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day9
神崎第二天神色正常的去了学校。
伏黑想起昨晚看见对方腰腹上的淤青，神色阴沉。如果不是他强行按着少年给他上药，少年暴露在外的伤痕会更恐怖。
他没敢直接询问神崎发生了什么，担心会伤到少年的自尊心。所以他将消息发在了群里，寻求伙伴的帮助。
他很擅长暴力解决问题，如果仅仅是被小混混欺负倒还算简单，若是来自群体的恶，单纯的暴力可能会加速问题恶化。
所以他需要外援。
而且也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将神崎介绍给伙伴们。
伏黑算盘打的啪啪响，然而这些神崎一概不知，他仿佛没有意识到霸凌一样，推开教室门，一脸轻松的坐在座椅上。
轻微的疼痛传来，他的动作猛地顿住。
缓慢起身，伸手摸向大腿，几枚大头钉安静的躺在手心，锈迹斑斑的针头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神崎确信自己刚刚坐下的时候凳子是空的，如果没有出现幻觉，那么就是有人在他坐下时丢到板凳上的。
他侧身看向身后，那个面容普通的同学。他正低着头，认真专注的阅读着面前的英语课本，一副沉迷学习的模样。
但是神崎还是看到了对方微耸的肩膀。和文具盒里细微金属反光。
鲜血在黑色的校服裤上蔓延，针孔造成的伤口出血量并不大，而黑色又是最好的保护色，神崎将钉子放在桌旁，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再次坐下。
不知哪里传来轻声的窃笑。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神崎垂下眼眸，安静的将自己的文具拿出来，准备上课。
凉太今天没来学校。
据说是被老师勒令在家反省。总之，这两天都来不了。
神崎的处境越发糟糕。仅仅一上午时间，就遇上了各种意外。
全班的作业唯独缺了他的，被老师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后，在拐角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作业；文具盒被放了毛毛虫，桌兜里塞满了废纸垃圾；在走廊上被莫名其面的推搡，差点跌落楼梯。
午休时神崎惆怅的拿出便当，他对这群人过于充沛的精力感到疑惑。一个接一个的恶作剧，这群人不会累吗？他看向那群凑在一起的人，和其中一位男生的视线对上，看着他愣住后猛地扭过头去。
看来还有些好戏在等着自己。
神崎决定趁着他们消停的这会儿吃个饭，免得一会被捉弄的时候没力气。
不得不说，自己新认的哥哥做菜水平很高。金黄的炸猪排被整齐的码在米饭上，胡萝卜被切成可爱的形状摆在一旁，十字切的香菇刷上蘸料烤出漂亮的焦纹，饭盒角落里还放着几颗鲜艳的圣女果作为餐后水果。
一打开便是满满的惊艳。
神崎夹起一块炸猪排放在口中，虽然便当有些凉了，但掩盖不住食物本身的美味。
神崎目露惊叹，准备再夹一块香菇品尝时，一片黑色的阴影笼罩了他。
泥土的腥气钻入鼻孔，可口的饭菜被污泥掩盖，神崎抬起头，便看见领头的一个男生得意洋洋的将一瓶稀泥倒在他的便当上。
“……”神崎呼吸不稳，他呆滞的看着那美味的饭菜变成一副令人作呕的模样，血液猛地涌上头顶。
愤怒如同一只野兽闯入脑海，叫嚣着把面前的人都撕碎，猛然爆发的怒火几乎将理智焚烧殆尽。
镇定，得镇定下来……视线开始慢慢扭曲倾斜，神崎颤抖着掏出药瓶。得赶紧吃药……不然
教室里响起“啪”的一声脆响，随后是什么滚落在地的声音，细小的颗粒撞击着瓶身，发出连绵不断沙沙的声响。
神崎看见洒落一地的药片，一阵眩晕。
药片，没有了。
有什么，要发生了。
明亮的教室逐渐变得昏暗，神崎怔怔的看向屋外，天空如末日般暗淡，阳光开始扭曲，太阳变得血红又巨大，其中有黑色的胚胎缓慢的蠕动着，分裂开。
昏暗的血红光芒嵌在黑色的天空上，白天与黑夜完全颠倒，在那黑色如蛙卵般的胚胎充斥了整个太阳后，血色的太阳也开始分裂起来。
“你……神经病……听……■■……教训……”
声音犹如卡壳的磁带无限拉长，刺耳的杂音让原本断断续续的话语变得更加难以分辨。神崎将视线从太阳移开，看到面前扭曲的人形。
他们的眼睛开始旋转，犹如浸泡在器皿中的草履虫，漂浮着，拉长，分裂。身体融化，如蛇般扭动着，血肉滴落在地板上。
“不要……■……吓恰……死……”
外面的多余的太阳开始东升西落，如同永不停息的火球越来越快。教室的门被悄悄关上，神崎看见门窗上，那些攒动着的山羊头。
他们安静的站在那，血红的目光温顺的盯着教室里的场景。每次眨眼都会多出来几头。
神崎和其中一只对上了视线，他看见对方额头上第三只眼缓缓闭上，随后，所有的山羊都闭上了眼睛。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神崎掏出录音机，将磁带反放，按下了播放键。
……
“伏黑你还有个弟弟吗？”钉崎疑惑的看着伏黑。“说起来我们还没怎么听你提起过家里的事。”
考虑到是五条悟丢给他的，伏黑觉得神崎大概率会被五条悟介绍给其他人。所以也没怎么隐瞒。“是五条老师接回来的。他的，嗯……养子。”
“什么？？？”钉崎和悠仁吃惊的大叫。“五条老师原来还有个养子？！”
“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了？”
“可爱吗？是和五条老师一样的白发吗？”
伏黑嫌弃的推开凑上前的两人。“要说的话……是个很乖巧的人。”伏黑自动忽略了对方那疯狂吃药和早晨诡异的行为。
“对了，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和神崎他开玩笑，他的记忆力有点差。”伏黑下意识隐瞒了对方的精神疾病。“他会当真。”
“哎？是天然呆类型的啊。”钉崎左手敲右手，做出总结。
“差不多吧。”伏黑思索了一下，点头。
“惠，那个……是你弟弟的学校吗？”悠仁一脸凝重的拍着伏黑的肩膀，指向不远处的那所学校。
几辆警车围在校园门口，车顶上的警示光闪烁着，一旁的医护人员架着浑身是血的人送上救护车，伏黑敏锐的视线一眼就看见那张被血污覆盖的面孔。
是神崎！他瞳孔猛缩，飞快跑了过去。
“请不要聚集在这里……”
“那是我弟弟！请让我进去！”
警察意外的看着飞奔而来的少年，犹豫了片刻，还是拦住了几人。“你弟弟情况紧急，已经送往医院了。现在你强行跟过去只会拖累治疗进度。”
“发生了什么事？”悠仁看向教学楼，四楼的一间教室窗户上溅满了血迹。
“哎……”警察叹了口气。“本来这些事不应该给你们透露的。但看在你们是当事人家属的份上……”
“似乎是学生之间的相互残杀。”
“整个班的学生莫名其妙发了疯，开始相互攻击，等到被发现时，只剩下一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里。”
“警视厅已经重视案件的调查，发现了线索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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