望着如繁星般璀璨的万家灯火，心中思绪万千，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此刻她的内心，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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