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月潭村之谜14 二合一
“先别忙着解释了,赶紧把你脑袋上的这些……”陈奕东看着刘廷大脑上密密麻麻的蛆虫只觉得心脏发麻,不由得一顿,“把这些虫子弄到水里。”
刘廷这才反应过来头上的白虫已经繁殖到了一定的数量,压迫着大脑,头顶有点重。
他低下头,对着洗手台的池子继续搔弄头上的白虫。原本发出微弱婴啼声的白虫被扫进池子中,溺死,哭声随着停止。但很快,大脑表皮又长出一层新的白虫,微弱的哭声又响起来。
陈奕东嫌除虫效率太低,直接拉着他到浴缸前,打开喷头让流水对着他的大脑冲。
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后,这种白虫终于停止繁殖。
陈奕东能清晰地看到刘廷大脑表层的沟壑,只见他用毛巾擦干大脑上附着的水珠,然后将掀开的头皮重新盖了回去。
原本分离的筋肉严丝合缝地咬合,鬓角两侧的洞也从能容纳食指的大小变得正常。
刘廷喘着粗气在浴室的地板上坐下,宛如结束了一场恶战。
“现在好些了吗?”陈奕东问。
“好多了。”
若无其事地把头皮掀开,清理掉白虫后再若无其事地将头皮合上,经历这样的事后能够活下来都已经算是奇迹。
陈奕东看了一眼浴缸以及洗手池里泡着的白虫尸体,讪讪道:“要是不仔细看,这些白虫的尸体和米粒还真没什么区别。”
“口感和糯米也没什么区别。”刘廷沉默了一会儿后说。
“说的像你吃过似的。”陈奕东试图说两句话来缓和氛围。
不想刘廷并未接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陈老师,你猜猜我们月潭村为什么会盛产糯米糍?”
陈奕东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沙哑:“你是说……”
“嗯,制作糯米糍的糯米都是来自我们村民的大脑。”刘廷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视线。
“不可能吧,再怎么说,虫子是软的,糯米是硬的。”陈奕东从浴缸里捞出一把白虫的尸体,用手捏了捏,发现硬邦邦的,惊异道:“这……怎么会?”
“这些虫子遇水后就会全部死亡,而尸体也会变硬,从外观上看,它们只是比糯米粒的体积更大更饱满一些。向外兜售时可以说成是糯米的改良品种,而磨成糯米粉做成糯米糍就更加看不出来。”不需要种植成本,每年有固定产量,月潭村的村民从出生以来就自带的诅咒竟然意外地成为了村子里的主要收入来源。
“刘廷,你这是个什么病?有去医院检查过吗?”陈奕东在他的面前蹲下,问道。
“老师,这不是病,是诅咒。”
“诅咒?”
“我们全村人所背负的诅咒。”刘廷在外读书,一直努力地隐藏着自己身上的与众不同,现在被发现了反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先不管村里人接下来会对他施与怎样的处罚,就让他暂时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我倒觉得不是诅咒。”陈奕东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所以对于“诅咒”这样的词略有排斥的心理,他认为不管是怎样离奇的现象都可以找到对应的科学依据进行解释,如果不能解释,只是现在的科学研究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准而已。
“那会是是什么?”诅咒这种说法自老一辈流传起来,刘廷从未怀疑过。
陈奕东思索片刻后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种病毒感染现象?”
刘廷摇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感染病毒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或许,是从未发现的病毒呢?以你们月潭村的某种特殊媒介为载体,大范围感染全村的人。”陈奕东猜测道,“你出现这样的症状是多久一次?”
“集中在夏天,8到9月份,没有固定的次数,白虫繁殖到一定数量后大脑里会出现嘈杂的婴儿哭声,这个时候就是在暗示需要进行清理。”刘廷简洁地概括道。
陈奕东却皱起眉:“那你不是很不方便?万一是正在处理事情时突然不舒服怎么办?”
“不会,一般都是在十一二点大脑里出现哭声,到了两三点时才迫切地需要清理虫子,这个时间点很难与要事冲撞。”刘廷想了想补充:“据我了解,我们村里人的症状和周期都和我差不了多少。”
所以在每年的盛夏之际,是月潭村盛产糯米的日子。
村里会有专门的人挨家挨户去收购糯米,转手运送到承包的工厂磨成糯米粉,再加工成糯米糍卖出去。
听了刘廷的话,陈奕东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尝过月潭村的特产,虽说吃了后不会出问题,但这制造过程听起来还是够膈应人的。
“你们村里人是从什么时候感染上这种病毒的?”陈奕东已经自顾自地将刘廷定义为病毒的感染者。
“不清楚,每次我问起这件事,我爸妈他们都不会好好回答。但我的爷爷奶奶也有同样的症状,所以我想,如果他们是先天的感染者,那么依照老师您的说法,这种病在村子里传播的时间应该挺长的。”
“你是出生时就感染病毒了吗?”
“应该是,自我有记忆以来,鬓角的两边就有这样的小洞,不过直到十岁时才需要对大脑内部过度繁殖的白虫进行处理。”第一次用食指捅进鬓角下方并打开头骨的情形太过惊悚,以至于刘廷牢牢地记住了当时的时间。
刘廷看老师陷入沉默,犹豫着问:“老师,你会把我交给相关的研究机构当做小白鼠吗?”
如果对方的答案是肯定,那刘廷别无他法,今晚要么杀死老师,要么他自杀。
“不会,我没有那种想法,我更想亲自研究这种病毒。”
刘廷傻愣愣地问:“你研究这个做什么?”
“只有了解病毒,才能消灭病毒。”陈奕东看向他,“按你的说法,也就是消灭诅咒。如果能够研究出对付这种病毒的特效药,那么就意味着你们全村的人都能得救。”
这便是陈奕东来到月潭村的契机,也是他踏出的错误一步。
他当时满怀希望地来到这个村子,没有想到数年后,共同工作的同事以及选择背叛村子的刘廷会面临死亡的命运。
陈奕东通过门路联系到了泰和集团的董事长,并且以这个情报为筹码让对方投资在月潭村开办了泰和医院。这之后,陈奕东出任了泰和医院的院长,表面上是在做医疗工作,实际上却在偷偷地进行病毒研究。
要研究病毒,必须先得到病毒的样本。
奇怪的是,这一步竟然异样的困难。
作为病毒携带者的刘廷,被研究人员翻来覆去地检查,但检查结果显示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根本不像一个病毒感染者。
当然,刘廷提供的白虫幼体也在研究范围内,但这些活的白虫幼体只是一团蛋白质,和普通的蛆虫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在于,这些白虫死后身体构成会改变,变成月潭村的特产。
卡在获取病毒样本这一步太长时间,连陈奕东都开始不抱希望,甚至怀疑自己的推论是否错误,难道说,月潭村的村民都是因为看不见摸不着的诅咒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最后,研究员里有人提出喂养这种白色幼虫,既然这种白虫的活体和尸体的身体结构不同,那么它的幼体和成年体会否也不相同呢?
这个推论听起来荒谬,但处于现在的境地也只能一试。
要养大这种诞生于大脑表层的白色幼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种幼虫极度怕水,要在干燥的环境中才能生存下来。而且蛆虫吃腐肉的惯性思维使得研究人员一开始都是用肉喂养幼虫,但无一例外,幼虫样本全部死亡,培养箱里的鲜肉也一口没动过。
这之后,研究人员转换思维,既然不吃肉,那么有没有可能吃素,于是投喂幼虫的食物从鲜肉变成嫩草嫩叶嫩茎,结果还是失败。
甚至有研究员觉得,既然这种蛆虫诞生于大脑表层,那是不是意味着它们以大脑为食。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被否定,要真以大脑为食,那刘廷的脑袋早就不知道被啃了多少次。
要知道,每年都要在8到9月才能获得白色幼虫样本,这两次失败无疑浪费了很多时间。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一位女性研究员偷偷给其中一只白色幼虫喂食干燥的奶粉,等到这个周期的培养结束,只有那只幼虫得以存活。
“因为它会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所以我想它会不会像婴儿一样需要喝奶,但又考虑到幼虫极度怕潮,所以只喂了奶粉,没有兑水。”在被陈奕东问起她为什么会使用奶粉喂白虫时,这位女性研究员如是答道。
尽管过程波折,但泰和医院里终于有了一只成功存活的白色幼虫。
这只幼虫在研究员的悉心照顾下慢慢长大,最后长到了有婴儿般的大小。
米粒大小的虫子最后发育到婴儿的大小,不管怎么想都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但更令人奇怪的是,幼虫在长大后竟然还奇迹般地发育出了类似人类的五官,能够开口说话。
它称呼喂养她的研究人员为“妈妈”。
会叫妈妈,会发出微弱的哭声,靠吃奶粉活下来。如果不是它的外表长得太过诡异,这些习性和普通的小孩并没有什么两样。
更为离谱的是,负责照顾过这只幼虫的女性研究员都对它生出了近似于“母爱”的情感。
陈奕东曾经看见这名研究员为了能随时关注它的情况,直接住在医院里。在月潭村雨水集中那几天,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培养箱的湿度。
甚至还有同事说,这名研究员曾将白虫放入婴儿的襁褓中,在它发出哭声时轻轻地拍打着襁褓哄它入睡。
陈奕东很是怀疑,这只白色的成虫是不是能够分泌某种信息素,扰乱了研究员的心智。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着手干扰时,这只幼虫死了。
距离它诞生的那天刚好过了一年。
并非是因为照顾不周而死亡,而是正常的死亡。
或许这种幼虫的生命周期仅有一年。
那名照顾它的女性研究员十分伤心,失态地抱着成虫的尸体,哭喊着,大叫着,嘴里嚷嚷着“我的孩子”之类的没有逻辑的话,最后还是被注射了镇静剂才安分下来。
成虫死亡后,它的尸体保持着柔软新鲜的状态,并不像幼虫时期死了后就变硬。
陈奕东和相关的医疗人员在自然死亡的白虫内提取到和病毒拥有相同性征,并且形状类似小车的微生物。
因为不清楚这种病毒是否会产生进一步的变异,所以陈奕东为其命名为“原车形病毒”。
努力这么长时间,终于拿到了病毒的样本。
他们尝试给小白鼠注射了病毒,但小白鼠并未产生和刘廷相似的感染症状。
而且化验后还发现小白鼠的血液内并不存在这种病毒,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陈奕东推测,这种病毒很有可能只寄生于人体,但医院里的条件有限,他也不想用违背伦理道德的人体实验来验证自己的猜想,所以斟酌后决定将病毒的样本交给泰和集团的人员,之后再做进一步的研究。
谁想到,驾着车还没出村,就听到医院失火的消息,急匆匆赶到医院门口,自己的身体还出现了诡异的自燃现象。
在那瞬间,在火焰从头顶开始燃烧的那瞬间,一个念头涌上陈奕东的心头。
这个村子在排除异体。
它要将对它有害的,试图窥探它秘密的东西抹消。所以自己的身体才会无端的燃烧起来,那么,村子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辨别村里的人是异还是己呢?
病毒。
携带病毒的被视为己方,而未携带病毒的则被视为异方。
陈奕东在危急关头,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了病毒,使自己成为病毒携带者,成为村子眼中的“己方”。
捡回了一条命。
回忆到这里的陈奕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回忆起当初火焰灼烧过的痛感。
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陈奕东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
姜郁和2357找到了陈奕东说的那块石碑。
石碑掩映在水潭边高高的杂草后,上面镌刻着很多女人的名字。
姜郁从上往下看,依次是:邱国敏,杨淑芬,王招娣……
这些名字和徐翠云这个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有点年代的韵味。
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姜郁吓了一跳:“冯红红!”
她转头看2357:“这不是陈医生说的让杨睿怀孕的那个女人吗?”
2357面色凝重:“是,有没有可能,这上面镌刻了名字的女人都和冯红红以及徐翠云有着相同的体质?”
能够让男人怀孕的不死体质。
姜郁点头,随即又疑惑起来:“可上面为什么没有徐翠云的名字?”
“因为她还没死吧。”白黏黏脆生生地说。
姜郁:“为什么这么说?”
白黏黏仰头看着这块巨大的方方正正的石碑,说出自己的见解:“这块石碑的形状好像墓碑哦,墓碑上不是要刻上死人的名字吗?但是徐翠云还没有死,所以上面就没有她的名字啦。”
“因为没死,所以上面没有她的名字吗……”姜郁无意识地重复着白黏黏的话,重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石碑上的名字。
1,2,3,4……
卧槽!
“上面的名字刚好有29个!”姜郁惊叹于这一重大发现。
白黏黏翘起小尾巴挠头:“29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吗?”
2357:“阴庙里东西两侧偏殿里的小石像刚好也是29个。”
“哦!是说29个小石像就代表着这29个女人吗?”白黏黏仰起头问姜郁。
“嗯。”姜郁点头。
既然徐翠云是感应者,那么上面这些女人应该也都是月潭村的感应者,按照先前偷听到的前台男的说法,感应者和母体生出的女孩就是下一任的感应者。
以此推论,得出了一个相当震撼的结论:徐翠云是冯红红和某个男人生出来的。
而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失踪了一年之久的杨睿。
姜郁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新一任的感应者诞生后,上一任的感应者就会死去。
看来这些感应者除了能让男人怀孕,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外,还能在一年的时间内从一个婴儿迅速成长为娉婷少女。
这体质已经不是“特殊”一词所能囊括的了。
目前而言,要想知道杨睿的下落,只能解锁最后一个地点“夜间的泰和医院”。
想到这里,姜郁没有心情继续逛,她对2357说:“我们走吧。”
2357:“去哪里?”
“我们回旅馆。”养精蓄锐,为夜晚的探索做准备。
“不继续去其他地方找新线索了吗?”2357问。
“都找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等着明晚的祭典看情况,放轻松。”姜郁决定了今晚的泰和医院之行自己单独去就好,不打算带着其他人去冒险。
2357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要回旅馆休息了吗?”白黏黏语气雀跃。
“嗯嗯,回去休息了,啊,我想想,顺便在外面买点东西回去吃吧,等会儿懒得下来吃饭。”顺便给池嘉也带点食物。
“耶!我要吃零食!先前买的糖果都没有了。”白黏黏暗戳戳地打起小算盘。
“行,等会儿我们去个大点的超市买。”姜郁爽快地说。
“好!糖果!糖果!糖果!”白黏黏欢呼道。
“先钻到手提包里,别等会儿到超市吓到其他客人了。”姜郁习惯性地搓了把白黏黏的小脑壳,把手提包拉开对着它,“快进来。”
“嗯!”白黏黏欢喜地跳进手提包里,盘成一团,“我准备好了!拉上拉链吧。”
姜郁拉上拉链,转身看一直沉默着的2357,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神和表情都在放空。
“2357?”姜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正在脑海里关联29个女人的名字,在海量信息里试图捕捉有效信息的2357回过神来:“怎么了?”
姜郁:“在想事情吗?我看你精神不在状态。”
“我就是随便发了会儿呆,刚刚你说要去逛超市买东西对吧?”就算是在脑海里搜索整合信息,也不会漏掉玩家小姐说的每一句话,“我记得陈医生开的诊所附近就有一家规模比较大的超市,我们可以去看看。”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逛到超市,就又遇到了吴数和林姣这对夫妻。
不过此时,林姣的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离开诊所时的不忿,而是布满了惊慌。
至于吴数,他的精神状态差到和第一次在大巴上见面时判若两人。原本还算平坦的小腹现在高高隆起,像是到了临产期。
“医生!医生!”林姣疯狂敲打着诊所的小门,然而对方不予理会。
“别拍了,别拍了。”徐翠云的声音不耐烦地从身后响起,“我刚刚看到老陈开车出村了,不是故意不见你。”
“那怎么办?”林姣惊慌地看了一眼身旁捂着肚子干呕不止的吴数,“这附近还有别的诊所吗?”
“早说了买几根验孕棒回去用你不肯,逞强做什么?”徐翠云最爱这种戏码,不但不打算帮忙,还悠悠地说着风凉话。
“我……我哪知道……”一口咬定男人不会怀孕的林姣此刻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从诊所回到旅馆后,吴数的干呕现象越来越严重,除此之外,腹部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越鼓越高,肚子大得和临盆期的产妇差不多。
林姣尝试着把头贴在吴数的肚子上听,竟然还真的听到了小孩踢肚子的声音。虽然吴数还在倔强地强调那只是肚子在叫,但林姣不愿意相信。
“林姣姐,如果你是要找诊所的话,沿着这条路直走到尽头再左拐,我记得拐角处好像也有一家。”姜郁好意地说。
“谢谢,谢谢。”林姣抓着姜郁的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吴数这个样子,我实在是……”
说着说着声音都有点哽咽,看来是真的慌了。
姜郁看了眼2357,见他默许地点了点头,这便应道:“好吧,我陪你去。”
吴数脚步虚浮,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满头都是汗。
“行不行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这点路都要走这么长时间?”见吴数没走多久就要停下来休息,跟在后面的徐翠云不咸不淡地嘲讽。
“关你什么事!你老跟着我们干嘛!看笑话吗?”林姣骂道。
“那可不?不然我跟着你们干嘛?闲的啊?”徐翠云看了眼嘴唇泛白的吴数,牙尖嘴利地继续:“就这种男的你还当宝护着呢?要不要猜猜他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啊?”
姜郁:额……这是什么狗血言情剧的既视感?
2357:露出见大世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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