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周厨娘
主仆三人终于送走了顾雁芙后，回到屋内刚坐了下来。
荷香便进来通传：“姑娘，周厨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顾芷兰靠在炕几上，秋棠贴心地拿了个攒金织的软枕放在她的腰后。
“是。”荷香福了福身，便出去唤周厨娘进来了。
“姑娘。”周厨娘从门外进来行了个礼，便低下头去。
顾芷兰细细打量着她，只见她身穿褐青色的绸缎衣裳，头带一只素银簪子，身材微胖，圆圆的脸，听说她的年纪不过四十左右，可两鬓已生出些许银丝。单从面相来看，和蔼近人，是个好相与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总得看看再说。
“周厨娘是吗？您的饭做得十分的不错，和我幼时在荆州老家吃的味道一样。”顾芷兰说完示意秋棠将赏钱给周厨娘送去。
只见那周厨娘不卑不亢地谢礼接过了赏钱，说道：“多谢姑娘赏赐，姑娘谬赞了，老妇我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做菜还算能入口，便以此来谋条生路。”
顾芷兰笑道：“周厨娘谦虚了，我听说您在荆州老家的萝阳楼做过，待遇月钱给的甚至比顾府给的还要好一些，怎的千里迢迢来了顾府呢？”
周厨娘低头回道：“回姑娘，老妇跟着大夫人从江陵来到汴京城，确实是有私心的。”
“哦？周厨娘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说与我听一听？”顾芷兰疑惑地问道。
“此事还得求姑娘帮忙。”周厨娘跪了下来，向顾芷兰磕头行着大礼。
顾芷兰连忙让秋棠和春桃去扶她起来，道：“周厨娘不必行此大礼，尽管说与我听一听。”
周厨娘抬起头看着顾芷兰，眼中尽是泪水，道：“姑娘，我家官人原是荆州内小县城秦乡的一个小小主薄，十几年前，因着一起冤案，上面县令带着县丞一起收受贿赂，他性子执拗，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只想着还那冤主一个公道，便将他们贪污受贿的事告发到京府判官那里去，可谁知他们官官相护，那帮子行贿受贿的人半点子事儿都没有，反倒是我家，”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和那冤主家都被半夜纵了火，我那天晚上恰好回娘家，躲过了一劫。可那冤主家全家无一幸免，我，我家官人也葬身火海里面。我原以为我儿也死在那场人祸里，可我听街坊说，当时我儿从火海里逃了出来，但大家都在忙着救火，没注意到他。等火扑灭后，才发现，才发现我儿早已没了踪影了。”说完周厨娘再也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众人听的都不由地心酸了起来，顾芷兰让春桃和秋棠快扶着周厨娘坐下，再给她倒杯茶来，让她的心情平复平复。待她冷静下来，继续开口道：“对不住姑娘，老妇我失仪了。”
顾芷兰摆了摆手，柔声道：“周厨娘不必拘礼。您是想我帮您查清当年的纵火案吗？”
周厨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之事过去了太久，即使想查也只怕是早没有了线索。老妇也没这么贪心，这些年我改名换姓，躲着那些个贼人，四处找我儿未果，愿都打算放弃了，可又听从前在军营当差的老乡说，好像见过和我儿长相年纪都相仿的一个人，我便下了决心再找那么一次，便跟着顾家大夫人来了顾府。”
“你老乡在的那个军营，可是我父亲带着的那个？”顾芷兰问道。
“是的姑娘！小儿叫做周巍，年纪得有十九了，右耳后有一小母手指大小的胎记，烦请姑娘受累，帮着老妇找一找，若是真的找到了，老妇定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的恩情。”说着，周厨娘又哭着跪下了。
顾芷兰也起身去搀扶她，拉着周厨娘的手认真地说道：“周厨娘放心，我明日一早便写封书信给我父兄，让他们在营中留意，若找到，定立即告知您。您也别太伤心了，您先回去，且安心地等消息吧。”
顾芷兰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周厨娘见状，问道：“姑娘还有什么顾虑吗？有什么话尽管说。”
顾芷兰舒了口气，决定坦然问道：“周厨娘，可有什么人指点你要到我院儿中来？”
周厨娘听到迷迷糊糊地，以为顾芷兰觉得她是大夫人派来监视她的，她见过不少豪门贵府里的龌龊事儿，连忙说：“回姑娘，没有的，我进姑娘院儿中自己也是没想到，原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才能见到姑娘，谁知刚进府大夫人便将我指派到这儿来当差了，说是姑娘您喜欢荆州菜，这儿又没做的和您胃口的厨子。而且，而且大夫人相处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顾芷兰一听，便知她真的不是李锦鸿的眼线，也知道她是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大伯母待我一向很好，只是我们府里人多，每一个都要细细盘问了才好。没有就好，今晚这话您听了便忘了罢。”
周厨娘点头笑道：“原是这样。”
顾芷兰又问道：“厨娘可有将家中之事告诉咱们府中的旁人？”
周厨娘摇了摇头，说：“没有的，此事除去当年见过的人，再无他人知晓。”
“那便好。”顾芷兰彻底对周厨娘放下心来，可内奸到底是谁呢？
周厨娘见着顾芷兰面色略有疲惫，便主动说道：“听得姑娘大病初愈，须得多歇息才是，天色也晚了，老妇不好再叨扰下去，便先告退了，望姑娘好生休息。”
顾芷兰点头答应，让秋棠将周厨娘给送了出去。
顾芷兰懒懒的靠在炕几上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她是有些印象的，只是没想到当年的主人公竟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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