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恩怨情愁醒浮华
宣化帝的五十寿辰本应是举国共庆的大事,但因边关战事紧急,宣化帝便决定不大肆庆贺,仅是召其亲眷入宫饮宴。
太子府的一名正妃与三名侧妃皆随同太子皇纠一同入宫饮宴。
莫歆身怀六甲已有六月,箫倚岸知道此次进宫饮宴,宣化帝是已关注她为主,毕竟从何处出发,他所认同的儿媳也只有她一个。所以无论如何,她不会在穿着上强出头,唤白芷为她换上一件浅紫色的衣裙,简单地梳了一个流云髻,不施如何脂粉。
见岑妃与灵妃盛装出来时,箫倚岸心里仅是微微一叹。她们的光芒明显遮住了莫韵的光芒。如此锋芒毕露,宣化帝绝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的。只是,她没有理由去阻止她们这样做,更不想那么做,上次白芷挨打的事,也该讨回些公道了。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同坐一辆马车,只是皇纠还是硬生生地将箫倚岸拉入他们的二人世界。尽管她不想,但那永远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方才登车之时,目见岑妃与灵妃那仇恨的眼神,她不痛不痒,习惯为常。
只是三人同坐一辆马车,这并非是一件好事,更甚的是这三个人的身份如此尴尬。
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只好什么也不说。原本可以畅谈的三个友人,如今却因身份的特殊,有口难言。这是一种何等的无奈与悲凉。
尤其是皇纠,她知道马车行了那么久,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
“倚岸,你要做宝宝的干娘哦!”莫歆突然面带笑容,一手轻轻地抚着隆起的身子,那样柔和的语气,都让箫倚岸觉得窝心。她在太子府很久没有听过那么纯真的声音了。
光怪陆离的尘世,凉透了她的心。能够温暖她心房之事实乃不多。然而她深刻地明白,沧海桑田如何变迁,唯一对她不会变的有一个人,那便是莫歆。一个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女子,又拥有一副怎么的心胸和气魄?于此,她永远也比不上莫歆。
是的,她永远也不胡,更不能否认自己有时候会小气,会嫉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女人。只不过,自己如此倔强,不愿表露罢了。
“当然咯!说不定你肚子里的宝宝还是未来的皇帝呢。做皇帝的干娘,这面子有够大的呢。”她欣然一笑,冷冷地讽刺了皇纠,指明她在告诉他,他应该呵护的人,他应该呵护的人,是他未来孩子的娘亲。
莫歆的脸色一僵,又婉然一笑,“我才不吝求他坐上那个位置呢,只要他开开心心地活着,一生不悔就够了。纠,你说呢?!”
皇纠淡淡地看了莫歆一眼,带笑道,“你喜欢便好。”
如果箫倚岸此刻不在车里,皇纠便会拥莫歆入怀,这不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么?!只是如今是这样的情景,那样的画面无论如何也不会上演。
马车驶入了皇宫,一路上马车不断,皆是宣化帝的皇子,公主返宫为宣化帝庆祝生辰,其中亦有儿媳,驸马随行。
方才下了马车,便有轿子相迎。来人言下之意是银月皇后召太子与太子妃去云霁宫相聚。
皇纠明白意思之后似有些许无奈地看着箫倚岸,而她却是心里轻松不少,轻轻地带笑道,“这样更好了,我只想一个人走走。妾身恭送殿下与太子妃。”她微微福身,向他们二人行了礼。
闻言如此,皇纠亦只好上了轿子而去。
莫歆则是关心地道了一句,“那我便在宴会上等倚岸了。”
看着满脸嫉妒的岑妃与灵妃,箫倚岸断觉心口涌上一丝笑意,不多言,只一人找了一处方向走去,身边没有带一名侍女。
因今日进宫饮宴的人不少,所以偌大的皇宫也没什么人在游玩,只是宫女,太监都坐着自己的本分之事。
见到箫倚岸时,也不知如何行礼,只是微微福了身子,当做尊敬。对于这样的画面,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也许这样还省了她开口回礼。更何况她今日的打扮如此素雅,宫女太监们亦不会知道眼前这女子便是传闻中太子殿下宠爱不已的女子。
只是那本就清颜绝世的容颜无法遮掩,来往的人还是忍不住驻足观望,赞赏几句。也许这宫里,如此清颜之人,真是少之又少。
金碧辉煌的宫殿,拥着天下所有的权力,看似华贵无比,但此处却不知埋藏了多少俊郎美人的幸福,甚至是性命......
那双一种怎样的感慨......面对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她的内心亦无法平静......人生如梦,令多少人愁断了白头?!
一个人,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真正地为自己活过!?只是活了那么久,她没有。无论是箫倚岸,还是忘拂......她都没有。
这样为人,会不会太失败了?
但是,那个人,他为自己活过吗?!自己.......恐怕自己是何种模样,亦看不透吧。连自己都无法看透的人,又是以何种心态去看透世间的种种?
她和他这十几年来的纠结又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竟没有答案。
思绪横飞,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寒气逼来,回身,对上的却是一个嬅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面容依旧俊逸非凡,眉宇间透着非凡的贵气。
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她娓娓躬身,“妾身见过宁王,王爷万福。”
这便是当今圣上最倚仗的大臣,宁王,莫宁渊。
只是轻轻地道一句无比冰冷的话,“顺妃娘娘多礼了,该是本王给娘娘请安才是,毕竟......”那双气度非凡的眸子寒气逼人,令她心底顿生寒气,“娘娘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妃子,便是本王也要敬畏三分的。”明明是含笑的,那笑容却是那样假。
眼前的宁王对她绝非善意,为何?!她与他似乎从未蒙面。会是因为她夺了莫歆的宠爱吗?!还是......箫倚岸心底里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时,她面对着宁王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见宁王悠悠地步行到柳条下,轻抚着那嫩绿的柳芽道,“韵儿......本王的宝贝女儿......你放心,父王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那些害你的人,为父一个也不会放过!”语气是那般轻,却又是这般深沉,将箫倚岸心中的的恐惧沉入了那冰冷的湖心......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韵死在武林盟,死前见到的人是她,还有那个人......所以,他不会放过自己的,是吗?!只是,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报复她?
然而此话还不是箫倚岸最为吃惊的,还有他那眼眸中折射出来的邪意如剑刺入她柔软的心窝道,“逍遥侯府的那场大火......真是美极了......那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帝都的上空,经久不灭......”
箫倚岸此刻宛如深入冰窟之中.......身子不住地颤抖......真相大白!原来害了逍遥侯府的人是宁王!是与箫恕相交了几十年的宁王啊!十几天的人命......于他,真是不是一回事么?
只是对于她呢?!其意义无可言语,无可估计......
“永夜郡主......本王会好好地记住的!”那嫩绿的柳芽在他的指尖化作了春泥。他面带得意之笑地从她身旁走过。而她,对于这个杀害了她一家十几口的凶手却无半点法子!
泣不成声......身子猛地颤抖,不禁双手环抱住自己。只是突然又觉得身后又有人出现,蓦然回首......柳叶垂陌下,青衫隐隐......
他算是灭门仇人之子吧?!
她飞快地上前扼住他的咽喉......即使自己的杀伤力是这般弱,但本能反应,她还是出手了.......即使那么不想伤害他,但是她无可奈何。
四目相视,那是怎样的无奈与悲哀?她泪眼迷茫,他空洞无神.......
“你知道此事?还是本由你指使?”
他并没有及时回应她的话,只是惨淡一笑,笑得她心里有些发疼,淡淡地吐出,“等我知道此事时,一切已覆水难收。”
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她竟然相信他所说的!
她颤抖地松开扼住他咽喉的手,欲收回置于空中的手时被他恨恨地抓住,许久,他盯着她质问,“你会相信,我会做出令你伤心难过的事吗?!”
她怔了一下,收回手,揉揉被他抓红的手腕,“我与将军非亲非故,望将军自重。宴会将至,将军莫迟了。”她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隐隐传来一句讽刺之语,“‘非亲非故’......真是形同陌路啊......”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昔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才将目光移开,面对那面湖水,他同样不曾平静。
我又何曾看不出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智绝无双的男子......只是,我又何曾在意过?
有很多事早已注定。如同你心里有他,我心里有你一般,这本是一方一厢情愿之事,又能怪得了谁?
我对你的爱是如此地卑微,仅是希望远远地看着你。你幸福,我便心满意足了。
只是你不明方才你看着我的眼神令我如此感伤......那眼眸中不仅仅是陌路,更甚的是怀疑,怨恨......怎么可以,你怎可生恨于我?我莫微此生行事一直光明磊落,然而对你,我是永远无法由着常规来。“云霄将军”的称号在遇见你的那一刻已变得无足轻重......
父王曾一再逼迫我娶妻纳妾,我一直不愿。这不是为你而守,只是心里自己明了,娶了,纳了......有与无有是一样的。如果可以,今生我也不愿让父王知我心仪之人是你,如此便不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只是心里自是明白,一切皆由命,随着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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