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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放榜日,夏黍早早就叫人去等榜了,她则是和秦拂衣在屋里下棋。

        “诶,你是不是又放水了,我怎么可能吃掉你五子?”

        “没有,确实是你的棋艺进步了。”

        “我怎么没发现”

        “你和秦墨下一次就知道了”

        一旁的秦墨:???

        张管家急匆匆地小跑过来,一脸喜色,站在门口弯腰作揖道:“您中了!会试头名。”

        夏黍连忙放下棋子,对着他拱拱手:“恭喜恭喜~”,她着实替他开心,多年的努力得到了不错的成果。

        秦拂衣眉眼间也俱是笑意,对着张管家吩咐道:“取些银钱赏给院里的下人们。”

        张管家笑着退下去,主家走得越高,他们这些底下的人,过得自然就更好了。

        “我叫人去外面买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就我们三个人,再喝点果酒。”夏黍知道秦拂衣不喜欢太高调,但过于冷清了也不好,毕竟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考的,稍微庆祝一下好有些喜悦的氛围。

        秦拂衣的心里自然也是欣喜的,眉眼间都是笑意:“好~”

        夏黍便说到“秦墨,你叫人去某某食肆买点卤肉、再去某某酒楼买葱油鸡、酱爆鱿鱼、香酥虾仁、溜肉段还要某某店的孜然烤羊腿,某家的花生汤,再让厨房做点清粥就行。”

        先不提秦墨多为自家少爷高兴,只要有好吃的,他就很开心了,当即出去吩咐了一番。

        夏黍和秦拂衣一同给家中写了信,前半段由秦拂衣执笔写下考试结果,下半段则由夏黍补充了心情,依旧会写到让秦大太太他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她的每封信都不会落下这些关心的话语。

        晚上,秦拂衣喝了些果酒,脸色微醺,在柔色的灯光中显得有些醉人。原先夏黍确实是更欣赏大壮那样的体型,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她觉得秦拂衣这样的身姿,也挺让人喜欢的。可惜了,她应该长不了这么高。

        之后两日,有不少人送了帖子来,不论官职如何,秦拂衣都一一寻了理由推拒掉。毕竟若是个聪明人,定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与他结交。

        三月初一,殿试。

        与乡试、会试不同,殿试的主考官是圣人,考生们会极为重视。秦拂衣很早就起来沐浴更衣,梳发正冠,穿着一身雅致素袍,在夏黍的目送下,带着笔墨砚与草纸、正卷各十二张,进了皇宫大门。

        夏黍站在马车旁,看着这些大靖朝的第一批人才们走进权力的中心。希望他们真的能为民着想,做一个好官。

        “哟~这么巧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曹长卿忽地又出现了。

        秦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怎么哪里都能看见这货,他可得替少爷好好看着人。

        夏黍看了眼他身后书童提着的东西,心想这家伙才华倒是挺不错的,都能进殿试了。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张嘴。她意思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干脆地上了马车。

        见夏黍的马车行去得快,曹长卿笑得更乐了,叨念了一句:“有意思~”,便转身往宫门口径直走去。

        殿试的考场设在主殿奉天殿内,鸿胪寺和光禄寺的官员在殿试前一日就将考场布置完毕。考生由礼部的官员带到一处聚集,考生进了宫中,除了有相识的互相拱手示意一下,就不敢再多加言语其他。待时间到了,礼部官员就领着考生们到奉天殿前面的空地上,把他们分别安排在丹墀的东、西两侧,面朝北方站立。

        秦拂衣站在一侧首位。若是有人敢举目四望下,就会发现更近殿前的考生,相貌也更好些。

        这时,文武百官已经在更靠近殿前的空地上,按照平常的礼仪穿戴侍立。待文武百官及考生们站好后,鸿胪寺官就去请圣人登殿。

        当今陛下正值壮年,只见他身着明黄色常服御殿,鸣鞭,文武百官及考生们行叩头礼,后又恭顺地站立。待圣人颁赐策题,再由侍官传送,置于策题案上,文武百官就离场了,非考官绝不可待在此处。接着执事官将策案桌搬到奉天殿的中间通道处。

        鸿胪寺官带领考生们上前,向圣人行五拜三叩之礼,此为最高礼节。礼毕后考生们东、西侍立。礼部官员便开始分发试题了,众考生跪受,再行叩首礼,然后坐在各自的案前,开始答卷。

        在圣人和一众考场官员地注视下,有些考生开始紧张,提笔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不过都是经历过几场大考并且进入殿试的人,待答起题来,便就只专注其中了。

        圣人看了眼正在认真答题的考生,侧身小声问身旁的人:“前面这个长得十分俊美的,是哪家郎君?”

        监试官看了一眼礼官递上来的考生座位名册,“回圣上,此人是之江府城秦家,秦拂衣。”

        皇帝喝了一口茶,笑道:“秦昱长得就不错,没想到他儿子更好看。”

        “圣上要不要下去巡视一番?”

        “不了,见了字那弥封卷子就没什么意思了。”

        周围臣子闻言,心中皆道圣人真乃明君也。

        秦拂衣一心答题,对身上注视而来的视线毫不在意。先将答案写在草卷,之后再端正抄在正卷上。

        殿试的饭菜是由光禄寺造办,有固定份例和规制。考试到中午的时候,考生每人分得馒头两个,汤一碗。而众考官则是每桌茶食五碟,果子五碟,点心一碟,汤二道,饭一份,菜四色,酒五钟。

        殿考到当日下午,答策完毕,众考生从东角门交试卷,领取士巾服,然后由此出门。

        不同于乡试和会试,无需誉录官用朱笔抄录,殿试试卷的姓名处用盖纸糊住,直接由掌卷官送至读卷官处阅卷。

        秦拂衣走出宫门,就看见秦墨驾着马车等在今早的位置上。他上了马车,见了夏黍,这一日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只有心中满满的暖贴感。

        “辛苦了~我们回家吧。”

        “好~”

        读卷官阅卷时,将试卷分为一、二、三等。读卷那日,待圣人常朝结束,读卷官们执十份一等试卷到达文华殿,依次跪至御前,向圣人朗读所持试卷。朗读完毕,就将试卷交给司礼监官,由司礼监官将试卷放到御案之上,以便皇帝御览亲批,选定一甲人选。二三甲则是由读卷官们来判定。

        圣人没有只看他们拟定的前三份试卷,而是把一等试卷都看了一遍,确定好名次。然后让人打开弥封,看见状元的名字,又对了一下考生名册。他皱着眉头犹豫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提笔改了名次。

        读卷完毕,圣人在文华殿赐读卷官宴。每桌茶食五碟,果子五碟,按酒五般,点心二碟,汤三品,添换猪羊肉各五斤,鸡肉二斤半,烧割猪羊肉各二斤,鹅一斤,菜四色,酒二瓶。宴毕,再赐宝钞给读卷官,以慰劳他们的辛苦,同时也能彰显圣恩。

        当日下午,读卷官们回去拆试卷,随即封送内阁,将二三甲考生姓名、籍贯信息填写在黄榜上。

        次日便是传胪大典,也是由圣人亲自主持的。

        传胪举行前,鸿胪寺、光禄寺官也是提前将华盖殿布置好,并在殿内设黄榜案。读卷官们齐聚在殿内,内阁官将圣人钦定的一甲三人试卷拿出来,由司礼监官、授制敕房官负责将鼎甲考生的姓名、籍贯填到已有二三甲名字的黄榜上,并撰写传胪帖子。填写完毕,尚宝司官将在完整的黄榜上加盖印信,执事官将黄榜整束后,交由翰林院官捧出殿外等候。然后,鸿胪寺官带领执事官行五拜三叩之礼。礼毕,鸿胪寺官奏请升殿。圣人在导驾官的引导下坐定,执事官帘前置案,礼部官从翰林官手中接过黄榜,置于案上。之后,敕房官将帖子授鸿胪寺官传胪。

        一早,秦拂衣等一众进士头戴进士巾,巾上有簪花一对,巾的展翅有垂带一对,衣着深色蓝罗袍,青罗衣缘,圆领大袖,与文武百官侍立于殿前。

        鸿胪寺官,高声呼喊道:

        “永平四年三月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唱毕。又喊道:

        “第一甲第一名柳伯玉”,有鸿胪寺官引状元上前,左跪;

        “第一甲第二名秦拂衣”,引榜眼上前,右稍后跪;

        “第一甲第三名方眷”,引探花上前,左又后跪。

        一甲三人姓名,都传唱三次。又呼喊第二甲第一名姓名等若干人;第三甲第一名姓名若干人;且都只唱一次,并且不引出上前。唱毕,奏韶乐,诸进士与文武百官行五拜三叩之礼。

        传胪毕,将黄榜张贴在宫门外,以示天下。黄榜一贴出来,宫门口就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待状元领着进士们出来时,人群沸腾起来了。有士兵上前开道,顺天府官用伞盖仪从,送状元归第。有些看热闹地跟着走了,剩下的进士则要自己回家。

        还未等秦拂反应过来,就已经有十几人要来拉他了。他连忙后退几步,闻见熟悉的气味,手就被一人拉住,往后一看,果然是夏黍跟秦墨。

        夏黍拉着秦拂衣便要走,已经有几人靠上前来,夏黍抬脚一扫,就全都倒在地上了。

        “赶紧走!”

        未等秦拂衣开口,他就被夏黍拉着跑起来。等上了马车,秦墨赶着车往家里去,只是人群太多了,行进速度特别慢。

        夏黍偷偷掀开车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看,见有人看过来,赶紧放下帘子,拍拍胸口,对着秦拂衣小声惊叹道:“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我早就等在门口,要是晚点你就要被人掳走了。”就刚刚,她余光间还看见有人拿麻袋把一个进士套走了,这就是传闻中的“榜下捉婿”?这是明着抢人吧。

        秦拂衣正要回话,马车外面被人急敲了几下,夏黍掀开窗帘子一看。

        “女郎救我,不然我也要被掳走了。”曹长卿边跟着马车小跑边看着夏黍,然后往他身后看过去。

        夏黍目光一凝,马上懂了。又回头跟秦拂衣对视了一下,见他点了点头,便对窗外说道:“上来吧。”

        在秦墨警惕的目光下,曹长卿上了马车。

        “呼~这些人简直视王法于无物。”曹长卿气喘吁吁地说道,缓了口气,对着秦拂衣拱手道:“多谢榜眼郎!”

        秦拂衣点点头,出于礼貌的拱手回道:“客气了~曹传胪。”

        夏黍问道:“传胪是第几名。”

        秦拂衣正要开口,被曹长卿抢先了。

        “这二甲和三甲的第一名均称为传胪,我是二甲第一名,也就是殿试第四名,你刚刚没看黄榜吗?”

        夏黍挽住秦拂衣的胳膊,温柔地说道:“我眼里当然只有我夫君了。”

        曹长卿被口水一呛,“咳~果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秦拂衣右手牵住夏黍的手,握紧,左手将夏黍掉落的碎发捋顺在耳后,“娘子,我口渴了。”

        “夫君,我给你倒杯水。”

        “好~”

        曹长卿:“”

        待马车走到安静处,人少了些,就挺秦墨在外头说道:“少爷、少奶奶,此处很安全。”

        秦拂衣松开夏黍的手,面带微笑,对曹长卿客气道:“曹传胪请~”

        曹长卿朝着夏黍挑眉一笑,然后就下了马车。等落了地,往四周一看,这不是城西吗?他得再走好久才能回去。转身要同马车上的人再说一句,就见秦墨赶着马车迅速跑远了,只留下空气中的飞扬尘土。

        曹长卿:“”心想,这胡八怕不是被人挤走了?竟然接不到爷,等爷回去了得好好教育一下他!见一路人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进士巾服看,他快速往城西最近的萧家商铺跑去。

        回到家中,夏黍让张管家在门外放了一串鞭炮,然后撒些铜钱,让周围百姓都沾沾喜气。又给府里的下人们加餐,赏钱,可把大伙儿高兴坏了。

        秦墨伺候秦拂衣沐浴更衣完,秦拂衣就与他说要一个人静静地在书房待一会儿,没什么事情不要打扰他。等夏黍交代完事情之后,回到院中,秦墨就用食指指着书房给夏黍看,又竖成“一”字,加上这眼巴巴的神情,夏黍秒懂,便没有去打扰秦拂衣。

        到了晚饭的时候,也不见秦拂衣出来。夏黍让秦墨去去吃饭,然后自己走到厨房,做了一碗阳春面给秦拂衣端过去。

        夏黍在门外说了一声,秦拂衣便让她进来了。

        秦拂衣拿起筷子,看着这碗除了葱花,什么也没有的清汤面,笑着问道:“这阳春面是南都城的特色,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你是想告诉我要秉承‘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吗?”

        夏黍指了指面,说道“你先吃一口,尝尝看我做的好不好吃。”

        秦拂衣低头吃了一口面,又喝了一口汤。这阳春面看着寡淡,实则入口清香醇鲜,他抬头,眼睛看着夏黍,道:“很好吃。”

        “我只是不希望你给自己徒增一些烦恼。你看这阳春面,白白的面条,几粒葱花而已,还一直让这南都城的几代人都念念不忘。而你之于我而言,也像这面一般,有家的感觉。这中庸之道在我看来,并非是和稀泥,而是做一个摆脱迷惑、返本归元,真正幸福快乐的人。”

        说完,夏黍见秦拂衣呆呆的没有说话,便走了出去,关上房门,留下他一人再静思一会儿。

        晚上,夏黍钻进被子里,准备闭眼入睡。就听见身旁的秦拂衣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取得这状元之位。陛下是个明君,已然给了商人一定的利益了,可不能再凉了天下寒门学子的心,所以这殿试必须有三分之二的寒门子弟。而我作为秦家人,更是不好做这个状元。”

        夏黍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看着秦拂衣。

        秦拂衣转过身,两人对视着:“只是我一直还有一丝期待,以我的才华,陛下会不会破格一下,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甘心。”

        夏黍看着秦拂衣,“你终于说出来了。”

        秦拂衣呼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总是找各种理由去权衡利弊,虽说是时局既定,但是总把事情压在心里也不好。你既真心待我,我也会把你当作阳春面。如今把这心里话说出口,心情果然畅快了许多,也开心了许多。”

        夏黍灿烂一笑,说道:“你把手伸一只过来。”

        秦拂衣把左手放到夏黍面前,夏黍从被子里把双手伸出来,拉过这只纤细白净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比划了几下。

        “这是一朵花?”

        夏黍点头,眼中似有星光,说道:“奖励你一朵花。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比什么第一名要好的太多了!”

        秦拂衣的心忽然砰砰直跳起来,脸颊瞬间发烫。

        夏黍见他脸上突然赤红,赶紧坐起身,双手盖在秦拂衣脸颊上,担心道:“你不会是着凉发烧了吧?”

        秦拂衣看着上方,夏黍被烛光映照着的鲜明艳丽的脸,他把头转向外侧,小声说道:“没有,可能是太热了。”

        夏黍放开他的脸,又躺了下来,说道:“这两天确实会热些,你把被子盖下面点,明日我让人再备条薄点的被子。”

        “好~”

        见秦拂衣闭上了眼睛,夏黍观察了一会儿,他脸上没那么红了。然后一手撑在秦拂衣身前的床边,吹灭了蜡烛。摸黑钻进被窝,闭眼睡觉。

        等她睡着了,秦拂衣转过身来,就这样看着眼前的黑暗,又跟着被窝中轻微地呼吸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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