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三尺长剑傲云天
今夜,星辰稀稀,月牙隐隐。本是月下花前,谈诗对唱之时,然在这战事紧急的西北边境,却无丝毫温情可言。
夜华皇朝的军营中,箫倚岸命营中的乐师,吹起了羌曲。
但这羌曲并不是为了让将士思乡,而是为了迷惑敌军!因为她已让莫微派了三路人马,从东,南,西三面偷偷地袭击风新城。
而自己身为一名参军,只需在营中听听羌曲。今夜的风似平了些,自是不怎么闷热,但她还是穿上了莫微送的衣裙,手中无意地把玩着寒冰石。
目光远视,似要望断这万里崇山,望见那三路不知生死的将士们。
她想随他们一起去的,只是莫微不许,坚决不许。
不过深深地叹息:去了又如何?!毕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当初自己如此自信满满地在宣化帝面前请缨,这场仗无论如何,也要全胜而归。为了这边关的将士,为了百万的民众,她也会不惜一切带着胜利回去见宣化帝。
不行!她始终还是放不下心。只好出下策了。就算是违背军纪,也要去亲自看看。
她唤了白芷到身边,让她和自己换了衣裳。
她行驶轻功赶到了南门,此时这里的几千名将士竟暴露了身份,此时正与敌军展开激战。
她不会武功,只会轻功。
所以,她可以做的只是行驶轻功救下敌军刀下的将士。
领军的副将却将她拦下,“参军,您快些隐蔽起来,万一您有损伤,末将如何向将军交代?!”
“不行!此计是我出的,如今出了状况,我怎么能做缩头乌龟?!我一定要与你们并肩作战。”她甩开副将的手,继续飞向前去救人。
只听得后面副将大吼一声,“兄弟们撑住!将军会赶过来救我们的!”
话落之后,将士们士气高涨,应尽全力去与敌军拼杀。
半个时辰过去,尽管将士拼杀,然而还是寡不敌众,这边将士已经所剩不到百人,而敌军还有几千,如此耗下去,必定会全军覆没。
副将却见此时敌军的首领拿出一副弓箭,瞄准了黑夜之下那抹轻盈的身影,便大吼道,“参军,小心!”
箫倚岸慌忙地向身后望去,只见一支长箭已经直直地射向自己,一时间慌乱了手脚,身子直直地往下坠......本以为九死一生,只听见箭与剑相碰之声,而自己稳稳地落入了一个大大的怀抱之中,她回头,看见了发丝些许凌乱的莫微,一时间的呆滞,“将......将军。”
只听得他沉沉一句,“回去,军法处置。”话毕之后,她已回到了地面上,平安无事。
而他的身影与众将士淹没在黑漆漆的人海中......偌大的战场,只听见厮杀的刀剑声,只嗅到满天萦绕的血腥味......这嫣红的鲜血将这夜色染得更浓......那浓烈的味道将人逼得有些窒息......
一个时辰后,风新城收复。
箫倚岸随大军回到了军营,便听见莫微下了军令,要将她与白芷进行军法处置,每人杖责五十军棍。
她反抗,为白芷反抗,白芷并非军营中人。无可奈何之下,她替白芷受了那五十军棍。
莫微一脸的严肃,还透着一股杀气。他亲自监法,那一百军棍狠狠地落在她的身后......但是,她没有哭,更没有一丝的喊叫......倒是一旁的白芷泪流不止。
杖责完毕,只见莫微沉沉的嗓音响起,“来人,将本将军营中最好的伤药都送到参军的营帐中。”
他还是不忍心的。但军法是不能罔顾的,他必须打她,然后才动用一切的力量去救治她。
他还亲自将她抱回营帐中,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轻柔的话,“等上了药,再来看你。”
她苍白的脸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只是无奈地一笑,闭眼,痛得昏了过去。
梦中,她见到那刀光剑影的战场,看到他的三尺长剑横扫千军,看见他脸上无比淡然而安详的表情......
醒来,只见白芷守在榻前。
喂她用些清淡的膳食,还连连告诉她,其实将军从昨日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将军都来看主子一次,只是主子一直未醒。
话落之际,刚好莫微已站在帐门口了。
白芷对着箫倚岸笑笑,退了下去。
此时的莫微,已褪下一身银甲,换上了一身轻松的青衫,一头黑亮的发丝用桃木钗束着。这副模样在榻上之人认为,丝毫不像统领千军的风云人物,倒像是出谋划策的军师。
他自然地走过来,坐在了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那眼神透着多少复杂的情愫?是神情,是疼惜,还有丝丝的责备......
她无奈一笑,“将军还在生气?!”
他生生地吐出一句,“下次再犯,便不止百下军棍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心思皆不同。
“你,会是一名好将军的。”
“我也只是一名好将军而已。”
他回答得如此无奈,心里堆满了愁苦,苦得让人心碎。
“将军的剑很好看,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借我一赏?!”
莫微的脸依旧平静,只转头命人去拿他的佩剑来。
箫倚岸手抚长剑,嘴角带笑。
莫微在那一刻,心里竟然起了些暖意,这画面如此温馨动人,他多想让此刻停驻永恒不变。
只是观赏一把剑,她也能如此高兴?!莫微甚是好奇。
“幸好......你与你父王不一样,我相信......你会名留青史,不论是一名好将军,还是......一名好男子。”她看着他的剑,如是说道。
这样的男子,未必不懂难得的良人,只是不适合她,也不属于她。她希望有一名女子替她来爱他。毕竟他要的爱,她给不起。
“我亦相信你,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子。韵儿的死定与你无关,只是......韵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王动用许多手段也查不清她的死因,她中的毒也甚奇......”
箫倚岸因莫韵的死深深地痛惜,提起时,自是难受至极,“唉......其实我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甚至是下毒害她之人,我也不知。只是隐约觉得,害她的人......无论如何,与我是有些关系的。你父王定论的,未必全错。她......兴许真的是因我而死的。不过,她临死前,却是安详的,也许没有什么遗憾了。你可以宽心了。”
“嗯,她临走前的是,歆儿交代过了。只是,韵儿心里的人当真是七公子么?!就连临死前,相见之人也只是他而已。”
似乎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箫倚岸只是含笑而对。
“所以......父王将责任推到你与七公子身上便是合情合理了。毕竟他......十分在乎你。”那几个字十分难吐出口,只是那又是事实,他也不得不承认。
在乎吗?!也许是吧......只是彼此在乎又如何!?终究还是难以走到一起。
也许不曾是时时刻刻都惦念着的,只要把那个人好好地放在心里就好了。可是,当那处地方呗轻轻地触动了之后,为什么思念便如同湖水涌上心头,不可抑制?!
她看着榻边的男子,视线却模糊了起来......为什么那个人的容貌骤然浮现.......她拼命地晃晃脑袋,令自己恢复清醒。
“你哪里不舒服!?我唤军医来。”他方要起身,便立即被她阻止,“不用了!不过躺久了,有些烦闷而已。我可不想弄得军营皆知。此事已够失面子的了......”
莫微了解她的脾性,也没有再说什么。知道她的伤还是很重,也没有准许她起身走动。
他要她好好休息,她也没有拒绝,尽管自己刚醒不久。那一刻,也只是闭上了眼,却也知道他没有离开。
她就这样假装入睡,他就这样无所顾忌地看着她。
这样的男子不应该一生只为等待一个女子而生存。她会想办法让他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简单幸福。
即使不知道他是否可以爱上其他女子,但至少还有一个人陪着。
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此生与自己携手走过漫漫人生路的,究竟是谁。
但至少,有一个不能携手却能相伴的人也是一件令人感到浅浅幸福的事,不管对方是否为自己所爱或是爱自己。
至少,不孤单。两个人,就不会孤单。
我们的生命曲线如此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
爱是生命里最绚烂的一场幻觉,太奢靡。有时,走完天涯路,也不愿醒来。
如果第一次,他子啊这场爱情游戏里先下一城,但,这最最后的一座孤城,她死死地为了另一个人,闭了城门。忧伤美好的初恋想春光一样无法羁留,他亦不过是陌上观花者,所以心怀春恋而不衰竭,天明之后,淡淡走上他的萧瑟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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