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盛怀煊从洗手间出来时,沈冬沅的肚子里已经被灌下了两杯酒,这边的销售美女们实在是太厉害了,劝人喝酒绵里藏针,深谙酒席文化,沈冬沅捧着酒杯进退两难,不知不觉就吞咽下了两大杯。
她摩挲着着手中的玻璃杯,笑容璀璨,一对丹凤眼自然地上翘着,眼珠子里就像是盛放了紫色宝石般折射出万千星辉。头发披散下来,发尾因为之前绑了头发而微微卷曲,更添一番风情。连着平素里看习惯了她的美貌的销售小姐姐们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忘记了灌她喝酒是为了掏出盛怀煊一些信息的目的。
“怎么回事?”盛怀煊站在沈冬沅的身边,有些没有搞清楚情况,他不过是去上了一下厕所,沈冬沅就像是一块打磨过了的宝石,浑身散发出慵懒的气息,连着伸手撩头发都成了另一种性感。
“盛盛总”王梦桦有些手足无措,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们只想要从沈冬沅嘴巴里问出一些你的信息,然后就给她下了些酒,没有想到南边来的小妮子忒不能喝,不过是两小杯指甲片盖大的酒就成这样了。
“喝酒呀,盛怀煊,你喝吗?”沈冬沅的脑子有些混混沌沌,“她们和我说人的感情都藏在这一杯小小的酒水中,感情深就要一口闷,你来闷一杯吗?”
王轩成坐在她一边,原先是想着酒壮怂人胆,等会想要借着酒劲和她表别一番,也就没有管住销售那边猛人给沈冬沅灌酒,此刻看见这一幅场景,心里头咯噔一下,只觉得要坏事。
“纯度再高的酒精,也麻痹不了我爱你的心”沈冬沅嘴里缓缓吐出话语。
王梦桦扶额倒下,谁能知道沈冬沅不仅酒量浅薄,酒品还有问题呢,怎么人喝醉了就和只复读机一样,一句一句把她们刚刚说出的话往盛世美颜外头蹦跶。
盛怀煊眉心直跳,就像是里头驻扎了一台打桩机。
狗男人没有心,这么浓烈的表白听了竟然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我要喝最烈的酒,把爱都吐进垃圾桶里,狗男人。”沈冬沅继续批量复制黏贴他们之前的对话。
小莲瑟瑟发抖,盛世美颜的脸都铁青了,天呐,明天她会不会因为贡献了这句话而失业?
“你喝得有些多,我先带你回去。”盛怀煊按着沈冬沅的肩膀。
“没喝多呀,你你别拽着我,我还有句没有说完呢”
饭桌上的人两股战战兢兢,就算是屁股贴在椅子上,也觉得自己随时要坠落没有命,谁知道小妖精下一句蹦跶出来的是谁的“至理名言”。
“我的鼻子有点痛,可我不是故意想要让它长长的。”沈冬沅这一句话说的有些轻,后面的人隔着旁边几桌嘈杂的划拳声,听不分明。
盛怀煊在她说出来的那一瞬间便清晰明了她说的是什么。
“没关系,爸爸会原谅你的。”他接下去说了当初舞台剧的台词。
沈冬沅“”
狗男人,我没有爸爸,我爸爸被沈夏源那个混蛋给抢走了!
“沈冬沅喝得有些多,我们先走了。”盛怀煊抓起她放在椅子上的包,和金总道了一声别。
“啊,这就走了?”金总颇有些依依不舍,他还准备了下一场。
“嗯,多谢金总款待。”
“那我叫一辆车送你们回酒店。”
“不用麻烦,这边离酒店不远,走一走,权当做是散酒气。”
盛怀煊拉着沈冬沅的手,一步一步走出饭馆。
西北的罡风吹过来,吹得沈冬沅原本乱麻般的脑壳结了一团又一团,捋都捋不直。
盛怀煊领着她慢慢走在金城的街头。
晚上九点,武林街头人潮熙熙攘攘,灯红酒绿的时间,金城路上却见不到几个人,偶尔有几个路人行色匆匆,因为没有太多的工业废气,这里的夜幕低垂时,能看见一颗颗闪亮的星子,镶嵌在黑丝绒的天幕上,泛着温柔的光芒,月华如练,夜凉如洗。
沈冬沅耷拉着混沌的脑袋,踩着路灯倾泻下来的暖色灯花,眯起朦胧的醉眼,踮着脚一步一步小心踩着盛怀煊的影子。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一点都不想要去香港读大学!”路中央一个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手还在不住地锤着面前男人的胸膛,“现在疫情这么严重,你这么一来不是让我上赶着和阎王送人头。”
男生轻柔地在她耳边喃喃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沈冬沅听不分明,她有些好奇地往他们身前走去。
“文凭能值几个钱?难道不比我们两个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来得重要?”女孩子又开始拳打脚踢。
男孩子只是眨巴着嘴巴,沈冬沅靠近一些,光明正大听墙角。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我们之后能更加长久地在一起。”
终于能听清楚了,沈冬沅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爽。
盛怀煊一个转头,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踩影子踩得欢畅的女人不见了,吓得他在料峭的春寒中惊出了一身冷汗,转头巡视了一圈,发现某人正蹑手蹑脚伸出耳朵在“做贼”,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一脚不疾不徐地往女人身边走去。
“可是四年这么长,你万一变心了怎么办?”
“如果要变心,就算你在他身边也是不顶用的。”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子被突如其来幽怨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谁啊?”她吓得打了一个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一个过来人啊,我年轻那会儿也是这么地大公无畏,一心想着为了他好,篡改了他的志愿,违背了和他一起念大学的心愿”
“然后呢?”女孩子忘记哭泣,好奇地问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山野妖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我们分隔两地,隔着两千多公里,是直线距离哦,套用《半生缘》里头的一句话,我们再也回不去啦,”沈冬沅挤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出来,“成了陌生人,只剩下点头之交。”
沈冬沅伸出手拍了拍:“小伙子,有时候你的‘我是为了你好’,其实人家并不想要这样的好,嗯,”她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很有道理,毕竟我花了八年的时间得出的惨烈教训,希望你四年后不用像我这样首鼠两端,过去和未来都将我拒之门外”
她还想要再感慨几句,比如,时间和距离是爱情的宿敌,再浓烈的爱意也抵不过爱人在身边,结果她的肩膀下沉,头被旋转了九十度,盛怀煊那张三百六度无死角的脸瞬时撞入眼帘,雾霭沉沉,弥漫着看不清的情愫。
“你怎么在这里?我是做梦了吗?”沈冬沅伸出带着牛油的爪子,毫不怜惜地揉在盛怀煊有些发青的脸上。
那厢,他还不忘记转头对着眼前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男生女生道了一声抱歉:“她有些喝多了,真爱有时候能够堪颇时间和距离,只不过做出任何决定前,需得计算清楚得失,毕竟很少有人能够在原地等上另一个人几年。”
说完,他拉着沈冬沅小心翼翼往另一边走去,就像是握着一颗失而复得的明珠。
“你不是在武林吗?怎么来金城了?”沈冬沅还在另一厢锲而不舍地问。
“天啦噜,这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刚刚还在哭得心肝颤的女孩子愣着脑袋问她男朋友。
男生听了没有回答,伸出掌心撸了撸她的发顶:“走吧,我们回去再好好斟酌。”
“沈冬沅,这是几?”盛怀煊伸出三根手指。
“你当我是数学白痴?当然是四啦。”
“嗯,你说的很对。”盛怀煊心不跳面不改色地把小指加上。
“白痴对,还是四对?”沈冬沅虽然喝得懵懵懂懂,思路却清晰无比。
盛怀煊弯了弯唇角,不作答。
“那你来这里干嘛?”
“出差。”他不和这个酒鬼计较。
“出差?是学校组织的比赛吗?”沈冬沅继续抬着一双懵懂如小鹿的眼睛,只是这一双眼睛因为沾了一些醉意,无端透出一片风情。
盛怀煊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盛怀煊,我有些走不动了。”沈冬沅开始耍赖。
他站在原地,只拿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看着她。
“能不能,背一下?就一下下”沈冬沅歪着脑袋,拇指在食指上掐了一小节。
盛怀煊不答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你这个人好小气哦,背一下都不肯”
“耍无赖么,忍冬花?”盛怀煊气笑了,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钢筋紧绷着,一下一下地拉扯着。
“对,以后你就叫我小无赖,反正我是走不动了。”沈冬沅索性坐实自己的称谓,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
她四处转动着身子,仿佛是在搜寻着什么地方可以歇脚。
“沈冬沅,”盛怀煊走到她面前,低下身子,眼睛和她齐平:“你妈妈难道没有说午夜12点前一定要回到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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