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自有法
毒圣面色沉沉，一双干涩的双眸直直盯着面前的黑白双师，这二人也并非是常人，晋东州之中，黑白双师的名声也算是响当当，两人的阴毒武功在晋东算是臭名昭著。
如此一说，齐王倒算得上是不计前嫌，两人前些年在晋东州烧杀抢掠，也祸害了不少的黎民百姓，要不怎么说朝廷是最不计前嫌的地方，这种祸害都能够招安了，算是一门本事。
偏偏这马大小姐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身边的白师说着“你毒圣好歹也是当年有名气的高手，王家寨子里面的大国手，这些年都还以为你跟着王家人一起死了，没想到在柳家里面俯首称臣，倒是很沉得住气。”
王家寨子便是很多年前的王家寨，算得上雄踞一方的至强，寨主王远胜也是外功之中的佼佼者，位居一品，一手王家霸王刀气力十足，生生劈开了一座大城的城门，后来因触怒了帝王，柳擎天率领二十万红旗军强攻王家寨。
据说对敌之际，王远胜硬是在柳擎天的手中撑了数十个来回，那一战也算得上是昏天黑地，惨烈至极，那柳擎天何许人也？护国大将军，书衡半壁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能够在他手中扛上数十个回合，也算得上是本事滔天。
这话倒是挺阴损，但毒圣却丝毫不在意，浅浅淡笑一声， 柳家之人又岂会在意这样的风言风语，不知当年发生何事，白师的话也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
“白师，这两位乃是前辈，说话，注意分寸。”坐在椅子上的马大小姐站起来，神色之中稍有几分凝重，站定，挺直了腰背道“两位前辈，我来柳家，只为拜访柳大小姐，二位和白师黑师的恩怨，还是暂且放下，相信你们柳家小姐，会很情愿这么做的。”
马晴言话中笃定，马家算得上晋东豪强，实力不弱，祖上也曾是书衡大将，有着功德庇佑，平稳发展了数十年，马晴言仙资出众，有几分仙人风骨，面色清丽，身姿挺拔，有着不可一世的气焰，若给她百十年的修仙之路，或许能成为下一个至强者。
“拜访？难道我柳家，如今已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土灰瓦狗？还是说你马家小姐，自认为如何的了不起！”柳仙迈步而来，轻巧的跨过大门槛，气势汹汹。
马晴言转头，可能是因为柳仙表露的敌意，第一眼见到柳仙，马晴言便并不喜欢这个柳家大小姐，或许便是柳大小姐身上的汹汹气势让人不悦，但是她先伤了柳家人，自然没有余地让柳仙表露半点好意。
“柳大小姐，您倒是……气势凌人。”马晴言垂眸，似乎没有再表达出之前的强势。
柳仙怒笑，走上大堂，手中铁剑轻颤，发出嗡嗡之声，她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念头，马家此仇，不报不行。
老三此时阴沉沉一笑，身形如利刃一般飞出，背后毒圣化作一道黑影，两人一黑一白，径直飞出，黑白双师眼神惊恐，没想到柳家之人性子如此激烈，居然公然出手。
“柳家的待客之道，让人好生失望。”马晴言猛地后退，面前柳仙一剑斩下，气势惊人，那训练了一万六千次的动作，精细到一丝一毫不差。
这便是柳仙，恩怨分明。
马家再大，也大不过柳家，更何况马家此次还伤了柳家的人？
“柳家欢迎的是善客，可不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恶人。”柳仙反笑，手中的铁剑再次提起，落下，剑刃所到之处，木头的桌子凳子哗啦一声全部碎开。
马晴言爆退，步子蹭蹭往后，身上的衣衫轻飞，姿态倒是轻柔。
“柳小姐当真愿意为了一个下人奴隶来开罪马家？”马晴言的脸面被一扫而空，不免脸色有些漆黑，阴沉问道。
“马家算什么？一群自命不凡的人罢了。”柳仙压根不将马家看在眼中。
身旁，老三步履稳健，双拳出手，气势汹汹，带着一阵风呼之声直直往前，这一刻，风云变，尘埃起，这一位垂暮之年的柳家老将军，展露出了自己的峥嵘，他双拳如同金石，这一拳，有着震山憾地之威。
“三将军，莫不是想与我马家为敌！”白师声音尖利，尖锐如鹰啼，刺耳难闻，他的身形早已护住马晴言，马家的大小姐，容不得有一点闪失。
“我是柳家人。”老三此时背影异常的雄伟，准一品的外功强者，足以掀起一阵风浪。
一句柳家人，凝聚了他老三太多的感情，不光是从那稻田里遇见了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从此追随了数十年，还是他在战场被流矢射中重伤，一路被将军护着杀敌，又或是，柳擎天半跪在地求他老三保护柳家妇孺。
不知何时起，柳家二字，便是他此生的信念。
功名盖世又如何？他老三，只是柳家的老奴。
“嗡。”
白师眼中惊异，终究还是迎面顶上了老三这一拳，一道白光出现，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了几分，这位晋东的有名强者，气势更加凌厉，出招也更加的凶悍。
白光闪出，寒气瞬间出现，老三拳势不减，悍然出击，与那白光相撞。
“轰。”
两两对上，一股气流炸开，柳仙站在老三身旁，那气流顿时将她轰开好几米，一股热气和寒气直扑面门，准一品高手的对决，便是如此的惊人，若是一品，岂不是更加骇人？
“这一拳，名为抬树！”老三瓮声瓮气的低呼一声，衣衫胀开，往日里佝偻的身形再无一丝的弯曲。
“纵然你有大神威，也终究只是外功。”白师眼神冰寒，那道白光化作他指尖的一道青芒，修内功者，身体任何一个地方便可化作武器，当修炼到内劲外放之时，全身内劲凝聚一点，便是一道神锋，有着划天之威。
一拳一刀，金黄和白芒，老三的外功便如抬树二字，有着无匹巨力，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威。
“咔嚓。”
他脚下的青石板瞬间碎裂，连带着整个人向下沉了一寸。
“镇压！”
白师眼中得意之色瞬起，嘴角冷笑，这位战功卓越的老将军，终究还是老了！
柳仙心头一紧，却见毒圣也飘身而出，手中握着自己的拐杖，他的拐杖便是一截老树根，是柳家那颗梧桐树下的老树根，那一株梧桐长势太好，就特意截了一截枝丫下来。
只是这拐杖被他用了几十年，也约莫有了几分灵性，是活物必然有灵性，这梧桐树之前也是长势大好，灵性不减。
“毒圣，你可不是柳家人，也想和我马家作对？”黑师阴恻恻的笑问道，他不愿意和毒圣对敌，毕竟毒圣的毒，实在难以抵挡。
毒圣微微停顿，站在柳仙身前，笑问道“若是我杀了马小姐，你可会跟我不死不休？”
“那是自然。”黑师没有犹豫，径直道，这一切他不需要犹豫，若是马晴言今日身死，怕是马家那个老家伙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便来吧。”毒圣一甩袖袍，一道气劲便化作了长鞭飞出，毒圣修的乃是内劲。
黑师也不示弱，虽说毒圣的毒难以对付，却还不至于让他胆怯。
柳仙对视马晴言，后者眼神淡笑，丝毫没有担心之色，这种眼神，柳仙很反感。
“你打不赢我。”
对视一阵，马晴言直接说道。
柳仙身后，白衣，孙笑川等人赶到，却见里面战况激烈，纷纷不敢靠近。
唯独白衣脸色低沉，他举目看去，柳家的牌匾高高悬挂在头顶，柳家大堂里面那道白影，那个救了自己的恩人，就是柳擎天的女儿。
“打不赢试试才知道。”柳仙丝毫不顾，抬剑挥出，动作精准，直指马晴言。
“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这样的伸手，对敌齐平平，完全是死路一条。”马晴言站起身，后退几步，并没有出手，在她看来，对柳仙出手，是欺负人。
柳仙不顾，动作却缓缓放缓，似乎抬不起剑。
“你连拿剑都费劲，还指望能够打赢齐平平。”马晴言继续摇头嘲讽。
她甚至是放缓了动作，不再后退，而是去躲避柳仙的剑，她认为这样柳仙便会心灰意冷，不再出招，能够以这种方式踩柳仙两脚，也称得上是一种高风亮节。
“不要自取其辱了，你根本不配执剑，纵然这只是一把破剑！”
马晴言此话刚刚出口，对面柳仙气势陡然一变，一道劲风划过了马晴言的眼前，这一剑，太快了，快的让马晴言没有后续动作。
一道亮光突然出现，场中的黑白双师突闻气势不对，正当准备回身，对面的老三和毒圣却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手下留情！”
白师尖啸一声，心有悔意，这次的对阵，终究还是夹杂了几分个人恩怨，和老三以及毒圣这类老辈分强者之间的斗争，让他的道心焦急了半分。
黑白双师，太过于想要证明自己，或许是在马家受挫让二人气馁，急于想要有建树，今日这场对敌，也奠定了他二人日后的路程。
那一剑，在两人眼中是让人绝望和无能为力的，一把堪堪破碎的铁剑，直直抵着马晴言的胸口划去。
“不要！”
马晴言只闻见黑师的惨呼，臂膀猛然一凉，只觉一股热流飞出，一直手臂就在自己的眼前。
面前的女子神色冰凉，眼神如冰，白衣之上染上了几滴红梅似的鲜血。
她已有骇然之色，脑中轰然一声，正好想要尖叫之间，痛觉立即弥漫了整个身体，这一切都好似在梦中闪过的一般，那把铁剑，活生生砍断了她的一只手臂，热血飞出，马晴言张大的嘴巴叫不出一个字。
“啊……”
众人站定，黑白双师目光怒然，瞬间出招朝着柳仙冲来。
闻着面前马晴言的凄惨叫声，柳仙面色如冰，甩掉手中长剑的鲜血，转目看着飞来两人“若非你欺人太甚，我不至于如此，你害我亲人，我不杀你已是仁慈，这世间的法不是我柳仙的法，我心底，自有法在。”
“好一句我自有法，今日便让你陪葬！”黑白双师眼神愤怒，一黑一白飞来，欲要致柳仙于死地，只有杀死眼前这个女子，才有机会让马家出面保住自己一命。
刹那间，柳家之中的气氛冷厉了几分。
众人眼神各异，有惊恐绝望，有兴奋欣喜。
柳仙若是死了，龙城之中，怕是会被柳仙掀翻天。
就在此时，一道白衣闪出，带着一道白芒剑气，他的身形如神影，化作一只白色鲲鹏一般，威势慑人，手中那把银色长剑轻颤，宛如鸟鸣一般的清脆叫声。
“哗啦啦。”
白羽飞出，这竟是内力化作的白羽，一头如人大小的鲲鹏飞出，扇动着翅膀。
“内力化形！”老三低呼一声，那鲲鹏竟然一击将黑白双师撞飞数十米，这竟然是一位一品高手，此等威势，怕是寻常一平也不能与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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