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冷落无语曲凄凉
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我多愿用一世所有的珍宝来换取。
三日之内,凤仙楼便失色了不少。因皇纠买断了它所有的往来,为了给箫倚岸一个宁静的疗养之地。
凤仙楼二楼,箫倚岸与丰折佛的房间生生地隔了一间房,当时住下的时候是赌气留下了二人之间的一间房,如今正好住下了顾苏语,便是真正的无法忽视的存在,怎么也跨不去的鸿沟,二人再也无法向前迈出那艰难的一步了。
云川没有告诉箫倚岸这几日来丰折佛的近况,兴许问了,云川也未必会说,箫倚岸便把心里的话咽了下去。也许不知道便不会难过了。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只有她醒来的那日起,丰折佛才肯进食,每日只是喝点淡而无味的清粥,久言久婷往里掺了点鲜贝和肉丝被他发现了也全被撤了去。任谁见了都心疼不已。
顾苏语和其他人去探望他,却没有一个待的时间超过一刻钟,均让久伤久离赶了出来。理由是,公子不想见客。
恐怕久伤久离下面的那句话永远无法开口,他们知公子不想见客,却想见忘拂姑娘。
可这话又从何说起呢?!无理由说出,更无身份说只这样的话。
这边的境况不好,那边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去。
箫倚岸有云川一人服侍着,虽日日喝着久言久婷熬制的药汤,却没多少真正入了胃,喝了进去,又吐了出来,云川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着她喝,也只是再吐。
这小姐的脾气要是大起来,云川也是无可奈何,也得任由她去做。
原本平静的日子却在夜间的一曲琴音打破,箫倚岸在抚琴唱曲,云川在身旁为她弹起了琵琶和音。
当曲词唱起的那一刻,隔壁再隔壁的睡在床上的人睁开了墨玉明眸。
我和你两个伴着灯儿坐
我低头无语你眉头深锁
好花好月好良宵它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
心事几万重只有情默默
想对灯儿说灯儿不解我
好花好月好良宵如此虚度过泪珠悄悄落
错错错一路走来是谁错
这这这这份惆怅如何说
好花好月好良宵你也是奈何我也奈何
奈何奈何奈何奈何……
她将此曲唱了一遍又一遍,凤仙楼的客人均在梦中醒来,几乎所有人都将眼睁开,以自己的心境去听这首曲子。
莫歆会明白,这是箫倚岸在自我疗伤的方式;
莫韵会明白,这是箫倚岸在自找苦吃的骄傲;
皇纠会明白,这是箫倚岸在向所有人昭示他们之间的纠缠;
上官盈柔会明白,这是箫倚岸害怕又疼痛的感叹;
洛掬笙会明白,这是箫倚岸傻气又无奈的表白;
顾苏语会明白,这是箫倚岸最痛苦有深情的宣泄。
然而,只有丰折佛不能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久伤久离守在丰折佛房门外,当他们见到他打开房门,面无表情地踏出,快步地走向琴音的发源地,亦有无限的惊讶!
因为琵琶声突然停了,古筝的弦依旧在拨动,为什么云川已经停下,她还是没有停下?
公子是去寻求答案吗!?还是终于无法抑制心中的那份渴望?!
丰折佛奋力推开门的那一刻,只见云川在一旁流着泪站着,看着她的主子边弹边唱,流血,流血……她的手指在流血……染红了一大片古筝,那一幕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快步走至她面前,以为她会停下,但她没有。她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中早已没有了焦距……像是失了魂魄的躯壳……
“让她停下来。”他无比寒冷的嗓音响起,让一旁的云川愕然看着他,颤抖地看着那个将要发疯的恶魔,云川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让你家小姐停下来!”几乎是用吼的,没有吓到弹琴的她,却是吓坏了云川,云川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步一步倒退,“没有办法……小姐停不下来,她的心停不下来了……”
那一刻没有人看清,隔在他与她之间的古筝飞离了他们之间,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上前抓住她那娇弱的双肩,低吼道,“女人,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如何?你到底想我如何?”他竟不自觉地抖动她的双肩。
她香软的身子软软地倒入他的怀中,将头埋入他的胸口,只低低一句,“我,我……想好好睡一觉。”她这几日真的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只是他又何曾?!
丰折佛紧紧地拥着她……顾不得一旁的云川,更顾不得门外的一行人……“好,你好好睡……我在。”他就这样横抱起她,坐在了床榻上,他抱着她睡,此时的她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缩在长者的怀中……
门外的人没有再站着,都散了……见到的是这样的一幕,谁又能上前说些什么?!
云川止住泪上前,“即使我不待见你,但是只有你能让她恢复正常。小姐是你害的,你便要把她变回原样,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小姐来。”
说完,云川收拾着房中的古筝残骸离开。
久言久婷拿了药箱过来要给箫倚岸包扎手指,却听得丰折佛轻声道,“药箱留下,你们都去歇着吧。”
久言久婷应声而去,守在门外的久伤久离也识趣地关门离开。
他便是这样一手抱着她,一手替她的手指上药,包扎。十根玉指如今却是被鲜血染得变成了血玉一般,她怎么忍心这样的自我折磨?!
除了那一夜,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拥着她,和她一同呼吸,一同心跳……
好美……他的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永远只有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变……
云川说,你的心停不下来了。女人,你告诉我,为何停不下来了?!为了什么不肯停下来?!我看不透你的心,世人说人心难测,但我大都可以在他们的言行举止下看透,然而你的心,我却一点也不明……你要天下太平,我就给你天下太平……你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如今你还想要什么,如果有一天你要我的命,我亦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我不要你受伤,我不要你难过。你亲口对我说可好?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开心快乐?!
“断,断……我不要看到他,我不要……”她又在做着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噩梦。
不要,我不要看到他……原来,原来一直使你纠结的人是我。是我一直看不明,更不愿看明。云川也说一切都是我害你的,也许她才是看得最明白的人吧。
女人,只有分开才能不造成伤害,我们分开吧。即使如今人不能分开,把心分开吧。
那一袭修长的白衣立于崖边的断树下,月光冷冷地照着它和他。
然后,见黑夜中走来一袭紫衫,缓步上前,最后,还是离了几丈远。
“你还未看清么?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不会再有其他女子了。”白衣男子缓缓开口,语气中尽带凄凉,却还要故作冷漠。
紫衫女子美眸一抬,换上冷艳的目光,“那又如何?!只要他们一日未是夫妻,我便不会轻易放弃!”
“可是你已是他人之妻。”这句话他多么不想开口,因为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这个□□裸的现实。
“呵呵,是吗?你既已看得如此清,为何还要帮我?!那你便应该放开我的手啊!”紫衫女子讽刺地吼向他,她要的就是他固执的深情。
白衣男子突然回过身来,快步走向她,抓住她的肩膀,“我放不开,我一辈子都放不开了!十年前的那一句‘掬泉映月,离别笙箫’已注定我对你万劫不复!韵儿……”他奋力地拥住了她,不想放开……
被他拥住的人正是莫韵,她就这样被洛掬笙抱着……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深情不是给她的,这是她偷来的深情……她偷了洛掬笙对箫倚岸的十年深情,她要换取自己一直渴望的幸福……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洛掬笙,自从你十年前爱上了箫倚岸,你就注定要成为一个悲剧的人,也注定了万劫不复……
“掬笙,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一定会帮我得到那个人的爱的对不对?!你可知道,韵儿一生再也无法脱离由他一手编织的情网了……“她只能用最卑微的方式得到洛掬笙不顾一切的盲目可笑的爱。
洛掬笙将她拥地更紧,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血液,如此……就能永不分离,“我会帮你,我会帮你……我会用一生的誓言来帮你。“
喜欢是宿命,即使注定是劫难,那也是在劫难逃。
遇上你,我注定在劫难逃。
所以说,没有谁做错,错的是命运和机缘,错的是原本不该碰到的人碰到了一起,而痛痛苦却是明明白白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感是无法克服的,这份情有时候会是微风拂人面,而有时也会是烈酒断人肠。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人说,当时只道是寻常。
爱情不过是一场独角戏而已。或喜悦,或痛苦,亦是冷暖自知罢了。
韵儿,我不明你对他的爱,而你也不明我对你的爱。十年前的花灯月下,低眉一笑,便注定了一生的相思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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