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day12
“那个垃圾老师。”垃圾箱遭受猛踹，发出哐哐巨响。引得一旁两人的侧目。
“伏黑好可怕。”虎杖凑在钉崎旁边嘀嘀咕咕。一脸惊恐的看着从早上就黑着脸的同期突然不知原因的踹在一旁垃圾桶上。
“怎么了？男生也有那个吗？”这是被对方莫名奇妙低气压搞得有些好奇的钉崎。
“那个？哪个？”虎杖好奇的看过来。“钉崎你知道原因？”
“就是那个啦，每个月都会有的那个。”钉崎比划着，虎杖一脸懵逼。
“……我都听见了。”原本就低气压的伏黑咬牙切齿的瞪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两人。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虎杖担心的看着他。
从早上开始这人就阴沉着脸，时不时发出恐怖的咂舌。上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五条老师趁着对方受伤昏迷的时候偷偷在脸上画涂鸦，拍照发到全年级群里。
伏黑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虎杖一手提着水果，另一手提着蛋糕，钉崎则是抱着一大束百合康乃馨，这些都是他们为衫芹精心准备的。
但是五条悟昨天突然告诉他，衫芹的身份有点问题，放在身边只是为了监视他，并让自己不要投入太多感情。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他？
而是在他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好好照顾对方的时候。
怎么和虎杖以及钉崎解释？自己这个弟弟其实是这场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而他们不需要对嫌疑犯过多关心。
衫芹会怎么想？他那么乖巧，那么依赖自己。
如果他能在那次放学后立刻采取行动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之后的事故了？
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明明自己关照衫芹的时候他也在护着衫芹。
简直就像捡了猫又不肯负责的垃圾人。
垃圾老师。
想到这伏黑又一阵火大。“没什么。”他打定主意了，衫芹是否有罪那是五条悟的事情，他只知道衫芹是个需要好好照顾的小孩子，是他可爱的弟弟。
如果芹泽身份真的有问题，他自然会帮五条老师一起解决。
“走吧，不能让衫芹等太久。”
……
五条悟站在门面前打量许久，久到一旁来往的住户忍不住向他投来视线时才去开门。
拿着从衫芹衣服里摸到的钥匙，五条悟很轻松就打开了门。
他踱步走进客厅，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里的东西。
都是很普通的家具，客厅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话，连传真机都没有。
五条悟翻遍了房间里的东西，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直到停在厕所门口。
……
“然后啊，惠真的以为有咒灵入侵了，裤子都没有穿就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粉发的少年大笑着，然后脑袋上被狠狠的砸了一拳。“好痛！”
洗完水果回来就听到同期在给自己的弟弟讲黑历史，伏黑忍不住出了手。“活该。”
他看向衫芹，少年眼角微弯，露出收敛的微笑。他的视线对上伏黑，看到他脸上的不满后有些慌乱。“对不起。”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他推搡着虎仗让他让出位置。对于少年经常性道歉已经习惯了。“该道歉的是他。”
咒灵的体系听起来十分规律。衫芹默默的想着。说不定，他看到的……是咒灵。
所以，有些时候……也许可以不那么恐慌。
“说起来衫芹叫惠为哥哥是吗？”粉色短发的少年凑了上来。“那我岂不是也是哥哥？”他指着自己。
“虎仗哥哥。”衫芹乖巧的喊了一声，得到对方幸福的微笑。
“啊……感觉，就像多了个乖巧的弟弟一样！”虎仗捂着心脏，仿佛受到重击一般跪在地上。
“我呢我呢！”钉崎不甘示弱。
“钉崎姐姐。”
“唔！这真的是五条老师的养子吗？感觉和五条和惠完全不一样！太乖巧太可爱了吧！”阵亡人员加了个钉崎。
衫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人，他们怎么跌倒了？而且看上去很痛苦的模样，受伤了吗？是因为我说的话？又是[规则]？
就在他慌张的时候，脑袋上突然一重。“不用管他们两个，他们只是在耍宝而已。”
伏黑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好骗了。似乎仅仅是看到表象的东西就会当真，但是理解能力和智商完全没有问题，有时候他真的很担心对方的精神状况。
“嗯。”没由来的安心感席卷全身，衫芹放松了下来。他微微蹭着自己头顶的手掌，那里汲取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
不再是孤身一人的面对未知，借助了别人的眼睛，在普通人的世界定下稳定的锚。
太久没有感受过平静了。
真像只猫啊。伏黑脸颊微红的收回手。头一次碰到这么乖巧的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撒娇方式。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你的那个录音机……被砸坏了……”他忐忑的盯着对方的表情，发现并没有因为自己提起那件事而又什么波动，暗暗松了口气。“这是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其实这个礼物他送的很纠结，一边是想到对方可能用它来记录自己的记忆，是很重要的物品，另一边又担心对方会因为被砸碎的录音机想到霸凌的事，再回忆起教室里的惨案。
不过看着衫芹亮晶晶的眼睛，他又觉得这礼物确实是个很正确的选择。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衫芹确实很高兴。他打开盒子，看到的是自己心心念的录音机，而且这个比他上一个要好看很多，看起来非常耐摔。
他又可以保持自己的正常了。
“那我送的花呢？”肩膀上压来个钉崎，伏黑被压的猛地一歪。
“很漂亮，钉崎姐姐，我很喜欢。”
“我呢我呢？小蛋糕还有水果。”另一边压上来个虎仗，伏黑被压的直不起腰。
“蛋糕很好吃，水果也很甜，谢谢虎仗哥哥。”
“喂……你们两个从我身上起来！！！”
当五条悟到来的时候，就看到病房里鸡飞狗跳的样子，他侧着身靠在门框上，冲看向这边的衫芹打招呼。“呦！小衫芹好受欢迎啊！”
“五条老师！”悠仁兴奋的朝着五条悟挥手。
伏黑原本的脸色又变回很差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这是看着伏黑变脸若有所思的钉崎。
“好了好了，你们的探病时间到了，接下来是大人的时间！”五条悟推着三人推出病房。
“喂！搞什么啊垃圾老师！”“为什么突然赶我们离开？”“你是变态吗！什么大人时间，你说清楚！”“不可以偷吃虎仗给衫芹买的蛋糕！”
“因为你们该出任务了。任务一会就发到你们手里～赶紧回学校准备准备吧！”五条悟对着门外的三人扬了扬手机，然后冷酷无情的关上了门。
等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才回到衫芹病床旁。
衫芹歪着头看他，最近他的精神很好，看着那张正常的脸很轻易就认出了五条悟。“五条爸爸。”
“真乖。”五条悟伸手把衫芹头发揉乱。“我在你家找到了这个。”
散乱的磁带从磁盘中抽出，勉强的把断成两块的磁盘连接在一起，这是五条悟在那堆里破损度较小的磁盘，如果特意找人修一修，还是可以知道里面的内容的。
衫芹疑惑的看着他。
五条悟和他对视半天，意识到这个特级诅咒确实没理解他的意思。所以他继续说。“你知道仅仅是破坏到这种程度还是可以修复的吧？”
衫芹呼吸一滞。
他想把记录修复吗？
磁带是他记录正常的工具，只能在正常的情况下确定正常。而他仅仅会在正常的情况下去听当天的录音。
但他无法确定自己的■■。
正常人是不会反复确认自己锚点的正常。
而正常人也不会去质疑自己的非正常。
如果，真的，被修复了，被听见了■■，然后■■了。
会■■■的。
■■在■■之间进行■■，而■■■也会■■到■■■■■，就像■■一样■■■，■■■，■■。
■■会看到■■，■■■会■■，■■■■■■■■■■。
■■■■■■，■■■■。
“喂！！！”
当冰凉的水泼在他的脸颊上时，他才猛地睁开了双眼，像是从水里捞出一样，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状似花瓣的污渍，恍惚间看到了蠕动的眼睛。
“看我啦，看我。”不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被人强硬的扳过头，看向发声的人。
眼睛又多了。他想。
密密麻麻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倒立的黑色山羊站在房间角落的天花板，用那血红的眼睛温顺的盯着他。
被看见了。
第二次。
鲜红的血线从山羊脖颈中显现，浓稠的如粘液似的鲜血缓慢的滴落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丝线，似乎有细小的触手在其中蠕动。
山羊微微张开嘴巴，婴儿般啼哭的声音从那整齐的齿缝中泄出，又像是溺水的人从喉咙中挤出的呼救。它在笑。
“我说，对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身后发呆不好吧？”
谁在说话？
墙壁上的污渍开始缓慢的蠕动，像眩晕时出现的花斑，又像墙壁下蠕动的触手，腐烂的臭味开始弥漫，烂泥一样糊住鼻腔，就连喉咙也被堵住，几乎无法呼吸。
“啧，真麻烦。”
山羊的头颅像是开了线的布偶，缓慢的，从一侧断开，肌肉撕裂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大片的液体泼溅在地板上，那没了骨头支撑的东西在空中摇晃着，羊角指向地面。
三只眼睛关闭了一只。
有什么，要出来了。
就在那头颅掉落的一瞬间，猛烈的冰水再次袭击了他。霎那间什么都消失了。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双犹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盯着他。
横着的，老老实实待在鼻子和眉毛间。
“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熟悉的人晃着自己手中的药瓶。“全给你灌下去啦。死了可别怪我。”
“眼睛……”是正常的。
“嗯？什么眼睛，你也觉得我这双眼睛好看吗？”对方兴致冲冲的凑了上来，像只开屏的孔雀疯狂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迟来的苦涩自舌苔深处蔓延开来，胃部开始痉挛，强烈的恶心感控制不住的冲进脑海里。
“呕——”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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