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保家卫国
“那曾齐到底是何方神圣?统御兵部不说，帝王还将选帅一事交给他，若是……”齐训手下的谋士皱眉不已。
“兵部少了柳擎天开始便是一个烂摊子，曾齐能够将烂摊子收拾干净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个人给我直觉不太像是帝王家的人，反倒是……像是某个权御之家的人。”
“权御之家……？”
“楚家这么多年能够屹立帝位，你以为凭借的是世俗百姓的支持？当年跟随皇祖开国的那些先贤，如今已经有不少消失在了世人的眼里，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消亡了？无非是转入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而已，试问，开国之臣这样天大的气运，又怎么可能家族气运如此之快的消亡。就如同那沈家，近百年出了多少了不得的人物？儒家圣贤坊之中，又多了几块标明了姓甚名谁的牌坊，这都是楚家屹立世间的关键。”齐训的话不可谓不让人醍醐灌顶。
正如他所说，帝王家的实力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以明面上来看的。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个书衡，却不是楚家一个人的书衡，斩龙若是想赢，不光要正面战场战败书衡，更加关键的是，要让这些在阴暗处的家族袖手旁观。”齐训阴沉自顾自的说着，他想的很远，毕竟是斩龙之中的高层，对于那从未见面的教主，已有几分猜想。
“第五明然的军队已经抵达了甘州，先头部队的五万人，是由第五明然亲自领率的。”
“又要有战事了，和龙游一战之后，书衡又要因为战争死人了，只是这一次，却是我一手挑起来的。也罢，做都做了，就彻底一点吧，入了斩龙的那一刻，便应该想好这一点。去告诉陈庸，让他手底下那些人收敛一些，我不想在祭天大典之前出现任何岔子。”
“是。”
站在大堂之中的齐训脸色如常，只是他的右手紧紧捏在一起，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冲动，他的眸子如同鹰隼一般，阴暗而毒辣。
“将这条龙斩了，我这条蛟才有机会，不是么？也就只能怪你，多生我一爪了。”
俗言道，五爪为龙，四爪为蟒。
离开查祭司的柳仙一路在街上闲逛了一个时辰，直到将后面跟着的彻底甩掉之后才脱掉了那一身黑袍，这才慢悠悠的闲逛着出城，正巧在城门口见到了排队出城的孙笑川。
“大姐头。”孙笑川在柳仙面前便一直是这个傻兮兮傻笑的模样，有人说孙笑川是怕柳仙，但是柳仙心底有数，孙笑川聪明的很，只是一直不愿意这么麻烦而已，他想做的事情全留给柳仙来坐，这也是他孙笑川的本意。
“采购的怎么样了。”
孙笑川身上扛着几把锄头，指了指前面排着队出城的几辆马车“这都是我们买的，正好今年收成好，谷子都便宜，这些粮食够我们吃半个月了，我还招呼了几个厨子来我们营地，都是在郑迁太白楼做活的，也算是掏了郑迁这老家伙的老底。”
柳仙竖起了大拇指，虽然不知道孙笑川这家伙怎么做到的，但是他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便已经是一种本事。太白楼的生意可不小，一旬十几两碎银子还是有的，孙笑川这家伙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人家说跳槽了。
“先回去吧。”柳仙和孙笑川一起走着回去，本来柳仙想给孙笑川扛几把锄头，硬是被他拒绝了，大姐头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大姐头，对不住，是我让仙仙帮变成这样的，昨天他们都在，我不敢说……”走着走着，孙笑川突然开口，柳仙错愕的回头，却发现这家伙已经两眼通红。
是啊，孙笑川怎么可能不内疚，仙仙帮这两三年的累计全是在龙城，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这让他心里一直都不好受。
“孙笑川，你比我大几个月，你当初是怎么来的仙仙帮来着？”柳仙突然问道。
“我爷爷被几个兴隆帮的混混打死了，是莫知带人把我救下来的，仙仙帮收留了我，那时候只有十几个人，我现在还时常梦见我爷爷，是我要他给我去偷馒头，这才被兴隆帮的人打死的。”孙笑川突然变得有些恶狠狠的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陈百川。”
“会的。”柳仙点头。
“笑川，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笑嘻嘻的，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是很聪明。所以你也一定听得懂我这句话。你看那边山上的那颗松树。”柳仙突然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对面山巅那颗破岩松，自顽石之中生存，依旧挺拔，绽放着自己的枝丫，吐露着自己的苍翠。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孙笑川突然浑身一颤，他仿佛从柳仙这一句话中陡然明白了许多。
“别在在意这些了，你可是要修剑的人。”柳仙轻柔一笑，或许这便是修道路吧，相互的激励和成长，勇攀高峰的决心。
“我知道了，大姐头。”孙笑川点头，咧开嘴笑道。
不远处，青妖浅浅的淡笑了一声，少年的两句话似乎也给了他一些感触，以至于心底埋藏的一道枷锁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剑的坚韧是众所周知的，剑笔直，却柔软，有着非同一般的韧性，用剑之人和自己手中的剑一般，刚过易折，却坚韧无比，锋利可吹毛短发，柔软亦可弯曲曲折，这便是剑。
于逆境之中成长，于绝境之中重生，持剑之人所要经历的磨难，远远比剑要多很多。
“你和爷爷是龙城的人么？”柳仙和笑川并肩而行。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爷爷念叨过几句，不过我们应该不是龙城的人，爷爷经常给我说起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总是提到北苑，我想，我应该生在北莽吧。”孙笑川摇头，对于这个并不是过于执着，反正十几年都过去了，对于所谓的父母之情也看的淡了。
“北莽啊。”柳仙望了一眼远方，突然窃窃一笑“北莽挺好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回去看看。”
甘州古道上，五万先头将士陆陆续续的朝着不远处的甘州城行军，远远的，站在甘州城背后的古道看去，甘州城如同一座美丽山村一般，被无数的高大树林遮挡住周围的建筑。
甘州城，一座常伴于青山绿水的古老城都，从最北面的北门一直到南门，道路两边种满了常青树，或许是气候温度湿度的共同原因，甘州的冬天并没有龙城那本白雪皑皑，但在龙城还能挡得住寒冷的将士们，到了这甘州境内之后却连连缩起脖子来。
“将军，这甘州境内的气候，倒是怪得很。”副官骑在马上，脚下的泥泞使得这在路上飞驰如飞的三河马没了在平地上的气势。
“一过了界线，这冷气就跟闻着蜂蜜味的马蜂一样，朝着你的脖子窝钻进去，下去走两步吧，这腿啊，都要被冻僵了，叫将士们抓紧时间，还有几里地，天黑前就别歇了，另外，从城外绕过去，别惊动城里的百姓。”第五明然神色坚定，这位临危受命的书衡大将，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
“后面十五万人起码要两天才能赶到，我们要如此快的迎敌么？我怕要是来之不及……”副官有些担忧，要是这五万人挡不到后面支援的人赶到。
“南面是一处山捱，地形并不大，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平铺来二十万人，我们守住高地，以弓箭滚石迎敌，挡住两天问题不大。不能让他们占领住高地，不然城里的百姓就危险了。”第五明然望着甘州城南面的地形，念念有词。
“那便依将军所言，将士听命，加快步伐，讨伐反贼。”副官大吼一声，身后的将士们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眼中燃烧着烈烈战火。
这些将士之中，不少是柳擎天麾下的军队，书衡的军队建制是柳擎天一手建立的，除了禁卫军十二万人，柳擎天麾下有两百万人，被称之为红旗军。
另外，书衡的四周有四支军队，东南西北各二十余万，名为腾远军。
而除却这些，还剩下一些地方驻扎的军队以及四位藩王手底下的大军，自然，他们手底下的军队是帝王同意建立的，属于是书衡的军队，但凡是书衡的臣子，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力私自拥有军队。
但是，当这个人叛变之后，自然另当别论。
甘州自然是有驻军的，三万驻军，归甘州城的督军指挥。
第五明然很快见到了甘州督军柳成龙，这是一位很有气势的军人，据说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铲子在南边挖战壕。
“第五将军。”
“柳督军，形势怎么样？”第五明然完全没有顾忌自己脚下的泥土，飞快的走到柳成龙的面前。
柳成龙叹了口气，他的后背前胸都被汗水打湿，稍微运功将衣衫上的湿润去除之后，这才神色沉重道“不容乐观，这些叛军很聪明，各自为营，五人一个小队，手里拿着不知名的火器，朝着我们的战壕发射灯油，然后用火箭引燃，将士们苦不堪言，战壕都没办法挖。”
“使用投石器没有？”
“自然是用了，但是投石器一次只能发射一颗石头，那些站的太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柳成龙叹气。
“柳督军，副官，传我消息，将队伍之中所有三品武者选出来，派到城墙，击碎那些石块，既然一颗石头不行，我就给他来个天女散花，不对，这叫祸从天降。”
第五明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不光率军有统治力，打仗也有法子。
“好主意，快，快去按照第五将军说的做。”柳成龙确实感到了一丝惭愧，自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
“柳督军身陷前围，乃是军中的榜样，书衡还是多几个柳将军这样的将军，何愁战事不胜。”第五明然很肯定拍了拍柳成龙的肩膀。
“从柳元帅率军回甘州那一天，我柳成龙就发誓要参军，成为柳元帅这样的英雄男儿，如今，我柳成龙也有机会为书衡出生入死，这一次，我誓要守住这个甘州城，决不让柳元帅的家乡，我们的甘州城，落入反贼手里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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