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滴酒不沾
军医给茗华把过脉,熬了药交给赵默成。
赵默成再次默默感激荣华送来军医的好处,省去了他太多麻烦。
扶起茗华喂她喝药,迷糊中的茗华居然反抗,好像还嘟哝着“来半斤烈酒就好”。
赵默成哪有服侍人的经验,半碗药倒洒了茗华一身还没喂进去,气得他压低声音在茗华耳边道:“蔺茗华你给我听好了,再不吃药,我就只能找人给你换下这湿衣服了!”
原来茗华一身湿衣还穿在身上,赵默成只是命人加了大帐的炭火和棉被。
听到这声威胁,迷糊中的茗华猛然惊醒过来,自己抢过药碗一饮而尽。
赵默成面无表情地接过空碗,扔过一身兵士服转身出帐了,茗华挣扎着换上干爽的衣服将被褥都翻了个面就沉沉睡去了。
天微明,熟睡的茗华被一声瓷片碎裂声惊醒。
只见赵默成摔倒在桌旁,地上白瓷碗碎片间满是黑稠的药汁。
饱睡一觉顿觉清爽的茗华依然扶不起倒地的赵默成,没办法只得喊人进来。
帐外的两名卫兵进来后将赵默成抬上床,然后一人请来了军医,与军医同来的还有气势汹汹的郭缠龙。
军医为赵默成搭过脉,掏出银针刺了他几处穴位,出门熬药,郭缠龙紧随其后。
茗华见赵默成双目紧闭,轻触额头入手滚烫,他在发烧。
刚要掀帘出帐的茗华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郭缠龙,“怎么,羽哥要出去?”
“我去找些东西……”茗华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心虚,也不知为何郭大哥满满的敌意从何而来。
“夫人此刻不是应该先给将军换身干衣服?”郭缠龙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怒意渐浓。
茗华瞟一眼山羊胡气得鼓鼓的茅山道士,“我要找的东西是治病的,换衣服的事就劳烦郭大哥了。”
说完快跑,让自己给他换衣服?No!
茗华直奔伙夫营,“有没有酒?越烈越好!”
众火头军面面相觑,一人回道:“将军有令,军中禁酒。”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弄坛烈酒来,越快越好!”茗华此刻只恨身上没银子,不过这地方有银子也没地儿买去。
估摸郭缠龙已经给赵默成换好衣服了,茗华回到中军大帐,赵默成在床上依然昏睡。
“这就是羽哥找的东西?”看到两手空空的茗华,郭缠龙终于爆发了,“你知不知道将军为引兵设伏已经几夜未眠了?让你看个孟大虫都看不住,还来捣乱!你知不知道将军昨天抱你回来时,他自己也是浑身湿透的?他把披风给你了,自己就那么冻着,他顾不上自己一心为你,而你呢?”
“我……”茗华语凝,想到这个人指挥龙虎兄弟连日操劳,还分心收服了孟大虫一帮人,昨天抢粮淋了雨,又下水救自己,还把保暖避水的披风让给了自己……难怪自己能这么快恢复过来,可他却倒下了。
伙夫送来的烈酒适时打破了气氛的尴尬。
“这是什么?”郭缠龙没好气。
“酒啊!”难道你闻不出来吗?还问!茗华倒出一碗,拿汗巾浸湿,走向赵默成。
郭缠龙纵身挡在赵默成床前:“做什么?你!”
“给他擦擦腋下、手心、脚心……”还有大腿根儿,茗华说不下去了。
“干什么?”山羊胡又吹起来了。
茗华气结,什么干什么,都烧成那样了,赶紧物理降温啊,这茅山道士怎么变身十万个为什么了!
“他发烧呢,降温,酒最快。”茗华尽自己最大耐心解释,如果茅山道士能来干这活儿更好。
郭缠龙坚定地张臂阻挡:“不行!”
“我又不会害他!”跟古人解释不清,茗华准备绕开他自己动手。
“你这就是害他!”
“我就给他擦擦酒降降温,又不是□□!当初萧水生就是这么救过来的……”茗华继续讲事实摆道理,嗓门越来越大。
“将军他……他不能沾酒……”原来茗华误会了,茅山道士似有隐情,声音越来越低。
不能沾酒……会撒酒疯?还是酒精过敏?想什么呢,先救人!
茗华叫卫兵打盆热水来,“酒不行,用热水也行,不过效果就慢多了,劳烦郭大哥帮他擦擦吧,我去把这酒处理了。”
茗华抱着多半坛酒出了大帐,来到背人的地方,闻着酒香实在忍不住喝了两口。这两口下肚,再也舍不得倒掉了。
要是能藏两天就好了,带到粮仓自己慢慢喝,也没人会发现。可是自己在军营内和赵默成同住一帐,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闻不出味儿呢?
茗华偷偷摸回大帐,估摸郭缠龙正在内帐给赵默成擦身,她急忙摘下水囊返回帐外,小心翼翼灌满两大囊,喝掉剩下的几口,悄悄返回帐内。
刚藏好水囊,郭缠龙就从内帐出来了,茗华不知道他看到没有,正不知该如何掩饰,就听帐外有人大喊:“二哥,终于要成了!”
是郭缠虎回来了,郭缠龙怕他打搅熟睡的赵默成,急忙迎出,捂住了他的嘴。
茗华进去看了一眼赵默成,可能军医的药开始起作用了,额头没有那么烫人了,他就是太累了,人累极了抵抗力就会下降,好好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静静地退出来,茗华想这人也是的,居然连个近身伺候的亲卫也没有,他这一病还得自己给他端水喂药。
内心压抑不住好奇,出帐去寻龙虎兄弟,究竟是什么成了?
刚转过一座军帐,就看到郭缠虎一人在那儿蹲着,离近些听得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成了?”茗华偷听听不清,索性直接问。
郭缠虎看清是茗华,不禁嚷道:“都怨你,都怨你!本来二哥说那两个粮仓只要往一块儿合,我们就准备出兵。我赶回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谁知道二哥竟让你弄病了!”
“那你在这儿有什么用?跟我去大帐。”茗华一听关系出兵时机的大事,起身就走。
发现郭缠虎并未跟上,回身看他。
“大哥说二哥太累了,让我先别吵醒他。”
“咱们不叫醒他,去大帐守着,等他一醒就告诉他,总比在这儿傻等着好吧。”
俩人一进大帐,就闻到满帐的酒味,茗华急忙奔向外帐的床。
这将军大帐有里外套间,最初茗华睡里帐,赵默成在外帐。后来茗华进山守粮,赵默成便搬回内帐了。
此刻外帐床前仰面躺着赵默成,一手拿着皮囊,塞子不见,囊中的酒洒了一地。
茗华第一反应是冲上前去一探鼻息,再摸额头。
鼻息仍在,没死。
额头不烫,不烧了。
这家伙一定是烧糊涂了,口渴难耐,不知怎么摸到外帐床上来了,顺手摸到水囊牛饮了一通。
可是昏迷又是怎么回事?
不待茗华细想,郭缠虎已经一把夺过空空的水囊,略靠鼻尖,随即大喊:“哪来的酒?”
不用茗华回答,身后郭缠龙已经从弟弟手中夺过水囊,质问茗华道:“你不是说你倒了吗?”
继而兄弟二人一同面向茗华,怒目而视,大的说:“你想害死他”,小的说:“都是你误事”。
在他二人的指责中,茗华总算弄明白了,原来赵默成滴酒不沾是因为他沾不得酒。
郭缠虎犹自补刀:“就你这样成天混迹于男人堆里,要不是将军肯要你……还不知足……”
原来大胡子是有弱点的,酒精严重过敏,简直达到中毒的程度了,沾酒即不省人事。
茗华扭头往帐外跑。
“站住!”抱怨兄弟俩同时大喊。
“我去喊军医来,难道就让他这样昏迷着?”难道不该先救人吗?
郭缠龙起身道:“将军最多昏迷十二个时辰自会醒来,但是他这毛病却不好让外人知晓。”
原来是讳疾忌医,如果你早告诉我他对酒精严重过敏,我肯定倒掉或者藏得更隐蔽啊!茗华腹诽。
可是说这是军事机密也不为过,“那我去弄些醒酒汤来”。
“没用的,瞎折腾只会让将军醒得更晚些。”郭缠龙一脸地你再折腾就把你绑起来。
茗华听话地坐下了,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等赵默成自己醒过来了。
可不是眼睁睁吗,郭缠虎一双牛眼都快杀死茗华了。
对此茗华深表歉意,她知道这孩子一上战场就生龙活虎,他有多么希望亲手摘下自己的胜利果实,现在一切就绪,只待将令,而将……醉晕了。
等待中,郭缠虎无数次想要先去劫烧粮草,来个先斩后奏,都以被大哥削脑袋而告终。
终于,在茗华上下眼皮再也支持不住时,赵默成动了。
郭缠虎连滚带爬扑到他身上,“二哥,二哥,快下令,可以动手了。”
赵默成揉着脑袋,慢慢坐起,接过郭缠龙递过的水一饮而尽,道:“好!”
一个“好”字还未落音,帐外来报,高山粮仓被人夜袭,粮草烧掉大半。
赵默成摔掉杯子,“好!天助我也!”
郭缠虎摔掉水壶,“谁他娘抢了老子的活儿!”
赵默成急命升帐,聚集众人布置下一步进攻事项,军机不可失。
一直等着赵默成秋后算账的茗华灰溜溜溜出大帐。
老天保佑,这一战一定要大获全胜,不然这所有的锅估计都要自己来背了,光一个郭缠虎就够她受得了。
茗华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军营之外。
突然,一只黑手捂了茗华的口鼻将她拖入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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