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江律单手吵不过下群的，吵到凌晨四点，气呼呼的关手机睡觉，结果因为吵架情绪过于激动，他现在一点都不困。
睁着眼瞪着天花板，直到天微微亮，江律才吐出一口发泄不出的恶气，起床洗漱完就往练舞室去。
大清早，颜钰匆忙从食堂拿了两块面包就跑，他要赶在左恒和宗泽前面到练舞室，能卷几分钟就卷几分钟。
谁知刚推开门就看到江律在调音乐，胸前的白t都润出深色的痕迹，刘海都被汗水浸湿了，被他随手捋到后面，低垂的眼，一滴汗水挂在卷翘浓密的眼睫毛上，下睫毛已经湿透了，就像天使落下云端，江律因为汗水而有了真实感，显然已经练了有一会了。
“江……”
颜钰呆呆的看了一会，他和江律已经是好几个月的室友了，但他还是对江律的脸不能免疫啊。
“好啊江哥，你居然这么早就来练舞了，你是不是想不睡觉练舞，偷偷卷死所有人！”
江律被颜钰大嗓门吓了一跳，顺势开个玩笑：“是啊，就是想偷偷卷死你们，怕不怕？”
颜钰闻言瞪大眼睛，拍着胸口，“才不怕，我有秘密武器！”
江律：“你这么一说我不就知道你有了吗……”
颜钰痛心疾首：“失策了！”
“不过江哥你别熬夜练舞啊，对身体不好，尤其你才出院没多久。”耍宝完毕，颜钰担心道。
江律目光移到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颤抖的手臂，笑容浅淡：“能从正常渠道见到前辈的机会只有这个了……”
颜钰没听清：“江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不着出来活动筋骨而已。”江律绕过他，去淋浴室，他总不能说因为熬夜和祁前辈粉丝大战三百回合，这种理由太丢人了。
而且他刚才说的的确是真话。
祁前辈不主动找他的话，他根本找不到偶遇的机会。
是他妄想了，以为祁前辈给他换经纪人，是因为在意他，方便随时来找他。
没有联系方式，没有相同经纪人，公司遇到的几率更小，据他所知，祁前辈都是从总裁专用电梯走，他每天只能看祁前辈的演唱会视频，采访，来缓解思念。
他从来没有这么明确察觉他和祁前辈地位的差距，他想找祁前辈献殷勤都排不上队。
选秀节目，是他目前唯一，能亲眼看到他，和他说话的机会了。
拧开龙头，热水扑面而来，江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将浓烈的不甘心狠狠压进心底。
过了两天，网上舆论已经褪去了激情，评论也开始冷静下来，江律广场上也不仅仅是一味的辱骂，而是开始有理有据的用各种东西来证明江律不适合和祁玉深参加选秀节目。
江律作为新生龙套演员，拍剧照轮不到他，拍花絮轮不上他，主页也没有自拍，以前的经纪人也并不上心，大众对于他的印象大多是来自他演的角色，和某普江网红截出来的一段飞车视频。
视频里车都跟蚂蚁大，人下车也只能模糊看到是个人而已，压根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当时敢来拍照的媒体都被环羽堵嘴，而真正拍了江律正脸的又是警方，打了马赛克在新闻频道警告小朋友不要违反交通规则，被顶流粉拿来嘲笑法制咖。
这种情况下，个人博说江律长的好看的网友的话，实在没人信。
就连当初跟着追车的几个激进粉丝发微博说，虽然很讨厌江律，但是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好看的话，也被同担喷的纷纷删微博。
本持着江律长的好看那一定会炫，不炫就证明长得不好看的猜测，黑粉们拿着恶意的p图，以此来向路人证明江律这个丑逼不配选秀。
舆论到这时候，环羽公司终于开始动作了，官博一口气发布了九张精美照，开始推销公司里参加选秀的练习生。
经历过祁玉深粉丝p的江律丑照的路人纷纷拉低了审美阈值，再加上三位练习生的确各有各的优势，都是美少年，于是热度就开始朝他们倾斜。
颜钰明媚活泼，金黄色的卷毛显得他十分可爱，左恒温柔优雅，眼下泪痣更是增添了一丝性感，宗泽冷面锐利，似冰一般傲然孤立。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个人博粉丝就突破了五十万。
其他公司见状赶紧跟风，纷纷晒出自家要参加选秀的练习生，然而因为热度大部分都去了环羽，再加上颜值不够，初次较量，环羽占上风。
环羽公司的星光偶像节目，未播先火。
看完公司所有公关的余鱼，气的手都在抖，这不是明显的，典型的，把江律当做垫脚石来用吗？
踩一脚，再榨干出水分，然后均匀的洒给还没发芽的种子。
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祁玉深是顶流，所以黑红的江律就得靠边站吗？
余鱼实在忍不住，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打给总裁，想要一个答案。
“宗总您好，对于我司艺人江律的事，我有一些疑问，希望您给我答案。”
余鱼因为愤怒，声音不禁强硬起来。
“什么疑问？他不是做的很好吗？成功的将我们公司的选秀节目捧红了，你看看热度，黏着性很高呢，不少人都收藏着想看看江律长什么模样呢。”
宗寻的声音带着轻笑，隔着手机并不清晰，余鱼只听到他声音轻快的补充：“他和玉深都是我们公司的功臣啊。”
“那么作为功臣，我能申请为江律做一些挽救公关吗？”
做特助多年，余鱼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劲，她皱眉试探道。
“比如让他在社交平台上发一张自己的自拍，这样不仅能破解他的样貌舆论，还能让网友更期待他在选秀里唱歌跳舞的姿态，一举两得。”
“不行，江律的神秘感就是他的长相，我要将他的脸作为重要武器，在最危机的时候拿出来，才能达到逆转乾坤的效果，过早曝光对他并没有作用。”
宗寻的声音淡淡，穿过手机落在余鱼耳里，显得更冷淡，“毕竟他也就剩下脸了不是吗？”
“不是！他虽然演技不好，但是他很听话，能达到我所有的要求，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去练舞，他的歌喉是天生的美妙，他不是一无是处！就算演技不行，他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能霸住所有人的目光！”
余鱼听到这句略带轻蔑的话，忍不住愤怒的反驳，“您只要看一眼！音乐室有录音，练舞室有监控，您只要去看一眼，就知道有些人就算随便一个动作，也能让人移不开眼！”
她试图举例江律可怕的学习天赋，以此证明他不是宗寻口中只剩脸的艺人，他不只有脸一个优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你听通知就行就挂断了。
余鱼放下手机时才发现自己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她一向尊重为目标努力的人，无论江律往哪方面努力，他作为公司当红艺人，都不该承受这种待遇。
希望总裁能好好考虑她所说的话。
清净的酒吧内，宗寻等一群好友难得聚一场，他放下手机，见对面沙发少了几个人，左右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吧台上看到了低头喝酒的姜岑，和满脸笑意正在和他聊天的祁玉深。
“怎么回事，我在你对面都听到声音了。”
好友程嘉彦坐在对面沙发上嗑瓜子，一边抬眸问道。
“公司里的事。”宗寻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便总结了一下，“祁玉深的烂桃花，你知道吧。”
程嘉彦闻言微微睁大眼，“我知道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在出差，不能亲眼看到这出戏可急死我了，然后呢然后呢？”
“我用江律身上的热度把我们公司的选秀节目捧红了，江律的经纪人嫌我卸磨杀驴太难看，找我要个说法。”
宗寻笑了笑，“但她还不知道我还没真正的却磨杀驴呢。”
“你小子就是浑身的坏心眼。”程嘉彦啧啧出声。
宗寻说着，手里发个信息，要了江律唱歌录音和练舞室的监控。
属下很快就发来了，宗寻一时无聊，还真按照余鱼的话去看了起来。
程嘉彦嗑完一碟瓜子，听不见宗寻说话，他疑惑的抬头，往常他们聚会，宗寻总会和他吐槽祁玉深烂到家的追求方式，这次他怎么这么安静？
见宗寻眼睛盯着手机移不开视线，他好奇的凑过去，“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让我康康！”
眼睛落在手机上，视线顿时就移不开了。
监控里，一个几乎浑身被汗水浸透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帘。
非常普通的身影，却莫名的移不开眼。
好像跳舞告一段落，他喘着粗气，脖子上的毛巾已经被扔到角落，大概是汗水进眼睛里了，他用白t下摆扯上擦脸，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在昏暗的空间，白的仿佛在发光。
他大概嫌头发碍事，双手张开将所有头发捋到后面，又松散下来，因为没有皮筋，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真正看到对方的脸。
这是一张俊美到极致，昳丽锋利极具攻击力的脸，任何人在他旁边，都会被他杀的没有任何存在感。
“这，这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吗？”
程嘉彦喃喃自语，紧接着，他又看到那人动了，他照着视频的动作，随意的扭动着身体，脸上带着漫不经心，仔细看还在出神，但是他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在场人的视线。
“他是谁？他是我唯一承认比我帅的男人！”程嘉彦眼都忘了眨，眼睛酸涩才反应过来，他连忙问道。
宗寻头也不抬，“他就是江律。”
“江……江律，他就是江律？？”程嘉彦震惊的霍然起身，他怔怔的看着宗寻手机视频的重播，又回头去看吧台上的姜岑和祁玉深。
“我的妈，玉深是不是这里有问题？比如有血块压迫视觉神经什么的。”
程嘉彦再也忍不住吐槽，对着宗寻指着自己的大脑，只有告诉他祁玉深是物理性眼瞎，才能平息他心中的巨浪。
“他之前还打电话给我说江律就是姜岑的劣质品，这踏马谁是劣质品啊？”
程嘉彦滔滔不绝：“这放大街上拉票，我保证大部分人都给江律投票，他太夺人眼球了。”
“你说得对。”静静听着程嘉彦吐槽的宗寻突然出声，他回头看了姜岑一眼。
“江律真的和姜岑同上选秀，姜岑一定会被江律碾压的没有存在感，玉深的期望也不能办到，这档节目玉深目的就是为了捧姜岑，所以江律不能上星光偶像。”
宗寻在看到视频的第一反应就是，姜岑绝对不能和江律同台。
光芒会被掠夺的。
宗寻又点开音频，听江律唱歌，他和程嘉彦都一副享受的表情，静静地没人出声，重播又重播。
然后程嘉彦忍不住了，“兄弟音频监控发我一份谢谢。”
宗寻给他发了一份，然后深深叹气，“可惜了。”
多么好的苗子，多么有利的致命武器，他却不能为之所用，反而还要紧紧打压。
太可惜了。
程嘉彦理解他的叹息，他再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寡淡如农夫山泉的姜岑，“玉深对他是真爱啊。”
“未来就不一定了。”宗寻一副看好戏道。
“我给玉深出了个主意，让他和江律谈一年恋爱，以此来刺激姜岑吃醋，你说到时候是姜岑先开窍，还是玉深先移情别恋？”
程嘉彦：“你好坏啊！但是我喜欢，嘿嘿嘿。”
宗寻但笑不语，虽然因为玉深的原因，他们这群好友对姜岑可是客客气气，但他们看不惯姜岑所谓的不开窍，又不是几岁儿童，什么都不懂，利用玉深对他的好以此谋利的时候怎么就开窍了呢。
不然以他所谓的唱功，淡如水的性格，公司会以顶流的资源捧他？混到现在也才三流歌手，圈粉还要靠选秀，真的是……
宗寻咬牙，这放江律头上早就火遍全球了。
算了算了，先忍忍，江律那边也得给像样的个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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