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给的承诺
神物,终于出现了。
也就是说,只要容染愿意为她出战试炼大会,并拔得头筹赢下两件神物,她的任务就能完成,今后云山仙宗遭陷害的隐患也可消除了!
金华猫在她识海中快乐得转圈圈:“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啦!”
桑宁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问题是,怎么在半月内提升容染的修为,让他一赢到底,甚至打败我大哥?”
“啊这……”金华猫被问住。
桑伯言有多厉害?可能也就是所有仙门平辈中修为最高的那一个吧。
容染这货灵根被封,啥都还只会一点,怕不是被桑伯言踹一脚就爬不起来的程度……
于是桑宁带着她的猫团子跌下快乐神坛,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许久……
直到桑伯言唤她:“三妹……三妹?”
“啊?”
“在想什么呢?”桑伯言开口,“祖父问你,你摇光台的人此番立了功,想给你自己和容染要些什么奖赏?”
桑宁这才发现无妄和伊墨不知道在什么都已经离开戒律堂了。
现在在堂内的,是云山的内门弟子,以及容染。
她一下注意到容染,侧身看去之时正好对上他看她的视线……这家伙,怎么好像每次都在偷看她?
金华猫提醒:“不,人家那是光明正大的看。”
桑宁不解,赏赐?立功?她摇光台的人?容染?
容染立什么功了?被困梦境之前,他不是还在思过崖受罚来着吗!
桑伯言见她好像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也不急在这一时要个回答,转而向全体内门弟子道:“此番多亏容染献计,才能如此迅速抓出毒害主丹师之人。”
她又看容染一眼。
就知道当时他扮做朱厌出现在炼丹房必然不简单!
桑仲允就看着他三妹同容染两人眼神一来一回的,笑而不语。
听桑伯言的话,桑宁与内门弟子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此前囚容染于思过崖,是他自己所提,也是整个计划的开端。从赤风崖回宗后,他返回炼丹房看过,虽痕迹不大,可第一二层的确有被翻找过的痕迹。第三层入口设有朱厌所布之结界,结界有被冲撞过的裂痕但尚未被破开,所以他笃定,下毒之人不仅要杀朱厌,更要在炼丹房找什么东西。
凶手在暗,引出来便是。
他留药在摇光台后便去求见桑见吾,将下毒之罪定在他头上,直接发落去思过崖,让凶手放松警惕,再是放出要将朱厌的尸身连同炼丹房一并烧毁的消息,凶手还未搜查第三层,必然会在烧毁之前再次现身丹房。
容染提到,能对朱厌常年下毒之人,或许与其有所渊源……
那会桑见吾一下就想到了七百年前的小妖鹿女,桑见吾觉着,若朱厌还能说话,必然是要亲自去探的,这才让桑仲允护朱厌去丹房三层密室。
桑仲允心大,也就把他三妹一并喊上了。
至于容染扮做朱厌一事,也是为了套下毒之人的话。整个云山仙宗,除去桑见吾与桑宁,就只有朱厌新收的爱徒了解他所有细小的习惯,扮起来才不会一眼穿帮。
了解了事情的首尾,内门弟子不由得对容染刮目相看。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阡陌隅送来的一个奴隶,天生灵根又如何,到底还是带有封印。经此一遭,弟子们才觉容染此人,有勇有谋,值得相交。
桑宁面上维持着笑意,却是心道,原来她在思过崖同他共雪夜,竟成了她的笑话。
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又能在思过崖出什么事?
桑宁离开戒律堂后,心思颇有神游。
此事她算不上出力,自然也就没问祖父要赏赐,而祖父留下了容染,不知是要赏他还是要道些其他的话。
她本想去炼丹房看朱厌,转念一想,她厌爷爷一生要强,眼下应该不希望被人叨扰,便只有回摇光台了。
甚是不巧,遇上了谢锦岚。
谢锦岚没看见她,一门心思专注于古木之下练剑,剑气凛然,颇有云山的味道了。
看来这几年谢锦岚的确在云山学到了东西。
桑宁倚上树干,金华猫很是警惕:“小主人,试炼大会将至,谢锦岚会不会也要参加啊?”
“她必然会参加。”桑宁轻笑,“无妄那老狐狸素来严厉,这次来云山,应是早就同她交代过了。”
“况且,今年的试炼大会还有流光羽和三生钟加彩,没人不想要神物。”
金华猫却莫名相信容染:“我们会成功的!”
桑宁轻轻一笑。
但愿吧。
摇光台外院点了一地的白烛,屏退了画扇,桑宁独坐院内白梨树下,没数已经斟了几杯酒。
夜空星子点点,她仰头半响,忽然想到梦境中若雨对她说过的话。
沦为笼中哀雀,一颗真心无所适从么……
到底,她还是被影响了些心绪的。
窥见朱厌与鹿女的过往,她有那么一秒钟竟是羡慕的。纵使结局再荒凉不过,可这千百年来,总也互相惦记着不是么。
她这为了复仇而生的一世,总也不该奢望这些东西的。
罢了。
手指滑过杯口,举杯的一瞬,一只过分修长的手夺了她指尖酒杯,熟悉的气味漾开。
身侧已多出一位白衣少年。
桑宁有些醉了,一手撑着额鬓,抬头悠悠看他。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小神女微醺之际脸颊红红的,眼神也放松了许多,比起平日里的绝色之姿,此刻更为可爱。
容染还是头一回见她喝酒,搁下酒杯,在她跟前蹲下。
她便随着他的动作降了降视线。
“不开心?”
她摇头,难得在他面前说一回实话:“有些心疼厌爷爷罢了。”
“也不知道祖父会如何处置若雨。”
容染凝着她,浅浅道:“宗主不日便会护送师父父女二人前往覃川江,他们会在那里好好生活。”
“厌爷爷可以跟他的女儿团聚了?真的吗?”桑宁惊喜。
“嗯。”见她笑了,他也舒心一分,续道:“师父的毒可治愈,若雨仙子的身子也能养好,父女间的误会是敌不过血脉之亲的。”
“太好了……”
重活之后,这是她第一次真切感觉到自己的所为是有价值的,管若雨的闲事,让她去探朱厌的梦,总归还是在荒原之上掘出了一朵温情之花,鹿女回不来了,父女二人能相伴回到覃川江也是好的。
桑宁兴奋起身,站不稳,被他扶住腰,小脸砸去他心口。
她就这么顺势靠在他怀里。许久没饮酒,她倒是高看了自己的酒量,多喝了些也懒得动。
“容染……”她囔囔喊他名字。
“我在。”
她却又不说话了。
夜风轻拂,小神女身上好闻的气味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在他鼻尖萦绕不散,掐着她纤腰的掌心紧了紧。
怀中人身子极为柔软,好半响没个动静。
“神女?”
他轻唤一声,小神女像是要睡过去了一般,脚下彻底没了力,贴着他的身子往下滑。
他都没用什么劲就稳稳捞住了她,打横抱在怀中。
小神女也没完全睡过去,还晓得伸手去环他脖子,一颗脑袋摇摇晃晃的,最终还是靠在他肩上,手没力了,干脆不环他了直直垂着。
容染就静静看着她一顿操作,眸中染上不明显的笑。
抱着她走出两步,她便说醉话了:“三生钟……流,流光羽……”
“淦!”金华猫吓出一身冷汗:“小主人!快住嘴!”
桑宁的神识被醉意麻痹得厉害,哪里还听得到猫团子在说什么。
容染垂首,她接着说:“要……要拿到……一定得拿到……”
金华猫捶头:“喝酒害人啊!呜呜呜要穿帮了。”
容染顿步,声音很浅:“你想要吗?”
“小主人冷静!”
它家小主人白天还跟它商量要怎么给容染引进圈套里,让他主动提出帮她夺得神物,而她一定要摆出那种“如果你坚持给的话,那我勉强收一下”的姿态……这下她自己全说了可还行?
“嗯。”桑宁带着鼻音,怪可爱的,“想要。”
很想要。
一定得要。
金华猫两只胖爪捂住双耳,它怕是只废猫了。
容染重新迈步。
“好。”他同这会睡过去了的小神女说:“那便都给你。”
诶诶诶诶诶?
金华猫目瞪口呆
小猫团子又被惊到了。
望舒居。
桑仲允如实禀上这半年在临仙宗的见闻,临仙宗有意培养秘卫,而上一次秘卫的出现还是在千年前魔脉殒灭之际,由七大仙宗合力培养而出的一支力量,给了魔脉致命一击。
此番桑仲允虽未探查到更多与秘卫相关的消息,但仅仅是有这个苗头,已足以让其余仙宗忌惮。
桑伯言神色颇为凝重,思量了好一会才道:“祖父,临仙宗一直以来都在彰显野心,囤积了多方势力,伯言虽不想揣他人于邪念,但云山,也需寻觅帮手了。”
云山仙宗素来雅正高洁,从不拉帮结派,可这些年来临仙宗屡次在云山的决策底线边缘试探,更是毫无顾忌插手其他仙宗门内之事,一副势要掌控所有仙宗之姿态,实在是动摇仙道安宁的威胁。
桑见吾起身,行至窗边,却是问道:“方才,你兄弟二人对容染所求之事有何看法?”
半个时辰前,桑见吾留下容染问他要何赏赐时,他的确要了,可却是为朱厌和若雨要了一个父女团聚的机会。
送他们回到覃川江。
那会桑氏祖孙三人都有所吃惊,没想到这便是他唯一所要。
其实桑见吾原本就打算给朱厌一个父女团聚的机会的,他这老友这数百年来过得有多不容易,他再清楚不过。
也便答应了容染的请求。
此刻桑见吾忽然问起这个,两兄弟心中大抵有数了。
桑伯言先道:“容染的心气,确是是比我预想的要正直宽广。”
“不是说这人天生灵根么,早晚压不住的,不若趁早收为己用,纳入云山。”桑仲允建议道。
桑仲允还有句话没说——况且,容染像是喜欢他三妹的样子。
“我与你兄弟二人想的无异。”桑见吾眸光晦暗不明,“容染心性尚存纯善,云山此番,便在他身上赌一把。”
若日后叫他觉察到容染此人存有二心,或是心有邪念修了妖魔道,他定会亲手斩杀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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