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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奶茶店每天都爆满,  为了满足客源,他们暂时将二楼的展示区也打通了,  但即使增加了销量,  依旧满足不了旺盛的客源,甚至有黄牛大量点单,然后高价转卖,  他们不得不对个人进行限量,  但也拗不过成群结队的黄牛们。
堵不如疏,所以现在他们加紧为下一阶段的店铺加盟开始做准备。
阿茂叔的店是个试点,  离家近,  还方便观察。
不知道为什么,  林薇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刚到港城的时候她也有过这种感觉,  后来证明是她想多了。
但这次,  这种感觉似乎更强烈。
“怎么了?”身旁的宋晔问道。
林薇摇头:“我去茂叔的店看看,然后再去一趟工厂,你今天盯一下奶茶店吧,  筛选一下加盟店的资料,  就别到处跑了。”
宋晔没有马上离开,  看着林薇,  似乎想说什么。
两人站在路口,  人来人往,  听着清早的叫卖声。
林薇问:“怎么了,  这几天太累了?不然就干脆休息一下,最近事情确实很多。”
这一段时间,从上到下人人都在叫累,  林薇不说是因为她是老板,  但是宋晔也一句不提,哪里有事儿找他,都能填补上,他就像一个放在任何地方都适配的螺丝钉,奶茶店能够起得这么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宋晔能够精准地执行她的想法。
林薇很少遇到有这么好用的人,这让她想起了吴铭,那个能力出众,细致严谨而又十分啰嗦的助理。
但宋晔话少,从不啰嗦她。
宋晔在看她,一阵清风吹过,额前的碎发被轻轻掀起,露出一双乌黑沉静的眼,闪着明泽的光亮。
这让林薇想起自己收藏的一颗墨色的玉石珠子,原色的玻璃种,在清透的晨光里,一层层的,细碎的微光在表面慢慢荡开,看得久了,仿佛要将人吸进去,她很想伸出手,想要看得更清一点。
“你该剪头发了。”
嗯?
林薇从钱夹里取出两百块给到宋晔:“我是说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出去放松一下,剪剪头发,买买东西,吃点好吃的,我也没有那么黑心,整天压榨你们,放心吧,过一段时间就没这么累了。”
宋晔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张纸币,挺直的鼻梁在脸上打出剪影,缓缓地眨眼,神色微微困惑。
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钱,随手就能给出一笔普通人半月的工资,她很大方,对他尤为大方,负责他在孙家的吃穿用度,帮他添置物品,理所当然地负担他的一切开支。
家境优渥的人往往对钱没有概念,可是她不是,她是太知道怎么花钱了,每一笔钱都获得了相应的回报。
她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他快忘记方砚棠以前的模样了。
那个一气就炸的少女,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来港城之后,还是在更早?
但她并不想让他问。
“对了,钱都花掉,不许有剩,我会检查的,剩下的我都会没收。”
宋晔看着离开的林薇,最终什么都没说,或许他也变了,不想再气她……
林薇去了茂叔的店,培训的事情,林薇抽调了一个老店员过来,她在一旁负责把关,毕竟所谓的老店员连一个月的工作经验都不到。
不会带团队,就只能自己干到死,作为老板的林薇都是能让自己少干点,就尽量少干一些。
“这个珍珠是用什么做的,口感这么软糯,是糯米吗?”
“这谁知道啊,人家都是把原料拿过来,让咱们直接煮的,哪能把配方也告诉你啊。”
“我知道,这个应该是用红薯粉做的吧,我以前吃过,像元宵似的,什么颜色都有,怪好看的。”
林薇就坐在店里的角落,一面修改加盟广告的文案,一面听着他们的聊天。
她不意外有人能知道,珍珠粉圆这东西老早都有了,只是没人把它做成珍珠奶茶罢了。
林薇是将玉米粉、地瓜粉、木薯粉按比例调和,调制出最佳的口感,原料主要还是木薯粉,受羊城影响,港城这边种植木薯的很多,口感更软糯,价格也便宜。
珍珠奶茶是个噱头,其他想要效仿的店家真正难攻克的是奶茶的味道,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拿不到配方的。
她现在上的新品并不多,珍珠奶茶有原味、麦香和椰香,果味的奶茶也只有三种,经典的葡萄、草莓和椰果,咖啡是冰美式、雪顶和拿铁,她打算随着店铺的扩大再慢慢推新品。
下午,她又去了工厂,店里的工作都交给了宋晔和袁玉君,她有时间过去看一眼就行。
工厂这里,林薇几乎是常驻,她花高薪把原来的厂长请回来了,虽然没股份,但是可以拿分红,等同于拿了虚拟股,不过签了保密和竞业协议。
对方当时也没想到,自己的新买的生产线在林薇手里竟然运转正常,连旧的那条都开工了。
原本还有负罪感,觉得是骗了人家小姑娘,没等林薇说,他自己就把价格降了下来。
林薇也是看准这一点,人有私心是正常的,只要不是没有底线的贪婪,冯厂长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现在有些产能过剩,不然就先卖一部分吧,咱们生产的果酱品质不缺销路,我以前的老客户一定很感兴趣,等天热了就更不好储存,还要去租冷库。”新果酱的味道比他之前生产的要好上许多,这个品质完全可以卖出高价。
一个奶茶店自然是没办法消化一个工厂的产能。
但林薇却是让两条生产线一直运转,以至于积压了不少存货。
“暂时不用,如果有需要就去租冰库,两个月之后,会陆续消耗产能,这期间你觉得大概需要多少平库存,报上来给我就可以。”林薇管理公司主要就是盯人加看报表,前期领着入门,差不多就撒手,有问题数据就能看出来。
听林薇这么说,冯厂长坐下来,问:“咱们真的可以短时间内能开那么多家分店?”他对加盟店这种形式并不了解,只是听说要开分店,总觉得不太可能,这得投入多少精力啊?
林薇没有抬头,看着报表上手写的生产数据,说:“很难吗?到时候统一培训,店铺一期一期加盟,会节约不少时间和成本,人手这方面,有合适的你就给我推荐,尤其是会财务,懂些管理的。”
报纸上她也登了用人广告,不过真正有能力的要么去当公务员,要么进了大企业,想找个合适的人实在不容易。
港大的毕业生都是被疯抢的对象,她根本不可能抢得到。
说白了,还是因为这里的大学太少了,中文大学第一批学生要明年才能毕业实习。
专科学校倒是有,但是这种也是专业口输出,林薇想要的管理人才一时半会儿的很难招到。
……
见厂长走了,陈纲借口上厕所,来到仓库,敲门进去找库管聊天。
他递了根烟给对方:“点样?怎么还没动静,不是说人手不够吗?”
陈纲是新人,没来几天,原本是想应聘库房管理员,结果别说管理员了,连装卸工他都没应聘上,只能拘在下游的流水线封装罐头。
库管接了他递过来的火儿,吸了一口烟,说:“我帮你和厂长说了,但你才来多长时间,厂长可信不过你,着什么急啊?再等等。”
“是是是——”陈纲讨好地笑道,“这不是家里的衰婆一直催吗?我一个大男人和一群女的挤一块,她不放心。”
对方夹着烟卷笑了,伸手去拿手边的杯子。
陈纲见杯子空了,忙取了给对方添水。
库管弹了弹烟灰,然后慢悠悠地接过水杯:“要我说这女人就不能惯着,整天小题大做,不识好坏,都听她的误事儿。”
陈纲讪讪一笑,“我这不是好不容易娶的老婆,都快掏空家底儿了,哪舍得——”他顿了一下,话音一转,“听说咱们的大老板也是个女的,瞧着好像是个小姑娘。”
库管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漫不经心地道:“什么大老板啊,这厂子是我舅舅的,一个妹仔谁听她的啊?别听外面乱噏,这厂子我舅舅都管着十好几年了,几时一个妹仔做主了?”
“是是是——”
陈纲又听着这人又胡天海地吹牛了一番。
直到对方突然捂着肚子,说:“我去个厕所先,你在这儿帮我看一会儿,千万别让外人进来。”
“您赶快去,这里你放心,有我呢。”陈纲忙道。
库管夹着腿,一副快要拉裤兜的模样,扯了纸就往院里的厕所跑。
陈纲往外探了探头,确定对方进了厕所,连忙开始翻找起来,桌上没有他要的东西,抽屉里找了配货单,还翻到一串钥匙。
他挨个试了试打开了仓库的门,里面是分区摆放,他找了一会儿,才看到一些分装的原材料,他曾经看到流水线里有专人加的白色粉末,连忙取了一些装到怀里,走的时候还顺走了墙上挂着的出货记录。
慌慌张张地离开库房,出大门的时候,他又被人拦住了。
“干什么去?放工了吗?”门卫问道。
陈纲连忙道:“刚接了厂里电话,老婆要生了,我这不着急吗?也来不及请假了,帮忙通融一下。”
说着陈纲拿出两盒烟递给对方:“帮帮忙,不然我老婆这要记恨我一辈子。”
对方看了看他,收了烟,说:“走吧,回头记得补假。”然后又回了自己的门卫小屋。
陈纲点头哈腰地谢了一番,出了门就拔腿狂奔。
半个小时之后,他带着东西进了一个仓库大院。
“阿纲——”这儿的人都认识他,一路走过去,很多人和他打招呼。
陈纲带着几包原料,揣着出货和配货单,满面红光地往楼上走。
“苏少,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他兴奋得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好在没撞到什么激.情的场面。
苏天瑞和几个属下正在吃饭,见他一脸嘚瑟的模样,也是心中一喜。
立刻扬扬手,让人把桌面腾开:“手脚还挺快,怪不得冬叔说你伶俐。”原本他还觉得不靠谱,还想要自己亲自卧底的,可惜那靓妹仔见过他。
陈纲一面往外掏东西,一面说:“看着管得挺严,但都是假把式,我和厂长的外甥抽了几次烟,对方就什么底都给我交了。”
“是个人才——”苏天瑞看着对方从怀里拿出一包包白色的透明袋子,眉角一跳一跳的,“这都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是白/粉?
“就是他们往果酱里添加的原料,我琢磨着找个行家研究研究应该可以,应该就是秘方了,”说着陈纲又将出货单从口袋里掏出来,“感觉这些都有用,我也不懂,您找人分析分析,约摸着名字也在里面。”
苏天瑞又夸了他几句,陈纲眉开眼笑,已经想到自己以后跟着苏少发达的模样了。
苏天瑞打开透明白色的粉末袋子,用手碾了一点出来,先是闻了闻,没感觉有什么味道,之后又送到了口中。
“呸呸——”
苏天瑞立马吐了出来。
“怎么了,苏少。”众人忙问。
陈纲也紧张地盯着苏天瑞,见他脸酸的模样,也学着尝了一点。
“呸呸——”
苏天瑞深吸了口气:“你这是拿盐来糊弄我了?”
“这——这不可能是盐,”陈纲不愿意相信,连忙又取了一包尝了一下。
白色的晶体入口,陈纲连忙惊喜道:“这个这个——苏少,这个不是盐,这个是甜的。”
苏天瑞闻言接过来,又重新尝了尝,确实是甜的,但他脸色更难看了,一声不吭地沉着脸。
陈纲有点害怕了,有些结巴地道:“这这——这是甜的啊。”
苏天瑞的手下这会儿也都尝过了,抬手照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
“痴线啦你,可不是甜的,这是白糖!”
苏天瑞深吸了口气,咬着牙说:“拿着白糖和盐来糊弄我,你这要不是耍我,就是被他们利用来耍我,你真娘的是个人才啊?”
“不是,我明明——”
“滚吧。”苏天瑞懒得听他啰嗦。
几个属下连忙围上来劝道:“苏少别生气,还有机会,大不了咱们再派个人过去,反正厂子在那里又不能跑。”
苏天瑞没好气地道:“你觉得人家还会等着你第二次找上门去偷家?”
他拿着出货单翻了起来,上面写的都是果酱品类,偶尔出现一些字母数字组合,也不是英文,明显早就防着一手。
苏天瑞气得胸口憋闷,这几个小崽子怎么这么油滑呢?
“不然咱们找几个人把他们围了?”有人出主意,“收拾一顿,让他们吃点苦头,不怕他们不——”
砰砰砰——
苏天瑞拿着卷成纸筒的出货单就照着对方的脑门打:“你要是想回去继续混hei社会啊,那你就去,没人拦着你了?狗东西,还围了,你围谁啊?”
他这一通气正好没处发,劈头盖脸地一顿打,纸都让他打飞了。
“苏少消消气,”众人上前来劝,“咱们从长计议,人多力量大,总能想出办法的。”
苏天瑞看着面前这几个臭皮匠,心口更疼了。
大哥说他天真,没有父亲和舅舅的关系,他的学历一文不值。
这话是一点错都没有,但是让他回去做事,也是不可能的。
属下又是揉肩又是捏腿的,还捧了一杯奶茶给他,苏天瑞看着奶茶更窝火了。
他气得肝疼,直接拎着外套往外走。
几个小弟要跟着。
“滚!”
“不是,苏少——我这……”小弟面露难色,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有话就说,”
“那个,老大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
苏天瑞深吸了口气,从外套里取出钱夹,手指挑出两张五百元的大牛,接着他停顿了一下,犹豫地放回去一张,拿出一张拍到对方胸口。
原本他想把钱包放回去,结果对上其他几道眼热的目光,便又取了几张扔给他们。
当大哥是有成本的,就算什么都不干,整天跟着鬼混也要花钱。
管着这些人的吃喝拉撒。
卖了那堆旧电器的钱,还没等干什么就没了快一半,收点破仓库的钱维持生活,到现在也没想好做什么营生,原本想要盘个铺子,但赚钱太慢,收回成本就要半年一年的,除非能像奶茶店那样,天天爆火。
苏天瑞没让人跟着,这会儿也不想和他们鬼混了,酒越喝越闷,他打算想回九龙找他的老相好。
这边不好打出租车,出了院门,苏天瑞准备往南上主路。
只是走出去几步之后,他又慢慢地倒退了回来,然后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大门口竟然蹲着一个小姑娘,手里捧着个西瓜,吃得还挺秀气,一边吃一边低头吐籽,也不知道吃了多久,脚下已经堆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山。
感到面前的阳光被遮住了,林薇抬起头,嘴角一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吃吗?”说着还让了一块西瓜给他。
苏天瑞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接过西瓜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两人消停地吃了一会儿。
“咱们来谈笔生意吧。”林薇突然说。
“你什么意思?”苏天瑞一脸防备。
“我……”林薇抬了抬手,最后说道,“能不能借个厕所先。”
西瓜吃多了。
苏天瑞:“……”
上完厕所,林薇跟着苏天瑞上了楼,挺多人不认识林薇,以为她是苏天瑞的新相好。
打招呼的还有问是不是嫂子的,嫂子这么年轻吗,毕没毕业?
苏天瑞直接让他“滚”。
和男人打交道的弊端,别说这个年代,放到后世也是常有的事情,贴上年轻女人的标签,他们自动就会往有颜色的方向想,这就像是刻在男人骨子里的本能。
林薇进门就看见桌子上的几袋“遗失物品”,白色粉末撒了一桌子,没忍住笑了。
苏天瑞脸都黑了,这帮衰佬只知道吃闲饭,早晚要被气死。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若无其事地把双脚搭在茶几上:“什么事儿,说吧。”
林薇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道:“简单的说我需要一个合伙人,他需要有人脉资源,也需要有管理能力,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听林薇这么说,苏天瑞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查我?”
说他有人脉资源,说明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早就将他的底细查清楚了。
这事儿没法否认,林薇无奈摊手:“我要是不了解一下,怎么敢接手你那些旧家电?”
苏天瑞脸更黑了:“那时候你就盯上我了?”
林薇否认,“哪有你想得那么吓人?”她顿了一下,说,“不过做人一定要主动些,等着人家主动找上门,这生意做得就很一般了,阿茂叔说全靠韦哥,那帮小流氓才不会天天来店里祸害,所以韦哥介绍的人多少要有点背景吧。”
苏天瑞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多大?”
林薇没有直接回答他,“有些能力是靠天赋的,和年龄关系不大,”反正没人知道她的底细,怎么吹牛都行,她接着说,“不过勤能补拙,想学我可以带你。”
苏天瑞冷嗤一声,把脚放下来:“你打错算盘了,家里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还是再另寻高人吧。”
林薇没说话,而是盯着他看,目带审视。
心道这傻孩子,是中二病犯了啊。
“你看什么?”苏天瑞让她看毛了,硬着头皮问,“怎么,看上我了?”
林薇没有移开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底线是什么?”
苏天瑞眉头跳了两下,不自在地抱着胳膊:“你讲乜嘢?”
林薇说:“你的底线是不可以借家里的势,动用家里的关系,还是不想伤害别人,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弄清楚这个你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然你会走进死胡同,把自己为难死。”
苏天瑞身体僵硬了一下,桀骜的表情此刻稍显落寞。
苏天瑞的家里承接的是政府项目,开发公共工程,建安置房,也就是公屋,说是专门租给穷人的房屋,租金便宜,还没有火灾隐患。
听上去好像是个惠民政策,但是建房子需要土地,他们就放火烧寮区,把穷人都赶出去,用这种方法回收土地。这还不算完,他们还会伙同hei帮买卖公屋居住权,真正需要公屋的穷人根本住不进去,不但没有解决穷人的问题,还加重了系统内的腐败。
看着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每天来问他们的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去,苏天瑞备受折磨,他一个大男人就算不做好事,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找人去偷配方,这种事他做得并没有什么负担,可是和穷人争食,他做不出来。
以前他一直以为父亲就是个简单的生意人,等去了才知道家里是干什么的,还有身为警察署长的舅舅,也常年接受hei帮的上供。
他们家就一贼窝。
“听听我的条件吧,你也不一定符合我的要求。”林薇开口道。
“呵——”苏天瑞不屑道,“还激我,你说,看看有什么是我做不了的。”
“我需要一个合伙人,也就是拿分红和股份的股东,你自己也清楚我大概看上你哪一点,但我不是让你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只是让你确保我的店铺不受差佬和hei帮的影响,我们是避免自己不受伤害,并不是要伤害别人,这是我找你做合伙人的主要原因,毕竟我找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找你呢?”
苏天瑞,愣了好一会儿:“就这个?”他有些意外,这实在是过于简单,别的地方不好说,至少港岛区是没人敢挑他的场子,有舅舅的身份狐假虎威就够了,确实不用干什么坏事儿。
“没错,你作为合伙人的主要职责就是这个,做到这些你就能拿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百分之十?”苏天瑞迟疑。
“你可能没有概念,如果所有加盟店都开起来,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年后的分红大概在70万以上,百万以上也是有可能,具体等我后面和你说公司的具体模式你就明白了。”
苏天瑞喉咙滚动了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有几十万拿,换哪个人都会心动。
“还有呢?”对方不会平白给他这么一个便宜。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个市场经理,负责加盟店的业务洽谈,以及运营管理等方面的工作,工资是每月2000块,有抽成、奖金、餐补和交通补助……你手下有不少人吧,他们也可以加入到你的部门,方便你展开工作,不过上岗前需要面试一下,待遇500,其他的福利也都有。”
苏天瑞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林薇,似乎在确定真假。
2000块倒没什么,也就一个零花,但是自己底下这帮人有了去处,不用自己掏钱养了,也不会有人吃闲饭,这些人还是他的手下,他还能像以前一样前呼后拥,这个女人真是精准地踩在他的脉门上。
一方面他觉得这不太靠谱,另一方面又觉得眼前的人没有在骗他。
“前提是必须遵守公司的相关制度,具体的我们后面股东碰面,细则再进行详谈,把职责明确,”林薇顿了顿,“需要说的一点,这次我是直接将个人股权让渡给你,因为公司还没有正式成立,你也算是联合创始人,以后还会有新的合伙人加入进来,那时候就不会和现在一样,不是我个人让渡股权,而是我们的股权会被一起稀释。”
苏天瑞不解:“我们为什么还要找别人,在港城的地界上,我不敢说是称王称霸,但是至少不会有人敢主动来找麻烦。”
林薇心道,你想得简单,以后你的商业对手可不是Hei帮的这些小虾米。
她说,“当然是对方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就像现在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一样,金钱、人脉、资源、声望都有可能,我们缺什么就融什么,等到了那个节点你就会明白了……”林薇看着他,微笑了一下,“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些眼前的小利,以后你会发现只要你不犯傻,你得到的会超乎你的想象。”
“不用等那个节点,你现在就和我说说,让我见识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林薇却站起身:“明天你来店铺吧,具体的细则明,你还有个同事要认识。”
见林薇要走,苏天瑞忙道:“等等。”
这小丫头可真是雷厉风行,目的达到马上就走,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嗯?
林薇停下来看他。
苏天瑞看着她,纠结了一会儿,才道,“为什么是我?”他问,“我不信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为什么最后选择我。”
“还真没有,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林薇想了想,说道,“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一种缘分,我要找的并非是单单有人脉资源的合作伙伴,还需要对方有野心,有底线,有能力,人的三观差太多是没办法一起合作的,你正好进入我的视线,符合我的要求,当然了,你找人去偷我的配方,这事儿有空咱们得好好算算。”
听到偷配方,苏天瑞自知理亏,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没吱声。
林薇走了,苏天瑞怎么都坐不住了,“有野心,有底线,有能力”这几个评价,让他周身热血沸腾,有股子力气没处可用,相比较家里人对他的否定,手下对他无底线的吹捧,这个明显很有信服力。
他相信林薇说的都是真的。
苏天瑞犹豫了几秒,拿上外套,推门出去,冲着下面喊——
“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你一个靓妹仔,身边怎么都不带个保镖?好歹也是个头头啊,等明天我弄两个人给你用。”
“我有看报纸,你也是挺能折腾,福升都没占到便宜,那时候我就该知道弄不过你,搞得现在这么丢人,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一路上,苏天瑞的话很多。
“你怎么不买台车呢,出门多不方便?”苏天瑞站在路边和她一起打车,“我的车送修了,不然直接载你回去。”
面对过于热情的苏天瑞,林薇不清楚这人是自来熟,还是刚才她用力过猛了,给人忽悠兴奋了。
也好,后面让他掏钱估计也会痛快。
只不过林薇招架不住这热情,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脚步,试图和他拉开一些距离,结果下一秒,男人突然朝她压了过来。
她重重地倒在地上,腰骨疼痛,耳边是“砰砰”两声闷响,什么东西打在不远处,尘土飞过来。
林薇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确认这是枪声。
苏天瑞将人带到路牌后面。
“我嚓,敢在爷爷我的地盘上动粗,真么的不想活了。”
他看向林薇,问:“你没事儿吧?”
林薇摇摇头,好似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事实上,她在消化这件事,此刻,林薇对这个六十年代的港城,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
林薇从警局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其他人吃过饭了,只有宋晔还没回来,他有时候会等到九点关店,估计是直接在店里吃了。
袁玉君单独给林薇热了饭。
孙沐茵给她念报纸,舆论战还在继续,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此时已经变成叶女士和福升的战场。
“叶女士已经把本票带到英国去做鉴定了,她说别的银行都没问题,偏偏福升这里就不行,她相信民众不会被蒙蔽,福升的阴谋一定会被戳穿。”
听到本票两个字,袁玉君敏感的神经又遭到重创:“原本咱们也可以慢慢要的,不就是去英国鉴定吗?老孙也能去,赶着周末都不用请假,也就花个机票钱,就算不能全要回来,要回来100万也行啊,你说你,唉——”她正在给儿子补裤子,小胖子正是淘气的时候,三天两头磨坏裤子,她想这160万,那能买多少条裤子啊?一辈子都穿不完。
林薇埋头干饭,袁玉君要是知道今天她命都差点没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惦记这160万。
她摸了摸腰,摔了这么一下,晚上睡觉有的熬了。
袁玉君唉声叹气,那么大一笔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孙博然呵斥她:“你到底知不知道福升是什么样的地方?就乱出主意,小薇这样做是对的,不要和那些人打交道,免得麻烦上身。”
“我怎么不知道了?你别总摆谱,总是一副你什么都不懂,我懒得和你说的样子,我也是差点上了大学的,那福升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能欠钱不还啊?就算是港督借钱,难道就可以赖账?”
孙博然冷呵一声,直接将报纸拍到沙发垫子上,怒道,“你知道什么,你当那是个讲理的地方?他们这一百多年就没讲过理,鸦/片战争的时候,那个鼓动英国政府和满清开战的就是福升的创始人,他们充当英国政府的爪牙,对中国展开全面的侵略,剥削劳工,雇佣童工,开展鸦/片生意,势力渗透各个行业,靠着野蛮掠夺积累资本,福升壮大发展的过程完全就是一整个中国的被侵略史,靠着吸血华人攫取了巨大的财富,发展成为垄断的财团,呵——最大的洋行,”
孙博然气道,“简直是讽刺,他是要抓着你的命脉让你听令行事,如果不是有对岸的威慑,他们做得就不止是赖账这么简单了。”
“夭寿,那囡囡的阿婆怎么敢和这样的打交道?”袁玉君听呆了,她来港城也有十多年了,还真不知道这个。
林薇也长了见识,她知道的福升是后来进军内地房地产,是中国排名前十的地产巨头,但对孙博然说的这段历史完全不了解,本身她也不算真正进入过房地产业。
今天她也算是对福升有了清晰的认识。
“你看看这些外国洋行还有银行的名字,福升、太古、会德丰、汇丰、渣打——只听名字哪个像是外资企业?他们全部都是在中国成立,业务也都在中国,名字取得比本土都中国化,都是为了方便在中国圈钱,他们就像是附骨之蛆,寄生的虱子,不停地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敲骨吸髓,把自己养得膘肥体壮,富得流油,汇丰银行——它的建立就是为了对中国展开经济侵略,它们的目的一脉相承,从未变过。”孙博然语调激愤,已然是说到了情绪激荡之处。
汇丰?
林薇倒是知道一些,毕竟是扶持了两任香江首富的大财团,谁和汇丰搭上关系,谁就等同于抱上了金大.腿,港城的生意人都想方设法地和汇丰搭上关系,就算得罪港督也不敢得罪汇丰,毕竟港督任期只有四年,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汇丰的威慑力就不一样了。
再有就是那场对恒生的世纪收购,奠定了后来汇丰世界银行的地位,成为和美国银行,摩根大通,花旗银行并列的四大银行,影响着世界金融体系,被称为大到不能倒的世界银行。
林薇印象深刻的是汇丰后世还出了一个较有名的事情,美国调查汇丰洗黑钱,并开出15亿美元的巨额罚单,而汇丰为了避祸,直接向美国祭献了某中国企业的高管。
这操作不可谓不骚,让国内众企业家引以为戒。
以现今汇丰和福升在港城的影响力,利益交互,形成联合之势,可以对任何团体、组织进行绞杀围堵。
就是不知道祖母和福升当初是怎么产生联系的。
孙博然话题打开,开始给大家科普另外几家洋行。
林薇听得津津有味,现在没有搜索引擎,查找信息困难,有个知识渊博的人在,能省却不少时间。
但没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响了。
孙沐茵趿着拖鞋去接电话,是找林薇的。
林薇放下筷子起身过去。
“啊,是李叔啊……”
孙沐茵察觉到林薇神色有些微妙。
“我很好,没事儿的,不用的,不用麻烦了——”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有事儿我会麻烦您的。”
“谢谢李叔关心,我这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聊了一会儿,林薇就挂了电话,袁玉君好奇是谁。
重新坐到餐桌前,若有所思:“那个送我们过来的叔叔,叫李贺,说是看了报纸上的新闻,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还真是个好人。”袁玉君道。
但林薇却想起自己那个被动过的包裹,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这个李贺到底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
和福升反常的举动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福升干的?
“薇薇姐——”
孙沐茵打断了林薇的思绪。
“怎么了?”林薇抬头。
孙沐茵将报纸递给她,上面的内容不方便她念出来。
「据福升内部的知情.人爆料,福升会对林薇女士展开一系列的打击报复行为,包括但不限于:
1、雇佣Hei帮打砸烧毁店铺
2、诬陷奶茶店卫生问题
3、绑架威胁林薇女士的亲友
但鉴于事态扩大,也有人提出一劳永逸的办法,直接让林薇女士消失……」
孙沐茵脸都白了。
林薇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轻轻地冲她“嘘”了一声,小声道:“没事儿,我弄的。”
这么做是为了让福升投鼠忌器,这些都是泼脏水常见的手段,防患于未然,不管他们有没有这个打算,奶茶店真出什么问题就让福升背锅就是了。
最后一个是她突发奇想加上去的,她觉得福升按理不该这么疯,但鉴于那么多反常的行为,为了自身安全她加了这一条。
当时想的是如果福升真的想对她动手,至少会考量一下后果。
但没想到今天还是遇到了意外,不管是不是福升,今天这笔账是一定要算在福升头上的。
苏要报警的时候,林薇想想便答应了,倒不觉得警局会管,但至少留存证据方便报道。
不过意外的是,因为苏天瑞的关系,警局的人没有丝毫懈怠,听说苏少遭遇袭击,保证说掘地三尺也要将人逮出来。
晚上,林薇又翻看了自己的樟木箱,每一张票据都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这些票据没有任何问题,没有哪个看着特别。
等她把箱子放下,将钥匙项链重新戴回去的时候,手突然顿住了。
她看着钥匙上的古钱币图案,这个图案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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