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体谅
张庶妃晕倒了, 康熙忙命人请了太医来，又让人将搬到软塌上。
因为是皇上派人招得太医，太医很快到乾清宫。
太医瞧了说张庶妃本就忧思过度, 加之头部收到撞击才昏厥过去的。
康熙听了便动了恻隐之心, 张庶妃思女成疾, 他又何尝不思念大格格呢？
自大格格去世后, 他也愧疚了许久。
这是他第一个女儿啊，他连名都未曾给她取，就这么去了。
太医禀告了诊断结果，又给张庶妃施了几针。
张庶妃半晌后这才悠悠醒来了，她一睁眼便喊自己头晕目眩, 恶心想吐。
戈雅一瞧便知道张庶妃这是脑震荡的症状。
心说张庶妃对自己可真狠, 这苦肉计用的真是一点也没含糊啊。
太医给开了张安神的药方, 嘱咐道：“张庶妃需要每日都用安神汤，静养五到七日便可恢复正常，此外还得避免精神上再受到刺激。”
皇后惊道：“竟这般严重？”
太医道：“回皇后娘娘，张庶妃这伤情虽不致死, 但不医治妥当，会长期留下神情恍惚，恶心想吐等症状。”
戈雅听着太医的描述，觉得张庶妃怎么着也得是个中度脑震荡。
皇后立马面露不忍, 提议道：“皇上，您看这都快到年了，张庶妃伤势又这般严重, 您看看要不要从轻处罚？”
她又扭头对戈雅，善解人意道：“董庶妃，张庶妃也是因为思女过度, 这才一时魔怔做出错事，董庶妃，你也是有女儿的人，相信你也会体谅张庶妃。”
面对皇后的道德绑架，戈雅气得咬紧后槽牙，我体谅你个头，要我体谅敌人，谁又能体会我？
康熙有些犯难了，原本见张庶妃屡屡触犯宫规，打算处罚禁与个一年半载，让她自己好好面壁思过。
如今太医却说张庶妃伤情要避免受到刺激。
要是对张庶妃从轻处罚吧，又会对不起戈雅。
康熙下意识望向戈雅。
面对多人的目光，戈雅抿了抿嘴。
皇后此举无疑是将她进入两难的境地。
造谣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罪行，处罚最严重也就禁足两三个月加抄写宫规。
但张庶妃如今这种状况，自己要是执意要让康熙对张庶妃做处罚，张庶妃一旦受了刺激伤情恶化，再加上禁足，稍不注意便会玉殒香消。
要是张庶妃死了，后宫又会说是她逼死了张庶妃。
要是她同意从轻处罚，日后谁都敢踩到她头上来。
戈雅勉强一笑道：“嫔妾全凭皇上做主。”她将皮球踢给康熙。
康熙思忖片刻，吩咐梁九功道：“先将张庶妃带回去好生安置吧。”
话音一落，昭妃眉头立马就皱起来，她正要替戈雅打抱不平，被戈雅拦住了。
很明显康熙已经有自己度量了，多说无益。
而且自己又没什么损失，别到时候连累地昭妃在皇上那里当众顶撞圣上的印象。
张庶妃这苦肉计用得真是不亏啊。
梁九功得令便宫人们将一座轿撵抬进殿内，将张庶妃从软塌上抬上轿撵。
临走前偷偷朝戈雅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在无声嘲讽戈雅，就算皇上查出来又如何？
戈雅对张庶妃这个绿茶无语住了，拿自己身体作为筹码，有什么好得意的。
……
皇后回到坤宁宫时，王佳庶妃正在西暖阁侯着她。
王佳庶妃从软塌上起身，焦急问道：“皇后娘娘，昭妃没有查到嫔妾吧？”
慧儿服侍着皇后卸下斗篷，皇后坐在软塌右侧，宫人们忙给皇后上了一杯热茶。
皇后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放心吧，本宫已经帮你抹掉春儿的痕迹，昭妃是查不到的。”
春儿是王佳庶妃的贴身宫女，早期能传播那么快，便是这宫女的功劳。
王佳庶妃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连忙屈膝行礼，对着皇后连连感恩戴德。
先前她一听说皇上要下旨查清楚谣言源头，吓得她赶紧来坤宁宫找皇后娘娘帮帮自己。
这下她也终于心安了。
果然宫中没有什么事是皇后娘娘不能解决的。
这更加下定决心要效忠皇后。
皇后对王佳庶妃的反应很是满意，但又敲打几句王佳庶妃，免得王佳庶妃打着她的旗号做为免死金牌，到处惹事生非。
她允许王佳庶妃惹事，但事是得有利于她的。
皇后放下茶杯道：“行了，跪安吧。”
王佳庶妃闻言便行礼告退了。
皇后望着王佳庶妃离去身影扯起一抹笑。
董庶妃破坏了她的计划，她怎么可能会让对方如此春风得意。
她之所以大张旗鼓给董庶妃赏下赏赐，就是要激起嫔妃的嫉妒，心胸狭窄的人在嫉妒的时候什么诽谤的话说不出来。
所以她得眼线一听传出流言，她便命人引导王佳庶妃偷听到。
王佳庶妃对董庶妃本就不服，平日没少在坤宁宫跟她抱怨，这次获得那么多赏赐，对她不服早已到顶点。
果不其然王佳庶妃就对董庶妃出手，派人加速加大范围流言。
原先她只是想让流言传到马佳庶妃那里，让马佳庶妃与董庶妃的情谊产生裂缝，要是马佳庶妃再蠢点，没准还会与董庶妃争锋相对。
但王佳庶妃是她的人，也不能让人查出是她，之所以让王佳庶妃出手，也只是以防万一。
所以她只要保证到马佳庶妃能听到谣言，她便下旨处置了这些宫人，打算止住流言。
谁知这时候张庶妃要参上一脚，张庶妃是那拉庶妃的盟友，与她毫无干系。
那就别怪她在一旁煽风点火，让流言传遍整个后宫。
传到皇上那里，让皇上心里对董庶妃产生疑心，哪怕只有那么一丝疑心便足够了。
所以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在昭妃面前抹点春儿的痕迹。
因为她早在张庶妃出手之时，就给偷偷处理掉了。
皇后摸了摸手上护甲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日看到董庶妃与昭妃那番吃瘪模样，也不枉费她替张庶妃说话了。
经此一事，她应该是将王佳庶妃彻底收服了。
…
戈雅回去后，就看马佳庶妃的宫女娆黄在殿内等候了。
她见到戈雅一行人回来，忙行礼问安，随后一脸焦急问道：“董庶妃，皇上查出的结果如何了？”
她家主子还着急知道罪魁祸首呢。
戈雅颓废得一屁股坐在绣墩，无力道：“让半夏和白芷告诉你吧。”
她实在是没心情说。
半夏直接叹气道：“别提了。”
娆黄惊疑问：“难道皇上没查出来？”
白芷说：“人倒是查出来了，只是人没收到处罚。”
娆黄着急跺脚道：“都这时候了，你们就别卖关子了。”
半夏与白芷就一五一十告诉娆黄，娆黄知道后，也是生气得直骂娘。
戈雅道：“你回去只告诉你家主子人抓到了，其他的就含混过去吧。”
马佳庶妃就快生了，别被气到了。
娆黄应了个是，便退下了。
娆黄离去后，戈雅盯着棋盘放空思维。
其实流言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她与马佳庶妃两人便猜到流言后背之人的意图。
这人也算是够了解马佳庶妃，以马佳庶妃的性格，要是自己只是与马佳庶妃一般交好，没准会跑来质问她了。
可马佳庶妃这人，一旦与人深交，那便会无条件信任你。
记得马佳庶妃知道当日，大冷天地居然特地跑来西偏殿来，告诉戈雅，她相信戈雅，甚至站在大厅破口大骂背后传出流言之人。
吓得戈雅赶紧送马佳庶妃回去，好好养胎。
她穿到清朝得这么一两个好友，是何其幸运。
……
“皇上驾到。”
吃完晚膳，戈雅刚沐浴完在炕上看画本子，听到康熙的仪仗声，戈雅忙当下属，出到门口迎接康熙。
康熙扶起戈雅，一把牵起戈雅的手一起携手进屋内。
戈雅现在一点也不想与康熙有任何肢体接触，如果对方不是皇帝，真想一把就挥开他的手。
康熙感觉到手中的小手有些僵硬，没好气地将她拉到软塌旁。
康熙落座后，戈雅心想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松开康熙的手了，可她的手刚一挣扎，就被康熙一把揽入怀中。
康熙像抱着孩子一样，斜抱着戈雅。
他低头盯着戈雅的脸，戈雅轿哼了一声，扭头一歪，就是不看他。
怀中女人散发着的阵阵桃香，那是她刚沐浴完的味道，他附耳柔声道：“雅儿这是生气了？”
戈雅闻言扭过头来，眼眶红红地，语气带着一丝倔强道：“嫔妾遭受无妄之灾，却还需要忍气吞声，难道就不能生气吗？”
康熙闻言不由地宠溺笑道：“可以。”
他就喜欢戈雅私底下这副对他坦诚的模样，不想后宫其他人，无论何时说个话都弯弯绕绕的，累得很。
康熙宽慰道：“朕不是不处罚张庶妃，而是等她伤势好后再下旨。”
无规矩不成方圆，触犯宫规，就要受到惩处。
戈雅狐疑道：“真的？”
康熙微微一笑点头。
戈雅这才展颜一笑。
美人一笑倾城，让康熙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他看着戈雅这张笑颜如花的脸，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了，嘴里还含糊不清道：“朕怎么会雅儿受委屈呢。”
戈雅被吻地都喘不过气来了。
自从上次康熙尝试过一次接吻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感觉到康熙的手脚不安分，她推开康熙，用手抵着康熙胸膛，气喘呼呼道：“皇上，您还没沐浴。”
康熙反抓住戈雅的手，气息混乱道：“弄完再洗。”说着又吻了下去。
他已半个月没碰戈雅了，早就按耐不住了。
殿内宫人们早早就退了出去
……
戈雅这日请安过后，走在回宫的路上，她忽地感受到几股令人不舒服的目光。
真是的，又来了，这些人有完没完。
她身为异能者，五感自然比一般人敏感，有人一直盯着她看就会察觉到。可她一回头，那些盯着自己看的人便瞬间低下头来。
戈雅心有郁气，便想去御花园走走。
因为冬天，御花园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哪里都光秃秃一片，什么花都没有，难怪古人冬天喜欢赏梅，真的只有梅花可以赏了。
想到梅花，戈雅也想去采几支回去做梅花插花。
她让白芷将她带去梅花园走走，到了梅花园，戈雅与白芷折了不少梅花，她打算昭妃和马佳庶妃那里也送几支去。
与白芷逛了半晌，冷风也吹得戈雅脑子清醒许多，郁气感觉都消散一空。
两人拿着梅花正要往储秀宫方向走着，还没出走出一半，便听到不远处亭子似乎有说话声。
戈雅没有听别人墙根的习惯，便与白芷对视一眼，打算回去了。
戈雅的脚更迈出去几步，便听到别人似乎提到了她。
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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