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偶遇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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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感情线如何混乱，星期一总是雷打不动地到来。因为晚上失眠，我在床上多赖了十五分钟。出门的时候，我想一个女疯子一样满头蓬乱的头发，连水也没顾上喝，抓起包就往外冲。

　　跑到巷子口时，忽然看到那辆宝马x6停在路边。李牧寒还是穿着服服帖帖的白衬衣，打开车窗温和地笑着对我说：“等你半天了，上来吧。”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节奏？李牧寒不是应该高高在上，接受万民的膜拜吗？堵人等人、上下班接送什么的，应该不是他的风格啊！

　　“再发呆就迟到了。”他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沉声催促道。

　　我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李总，我自己去坐地铁。”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我的手突然被从后面赶上来的李牧寒拉住了。一丝痛苦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说：“现在离上班只有45分钟了，你不可能准时赶到公司。这个月你已经迟到两次了，再迟到一次就要被罚款。”

　　我呆呆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似乎没有退让的意思。我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李牧寒得意地笑了，主动替我拉开车门。他自己回到驾驶座上，刚坐下，又从座位旁拿了一个纸包塞给我。

　　我打开纸包一看，里面是一个做得很精致的三明治，还有一瓶鲜榨果汁，用家常的瓶子装着。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尴尬地问：“这个……李总，你这是做什么？”

　　“早餐。你还没吃早餐吧？”他很自然地笑着说。

　　“不是，我是说，你这样到底是在干嘛啊！”居然一大早就在我家路口等着我，还自备早餐？！

　　李牧寒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追你啊。”

　　“你……”我尴尬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下去，求饶似的说：“你不用这样吧……”

　　李牧寒说：“哦，我确实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人。要不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

　　他看上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眼中又不觉流露出伤感。要他做这种事，本来就很委屈他了，偏偏我还不领情。想起昨晚他目送我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李总，你完全不用这么做，真的不值得！”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值得？”他淡然说道。

　　他这么说，好像喜欢我是他自己的事。我无言以对。

　　“快吃吧。”他一边开车一边柔声说，“到了公司就要开周会，没时间吃早餐了。”

　　我默默地打开纸袋拿出三明治，默默地低头吃了起来。

　　他的嘴角又微微扬了起来。

　　过了一会，我鼓起勇气问：“李总，你以后不会天天来接我上班吧？”

　　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直视前方的道路，假装淡定地问：“不行吗？”

　　“能不能别这样？”我的头快埋到纸袋里了，声音也低得听不清，“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其实，我昨天已经说清楚了，我有……”

　　“好，我不来了。”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的话。

　　接下来，车厢里就是长久的沉默。他淡然的表情巍然不动，我却觉得快窒息了。

　　“梅朵。我只有一个请求，在八小时之外，你能不能别叫我‘李总’？”李牧寒的声音不大，在狭小的车厢里听起来却有着异样的亲近，“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实在不行，就叫你也行。”

　　我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轻声说：“好吧。”

　　到了公司附近的一条路上，我在路边下了车，他把车开进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我站在那栋写字楼的大堂里等李牧寒，看着窗外的风景。经过了一个短暂的春天，路边那些新栽的行道树似乎一夜之间变得郁郁葱葱了，它们究竟是什么时候长大的？这是我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换一个视角打量，竟然发现世界如此陌生。

　　我看着窗外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有人满脸焦虑，有人自信满满。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我脑中——李牧寒每天都把车停在这里，他是否就像我现在这样，站在这个位置上，等着一脸懵懂的我出现在汹涌的人群之中？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是什么样的心情？然后又是怎样假装若无其事地追上我，只为了对我说一声：“梅朵，早上好。”

　　我被这个发现震惊了。街上的人潮似乎不再流动，世界也不再喧嚣，只剩下我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在真实地一遍遍回响着……

　　“梅朵。”那个熟悉的呼唤又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怔然看着一脸平静的李牧寒。对了，他就是这样，每天平静淡然地跟我打招呼。平常到没有任何波澜，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感情。

　　“走吧。”他轻声说。

　　我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快走到公司楼下时，李牧寒突然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梅朵，我不会因为喜欢你就存有偏私。你要是不好好工作上班，我一样不会客气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这才是正常的李牧寒。我说：“我知道。”

　　他也淡淡笑了笑，然后快步把我落下，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

　　经过了海南之行，创意部同事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周会上，李牧寒布置的几个策划，很快有人认领，遇上人手不够的情况，也有人主动请缨加入。

　　我做的那个雪糕广告案已经进入制作阶段，但艺术组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他们找了好几首广告配乐，似乎都表现不了我策划案上那种轻松浪漫的主题。再拖下去，就会耽误提案时间。

　　李牧寒说：“梅朵，这个策划案是你写的，你又有音乐基础，干脆还是你自己挑一个配乐吧。”我点了点头，他又补充说：“最好今天就能定下来。”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电脑前下载音乐。我试听了上百首音乐，从va到jazz,从蓝调到r&b，似乎总是找不到一首合适的。听到后来，我的耳朵开始发疼，脑子也懵了，却好像越找越不满意。

　　李牧寒不声不响地从总监室走出来，把一张小纸条放在我的桌子上，上面写了一个地址。我茫然地抬起头问他：“这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说：“一家音像店，专门卖各种小众音乐的cd和黑胶唱片，店主是个资深乐迷。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跟他说你想要什么感觉的音乐，他或许能帮你找到。”

　　“现在就去？”我有些吃惊，今天可是正儿八经的工作日，李牧寒竟然给我放羊？

　　李牧寒淡淡地说：“现在就去。我说过，最好今天就能把配乐定下来。”

　　老板发话不得不从。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拎起包轻声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一脸严肃地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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