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遇
智洋的手机突然响了。
十几条微信消息炸开。
他收起手机，面不改色：“信号不稳定，又有了。”
想到刚才那个电话，何翩翩看破不说破，系上围裙，“喂饱了你，该喂猪了。”
*
两天后
智洋赢得了这次小团体赛车的比赛。
同时也抛弃了“偶像”包袱。
X大高材生，校园风云人物，女孩子们前赴后继，至今都没有女朋友的宇宙超级无敌大帅逼智洋，三天前在猪圈喂猪的照骗传遍了X大各个论坛贴吧。
帖子被置顶加精飘红，引发无数热议。
有人说男神下乡喂猪不怕苦，值得称颂。
有人说他为了把妹不惜下乡做苦力，精神可嘉。
也有说他为了达到更高的知名度，恶意摆拍。
智洋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叉的姿势，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看不出情绪。
“相片，谁买走的？”
向少虎抱头，“洋哥，寝室就咱两，别装了，想骂娘你就……骂吧！”
“草泥马！你把相片卖谁了？”
“狗剩团队……”向少虎举双手坦白，“最近手头紧，卖点美图赚点外快嘛。”
智洋看着笔记本屏幕上放大的图片。
还好没拍到她正脸，不然弄死他。
“老大息怒，狗剩他们前几天输的三十万已经划进A基金账户。”向少虎如实汇报，试图以积极工作的态度弥补过失。
智洋笔了个斩立决的手势，放狠话警告：“不准把她公诸于众。”
“谁？”
“别TM装傻。”他打开手机，点开相册里某个视频。
何翩翩。
向少虎脸色一变，急忙掏出手机查看，“洋哥别啊！”
他没发过视频给他！
他会有这图原因很简单——他的手机被攻破了。
智洋阴笑，抖抖西装外套，“记住了，要是被老子发现有人去骚扰她，你手机先死，接着让你死。”
向少虎连连点头称是。
想不通洋哥为什么突然袒护起那个养猪妹。
“洋哥您去哪？我给您护驾！”
“去找我妈。”
那他就不敢去了。
在向少虎心里，智洋的妈妈郑一宏，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女人！
*
宏洋集团．总部办公大楼顶层
这间办公室被称为集团内部最神秘的办公室，很少有人上来，也很少有人上得来。
这是集团绝对控股人郑一宏的专属办公区。
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室内
正在接受采访的中年女人举止优雅，从容不迫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
“大家都知道，郑一宏女士您是人尽皆知的慈善大使，听说您在宏洋集团内部设立多项捐赠基金，是受到您儿子小时候一句话的启发，能不能请贵公子出来接受我们的采访，谈谈详细细节呢？”
她微微一笑，摇头说：“抱歉，现在是毕业季，他会很忙，大概没有这个时间。”
“听说贵公子几年前就开始帮您打理公司，也曾有同行拍到他陪您出席慈善晚会的相片，大家都对他很好奇……”
智洋听了几分钟。
假模假式的中老年访谈，没意思。
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
年轻漂亮的秘书送来咖啡，冲他甜笑：“少爷，董事长正在走接受财经杂志采访，您稍等一会儿。”
作为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少爷”是员工们对智洋的尊称。
智洋专注于电脑屏幕上的报告，“嗯”了一声，“谢谢，把门关上。”
女秘书关上门，踩着高跟鞋走回来，靠在智洋身侧，有意无意用大腿蹭着他的胳膊。
职业套装包裹着年轻性感的躯体，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诱惑着血气方刚的少年。
她想干什么，成年人心知肚明。
确实年轻漂亮。
“阿姨，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他低头敲了几下键盘，继续专注于报告表，“我的意思是，你先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阿姨？
二十三岁的年轻秘书气得脸色一阵青红自白，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当场发作，装作若无其事，快步离开。
办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加粗的方正楷体：宏洋扶贫A基金山区留守儿童项目季度汇报表。
几天前，他一本正经说出来的“常识”，其实是在母亲办公室的某篇报告书上看到的。
“对这个项目有兴趣？”郑一宏见智洋一直盯着汇报人姓名，抿唇笑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做事有原则很沉稳，我准备等她手里这个项目完成，就把整个A基金交给她来做，她和你差不了几岁，以后你们会常合作。”
“是有认识一下的必要。”
“嗯？”郑一宏略微诧异，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你不是一直都不太喜欢跟年轻的女职员合作么？”
那是他不想伺候那群公主病。
智洋嘴角噙着笑，打开集团内部系统，调出何翩翩的个人资料。
今年二十五岁，怎么跟十九岁的小女生似的，总是一副三十五岁大姐的冷酷表情，反差挺大。
名校毕业，总公司项目经理，跑去山区养猪？
有意思。
*
何翩翩接到简漠的电话，立刻搭车下山。
简漠坐在山下的小饭馆里，手指敲打着笔记本键盘。
翩翩走过去盖上她的电脑。
拿起菜单，“想吃什么？”
“别闹。”简漠打开笔记本继续奋斗，“还差一千个字呢，催稿快催死了。”
翩翩放下菜单，双手支着下巴看她码字。
简漠是翩翩最好的朋友，懂很多大道理，犯很多小错误，是少年成名的作家。
因为和简漠熟识多年的原因，翩翩觉得作家简直都是神经病。
不码字的时候休假的时候她很正常，一旦开始创作，不管是吃着饭、看着电视还是打着游戏，她都有可能突然钻进房间，陷入自己的世界，沉迷创作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有一次热恋，她也突然消失了好几天。
那是简漠深爱过的男人。
她想写一个关于他们的故事，故事的男主角是他的名字，码字的时候经常看到她脸上甜甜的笑。可惜故事才刚开始，他就已经离开了。
那段时间简漠做足了功课，找来很多朋友制定推广营销策略，想让更多人看到关于他们的爱情。
简漠比较懒，从来没做过除创作之外的推广，也没有告诉他，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就在她忙碌于找关系的期间，他受不了她的神出鬼没和冷落，离开了她。
那一次简漠不哭不闹，埋头创作，冷静得不像她，后来，在一个远方亲戚的葬礼上，简漠突然哭得撕心裂肺，比人家亲闺女哭得还凶，发泄完之后，再没提过他。
连她都看不透简漠到底是伤心过度，还是真的放下了。
她和简漠无论是饮食习惯还是作息，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性格迥异，思想永远不在同一条线上。
她们之间的友谊完全是建立在翩翩胆子小上。
因为小时候留下的阴影，翩翩害怕一个人睡觉。
简漠很宅，但不邋遢，用“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来形容她最合适不过，因为她宅，每天回到家屋里都有人，自然是翩翩理想中的“同居”对象。
现在她总想写出一本自己满意的作品，谢绝了众多的追求者，甚至觉得谈恋爱是一种浪费光阴、阻碍创作灵感的事情。
大概是职业的关系，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安静娴雅，当然，仅限于在陌生人面前。
简漠说创作是一个孤独的过程，爱情是创作的“绊脚石”，跟男朋友一起的时候，她将会变成玩物丧志的粘人小妖精，沉迷热恋，作品什么的都变成了浮云。过后被辜负、被劈腿才追悔莫及。
追求她的男生很多，她却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惯性失恋，云淡风轻。
翩翩知道，是因为那次她真的伤了。
看着好不容易跟她碰个面还在赶稿的女人，“这次是为什么分手？”
“三个月热恋期过了。”简漠不痛不痒地回答。
她说恋爱在三个月的时候是一个砍，过不去就不用做无谓的挣扎，因为两个人根本就不合适，就算扛过去了，也会不欢而散，到头来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简漠始终不肯承认还爱着那个人，强词夺理，说是因为自己的世界观太另类，很少有人能进入，道不同，无法相互理解，自然以失败告终。
翩翩不赞同也不否认。
因为……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看最好的朋友变成这种习惯性失恋的状态，她渐渐对爱情失去了憧憬。
“我劝你快点结束你的工作。”翩翩帮简漠盛汤。
简漠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抬眼看着对座上的何翩翩，“爱人！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何翩翩十分欣慰，她总算看了她一眼。
看一眼腕表，“我还有四十分钟时间陪你，接着就要出发了。”
山区到市里的班车每天只有两趟，错过了就要等明天。
“去哪？”
“宏洋A基金季度报表，有个项目需要我亲自汇报。”
“OK，那你去吧。”简漠站起来，背上笔记本。
“不吃了？”
“不吃了，卡一个校园剧情，我需要去假扮一波在校学生，找找灵感。”
对于简漠这样的行为，翩翩已经见惯不怪。
“好的，我打个包路上吃，你走吧。”
“再见爱人。”
*
宏洋集团
年轻的白领丽人走进总部办公区。
高跟鞋清亮的声音有节奏地敲打着地板。
“何经理，早。”
“早。”
智洋刚下电梯，一眼就看到她。
她换上了高跟鞋，齐肩长发干脆利落，时尚的OL套装衬得她气质更加优雅，她表情严肃，和几天前山上的外形相差十万八千里。
唯一不变的是，仍然冷漠高傲。
翩翩夹着报表走进电梯，眼尾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似曾相识。
电梯门正要关上，一个人冲了进来，“十五层，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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