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救人上瘾
“不是,不是!是有人看上羽哥了,未免麻烦,近日不要露面。”黄掌柜看茗华一脸不相信,忙补充:“工钱照发!”
带薪休假啊,茗华立马同意。
转过前堂,碰到小刘,茗华想这“有人”一定与昨晚有关,而且这“有人”来头不小,怕是掌柜的惹不起。
“小刘,昨晚有什么贵人来过?”
“国舅爷,东家亲自招待的。”小刘有些心不在焉。
“东家?黄掌柜不是……”茗华一直以为黄掌柜是酒楼最高领导呢,细想也是,若背后无人,怎么在都城立足?
“刚才掌柜说有人看上我了,莫非就是国舅爷?”掌柜的怎么挡人财路呢?如果国舅爷也想开酒楼,茗华可不介意兼职。
“羽哥别怕,东家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小刘看茗华一脸迷茫,接着说,“我亲耳听到的,东家说你是他的人,让国舅爷不要夺人所爱。羽哥你以后可要多在东家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小刘,我连东家是谁都不知道……”
“东家知道你是谁就够了。”小刘继续不阴不阳,“以前光听说国舅爷好这口儿,原来东家也是同好。我要是细皮嫩肉些就好了……”
小刘自顾自话地走了,留下呆住的茗华。这些男人都怎么了?自己嫁了一个,这里还有俩,放着大把美女浪费着。
茗华叫过小斐准备回去,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想自己这一走不知归期几何,岂不是断了财路?好容易打开的局面,得给掌柜的留点儿念想。
杏花楼三楼,手中折扇刷地展开,华服东家问道:“他说让买下后面几处宅子?”
“是,羽哥说二楼雅室不够清幽,买下后面几处私宅改成什么‘贵宾房’,专待贵客。老奴算着花销着实不小,不敢擅做主张,这才惊扰爷。”黄掌柜侍立一旁答。
折扇啪地收拢,“妙哉!依他,银钱不吝,别忘了咱开这杏花楼是为了什么!”
茗华安分地在吴王府陪了荣华月旬,就在荣华以为她收心之时,她又出府去了。
没有想到杏花楼居然这么大手笔地一口气买下了九处民宅,想这都城寸土寸金之地,着实财力雄厚啊,不过再想也是,能跟国舅爷抢人的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但这东家肯把自己随口一说的畅想这么快变为现实,却实实在在有几分魄力!茗华暗自欣喜,只要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就不怕失业。
茗华头一次对这杏花楼的东家产生了好奇,但黄掌柜只说东家人称谷爷,再问其他一律笑而不答。茗华想一定背景很深,果断放弃追问,转而询问自己的工钱,这次黄掌柜再不敷衍,直接给了茗华每月五十两银子的价码,奖金另算。这让小刘等艳羡不已,茗华出血请了顿客才算作罢。
拿多少钱干多少活儿,茗华站在杏花楼上遥望北面九处民宅,开始勾画草图,找寻改造之法。
第一次运用自己的现代设计知识,茗华意气风发,终于找到了实现自我的感觉,很是埋头苦干了几日。
茗华本着给东家省钱办好事的原则,最大限度地保持了民宅的原貌,甚至有些地方还往野趣处着意修饰,保留了九个独立院落的格局,只是在原有基础上增设了华丽内饰。
九个小院从外看各有特色,别具一格,从内看简单华贵,浑然一体,茗华给其起名“杏花村”。别有洞天,曲径通幽。
黄掌柜因东家对茗华的改造设计非常满意,因而全盘接受茗华对杏花村的改建。
看着“杏花村”一天天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茗华早已忘掉国舅爷那档事了,掌柜不提东家不找,茗华沉浸在自己的设计天地里。虽然自己沾了现代设计思想的光,但是具体操作上还是服气古代匠人的,修起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档次就是高。现代仿古总也达不到的意境自己有幸亲眼得见。
杏花楼图的是热闹人气旺,灯光舞美无人超越,杏花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为的是闹中取静,极尽清幽私密,道路都不相通,各有各的独立通道。美中不足就是道路不连通,这传菜路途遥远,怕贵客们难以容忍。
黄掌柜刚一皱眉,茗华立马拿出草图展开,一条小径穿行其中,恰好连接起九处院落,构成回路且与杏花楼相接。
“这不还是要打条通路出来?”黄掌柜还没问出口,就听茗华道,“黄掌柜,这次又要破费了,烦请您再请工匠,照此路径挖出一条宽五尺,深两尺的沟槽出来。遇院墙凿洞,容一小船通过即可。”
“这是……”
“槽中蓄水,舟行其中,代步布菜,此法可好?”
“羽哥巧思,我这就找人去。”
“且慢,黄掌柜,那些换下的琉璃瓦可还在?”
“尚未运走,我这就去催。”
“不忙,我想将换下的全部留下来。”
“……”
“自有妙用。”茗华不是故意卖关子,她想待小河挖出,将那些琉璃瓦打碎铺到河底河壁。这时没有瓷砖可用,只得因陋就简。因不知道效果如何,最好先不说明。
“好,好,都依羽哥。”
黄掌柜麻利非常,一月未到全部完工,小河放水试船那天,茗华终于找回了久违的成就感。
琉璃瓦的效果出奇地好,阳光一照,池底熠熠生辉。茗华想晚上月光没有这么亮,让黄掌柜将五彩灯衣换下的那些长圆形红色灯衣沿河岸悬挂,想必也是一种意境。
等看到黄掌柜定做的小船,茗华噗嗤乐出了声,三面堆着满满的食盒,都快看不到撑船的人了,哪里还有半分意境?
“黄掌柜,您这……”茗华“超载”两字生吞了下去,不然还得费口舌解释一番,“堆这么满,一会儿如何穿墙而过啊?”船能过,人能过,食盒全部撸下水。
黄掌柜连连称是,食盒却只肯卸去一半。也行,至少比刚才好看多了。
撑船的人卸下全部食盒,露出脸来,“羽哥,上来,我载你转一圈。”原来是小刘。
“你会撑船?”
“乡下孩子,哪个不会水?再说这小河这么浅,你就是掉下去我也能捞上你来。”小刘一面接茗华上船一面说。船小乘不下三人,小斐等在原地。
茗华蹲坐在船头,穿行在古色悠然的小院之中,看着自己的构想慢慢实现,畅快非常,情不自禁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小刘在身后笑,“羽哥你怎么哼起小调跟个娘们儿似的,以后还是别在人前唱了,再让哪家贵人看上了抢了去。”
茗华回身打他,小船禁不住俩人笑闹,摇晃不已,茗华故意使劲踏上两步,做欲落水状,小刘急忙来拽她,却被茗华顺势一把推进水里。
这时小船已转过一圈,马上回到杏花楼了,见小刘落水后直接坐在水里耍赖,等在水边的人爆发出一阵笑声,茗华抬头去看,二楼上只有黄掌柜一人摇扇依窗而立。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位置好像少了个人似的?
众人直接把船拉到后厨边上,小刘去换衣服,小斐过来说:“公子,有位姑娘找你。”
“姑娘?”茗华想,我哪里认得什么姑娘?
等待茗华的姑娘是富商陈家的舞姬落雪。
在没有扩音设备的情况下,歌姬们不沾光,明显赢不过舞姬,舞姬连连夺魁,有钱人家开始专门搜罗舞姬,致使舞姬们身价飞涨。
火爆程度堪比海选,茗华这一面在思考要不要搞个“渭邑好舞姬”,可惜时间精力有限,再说在这个时代也不太现实,想想罢了。
另一面,有些富商为搭上官府的门路,在这上面动起了心思。这落雪的东家陈老爷便是其一。
落雪一见茗华便双膝跪地,泪落涟涟。茗华忙让小斐搀她起来。
这落雪原本是官家小姐,诗书琴艺自幼娴习,父亲获罪后被黑心的亲娘舅卖至青楼,幸亏老鸨看中落雪摇钱树的潜力,不但没让她接客,还给她请舞艺师傅悉心□□。挂牌当日便被陈姓富商五百两银子买下,带到了渭邑,正在投门问路,看如何把落雪卖得高价之时,偶然听得杏花楼内舞姬竞技之事,就逼着落雪登上了杏花台。
落雪姿色清丽,身材曼妙,再加上浓浓书香气的脱俗气质,本就让人一见倾心,再加上舞技超群,结果一经登台便连连夺魁,一炮而红,数家来求。
陈姓富商利欲熏心,居然来者不拒,致使多家竞买,争执不下。这天子脚下,哪个是那小小商人惹得起的?
争购落雪的人家全部都是当朝大员,这日却突然全部退去,陈姓富商急忙多方打听才知道,国舅爷慕落雪之名,有心求得。国舅爷看上的人,谁人敢争?
落雪甘做舞姬是想到都城后想办法投得官门,为其父伸冤。但国舅爷喜好男风臭名远扬,弱女对他来说就如同猫狗一般,到了他手上只有被赏玩的份儿,玩够之后能留下性命已是不易,又怎会为她报仇。落雪不畏死,但父仇未报,此时枉死太不甘心。
陈姓富商自从得知国舅看上落雪后,便雇了两名健妇轮流看管落雪,防她逃走或自残。
落雪只有上杏花台之前换装的时间能找人求救,思来想去,寻杏花楼伙计问得这搭台比舞的主意出自羽哥,这才冒死跑出,求茗华救她一命。
茗华见落雪并不贪图权势富贵,也不自轻自贱,身世畸零却仍苦苦求生,心心念念为父伸冤。此人不救,自己白来这世上了。
茗华身上潜藏的冒险细胞又活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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