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玉簪
应辞又仔仔细细地里外翻找了一遍,确信是真的不见了,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且不说这玉簪是温庭所赠,就算温庭宽宏大量不怪罪她,可皇后娘娘又怎会轻饶了她,谁家得了御赐之物不恭恭敬敬地供起来,她倒好,竟然弄丢了御赐之物。
应辞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走的身上起了汗,也没想出个对策。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从皇宫回来之后,就没再见过那金贵的簪子。
难不成换衣裳时,落在了皇后宫中?
应辞又走了会,终于心一横,还是如实告知温庭吧。照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发现,与其被抓个现行,不如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若是遇上温庭心情好,兴许还能帮她将簪子取回,早点找回,她的罪过也能轻点。
想好了簪子的事,应辞又看向床榻那,此事还有另一件麻烦事要处理,那陌生人的锦袍还放在这里,她想过将衣服典当了,看那料子也不是普通的布料,必然也价值不菲,若是能换一笔银子,将来应家之事说不定还能用上。可上次去花楼之事,当日温庭便知晓了,必是派了人的,她若出去,温庭定是一清二楚。
但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想生个火盆点了,可这大夏天的,谁会生火盆,而且起了烟,这里离清竹轩这样近,岂不是明摆着想将人招来。
应辞想了半天想不出合适的法子,便先将衣服收了起来,藏在了柜子深处,日后再做打算。
放好衣服,应辞便去忙活赔罪的事情。过了午后,应辞端着做好的糕点去了弄砚斋,这次方子无误,她也事先尝过了,美味可口,也不过分甜腻,绝对不会出差错。
温庭正在看公文,看到应辞进来,随口问道:“怎么没在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在榻上躺了两日,再躺骨头都要躺软了。”应辞回道,随后将糕点摆在了小案上,“大人歇会,用些点心吧。”
温庭手里朱笔不停:“我不饿,你吃便好。”
“大人。”应辞尽最大努力软着嗓音,“这可是专门为你做的,尝一尝呗。”
温庭总算放下朱笔,轻轻摇了摇头,估摸着应辞又该作妖了,可又拿她没办法。他在软榻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随后点了点头道:“不错。”跟上次相比,确实要好很多。
应辞挨着温庭坐下:“大人可喜欢?”
温庭其实说不上多喜欢,但还是点了点头,不想打击了应辞的积极性,起码应辞若是放些心思在这些事情上,也能少想些应家的事,不至于郁郁寡欢。
“大人若是喜欢的话,可否帮我一个忙?”应辞眨了眨眼。
温庭无奈,示意应辞直说。
应辞这才小声道:“大人的那支玉簪子,那日似乎落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了,大人何时入宫时,可否帮忙取回。”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温庭的脸色。
谁知温庭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句好,便走回了书案前,重新拿起了朱笔,没有丁儿生气的意思。
应辞这才松了口气,心想着以后定要收好,不敢再如此马虎了。
只听温庭又接着道:“那簪子,既然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了。”
应辞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殷勤地为温庭研磨。
到了第二日,温庭入宫给太子授课时,便遣了人去了皇后宫里禀了事情原委,皇后听后,立刻让宫女仔细地找了一遍,却都不见踪影,这才派了春茶过去回话。
春茶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道:“大人,皇后娘娘说,那簪子着实找不到,丢了便丢了吧,不过是个物件,既然大人喜欢,便又取了件,也是一样用。”
温庭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是一对精致的玉簪子,玉质均匀,花型简约大方,丝毫不逊于之前的那一支,只是粗细稍有不同,一看便知是男女样式各一支。
温庭本想谢绝,但瞧这簪子也算别致,便谢过收下。
应辞焦急地等了一日,哪知温庭却带回来一支新簪子,还有宸阳殿赏下的几副药,原来是昨日来送赏赐的宫人回去向太子禀报了念珠还病着的事,太子便又让太医开了几副药带回来。
温庭瞧着应辞不太高兴的样子,便劝慰道:“既是丢了,便是与你无缘,不必如此执着。”
温庭说的是一回事,应辞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若是皇后宫中没有,难不成丢在了御花园里,那日雨大跑的急,掉了出来也是有可能,随便丢在了哪里都无妨,可现在最怕的是,丢在了那假山里。
应辞心不在焉地应了应,将药带给念珠后,心事重重地回了抱香苑。
应辞走后,温庭将明梵招了来,仔细地问了下那日入宫之事。
明梵禀报说,他暗中跟着,但皇宫毕竟守卫森严,他也只能远远照看着,那日下雨时,他看到应辞在御花园中疾走,许是那时弄丢了。
温庭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让人在御花园里找找。”看小姑娘的样子,簪子丢了,若是找不回来,怕是心里过意不去的很。
明梵领命下去。
一连几日,应辞都忧心忡忡,没等到什么事情发生,渐渐恢复了神采,也不再纠结了,或许是当真落到某处,被踩进了泥里也不一定,而温庭才让人撤了御花园的人。
那些暗探总算舒了口气,大人也是真有闲心,将御花园翻个底朝天,就为找一支簪子,他们找遍了都找不到,他们报了几回,等到的都是再找,这回总算是下了撤令了。
这日,檀木带着一个请帖进来禀报:“大人,贤王殿下送来帖子,邀您去福昕楼一叙。”
檀木禀完,将帖子递了过去。
温庭打开请帖,内容只是简单的邀约,看不出什么。
只是,贤王,温庭摩挲着帖子,若有所思。
贤王平素跟他可没有什么交集,或者说与整个祈朝的官员都没有,也不敢,原因无他,只因贤王乃当今陛下的兄弟,当今太后的亲儿子,更是前太子。
先帝五子,陛下为长,太子老三,是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之子,生下来便立了太子。不过皇家薄情,皇子相争也是常事,太子没有争过这个军功赫赫的哥哥,便主动让了贤,也替母后保全了太后之位,更替自己保全了一条性命。
他多年来不问朝事,不结交朝廷官员,正应了那个封号,做了个闲散的贤王。
所以烨帝与这个皇弟的关系倒也不算太差,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和睦,不过皇帝归皇帝,如今烨帝正值盛年,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明目张胆的去结交苏家。
太后母家苏家乃书香世家,簪缨门第,不少苏家子弟在朝为官,当时太子让位,苏家可是狠狠的闹了一回,读书人清高风骨,直言烨帝名不正言不顺,坏了朝纲,不过光有嘴皮子可没有用,烨帝手里握着虎符,几十万精兵猛将威风赫赫,再加上太子主动让贤,太后安抚,才让苏家人认下。
只是这么一闹,苏家在朝中的身份便尴尬起来,直到近些年才渐渐缓和,不过走的近了,还是难免惹人闲话,所以朝廷官员走动甚少,更不用说这个前太子了。
温庭不甚明白,他入朝时,这位前太子早已让位,他是烨帝亲手提拔上来的丞相,朝中无人不知,所以,为何会突然邀约他呢?
“哦对,贤王还送来了这个。”温庭正想着,檀木又递上了一只帕子,虽然她不识得,但也认得出是女子的绣帕,“贤王殿下还说,让大人带上侍女。”
温庭接过,只是普通的绣帕,虽然精致,但也算不上上等,只是刚刚拿近,那一双桃花眼却是突然幽深,这帕子上都是玉兰的味道,且不是普通的玉兰,是应辞身上独有的带着丝丝魅惑的玉兰香,显然已经过了许久,味道已经很淡,但温庭可以肯定,这是应辞的手帕。
温庭双眸危险的眯起,这贤王的邀约,看起来别有深意啊。
“回个帖子,三日后,我会准时赴约。”温庭朝檀木吩咐着。
“大人,那这侍女……”檀木迟疑着,虽然这个贤王的举动甚是奇怪,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一一确认好。
温庭沉思片刻,道:“让念珠……”有了这帕子,这侍女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但贤王指定,他便要带吗,未免太过天真。
不等温庭说完,檀木却急急打断道:“大人,念珠大病初愈,应姑娘也不适合抛头露面,不如奴婢与大人同去吧。”既然温庭有这样的意思,那她自然要争取一番,她可不想再落了后。
温庭颔首同意,挥退了檀木,只要不是应辞,带谁去都无妨,他只是在想,这个贤王,是何意思,只是借故相邀,还是来者不善?
温庭叫来了明梵,又仔细地问了一遍皇宫之事,应辞近些日子都在府里,这帕子,只可能是在皇宫里到了贤王手里,他要是直接问应辞,若真有什么隐情,小姑娘估计也会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不知直接找明梵问个清楚。
明梵却是皱了皱眉,他虽离得远,但应辞一直在他的视线中,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也就除了应辞躲进假山时,有些遮挡视线,不过也大概能看见一片衣角。
明梵如实禀报,等说完,却突然拍了脑袋:“我想起来了,那日姑娘从假山出来时,衣裳的颜色似乎变了。”
温庭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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