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JFQ.05
只是同学么？
谢瑶站在原地，感觉手心都有些冰凉，吸着一口气没敢看蒋方渠的眼神。
她能想象，他现在一定在嘲讽她。
不出她所料，蒋方渠始终垂眸看着她，好像除了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组长盯着两人看了两秒，他觉着蒋方渠好奇怪，为什么给人的占有欲那么强，而且他好像快哭了。
酒醒了一些，组长感到了难堪，“那……那个……我先进去了。”
“蒋方渠，谢谢你。”她把蒋方渠方才的举动归于好心解围，转移话题：“你跟玲玲来的？”
蒋方渠始终沉默。
她难为情：“我先回去了。”
“谢瑶。”
谢瑶看向他，等着他往下说。
“不要喝酒。”他说这话时，声音往下沉，有点酷。
“知道了。”
两人各自等待了半秒钟，默契似的分开走，谢瑶心不在焉地回到座位，组长跟其他同事聊天，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让她感到难堪。
谢瑶坐了会儿，手机忽然传来一条消息。
[蒋方渠：你能提前走吗？]
谢瑶捏着手机，脑子开始胡乱转起来，明明她就该拒绝蒋方渠，拒绝联系拒绝靠近，有一万个理由拒绝他。
可她又忍不住好奇，在对话框鬼使神差地输入：
[谢瑶：做什么？]
那头像是等着她回复，消息秒回。
[蒋方渠：没吃饱，陪我吃碗面。]
谢瑶看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笑，他很挑嘴的，人在饭店却没吃饱是常事，过去的蒋方渠总这样。
她好像从这句话抠出一点过去的熟稔的影子。
发完消息，蒋方渠降下车窗，手肘闲散地搭在上面，手机放在腿上，一秒又一秒过去了，谢瑶没回复。
他也拿不准谢瑶会不会答应，毕竟她看起来，真的很怕和他再次建立联系。
三分钟过去了，手机毫无动静。
他明亮的双眸在沉沉夜色中暗淡下来，就连重新打开手机检查一遍有没有漏掉谢瑶信息的勇气都没有。
他仰起头顶着靠枕，深深吐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无数伤混乱的画面。
都是些不愉快的。
当初他混不吝的要分手，现在当做没事人死皮赖脸接近她，他就是混蛋。
“叩叩叩——”
忽地，很轻地敲击声响起，蒋方渠的眼皮同一时间撑开。
“你不是要吃面么？”谢瑶拎着包，站在车门外静静瞧他。
蒋方渠愣了几秒，抬下巴“啊”了一声，打开车门迈下车，高大的身体舒展开，影子几乎将她罩住。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被夜风送到了她身边。
“前面很堵，不要开车了吧。”
蒋方渠点点头，锁了车跟在她身后往前走，再次近距离相处，他发现谢瑶比之前高了一点，但是瘦了，肩背看起来骨感单薄。
穿过停车场来到主路，蒋方渠说：“大学城那家面馆还开着吧？”
那家面馆都不用细说，谢瑶回他：“还开着。”
“那去那家吧，很久没吃过了。”
谢瑶很好说话，“好。”
学校门口聚集了不少年轻学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买吃的，热闹又充满了青春活力。
今天蒋方渠穿了件黑色宽大的t恤，饱满的肩线将他瘦而干练的身材撑得很好看，锁骨在领下若隐若现。
他手插在兜里，随意松散的样子跟大学生无异，寸头硬挺的颈背，又让他比大学生多了几分锋芒。
但都是好看的。
蒋方渠没告诉谢瑶，这个地方他时常回来。
有时候待几个小时就走。
面馆开在巷子里，极不起眼，整个店面估计也就是十来平，都不够支几张桌子供客人吃。
但偏生就是生意好，大家宁愿端着碗蹲在路边也要吃，蒋方渠以前就没少蹲在路边挑着热腾腾的面，吃得大汗淋漓。
那个时候，谢瑶极不理解他那种行为。
面馆还是那么点地方，换成了靠墙的长条形桌子，能容纳几个人并排坐着堂食。
过了饭点，面馆里人不多，进门时老板冲他俩笑笑。
蒋方渠抽了个凳子给谢瑶，自己在她旁边坐下。
桌面上油渍很重，白炽灯一照，泛着油光。
蒋方渠看看谢瑶的米白衣服，突然后悔来吃面，他抽纸仔细擦桌面，又拉着谢瑶往后坐。
谢瑶抽了两双筷子分了一双给蒋方渠，动作娴熟地比蒋方渠还熟。
“又来了？”老板打招呼。
两人同时意外：“毕业好几年了，他还记着？”
要了两份牛肉面，蒋方渠特地交代老板他那一份要多放香菜和辣椒，另一份什么作料都不要加，又从桌子上找来醋备用。
吃面加醋一直都是他的习惯。
面送上来时，蒋方渠盯着分量小的那碗皱眉，还是加了辣椒和香菜。
谢瑶双手捧过碗放桌上，“没关系，我挑出来就行。”
蒋方渠抽了双新筷子，拉过谢瑶的碗，垂眸专注地把香菜往外挑，谢瑶盯着他的侧脸，恍惚了几秒。
“蒋方渠。”她看着香菜一点点被挑完，“我现在也吃香菜。”
蒋方渠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脸慢慢转向谢瑶，生出一丝不敢置信。
谢瑶将碗挪回来，拆开筷子，伸手去拿醋，忽然意识到伸手，转道抽了两张纸巾擦嘴。
蒋方渠静静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低头吃面。
余光里谢瑶真的一点也没挑剔地吃掉了香菜，从始至终也没表现出怕辣。
他记得以前谢瑶很娇气，不吃葱姜蒜香菜，不爱吃酸的喜欢吃甜的，也不吃辣椒。
有次她误食了一点辣椒，眼眶鼻子被辣得通红，一吸一吸抽气，像只要哭的兔子，把他吓得手足无措。
蒋方渠搅动着面条，忽然停下来，好遗憾再也看不到红着眼睛的小兔子了。
他垂下眸，真的好遗憾。
他们之间空白了三年。
两人从面馆出来，马路上学生少了，很多做生意的开始收摊。
“玲玲送你的礼物，你为什么不要？”蒋方渠问她。
“我们不能收客人的礼物。”
蒋方渠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他从手里勾出一条项链，亮晶晶在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
吊坠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如果，我送你，你要吗？”
谢瑶很轻地笑了下，把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我不是你的客户，这也不会贿赂。”
谢瑶神色平静而自然：“平白无故送我礼物，那就更不能收。”
“谢瑶，今晚那个人在追你吧。”
“你呢？今晚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城市这么大，她不信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
蒋方渠没有回答，继续问她：“如果我没在场，你会答应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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