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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敲打


枣儿将她们送到门外,踮着脚直看不到灯笼的光了,便欲往回走,转身关门时,忽听到旁边的竹林里传来一阵沙沙声响,脚下一顿,低问了句:“谁在那里?”

        靠近路边的竹子猛地摇了一下,枣儿惊得一蹦,往后退了退,四下看看,伸手从门里拿了扫雪的扫帚挡在身前。

        一阵风起,头顶上的气死风灯被刮得来回摇晃,磕在门框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黑色的影子映在白雪地上,显得阴森可怖。

        灯光照不到的竹林中,似乎隐隐约约站着个人影。

        枣儿浑身打了个哆嗦,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盯着那黑影看了半天,枣儿便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歪着头又打量了一会儿,竟抬腿走了过去,拨开挡在前面的竹子,积雪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她只伸手挡了挡脸,仍是往前走。

        那黑影越来越清晰,走到近前方才看清了,竟是不知谁堆了个半人高的雪人在这里,头上又插了块木板子,木板上挂着一顶破麻布小帽,离远了去瞧,直于人无异。

        枣儿当即上了火,伸手将帽子摘下来狠狠丢了,又将那雪人推了个稀碎,不解气又朝着地上跺了两脚,朝着四外喊道:“谁干的?”

        说话声震的周遭的竹子都摇了摇,哗啦一声从旁边的榕树顶上掉下来一堆积雪。

        枣儿出了竹林,气得咬牙,镜林居没有专门使唤洒扫的粗使婆子,只由二奶奶从府里安排着人手过来,虽无定性,人却总是那么几个,想着,心道定不能饶了这帮人。

        君熹听见她呼喊,忙披着大氅撩帘来看。

        “出了何事?”

        因见她满身积雪,手里紧紧抓着一把笤帚,形容狼狈,心下一紧,就出了门来。

        枣儿见她穿着单薄,忙小跑过去,说道:“姐儿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仔细冻着。”

        又瞧着地面雪水结了冰甚滑,便将扫帚朝门后丢了,在身上抹了抹手,扶她往回走,气道:“不知哪个别有用心的,在竹林里竖了个雪人,身量大小于常人一般,猛不丁一瞧,奴婢还以为林子里站了个人。”

        “雪人?”

        君熹便回头去瞧,望向竹林时,眉心募的皱起。

        正此时脚下一滑,忙回过神来稳住身形,待再回头仔细去看,面上又露出不解之意,她分明瞧见那竹林中曾立着一个人影,只一眨眼,怎的连个动静都没有,人就不见了?

        “姐儿?”枣儿见她停住步子,望着门外出神,不由轻声唤了一句。

        君熹收回目光,面色恢复如常,摇了摇头,只道:“没什么,兴许是我眼花了。”

        枣儿扶着她进了屋,愤愤的说:“且等着,明日便叫他们知道咱们得厉害。”

        “不过是堆了个雪人。”

        “若是寻常但也罢了,此番却来装甚么神,弄甚么鬼,且让她们知道咱得厉害,长个记性,免得以后要生出什么事端。”枣儿仍旧气不过,伺候着她脱了外衣,让她上炕上躺了,从外间烫了块儿帕子给她温手。

        君熹喝了口热茶,倒不觉得十分冷,心下仔细一掂量,也觉出其中蹊跷,沉吟半晌,凭着枣儿去闹一番也好,便道:“是该敲打敲打,也省的日后主仆不分,只是记得分寸。”

        枣儿抬起头,笑眯眯说:“奴婢晓得。”

        君熹伸手敲她,笑骂道:“你这小丫头,定是有了什么鬼主意。”

        翌日天不亮,枣儿便起了榻,明玉揉着眼睛坐起来:“枣儿姐姐要去哪里?”

        枣儿给她盖好被子:“枣儿姐姐要去装秀才,你可要跟着去瞧热闹?”

        明玉想了想,摇头,钻回被窝又睡去了。

        枣儿出了门,径直奔颜府后巷丫头婆子的住处去。

        府邸后院的高墙遮住了大半个天空,整条巷子显的昏暗又阴森。

        积雪被扫到道路两边,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被踩踏的泥泞不堪,只几户较体面的门前铺了两块木板,通向往府里去的小门,低矮的院墙上堆着厚厚的积雪,一眼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象,虽是破旧些,但也都算整齐,细细的烟筒管子从窗户里伸出来,飘着缕缕青烟,一根冰凌从屋檐上掉落下来,啪嗒一声,在地上碎成几截。

        时辰尚早,不当值的还都未起,院门皆紧闭着,静悄悄的,不时传来两声鸡啼,枣儿甚少来这后院,一时瞧的稀奇,打量了几眼,便走到巷子尽头,从东头起挨家挨户敲门,直敲到最西头。

        院里有婆子骂骂咧咧推门出来,枣儿也不客气,没等那边开口,自顾说道:“呦,不晓得各位还睡着,惊了各位贵人休憩。”

        那婆子听她阴阳怪气,扶着门框一时有些掂量不住,一腔子被扰了清梦的怒气也发作不得,只靠着门框,拢着棉衣不耐烦的瞧了她一眼,扭头丢了个白眼:“枣儿姑娘一口一个贵人,也不知讽的是谁,折煞了我们这些贱婢无妨,可是将府里的老爷太太和姑娘们也一块说了进去,我可不能当没听着。”

        这有几个婆子在各个院里都是担了任的,别说枣儿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便是府里的姑娘姐儿也得同他们好声好气的说话,哪里肯吃这些哑巴亏,一个个伶牙俐齿不知长了几张嘴,那是觉不饶人的。

        枣儿自知斗不过她们,只笑着说:“嬷嬷这话说的怪,我哪里说差了去,于奴婢而言,您老人家,可不就算是贵人了,府里的老爷太太怎可与咱们这些奴婢相比,无端诋毁了去。”

        那婆子冷笑一声,操着手一扬下巴,心道:一个没了主的丫头,带着个病恹子姐儿,凭你多大本事,能翻的出这颜府的高墙去,这府里谁当家谁做主,谁日后有好日子好前途眼下早已有了分晓,可没见那一份分到了镜林居。

        枣儿见她得意,话锋一转:“嬷嬷方才那话,奴婢也听着不妥,嬷嬷比我们这些人再厉害,左右也不过是个是个奴婢,怎可拿自己同府里的太太们比,莫不是说,嬷嬷觉得自己比的过老爷太太们,呦,这可是大逆不道了,我生怕自己听错了去,嬷嬷不妨告诉我,可是这么个理儿?”

        那婆子登时站直了起来,立马竖起眉毛,瞪着眼瞧她:“你这丫头怎可扭曲是非,如此不知好歹!”

        枣儿却也不怕她,往前逼近几步,又朝着周围起来看热闹的人扫了一眼,提高了声音说道:“嬷嬷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丫头,可还清楚自己的本分?可还知道什么大逆不道,那欺主凌弱,装神弄鬼又算什么?别以为我们姐儿年纪小,有些事不说便罢了,反而蹬鼻子上脸了,此番不让你们知道谁是主谁是仆,明儿是否就要将我们赶了,自个儿做姐儿住到镜林居里去了。”

        枣儿说着,扭头轻笑一声:“七八十的姐儿可是少见,倒真应了那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算个中奇葩。”

        “你这贱婢说的甚么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平白无故的诬陷我们清白,哪里装神弄鬼,哪里欺主?你且说出来。”

        那婆子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此番也急了,本想着小丫头一个能有多大本事,不成想竟是如此牙尖嘴利,一上来就给她们安了好大两项罪名,直惊的一颗心扑通乱跳。

        枣儿等的便是这句话,当即不慌不忙的接道:“那我可要问问嬷嬷,昨儿下晌,是哪个扫的我们院里的雪,又是哪个手贱趁着天色暗,在那竹林里堆了个常人高的雪人,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们姐儿。”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嘈杂之声。

        那婆子也变了颜色,这堆雪人本不是什么大事,奈何三奶奶刚刚去世……

        “这,这,这枣儿姑娘只管去处置那洒扫的婆子,于我这犟什么……”那婆子始知自己做了撒气桶,凭白当出头鸟替人挨了骂,又被枣儿当了枪使,心里虽恼却也不好发作,一时面子上挂不住,讷讷说了句,扭头回了屋,砰的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枣儿冷哼一声,见没人承认,作势便要回去:“我们姐儿心善,因想着大家伙都不容易,皆是为了糊口的口嚼,便让我来私了罢了,眼下看来,竟是有人如此不识时务,我可是给了你们机会的,既然没有人出来承认,那便好自为之,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要看我们姐儿的意思,装神弄鬼,小说了是无意之过,说大了可是要挑拨府里的关系,闹得家宅不宁?”

        “枣儿姑娘消消气,枣儿姑娘言重了,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兴许是哪个年纪小的丫头贪玩,与同伴堆了雪人来。”有媳妇子上来劝和。

        枣儿看了她一眼,只说:“方嫂子说的有理,我始也如此想,可一个小丫头哪里堆的起常人的个子,又是哪里舍得一顶棉布小帽于它带,我话以至此,既不愿承认,我便告到三爷那里去,既然想用此做些文章,我也乐的添点水替他磨墨,老太太此番也起了,便也去同老太太说一说。”

        方嫂子忙将她拽住:“枣儿姑娘,何以至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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