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原来就是她
陆可可最近可谓是走了大霉运。不仅丢了《汴京秘史》的女主角，前段时间有意向的几个大的广告代言都跑了，而且每天不断有负面新闻爆出，微博上也是各种黑粉叫骂。
林木瑾倒是无所谓，没有工作的日子难得清闲，况且她还不怎么会上网，也看不到那些叫骂的留言。只是这些事情让万玲很头疼，眼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陆可可就这样日落西山，万玲不甘心。该查的也都查了，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
为了让陆可可挽回一点公众认可度，万玲最近安排了很多公益活动给陆可可。林木瑾倒是乐得去学校、养老院这些地方，和老人、孩子们待在一起。但是，每次去都跟着一堆人，又是拍照、又是摄像，让她很反感。不过，她也不敢多说什么，万玲最近就像吃了炸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周亦舟最近的工作很忙，几乎总是后半夜才回家。和孟瑶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咸不淡、不远不近，怎么做了男女朋友，他们俩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恋爱就是这样子的吗？想到这些周亦舟就不免心烦。
这天正好下班稍微早一点，孟瑶又在家陪孟阿姨。周亦舟就约了顾宣之吃饭。地方选在他们中学门口的一家川菜餐馆里。以前上学的时候，爷爷和妈妈不许他在外面吃饭，但是他特别想知道除了家里和那些高级酒店的饭菜，别的吃的是什么味道，就偷偷和顾宣之跑出来，因为不敢走的太远，怕老师和来接他的司机发现，就老去这家餐馆。
“小周来了？最近怎么样，好久不见你来了。”周亦舟一进门老板就热情地出来迎接。
“嗯，最近工作有点忙。”周亦舟喜欢这里，不仅是因为这里的菜好吃，而且这里的老板每次看见他都好像很欢喜的样子，叫他“小周”，而不是像大多数人，一看见他就像看见老虎一样，要么毕恭毕敬、要么阿谀献媚。
“今天几个人？”
“就2个人。”
“那你坐这里。”老板带着周亦舟了小包厢。
周亦舟才坐下没多久，顾宣之就到了。
“今天怎么有空了？周总”顾宣之急匆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开领带，“我听说你们地产部最近要开几个大盘啊”。
“少来，今天不谈工作。”周亦舟拿起纸巾，擦了擦茶杯，给顾宣之倒了一杯水。
“哟，怎么？又怀旧了？我就说你每次到这个地方来准是又郁闷了。你说你这都恋爱了，怎么一天比一天忧郁了？你不陪着美人，天天找我干嘛？”顾宣之一脸嫌弃地说。
“少他妈废话！”周亦舟把菜单扔给顾宣之，“点菜！”
“今儿怎么还轮到我点菜了？不就你喜欢的那老三样嘛。老板，上菜！”顾宣之看都没看，直接招呼老板上菜。
菜很快就上齐了。周亦舟认真地吃起来，快十年了，这里的菜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可是人却是都变了。以前，他也带孟瑶来过这里，可是孟瑶说这里的饭菜脏，不怎么爱吃。就他和顾宣之仿佛找到了人间美味，重要的是那种偷吃的快乐。
“孟瑶姐最近干嘛呢？”顾宣之问。
“呃，在照顾她妈妈吧。”顾宣之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宣之的问题，孟瑶在干嘛？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肖磊的事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周亦舟不想再这个时候谈起孟瑶。
“还真有点线索”顾宣之放下筷子，望着周亦舟说，“亦周，其实，我前两天刚查到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直说呗，怎么了？有这么难以启齿吗？”周亦舟的右眼皮突然跳动了一下。
“额，这件事和你爸爸有关。”顾宣之靠在椅背上，望着一脸惊愕的周亦舟，“陆可可的姑姑——陆春，就是你爸爸的，呃……情人。”
周亦舟茫然地望着顾宣之，爸爸的情人？就是那个让爸爸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放弃所有财产，还有他和妈妈的女人吗？而这个女人居然是陆可可的姑妈。
“而且，陆可可的爸爸曾经是周叔叔的司机。”顾宣之把目光从周亦舟茫然惊愕的脸上移开，长痛不如短痛，话既然已经说出口，那索性一口气说完吧，“周叔叔去世得那场车祸，就是陆可可的爸爸开车的车。我不知道当年那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陆可可的爸爸在那场车祸中也重伤，截肢才保住了姓名。后来，好像爷爷给了他一笔钱作为补偿。他离开周际集团就回了上海。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他的妹妹，也就是陆春，断绝了来往。”
周亦舟的大脑开始一阵阵地胀痛，那些陈年的往事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展现，妈妈站在窗前等待的背影、爷爷每一次和爸爸的争吵、爸爸的行李箱从门前碎石子路上碾过发出了咯吱声……他的喉咙发紧，眼睛里充满了灼热的液体。
“那个女人，陆春，还活着吗？”周亦舟把目光转向窗外，想让自己的情绪有所转移。
“8年前就去世了，因为乳腺癌。周叔叔去世后不久，她又再嫁了，就是那个李志刚。没过多久这个李志刚也死了，在绍兴老家。”
“她，有孩子吗？”周亦舟依稀记得，小时候每一次爸爸和爷爷争吵，总会提到一个孩子，就是爸爸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但是他总会梦见他，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小男孩牵着爸爸的手走在前面，他总是在后面追啊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们……
“陆春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据说在她和李志刚结婚时这个孩子就已经5岁了。但是这个孩子后来和李志刚一起死了，他们住的房子着火了。”
周亦舟知道这个孩子就是陆春和爸爸的孩子。可惜他们已经死了，不然他们俩应该见一面，周亦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女人和孩子，能够得到爸爸那么深的爱。爸爸去世后的这20年里，他一直活在爷爷为他编织的象牙塔里，根本不知道在斑驳的时光里，发生了那么多的生死别离。时至今日，他已经没有了对那个女人和爸爸的恨意，好似他们只是一个小时候听过的，没有讲完的故事。现在看来，这个故事似乎已经结尾了。但是，为什么又因为一个陆可可的出现，好像隐匿在其中的秘密将要被呼之欲出，一种暴风雨来临的压抑感突然袭击了他。
“那这件事和陆可可有什么关系？”
“目前来看，并不能证明这件事和陆可可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据我掌握的消息，她们家已经和她姑妈家断绝往来很多年了。但是也说不定，陆可可可能因为她的姑妈有作案的动机。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谁知道这其中有很么隐情呢？当年知道那些事的人，有的已经去世了，有的根本找不到人。或许，现在只有爷爷和陆可可的爸爸才真正知道当年周叔叔和陆可可的姑妈之间发生过什么。”
顾宣之顿了顿说：“而且，根据警方的初步认证，那个视频中的人就是陆可可。”
林木瑾是在准备从家里出发去华娱公司的时候接到警察电话的。10分钟后，她在家门口见到了两个便衣警察。
“陆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一位警官拿出警官证递给林木瑾，“因为你是公众人物，所以我们没有穿警服。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先给我的经纪人打个电话。”林木瑾掏出手机连着给万玲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妈妈出去买菜了，弟弟也去上学了，她又不敢去问爸爸，这两个自称是警察的人到底是干嘛的？要带她去哪儿？林木瑾木然地望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陆小姐。”林木瑾望着眼前这两个表情十分严肃的人，只好上了车。
车子走过了几条街，又转个几次弯，就进入了市中心，然后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口。他们把林木瑾带到了一个四面白墙的小屋子里。
“陆小姐，我们找你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5月22日晚，富丽酒店2106房间客人肖磊中毒死亡一案。下面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坐定之后，翻开面前的一个笔记本，认真地问陆可可。
“你认识死者肖磊吗？”男子拿起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人说。
林木瑾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那这个人呢？认识吗？”男子又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衣服的年轻男子，但是照片很模糊，基本上看不清楚。
林木瑾又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不认识”。
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又拿出一张照片让林木瑾指认，“那这个认识吗？”
林木瑾仔细看了看，照片中这个男人不就是周亦舟吗？那迷人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和那双深邃的眼睛，林木瑾看得入了迷，竟然忘了这是一场询问。
“认识吗？”警察用笔敲了两下桌子，又提高了一些音调，林木瑾的目光才从周亦舟的照片上移开。“认识”她低下头，娇羞地说。
“哦？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想到和周亦舟的相识，林木瑾的脸颊就一阵灼热，这怎么好意思向别人说出口呢？说她一睁眼就躺在了周亦舟的怀里？林木瑾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陆小姐，我们这是正常的案件调查。希望你能配合。”面前男子铁青着脸，十分严肃地说。
“我……我和周亦舟是偶然认识的，就是那天晚上。”
“哦？怎么偶然认识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的房间。”林木瑾如实回答，但省略了其中的细节。
“他怎么进的你的房间？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了。”
“陆小姐，请你看一下这段视频。”警察把面前的电脑翻转过来，对着陆可可。视频中酒店昏暗的走廊里，一个女子和一个服务员正在一起耳语着什么。林木瑾仔细看了看，这女子好像就是自己！
“这个视频中的人是你吗？”
她惊愕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这个是自己吗？她肯定是没有见过视频中的那个服务员，而且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说过什么？可是这个人会是陆可可吗？她不敢确定，她并不知道在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前，陆可可做过什么。林木瑾一时没有注意，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走廊里？在说什么？”警察并没有理会林木瑾的沉默，紧接着问。
“我，我不知道。”林木瑾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哦，你怎么会不知道？那视频中这个人不是你吗？”
“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了，你别再问我了。”滚烫的泪水从林木瑾的眼眶中夺眶而出，沉默的空气中只有她的哽咽声。
两个警察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合起了手中的笔记本。“那今天就到这吧，谢谢你的配合，陆小姐。以后，也许我们还需要你继续配合调查，希望你理解。”
从询问室出来拿到手机后，林木瑾才发现，万玲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她赶紧回拨过去，果然就先听到了万玲愤怒的吼叫。林木瑾平静地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事情后，万玲才停止了怒吼，让她在警察局等着，马上让刘师傅来接她。
回到公司，万玲又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寻问了一遍。然后把一沓剧本交给林木瑾，让她这几天抓紧看看。和商州文娱的戏黄了，以前那些小制作的电影电视机可以考虑一下了，毕竟不能让陆可可闲着，娱乐圈就是这样，你几个月不露面，很快就会被人忘记了。
坐在办公室翻开了一会儿万玲抱来的剧本，又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那段视频是在怎么回事呢？他们又为什么要问自己认不认识周亦舟呢？林木瑾感觉很多迷雾快要把自己笼罩了。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她要赶紧回家，问问弟弟，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究竟都是什么事。
弟弟现在应该快要放学了吧，林木瑾便给他发了短信，约他一起回家。弟弟的学校就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林木瑾便没有叫刘师傅，自己收拾了东西，带上帽子和墨镜，准备走着去弟弟的学校。
走过了一条街，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林木瑾一抬头，就发现了一座恢弘大气的大厦，抬眼一看，上面写着四个烫金的大字“周际集团”。这难道就是周亦舟上班的地方吗？林木瑾呆呆地望着大厦里亮着灯的窗户，周亦舟会在哪一件房间里？他现在正在干嘛？
林木瑾正猜想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大厦楼下，车停稳后，司机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一个穿着白衬衫、高高瘦瘦的男子走了下来。是周亦舟吗？林木瑾心里一张紧张，她赶紧摘下墨镜，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周亦舟。
周亦舟刚参加完一场行业论坛，准备回公司把今天重要的文件签了。他一走下车，就发现马路对面有一个女孩老是盯着他，绿灯了都不知道过马路。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个那不是陆可可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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