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查毒相助生情愫 3
夜深了，白天街上本就没什么人，夜晚更加寂静，甘小蝶轻轻的走在街边民居的胡同里，借着月光，她观察着四周。
今天晚上其实小蝶也不知道要查看些什么，临出门的时候，夜一寒找过她，告诉她今天晚上不必隐身，只要光明正大的在街上巡看就行。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甘小蝶直到出来了也没弄明白。但根据她自己的观察，或许夜一寒是想提醒她，今晚街上未必会有什么动静，因为今晚月亮很亮，这样的天色，甘小蝶从来没见过那些换旗子的人出现过。
反正一见酥这样安排，那就只好相助，前几夜出来查看毒旗子，那是自己好奇，并没有知会其他人，不管会出现什么事，小蝶想着也是自己的事，但是今天显然一见酥是要大家帮忙的。
一边想，甘小蝶索性一边走上了大街。
临街的家家户户已经闭门歇息了，烛火都已少见。
小蝶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五彩的旗子，仰头看向深邃夜空，倒也觉得格外美好。这里的夜空没有乡下的明亮。
有风，稍凉。
甘小蝶突然有些想家了，不知道这时候娘和弟弟在干嘛？一晃出来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这些日子一直在铁锅无住着，一见酥虽还没有算房钱，但是小蝶想，手上的银两只怕也不够住几日的了，一见酥早就和她说过，如果手上有要办的事情，可先用着，以后再送来。
小蝶想，这样是最好的，可是初次相交怎么好相欠？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十二天，这几天说不得要去找爹爹看看了。
可是小蝶转念一想，自己出来爹爹并不知道，既然要出来行走江湖，怎么好去求爹爹要钱？如果连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那又怎么帮爷爷洗清冤屈？
只是赚钱又谈何容易？小蝶一时想得多了，站在街头不走了，只顾呆呆的站着想着以后要怎么寻个出路。
“甘甘公子？”汲萧远远的夜色下看见街上站着一个人，僭越看得明白，那正是甘小蝶。
经晚上和僭越关于甘小蝶装扮的一番讨论后，汲萧知道了甘小蝶的女儿身，此刻相见倒有几分尴尬，一张口竟有些不知所措。
“两位公子也到了？”小蝶正愣神被叫醒，回转身发现九萧和僭越已经到了跟前，赶忙合手一礼，三人轻声问好后，来到街头小酒馆，老板赶紧给热上酒，小蝶率先坐下，僭越让出来主人位给汲萧，汲萧看了看，凳子紧挨着甘小蝶的身旁，汲萧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小酒馆原来竟如此狭小。
“九公子发现有什么异常？”甘小蝶看他不落座只顾四处观看，轻声的问道。
“没没有发现。”汲萧赶紧回答，说着做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先喝了一口。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和她挨得这么近的坐着。
从前不知她是女孩，总以为江湖初遇一个知己兄弟，也不错，所以一味想要亲近，如今知道她竟是女孩，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思绪，说不明白。
僭越坐着不说话，警惕的四处看着，他察觉到九皇子的异常，心里只是好笑。虽然在朝堂之上智谋韬略不逊于任何大臣甚至皇上，可是毕竟还是刚二十出头未娶妻的年轻皇子，早早的离开宫在宫外九宫府住着，虽然皇上赐了很多貌美的宫女女官，可是这位小皇子竟然并不理会。
别人不知道只当是汲萧不近女色，只有僭越知道，九皇子是怕这些女官中不仅有父皇的眼线，还有太子的，甚至其他皇子的。这些九皇子不能不妨。
九宫府里禁欲的九皇子，那只是假象，而今晚坐在这小酒馆里的九皇子，僭越看得出来，他对这位男扮女装的甘小姐有了一点心动。
三个人坐着都不说话，气氛看起来应该是正常的，大家都在凝神查看周围的变动，因为这是在巡视嘛。可是汲萧却觉得尴尬极了。
他想既然能光明正大的在街上巡视，为什么还要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这衣服是夜一寒送来的，原本自己以为只是暗中查看，哪想到会这样毫无顾忌的走在街面上。汲萧一时心里充满疑团。
甘小蝶顺着微弱的烛光看着窗外，夜色下月光渐渐变得明亮，但是看的并不远。不一会儿酒馆老板送来热酒几个小菜。
小蝶看着老板放下碗碟问道：“大叔，您这里晚上是要通宵吗？”
“以前是的，最近就没有了，您也看见了，这街上自从有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也没什么人的。”老板很是无奈的表情说明，这街上的小旗子对他们的影响很大。
小蝶点点头。老板说了声“慢用”朝后堂去了。
汲萧看了看，小酒馆除了他们三个，靠墙的桌上还有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妇，像是从乡下来的。
小蝶不敢喝酒，只吃了几口菜。
“九公子，我们一会儿还是出去吧。”
“我正有此想法。”汲萧见小蝶问，赶紧回答。三人默默的吃着，那边二人也是不说话，这小酒馆除了店小二在柜台里哼哼着，没有其他声响。估计小二也是觉得太过安静了。
三个人吃完，起身朝外走了。
街上月光此时比他们出来的时候更亮了些，站在街上，汲萧看了看僭越又看看了甘小蝶说道：“不如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这样在街上晃荡也不是回事。”
“我知道一个去处，跟我来。”小蝶说完朝前走了，汲萧看了看僭越随后也跟上来，僭越回头看了看，正巧同在酒馆的那对夫妻夹着包袱也出来了，正站在门口似乎不知道去哪里一样，有些迷茫。
僭越看着汲萧二人走远了，赶紧追上去。
甘小蝶带着他二人，开始走在胡同里，后来不知怎么就进了一处荒地，只见一片的芦苇，甘小蝶施展轻功足尖踏着草头只一跃身就越过了五米多宽的一片滩地，汲萧在后面看的心里惊叹，这女孩平时不爱张扬，竟看不出原来藏着一身好功夫。
也不理会僭越一踏脚也跟着越过去，僭越紧跟在身后。
落脚处，依然有些泥泞湿漉，汲萧看着前面带路的甘小蝶，发现这时候更像个女孩子了，虽然一身黑衣，但是看的出来清瘦的身材，轻巧敏捷，她怕脏了她的鞋子，专门捡草多坚硬的地方走，而不像僭越只顾四处查看着，完全不顾脚下是坑还是洼，也不管鞋子已经湿了。
走出去大概十米远的位置，一片树林，小蝶快步跑到树林里，来到一颗粗壮的大树前，用袖子垫了一下，手一扶树干身体绕着树干嗖嗖两下上了树，夜色下，黑衣隐身，汲萧在树下不见了甘小蝶的身影。
汲萧看了看僭越，僭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上树很容易，但是像甘小蝶这样的方法，只怕只有猴子是这样的。
两人正愣神，忽然听见树上小蝶轻声说：“上来吧。”
汲萧他抬头看了看她的那棵树，树冠庞大，密密麻麻的枝叶有一种压迫感。他转头看了看僭越，僭越点点头，“公子上去吧，我去那棵树。”僭越指了指旁边另一颗稍小一点的。
汲萧不言语，跳起双脚着在附近一棵树干借力一跃上了甘小蝶的树冠，一跳上去，汲萧惊呆住。
但见甘小蝶双手垫在头下，正仰坐在一个枝干上，从枝丫间有一个小空隙，视线出去正是那条街，街上的每个角落和状况全部在这个缝隙中被收聚进来。
这里面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外面看起来庞大的树冠，像一个围墙一样，里面竟像一个房间一般被枝叶包围着。
“这这是你做的？”汲萧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站好，不相信的问道。
“自从发现毒旗，我就天天晚上都在这里查看，开始只是在这上面站着，可是时间久了会比较辛苦，我以前常和爷爷在山里过夜，想起以前爷爷交过我树冠这样容身的方法。怎么样？还不错吧？”
“你爷爷他老人家真是智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而且从这看出去竟难得的一目了然。”
“这倒是费了我好大功夫才寻了这么个容身之地。你过来看，这里可以直接看到那边尽头。”
汲萧凑过来，顺着甘小蝶的手指出去的方向。
“有什么异常吗？”
“他们晚上换药和换旗都是固定的从那里出现，再从那里消失，我猜他们的聚集地应该是那个方向。”
“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吗？”
“不一定，一般这样月亮明亮的时候不会出来。”
“为什么？和月亮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雨夜我以为他们不会来，反而他们都出现了。”
“他们真的是毁容的人吗？我倒觉得夜一寒说的有几分道理。”
甘小蝶没说话，汲萧看了一会儿，等着小蝶发表意见，却好久也没见她说话，转头看她，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夜色下他却清晰的看得到她的五官。
五官很精致，细腻白皙的脸颊，眼睛一开一阖间，汲萧竟看的呆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一个女孩，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味道。
“啊”汲萧突然一声惊叫，吓了甘小蝶一跳，小蝶转头看他，夜色下只见汲萧一脸惊喜的样子。小蝶一时诧异，不知道九公子为何突然变得高兴起来。
“你发现什么了？”甘小蝶小心的问道。
“原来那味道那味道”汲萧看着甘小蝶恍然大悟般重复着。
“什么味道？”
“就是就是那天那天我闻到的香味。”汲萧此刻才知道那天闻到的味道，一直以为是旗子上毒的味道，一直不明白是何样的毒会有那种奇妙的冷香味道，今天挨着甘小蝶一起，猛然明白，那天在他身后的甘小蝶就是女孩身，冷香是从她身上散发的。
有哪个女孩不是熏香的，只是自己万没想到她身上竟是这种冷凝香。
“香？”甘小蝶仍旧一团迷糊，她迫切希望九公子能有一点点发现，这就可以为毒旗有一点进展。
“冷凝香。”汲萧终于安静下来的语气，这才是九皇子的语气，淡定安稳。
甘小蝶满怀期望，一听这三个字，心里一惊。
这正是自己身上的香。
她原本因为急切想要知道信息的眼神锁住汲萧的脸，此刻恍然明白，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再不敢看汲萧一眼，两人靠的如此近，小蝶离开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觉从未这样难为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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