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修行
“赔钱？”郑迁脸色立马变黑，却见到陈百川并没有说话。
“是啊，我兄弟现在都马上要一命呜呼了，难道你不应该赔钱么？如果你不赔钱的话，那可就别怪我让你这个太白酒楼开不下去了。”柳仙嘿嘿一笑，她丝毫不惧陈百川，要是陈百川铁了心要保太白楼，大不了这个太白楼就别干了。
“你……”郑迁怒火中烧，却说不出一句话。
“一口价，一百两，不然，郑老板别怪我柳仙不客气。”柳大小姐气势凌人，冷笑道。
元初虎此时也不敢起哄了，楚晋的出现让他收回了刚刚的小心思，毕竟陈百川的背景再厉害，和皇子一比，还是弱了半分。
“行。”郑迁咬牙，看到了陈百川的眼神，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如今已经得罪了柳仙了，又怎么能够再去得罪他陈百川，要是两边都得罪了，自己的太白酒楼，怕是明天就不用开门了。
“那就多谢郑老板了，陈公子，这件事情，可就算是两清了。”柳仙嘿嘿一笑，她想要也就是收回郑迁不愿意给的那一部分保护费，但是上次在太白酒楼，郑迁害死了自己的小兄弟，这件事情暂时给他记上了，有朝一日，定会让郑迁血债血偿。
“那便如此吧。”陈百川淡淡点头。
“走。”柳仙第一个走过去扶起孙笑川，让孙笑川好一阵激动，立马站了起来，却被柳仙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仙仙帮众人离开，陈百川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一直看着柳仙扶着孙笑川瘦弱身板，眼中有一丝复杂，合上自己的折扇，陈百川唇角微微上扬，喃喃道“我找了你五世，又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在出谷，陈百川不经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从此他便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众人渐渐散去，柳仙扶着孙笑川到了街角，便看到晋王正骑着马在不远处等着，孙笑川立马识趣的趴在了另外一个兄弟的身上。咧嘴一笑“大姐头你去吧，我和兄弟们先回去。”
柳仙点了点头，这才一个人走上前去。
楚晋的脸色淡淡，看到柳仙也是一脸平淡的样子，顿时有些气恼。
“为何不说话？”楚晋下马，手中捏着缰绳，和柳仙并肩而行。
不远处，白衣站在房梁上，看着并肩而行的楚晋和柳仙，眼中出现了一丝亮色，他好似看到了自己，在那月下，自己手中牵着马，而他手中捏着自己送给他的笛子，那一夜的笛声，在他白衣的心底荡漾了太长的时间，时至今日依旧清澈。
“要说什么？”柳仙抬眸，有些不解问道。
“查祭司的事情。”本想和柳仙说几句话的楚晋却被柳仙冷厉的脸色堵住嘴巴，径直说道。
“这才几个时辰，晋王殿下便有决策了？”柳仙来了兴致，笑问道。
楚晋正色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乔装，并且，你要做到你答应的事情。”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对着柳仙缓缓说道，他的神色严谨，因为他知晓查祭司意味着什么，那里面的凶险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查祭司当年成立之时便是遭人诟病之处，后来因为朝廷的各大官员不服，导致查祭司的太傅遭人边缘化，从而查祭司变得根本没有实权。
而现在的查祭司不过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在里面，但是所有的人都害怕帝王某一天重启查祭司，因为谁也不想在自己的头上悬一把刀。
“除掉龙城之中的间谍么？”柳仙露出一个笑容，她抬头道“我说过的自然会做到，因为这不光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这样……最好。”不知为何，楚晋竟有一丝小小的失望，他似乎内心有个声音，想听柳仙说一句，为了你楚晋，我一定会……
但是这样的事情，他楚晋不敢去向，柳仙也不会去做。
“会的。”柳仙也沉默了下来，两人一路朝着柳家走去。
“沙沙沙。”
路上冷风习习，吹得柳仙有些肩膀凉飕飕的，却见楚晋突然停了脚步，刚刚回头，一张宽大的袍子便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柳仙一愣，低头一看，这正是楚晋身上的袍子，而楚晋此时身上只有一层单薄的白袍。
身上的袍子将她整个人盖住，这袍子甚至比她整个人还要高，上面还残留着楚晋的体温和气味，只是楚晋的气味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些清凉的香气。
“你给我做什么？”柳仙下意识去的扯掉身上的袍子，此时，楚晋却是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顿时柳仙皱眉，有些怒意“晋王这是要逼良为娼？”
楚晋苦笑一声“我只是想说我不冷，我手上很热，你没有内力，自然会觉得冷。”
柳仙淡淡的哦了一声，抬头看去，此时已经是夜幕，天边的余光也缓缓的褪去。
“你真有办法赢齐平平？”楚晋良久还是开口问道。
“会的。”柳仙似乎有着信心。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楚晋笑了笑问道。
柳仙转头看了看正在笑着的楚晋，淡淡点头。
“如果你输了，就和我去一个地方，耽搁你一天时间？”楚晋缓缓说道。
“你倒是挺无聊的，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柳仙自然是不吃亏的主。
“可以。”
“如果我赢了，那成亲之后，你不许用任何方式强迫我，而且我不会住在你晋王府，我会住在柳家。”柳仙根本不想放开柳家这边的事情，因为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主持着，要是自己离开柳家，怕是群龙无首，老三和毒圣虽也是老练的江湖人士，可在家族得失上的衡量，还是要柳仙这个人主人家来的合适。
“既然你要如此，那便依你。”楚晋没有反对，他知晓柳仙的心头大事便是柳家，和自己成亲或许也只是无法反抗而已，为了柳家，她柳仙也只能将行就木，答应下来。
柳仙点头道“既然这样就好办了，前面就到柳家了，袍子还你。”
将身上黑袍还给楚晋，柳仙便大步的走向了柳家，夜幕下，柳仙的背影显得有些消瘦，只是这个背影之上似乎扛着整个院门，以至于看不清柳大小姐的背影，这栋高大的院门，倒是很熟悉，相比起京城中的高门大院威风不少，柳府两字熠熠生辉。
回到柳家，老三便说有故人来访。
柳擎天征战江湖多年，认识的江湖人士不在少数，书衡重城三十余座，城主一职当中半数是柳擎天的学生，故此来访柳家的人数这几年也并不在少数。
老三说来的是一位佛家高人，白须白发，颇有几分高人风范，此时正坐在堂中，倒是对柳家自己腌的柿子干挺喜欢，已经吃了两三盘了。
“大师。”佛不言名，柳仙走近堂屋，便见到了这位佛家高人。
佛家高人笑眯眯的看向了柳仙“像，真像。”
“像谁？”柳仙于对面坐下，笑道。
“像极了，二十年之后的一位神仙。”
这云里雾里的一句话让柳大小姐也是有些浪里看花的意思。
“大师是我爹的故人？要不在龙城之中多歇息一段时间？龙城近日热闹得很，大师可千万不要错过这般盛事。”柳仙客气道。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确实是你爹的故人，也可以说，是你爹让我来的，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迟，十六七年前就该到了，倒是不想被人使绊子也中招了。”老人的话让柳仙触动，手中的茶杯轻颤了一下，缓缓放下，压制心底的激动，一颗火热的心脏似乎都要跳出来一般。
“大师……”
“别叫大师了，喊我老疯子就行了，我这几十年疯疯癫癫的，到也想临死前做一桩子好事。”老疯子笑的格外爽朗，反倒是不像是一个老神仙，而是一个为了半壶地瓜烧就能傻笑半天的小老二。
只是这老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得道高人，陆地神仙，两腿两胳膊，一双昏黄老眼看不到一丝明亮，浑身衣衫破烂，只是那手里的禅杖算是干净，不曾沾染半分泥土。
“老……疯子？”
“对，老疯子，还是这个称呼好听，还是这个称呼顺耳，只是不知道，最后能喊到什么时候。”老疯子自顾自的说道。
“那您今天来此是来？”柳仙自然没有托大喊一句老疯子。
“你想要修行？”老疯子抬起眼神，有些热切的问道。
“是的，书衡历来习武成风，而如今却是文人众多，我柳仙不爱看书，更不爱识字，想当大侠便只能修行，我更觉得，我修行才能做到我想做的事情。”柳仙坦言，对于读书和习武，她更倾向于习武，读书能治国，而她柳仙本就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如何能够治国一说？
“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这个道理是对的，只是修行二字便在修和行的区别上，何为修？修身养性不外乎，喝茶钓鱼，聊天作乐，逛青楼都算是修身养性，那何为行？便是走万里路，看万般人间事，受百遍人间苦，这便是修行。儒家那一套对修行便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着大同社会，人人安居乐于。道家那一门便是高高在上，高深莫测，修成便是为了成仙，更注重气的修行。而佛，却是前世今生，有缘者得之，前辈的福缘。有人修行路上一片坦途，大道光明。
儒家的人见到了便会想，此子是个聪颖之辈，适合读书，至于什么武学，那压根不重要，聪明的人只要学得多，学得快，便会被儒家重视，读圣贤书，做圣人，教学天下。道家之人便会认为这人根骨极佳，乃是成仙的料子，稍加打磨便是一位仙人之姿的天纵奇才。佛家则会言，此子前世福缘深厚，说不定是几世的福缘累计而成今生的成就。”
“这么说来，前辈也不爱读书？”柳仙笑吟吟问道。
老疯子哼了一声“老子最烦那些整天乐乎，亦乎的读书人，讲道理一个比一个厉害。那些牛鼻子老道也是，个个以神仙自居，了不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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