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栖梧凤7
所幸这次伤得不算太狠,伤口仅在眉毛上一寸的位置,届时细细描眉,也不算破了相。
绘栀松了口气,这下她不会被打死了,可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她偷眼打量了一下徐北笙,见他脸色依旧不好,也不知他会不会将此事告诉郎主和夫人。
大夫开好外涂和内服的药方,秦玉皎还叫嚣着不肯吃药,绘栀忙安抚道:“我去给姑娘寻几碟蜜饯来,吃完不苦的。”
待绘栀随大夫退出去后,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徐北笙问她:“怎么伤的?”
她哪里肯说是秦玉秀当场欺辱她没文化在先,拿石头砸阿落在后,他也不喜自己和阿落,万一他再将此事告诉了阿耶和娘亲,不是更坐实了她顽劣的脾性吗?
秦玉皎好不容易得到父母的爱,这是她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她可不能再次失去。
“我自己不小心磕碰到的。”
“胡说,自己磕碰到的能是这种伤口吗?”
秦玉皎嘴硬道:“反正就是我自己不小心伤到的,你不要跟耶耶和娘亲说。”
徐北笙冷笑:“我才懒得管你,就算我不说,难道母亲明日看不见吗?你就不能学学你秦府的姐姐恭顺懂事些,念书念得不好,还搞得一身伤。”
秦玉皎再一次炸了,她踩在榻上,手指着徐北笙怒吼:“秦玉秀!秦玉秀!怎么到处都是她,你才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处处向着她,不过也是个见色眼开的大孔雀,色胚子!”
徐北笙生生受了这顿骂,最后是气得脸色铁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栖梧院。
绘栀进来时,秦玉皎还滚在榻上气得拳打脚踢,咬牙切齿把徐北笙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徐北笙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青霄院,恼怒得将案上的字帖揉了个稀烂。
第二日,他到底未将此事抖给双亲,秦玉皎也不敢出去吃饭,只是耍小性子说昨日玩得累了,不愿动弹。卫氏何其宠她,二话不说,只叫婢女将饭送去了栖梧院。
这次的生辰宴上,秦玉皎收到了不少珍稀贺仪,小到翡翠珠宝,大到玲珑玉佛,可这些都不是她喜欢的。
眉峰处的伤口约有指甲盖大小,形似一弯细月,纵是秦玉皎再想躲着,也好不了那么快。
这日进了饭厅,双亲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眉峰上的伤口,卫氏连忙上前拉过她细看,心疼得几欲落泪:“这是如何伤的?难不成跟人打架了?”
秦玉皎心中一慌,下意识去看徐北笙,却见他只是自顾喝汤,并不关注她的情况。
她这才嗫嚅道:“女儿前夜里走得急,不小心撞到了,已请大夫看过了,无碍的。”
徐祯关切道:“外涂和内服的药都开了吗?”
秦玉皎乖巧道:“开过了。”
徐祯还是有些不悦:“家仆都哪去了,路上也无人掌灯吗?”
秦玉皎忙道:“掌灯了,都是我自己玩得太高兴,阿耶——女儿生辰才过,您别生气呀。”
听她这样说,徐祯也打消了惩处家仆的念头,只摇头叹道:“再下个生辰就是及笄的年龄了,可不许这样冒失了。”
“是,女儿知道了……”
卫氏将她护在怀里嗔道:“说这话做什么?皎皎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我可舍不得她这么早嫁人,必要在身边多留几年才好。”
秦玉皎忙顺竿爬:“是呢,女儿不嫁人,我要一辈子留在阿耶和娘亲身边。”虽然说得谄媚,可这却是她的心底话。
徐北笙望着她跟双亲撒娇,心中端着事,只是沉默不语。
晚上散值回去,看见绘栀正在栖梧院内煎药,他犹豫片刻,接着迈步走了进去。
绘栀抬头看到他,搁下蒲扇起身施礼:“郎君,姑娘带阿落散步去了,此刻不在院里。”
徐北笙开门见山问:“姑娘是怎么受的伤?”
见她低着头,他又冷声道:“别跟我扯什么自己摔的烂借口,说实话。”
绘栀只得道:“是秦大姑娘……阿落扑脏了她的裙子,她便拿石头砸阿落,姑娘这才气得和她打了起来,谁知那秦大姑娘下手忒狠,尽把那石子往咱们姑娘脸上砸。是奴没有护好主子,求郎君责罚。”说完,她也不觉掉了眼泪。
徐北笙面色一黯,胸口一起一伏的,见绘栀还跪在地上,便挥了挥手:“我知晓了,你主子护着你,往后更该尽心服侍。”
“是!”见他举步要走,绘栀又叫住他道:“郎君。”
“还有何事?”徐北笙回头看她。
绘栀拧着帕子,犹豫了会道:“姑娘刚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痕,她谁也没提过,但是奴以为这些伤疤早在秦府就有了。”
徐北笙倒是没料到这个,他惊讶的神情中又带着自责,最后敛了心神淡淡道:“知晓了,这话别往外说。”
“是。”
自秦玉皎受伤,授课的先生便都停了下来,这可让她乐坏了,在父母面前装得一副可怜柔弱相,私下里却和阿落玩得不亦乐乎,好在她还有自知之明,琵琶倒是仍旧在练。
这日钻研了师父教授的指法,不知不觉大半日已经过去,院内阿落正在吠叫,秦玉皎对绘栀道:“你出去看看阿落为什么叫,是不是饿了?”
片刻后,绘栀跑回来惊喜道:“郎君叫姑娘出去呢。”
“他?他叫我能有什么好事?”秦玉皎还生着闷气。
“姑娘就出去看看吧,您定会高兴的。”
秦玉皎跟着她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只见徐北笙站在院内,身后还站了一个褐衣男子,正跟阿落混得熟,阿落围着他不停地打转轻嗅,眯着眼睛很是兴奋的模样。
徐北笙道:“这位是闲厩里有名的孙师傅,是专门请来为阿落训练的。”
秦玉皎惊问道:“你请的?”
徐北笙点了点头。
她又有点担心:“可是阿耶……”
“我已同父亲知会过了,他不反对。”
“太好了!”
秦玉皎全然不再生他的气了,激动地三步并做两步扑到他身上,笑容灿烂道:“阿笙最好了。”
徐北笙转身轻咳了两下,对褐衣男子道:“孙师傅,阿落就拜托给你了。”
孙师傅颔首道:“请郎君和娘子放心,我定将此犬训练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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