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八章小世子
被摸了头的顾慕宁，连耳朵都羞红了，抿着嘴笑道：“我已经同二伯母和六哥哥说过了，他们都是同意的，我、我明后日就可以搬回来和阿姐一起住了。”
顾芷兰没想到他会这样快，他的住处还未收拾好，便犹豫地说道：“我明日去向祖母请安的时候，也同祖母讲一讲。只是只是你的住处，我昨晚刚差人打扫修缮，你若是这两天搬回来的话，恐怕得委屈你在我这儿西边的厢房住几天了。”
顾慕宁摇着头说：“没关系的阿姐，这算不得什么委屈，左右不过是个休息的地方，只要能同阿姐在一个院子里，我住哪儿都是愿意的。”
顾芷兰看着眼前如此善解人意的弟弟，欣慰地夹起一道菜放到顾慕宁的碗里，说道：“好了，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菜都要凉了，快吃吧。”
“诶，阿姐你也吃。”顾慕宁说着便同顾芷兰一起吃了起来。
饭罢，顾慕宁下午还要去上学，便早早回去准备了。
顾芷兰刚回到屋子，大夫人身边的二等女使桑莺来报，说是瑞王府的小世子来了，给顾芷兰送了好些子补品，问顾芷兰可要去谢谢人家。
主仆三人不禁疑惑，这怎么都赶着给她送礼呢？
顾芷兰想了想，道：“好，烦请桑莺姐姐去告诉大伯母一声，我换身衣服，片刻就到。”
“是，姑娘。”
待桑莺出去了，顾芷兰便让春桃和秋棠替她更衣打扮。
春桃问道：“姑娘，昨日咱们都没去见五皇子，今日怎的去见瑞王府的小世子呢？”
顾芷兰开口道：“小世子与我兄长是自小的交情，小时候父亲兄长去了边疆后，他也经常替兄长照顾我。虽长大后要避嫌，不再常来往，但这份情谊总还是在的。如今他来看我，我理应是要去谢谢人家的。”
秋棠替顾芷兰更着衣，笑着道：“你来的晚些，便不知道，咱们姑娘以前翻墙的本领都是这位小世子教的呢。”
春桃瞪大了眼睛，呆愣道：“咱们姑娘还会翻墙呢？”
秋棠看着春桃，手中的活却不停，揶揄道：“可不嘛，跟咱们澈哥儿和小世子一起去买糖人吃，回来后被咱们老爷抓住了，被罚在祠堂关了三天呢。”
春桃不可思议道：“咱们姑娘还有这么段英勇事迹呢？”
顾芷兰想起这段往事，也笑了起来，佯装生气道：“臭丫头，再乱说，我便也把你关到祠堂去。”
主仆三人嬉笑着更完了衣，又粗略地打扮了一下。到了前厅，见顾慕明正与一男子坐着谈话。只见那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袍，领口处又些细细的精致花纹，其余地方并没有太多的点缀，却也没显得朴素，反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男子的腰间别着一块暖色的白玉，手中还把玩着一串佛珠，举手投足竟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众人见顾芷兰来了，便停了谈话。顾芷兰向前对着众人行礼。
明晚凝笑着道：“芷兰来了，快到大伯母这边坐着。”
顾芷兰听从地在明晚凝身旁坐下，只听见明晚凝把手里的汤婆子给了她，心疼道：“你这病才刚好，怎的穿这样少就出来了？万一再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又转身对着桑莺低声吩咐道：“快回去拿件披风来。”
顾芷兰讪讪地笑了笑，刚想开口辩解，便听见顾慕明开了口，“母亲，九妹妹已不是三岁小儿了，她知冷暖的。”
一旁的小世子也笑着开口道：“大夫人也是关心顾九妹妹，毕竟九妹妹也才大病初愈，谨慎点是好的。”
明晚凝笑道：“还是小世子明事理。芷兰，小世子带了好些东西来探望，你也快来谢谢小世子。”
顾芷兰站起来对着小世子福了福身，道：“芷兰谢过世子。”
李云蘅忙吩咐秋棠，道：“诶，秋棠快扶你家姑娘起来，怎的这样客气。这些个东西虽是我送来的，可里面有一半，都是你家哥哥让我带回来给你的。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顾芷兰坐下后，道：“世子也去边疆了？”
李云蘅笑着回道：“几个月前去的，因是去游玩，便也没声张。”
去游玩？只怕是去找她兄长了吧，她上辈子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小世子是不是个断袖，不然怎的总喜欢找她兄长？儿时整日缠着也就罢了，怎的长大了还喜欢黏着她兄长。
顾芷兰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嘴上还是道：“世子真是好兴致。”
“对了，你家兄长还让我带了封家书给你。”说着李云蘅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让身边的小厮递了过去。
顾芷兰接到信，道了声谢谢，便将信收了起来。
一阵过堂风，吹的顾芷兰有些冷，便攥紧了手中的汤婆子。李云蘅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向着明晚凝和顾慕明，拱手道：“小侄本该与夫人和顾大哥哥多聊一会的，可家中还有祖父在等，不好再多待了。”
明晚凝也没再多挽留，便让顾慕明将他送了出去。又让桑莺把披风拿了过来，替顾芷兰穿上，道：“我听你昨日没见那五皇子，以为你也不会见小世子，便当着小世子的面着人去问你，谁知你竟来了。我倒忘了他与慕澈自□□好，与你也有些交情。唉，只委屈你身子刚好便要走着一趟，只怕累着你了。”
顾芷兰拉着明晚凝的手撒娇道：“九儿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唉，罢了。你快些回去罢，现下起风了，别再着凉了。”明晚凝心疼道。
顾芷兰福了福身，便带着丫鬟们回去了。
顾芷兰回到屋子里，坐在炕上，斜倚着小桌子问着秋棠，院子里人的底细可都打听清楚了。
秋棠回道：“回姑娘，咱们院子里的霜儿和荷香两个房中丫鬟，她们是老太太指派过来的，都是顾家的家生子，娘老子都在城外的庄子里管事，也都是做事本分的老实人。还有梅儿和菊儿两名粗使丫鬟，是自幼便在荆州老家经人牙子买进府的，都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儿。咱们院子里还有两位厨娘，一位姓庄一位姓周，庄厨娘是府里的老人了，周厨娘是大夫人前段时间回江陵探亲带回来的。其余的杂役丫鬟也都是经二夫人□□后送来的，想来底细也是干净的。”
顾芷兰听了后皱眉道：“周厨娘？大伯母可曾说过她的底细？”
秋棠想了想，回道：“好像是江陵老家萝阳楼的，大夫人说记得您小时候喜欢他家饭菜，这次便请了一个回来。也说了有细细查问这位周厨娘，是个寡妇，只有个儿子，但在十几年前走散了，至今也没找到。”
顾芷兰摆弄着手里的白玉手镯，说道：“大伯母必是不会害我的，只是这位周厨娘还需谨慎地看看，用完晚饭请她过来一趟吧，就说我觉得她菜做得好，有赏便是。其余人，也再多留意留意。”
“是。”秋棠福了福身接了吩咐。
顾芷兰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春桃，去挑个话本子来念念吧，秋棠你去帮我拿些蜜饯果子来吧。哎，对了，昨日小舅舅不是差人送了些青凤髓来吗，且泡一壶吧，我们也尝尝这凤髓茶的滋味。嗯，便用那套白釉印花缠枝海石榴纹笠碗喝罢。”
秋棠笑着应道：“好，奴婢这就去。”
“姑娘你想听什么话本子呀？”春桃说着便挑起了话本子。
“从六姐姐送来的话本里随便拿一个读便是。”顾芷兰懒洋洋地回道。
“好嘞，那便这本《浮生梦》吧。”春桃说着便拿起个小杌子捧着书坐下了。
“三月春花漫天，省试在即，一穷书生想求得上天保佑，便到浮光寺诚心礼佛。谁知刚出寺门，便撞上了位衣着艳丽的姑娘，那姑娘明眸秀眉，举止娴雅，一颦一笑更是摄人心魄。穷书生愣是看呆了。直到姑娘身后的丫鬟开口提醒，穷书生才反应过来，连忙向这位姑娘道歉。那姑娘看这书生呆愣的模样，不禁掩面笑了起来。这一笑，看得书生竟又呆愣了起来。”
“那这姑娘得生的有多好看呀，竟看得人一直呆愣着。”春桃对书中姑娘的姿色表示质疑。
这时秋棠正好端着果脯和茶水走了过来。
顾芷兰笑着说：“话本子嘛，总喜欢夸大了写。得了，咱们先尝尝这茶怎么样再听罢。”
“是，姑娘。”秋棠将茶水斟了三杯，主仆三人一起品尝了起来。
顾芷兰端起茶盏先是闻了闻，觉得香味儿甚浓，说道：“这么好的茶应做茶道喝了才是，这么泡来是有点可惜的。”
秋棠端着杯盏笑道：“我见这茶甚是不错，便只掰了一点茶饼来泡，姑娘放心，还剩着好多呢。”
“那便好。”说着便小小的饮了一口，道：“此茶虽只用了一点，味道却也浓郁，不愧是名茶。”
秋棠二人也像顾芷兰一样抿了一口尝了尝。秋棠也点头称赞此茶。唯有春桃不解地开口道：“我喝着这些茶都是差不多的味道，我觉得啊，还是花果茶好喝，又香又甜，这茶叶里面又不能放糖，怎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喝啊？”
顾芷兰和秋棠看着春桃笑了起来，说道：“放糖？你这个丫头便也只能喝喝花果茶了。”
“姑娘，六姑娘来了。”霜儿进来通传。
“六姐姐来了？快请进来。”顾芷兰开心地说道。
秋棠和春桃二人将茶盏都放回了桌上，给进来的六姑娘行了行礼。
只见来人身穿深桔红直袖宝照大花锦皂衫和粉黄四合如意云纹缎蜀锦，耳上挂着堆丝芙蓉石玦，她笑着边走进来边说道：“在屋外便听见你们主仆的笑声了，什么事这样有趣，快说与我也听一听。”
“我们正在品茶呢，我昨日新得的茶，六姐姐怕是闻到了我今日泡的好茶才来的吧。”顾芷兰打趣道。
来的顾雁芙倒是不见外，直接在炕几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笑骂道：“你这丫头忒没良心了点吧，我好心来看你，你竟打趣起我来了，不过这茶闻着是香，秋棠快帮我斟一杯尝尝。”
“是。”秋棠笑着给顾雁芙也斟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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