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卷._第四百零八章:老鬼摆渡,渡河忘川 (三)
长安卷._第四百零八章:老鬼摆渡,渡河忘川 (三)
第408章:老鬼摆渡,渡河忘川 (三)
小船舱里微弱的灯光随着狄探子的传音散去,在唐苦眼中也变得阴寒了起来。朱砂血为灯油的重明鸟黄铜灯,人皮缝制的吞魂邪器,包括摆渡船上半人半鬼的船夫,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诡异至极。
唐苦想要触碰人皮棚子的手,默默的缩了回来。
不愧是长安城地底下的阴曹地府,就连一个入口都如此诡异。
得知了船舱的遮棚是人皮炼制的邪器后,唐苦放弃了用引魂针戳他的举动。这种刻下阵法的人皮邪器,古怪的厉害。应该是地府的人特制的,为的就是不被人发现阴曹地府的真正位置。任何人想要进出地府,都需要经过摆渡人的接引。
….....
没有摆渡人,他们根本找不到地府所在。
而且这摆渡的船夫,多半也不是人了。
因为害怕暴露地府的核心位置,这些撑船的船夫用的都是阳寿快尽之人。用邪道经法,迷惑他们的心神,刺瞎双目,尽管还吊着一口气,基本上还不如个死人。
靠着地府特殊的纸符,吸食其中的烟气灵息而生。
人不人鬼不鬼,这样的状态被唤作邪道人傀。
唐苦和狄探子这艘小船上摆渡的就是一尊人傀,他原本已经阳寿将尽,却靠着这种邪魔外道苟延残喘。浑浑噩噩,只有吞噬了渡船的火焰灵符,才能多一丝阳气和生机。
……….
邪道人傀的炼制之法,是禁忌之术。
人傀的材料,当然是修行者最佳。
也有一些大限将至,却迟迟不能突破境界的修行者,会选择用这种外道魔功,把自己炼化为人傀。苟延残喘,妄图突破境界,延阳寿几十春。
修行者自愿成为人傀的毕竟是少数,但唐苦他们这艘船上的人傀,或多或少通悟了一些奇门术法。算是初入修行的根骨,地府的入口选择人傀摆渡,断绝了外人知晓真正路线的隐患。
进入地府的路上,只能待在燃烧着朱砂血灯油的船舱里。
要是不听劝告,出了船舱。
洞天混乱区域的阴寒瘴气会直接让人昏迷,堕入河中。要是别有异心的人在船舱内动手动脚,封闭五感的邪道人皮,就会由封五感,变成吞魂夺魄,让这一艘小船上再多几条被囚禁的魂魄。
………
“真他娘的邪气!”
………..
放弃了动手动脚的想法,唐苦恨不得离船舱的人皮遮棚远一点。听到唐苦的话,狄探子倒是轻车熟路,他轻轻地敲了敲了桌子的一角。
念头在唐苦的脑海里响起,轻声唤道。
………
“既来之,则安之。
探清地府一事着急不得,其实这外面的人傀和这一艘摆渡的小船都是幌子。真正将我们带到地府里的是这一条大河,河水里有着暗流涌动,暗流无时无刻都在变化。摆渡的人傀只是根据暗流的走向,控制船只的方向。
引导人进入地府的不是摆渡的船夫,而是这一股股地下暗流。
一座洞天,洞天外的异象大阵,还能在大河里用术法和神通控制暗喽无时无刻的变化,让洞天之门的入口也无时无刻的变化。地府这般手笔,丝毫不逊色于天下任何一座圣地宗门。哪怕是顶级宗门的山门大阵,也就这水平了。”
………
知天命的狄某,比起唐苦看的更加明白。
此等外力,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听着狄探子的话,唐苦微微皱眉。
他有些欲言又止,但话憋在嘴里实在难受。长呼一口气,唐苦还是开口向狄探子问道。
………..
“前辈,您的意思是地府的背后有…...有大宗师级别的存在?”
………..
又是洞天大阵,又是地下阵法,说出去地府后面没有一个大宗师唐苦是不信的。听着唐苦的问题,狄仁杰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
“废话,没有大宗师撑腰,这鬼地方能蹦跶这么久?
地府一脉的势力,就像是春天的野花,开满天下。长安城下面的这一座也仅仅是比较大的一个,这股势力真正的根源到底在哪里,谁也摸不透。
但他们这种魑魅魍魉,背后站着大宗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不然他们能胆子大到,只要代价足够,宗师都未尝不可一杀!身后站着的恐怕还不是一位宗师,只是天底下到底哪一位和地府有关系,你敢问吗?”
………
地下势力的庞然大物,其后必定有着不止一位的宗师坐镇。
可是天下宗师就那么多,谁和地府有关系还能自家蹦出来嚷嚷?
人家宗师都没有嚷嚷,底下的人也只能瞎猜。
真有不怕的死的跑去问一位宗师和地府有没有勾肩搭背,你敢问,人家不一定会说。但淡淡一笑,反手拍死你简直易如反掌。
………
地府的根源和势力的背后究竟站着谁,这不是狄某和唐某今晚下一趟阴曹的目的。他们只要平平安安的混进地府,查一查黄字号杀手名单的消息,这一趟就圆满了。
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不是唐苦能碰的。即使像是狄仁杰这样的大天命,一些事情上也需要守规矩。
话没有多说几句,小船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晃动。耳边尽是波涛汹涌的水浪声,船舱内颠簸不断,晃荡的桌子上那盏黄铜灯一闪一闪,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唐苦慌忙用手握住黄铜灯,这种关键时候,灯火可不能灭了。身体剧烈的抖动着,挑担里的老花生都撒出来不少。
双手撑着桌子,唐苦开口说道。
………
“这是过河还是渡海啊,遇上海啸也没有这么晃荡啊。”
………
话音刚刚落下,面前的狄探子居然面不改色的冲着他的小腹来了一拳头。突如其来的一拳头,让唐苦刚才吃下去的鸡汤面,酸辣面皮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吐在了船舱里。
肚子吃了一痛,还没有等唐苦喊话。
狄探子也是闷头就吐,呕吐声比唐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到底在玩哪一出?
没有等唐苦问个明白,小船的颠簸感逐渐消失了,然后渐传来渐地变得平稳起来。等到船舱平稳后,桌子上的重明鸟油灯缓缓熄灭。
船首,摆渡的船夫传来响亮的吆喝声。
….....
“两位客官,咱靠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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