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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头颅祭文


之前雉镇府衙探查尸首的时候,就已经将丁马氏查了一遍。

        眼下,张甫生便把极为简单的祭文里,或者说,是定罪书里没有的内容,都一一道来。

        ·

        丁马氏原名马芳,十四岁的时候嫁给了青梅竹马的丁壮。

        丁马两家本就是邻里,两家人关系好,成亲之后更是常常往来,连带着丁马这对新婚夫妻感情也似蜜里调油,很是红火了一段日子,叫大半个雉镇羡慕过的佳偶。

        可后来,马芳加入丁家三年,一直没有怀孕,丁家婆婆略有微词,马家也明里暗里埋怨马芳,还寻来一些土房子给女儿吃。吃了半年多,不仅仍没有怀孕,马芳还时常感觉头晕乏力,一场凉风就能叫她咳嗽发热好几天。

        婆家和娘家的责怪,身体的虚弱,丈夫的冷落,都成了压在马芳身上的重重高山。百般压力之下,她决心去医馆,不成想,这一去,后面的一切全部乱套了。

        马芳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了医馆,在详细的检查之后,大夫告诉她,她是可以受孕的,只是被猛药耗空了身子,要好好调理。得知自身没有问题,马芳当夜便把这个喜讯告诉了丈夫,并表达出希望丁壮去医馆检查的意思。

        她认为如果检查出丁壮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么始终没有怀孕只是时机未到;如果丁壮的身体有问题,就要抓紧吃药调理,他们两人都年轻,最后一定也是个好结局。

        然而和马芳美好的幻想完全不同的是,丁壮自觉受辱,不仅严词拒绝前往医馆,还在盛怒之下,第一次对马芳大打出手。

        经此次后,这对夫妻间的关系渐渐扭曲。

        面对两家人的指责,马芳屡次想要告知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却都被丁壮打断,并在之后,被关在房中施以拳脚恐吓。马芳身体受创,却不接受现实,认为一切还可以挽回,甚至帮着丁壮掩盖自己身上的瘀斑伤口。

        一段时间后,她所认为的回头并没有来到。

        丁壮发现自己的暴行完全没有暴露出来,于是变本加厉,往日的情分好像全在马芳劝他去医馆的时候消失了。他开始将殴打自己的妻子作为发泄的途径,在生活中受了任何一点气,回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马芳忍耐了整整两年,用两年的时间消磨了所有对丁壮的期望。

        她从一个老寡妇那里听过许多阴私故事,筹谋了一段时间,和通奸的奸夫联手,杀了丁壮。

        可惜,她看人的眼光确实很差。在杀人的时候,闹出的动静太大,惊醒了丁家的公婆,两人逃跑时,奸夫把马芳从围墙上推下去拦住追来的人,自己逃之夭夭。

        马芳头朝下,摔断了脖子,当场没了气。

        丁马两家就此成了仇家,但对于这个女儿,马家也不认,直接扔到了坟岗。

        ·

        “这件事在镇子上闹得很凶,几乎人人皆知,当时丁家还来府衙,要治丁马氏通奸一案。但顾念其已死,仵作查验时又验出无数旧伤,老夫问了丁马氏常去的医馆,查到她被丁壮殴打,新伤添旧伤,实在是心生隐情,便放过了马家。只是派人去抓那奸夫,然而到现在也没有下落。”

        他自顾自唏嘘,其他人却安静,有几人面上露出疑惑来。

        童心想说什么,被章玉莲按住,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丁马氏是什么时候死的?”

        张甫生不假思索:“去年七月份。”

        章玉莲又问道:“什么时候发现没了头?”

        张甫生答道:“一个月前,衙役们去查坟岗的时候。”

        章玉莲默念几句,最后问道:“大人是对这五具尸体都有所查吗?”

        张甫生摇了摇头,遗憾道:“丁马氏通奸一案是立了案宗的,其他的,只能再看了。”

        他如此说,章玉莲点了点头,只说好在方法已然摸索出来,只要逐一找出另外四个头颅的罪名就是。

        于是顺着去看下一颗头颅,才发现陆青方拉着尤红香二人,已不知什么时候摸过去,把祭文显露出来了。因为洞窟中充满了浓郁的腥香味,一时没有人察觉。

        见张甫生结束了丁马氏的故事,陆青方语气平淡地念出了新的祭文。

        “雉镇姓氏不详者,花名芍药,女,年十九。明为歌妓,实为暗娼,是为不洁。”

        “祭。”

        这个名字很熟悉。

        芍药,就是引发这一系列调查的歌妓。

        歌妓是花楼的歌女,按理来说是卖艺不卖身的。但之前说芍药并不走俏,被老鸨卖给恩客,不无可能,但这样,不合祭文中“暗娼”一罪。

        所有人轻车熟路地看向张甫生张大人。

        张甫生清咳了两声。他年轻时候也是个风流书生,当然对这其中门道有所接触,再加上是有人来给芍药报了案的,这事情也是清清楚楚。

        他依旧是先长揖一揖,才开口说道。

        “据那个报案的书生说,芍药自陈是被人拐到芙蓉坊,因为长相清秀,原只打算让她做个仆役。但她有一副好嗓子,手指生的修长好看,老鸨最后就安排她做了歌妓。”

        “但是雉镇本就是个小镇,文人书生都少,她总接不到客人。再加上年纪拖到大了,长相也不过平平,卖身都卖不上价钱。老鸨就叫她在坊里教养那些还没有出阁的姑娘弹琴。”

        “可是芍药一心想着给自己赎身,做一个自由人,就去,嗯,坐了暗门子。”

        暗门子,就是暗娼。有那种上档次的,专门接待达官贵人,不过看张甫生吞吐的样子,在思及他所说,也就明白芍药拜的暗娼应该是那种最底层的,只要给一两个铜板,什么人都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张甫生叹了口气,带了些遗憾。

        “芍药就是在坐暗门的时候得了病死的,听说死相不好看,伤口臭得厉害,老鸨嫌晦气,直接叫人草草埋了。”

        “实际上,那书生已经打算给她赎身了。”

        可惜,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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