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局
简单地道别之后，黑泽阵第二天就出任务去了。
虽说他经常因为公务繁忙需要出远门，但离家之前总会给她一个归来的时间范围。
每次等他离开，青木优就会开始一天一天地细数起黑泽阵最多还需要多久才能回来。
这么做倒不是说有多想念他，毕竟……
青木优有些为难地调出自己的属性界面。
【玩家资料卡】
【姓名：青木优】
【性别：女】
【阵营：黑方】
【身份：丘比特】
【天赋：爱之箭（已使用）】（+）
【属性：
体质：5（从事体力工作会有些吃力）
精神：6（或许能读到大学）
力量：4（可以和小朋友掰一掰手腕）
魅力：6（普通人中的清秀水平）
家世：1（无父无母无遗产继承）
[其余属性无法读取]】
【技能：会计学（lv5），工程学（lv3），侦察（lv1）……】
《红黑》中，如无特殊情况发生，普通人的各项属性满值是10。
这些属性不仅代表着玩家在游戏世界中所能够展示的实力，还会影响【养成】阶段的技能等级增长速度。
像是她这周目技能等级最高的会计学，如果换做一个拥有7点精神属性的人来和她做同样的工作，或许就不只有lv5的水平了。
不过属性多少对于青木优来说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才是第一局，除了吃好睡好之余再熟悉一下玩法外，她就没有想过去做什么其他事情。
她这周目最关心的还是那个被她【丘比特】身份连线后带来的附加影响。
【被动技能：生死相随】（-）
【被象征着爱情与欲望的“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您，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您命中注定的[恋人]。
“所有深沉的爱恨皆融于此，直至死亡也无法将两人分离。”
技能效果：被指定的两名角色将在游戏过程中生死与共，当其中一方阵亡时，另一方必定会由于心碎而殉情出局。
备注：特殊身份[丘比特]天赋“爱之箭”的衍生技。从选择的那一刻起，您将与[恋人]共同分享游戏里的每一天清晨与傍晚。
请不要长时间远离您的[恋人]，否则对[恋人]的思念将化为“诅咒”伴随至两人再次相遇。】
青木优第一次看到这个技能的拓展介绍时，就觉得备注中提到的“诅咒”实在是耐人寻味。
养成阶段她一直和【恋人】呆在一起，这个效果带来的影响还并不明显，但等到工作之后，黑泽阵常常会被安排到很远的地方去出任务。
青木优不知道这个技能作用在黑泽阵身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对于她来说，这个“诅咒”带来的减益效果除了会在血条和体力条下方挂上一个类似于“中毒”的debuff以外，还会时不时让她感到一阵“悲伤”的情绪。
虽然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影响。
不过如果按照当初那股情绪的停留时间来类推的话，相同的情况下，如果离她太远，黑泽阵应该……会挺难过的？
青木优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情绪系统早在几岁时就被人为破坏掉了。
如今，对于过于复杂的情感，她只能勉强区分出“快乐”与“悲伤”，却很难判断出它们的具体程度。
虽说有时候，依靠情绪停留的时间长短来分辨的确是一个相对有效的方式。
但是吧，不熟悉的事情总要先尝试过才会知道能持续的时间，所以对于需要及时反馈的人际交往来说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悖论。
不过好像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她平时会仔细记录下常出现的情况里“快乐”与“悲伤”在脑海中停留的时长，之后再用这些和突发事件中产生的情绪作对比。
凭借这些数据，一些日常事件例如用餐时的“难吃”与“美味”，她倒是都能够给出正常的反应了。
为了不形成坏习惯，在《红黑》里也有好好地保持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除了朝夕相处的黑泽阵以外，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出她有问题……吧？
真的好难。
某些情绪的消失只有那么零点几微秒的差别，青木优其实都不太清楚她究竟有没有记录错误，大多数时候只能先像“黄昏”说的那样，先过度反应再根据对方的表现来调整一下自己的行为。
如果面对的是普通人还好，她这么多年以来也经历过不少的事情，有了一定的应对经验。
要是碰到像黑泽阵这种，无论她做什么都反应平平的人，青木优时常就会拿不准自己的行为究竟有没有出格的地方。
虽然在游戏中他们已经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但从她和黑泽阵认识的那一天起，青木优其实就不太看得出来他的各种想法。
年少时他或许还会偶尔坦率一下，然而那样的情况也不多见。
他最经常做的事情只有像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那样，长时间地，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望着她。
白日里倒没什么关系，不过经常到了夜晚他还是这样。
刚开始他真的一盯就是一整夜，青木优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当初刚在《红黑》里玩了没几天，她就发现黑泽阵真的的很擅长在半夜故意挑事。
莫名其妙把她弄醒就算了，青木优记得最清楚，有一个前期触发的【偶然事件】里，那天她拉着黑泽阵一起去【新手村】里唯一的一个破旧教堂里探索。
他们刚进入大厅，就看到祷告台上有个年迈的牧师正坐着讲经。在他的身边，一群大大小小的原住民就围在一旁听他说话。
平日里除了打群架以外几乎看不到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情况。
青木优刚进入游戏，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场面。她当时想着要收录一个新图鉴，于是就把黑泽阵也一起拉到了前排。
等到她们两人也在空地坐下，面前的牧师就双手合十，继续语调平缓地讲述了起来。
“如经中言，众生因生时不畏因果，造作杀、盗、淫等诸恶业，死后随业受报，恶业最重者，堕入阿鼻地狱，受无量苦，经无量劫……[1]”
听到他开口的第一句，青木优就想离开了。
先不说为什么一个牧师会讲佛经。
单就内容而言，在场的所有人可能都是他嘴里那造业之人，也就是他说得太晦涩，在座没几个人听得懂罢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等着他讲完之后领救济的黑硬面包，真能听进去的恐怕一个人都没有。
结果还没等她起身，她身边的黑泽阵就有些疑惑地出声问道。
“我是不是会下地狱？”
要说大佬的脑子是真的好用呢，就算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也一样比其他人聪明好多。
青木优随意地接话道：“或许吧，谁知道呢？”
死后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说不定轻松得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结果晚上回家之后，她半夜躺在床上忽然就被系统的【强制判定】惊醒了。
为了能在游戏世界里好好休息，她这周目的侦察技能控制得相当低，休眠期间几乎不会有任何情况能够吵醒她。
除非是某些人故意的。
青木优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后下意识地翻了一下身，面前的人也没有反抗，在她动作的时候就顺势被她按倒在了床上。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
被他弄醒后青木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淤青的指印，就这么跨坐在他的身上，于黑暗中茫然地和他对视。
黑泽阵又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沉默地用他那双墨绿色的瞳孔专注地望着她。
那个时候的她是怎么反应的呢？
被【恋人】在夜晚袭击的确是相当新奇的体验，青木优回忆了一下后续的动作，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正确的回应。
反正从那以后，黑泽阵无论再做什么都没有在半夜把她弄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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