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访冤案结知己 2
早晨汲萧被外面一阵吵闹声惊醒，他起身发现僭越已经不出去了。床边放了洗漱的水和毛巾。
汲萧自己收拾妥当，出门正遇见小二拿着水盆路过。
“小哥，外面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吵？”
“是老板娘的故友。”说着笑了笑走开了。
汲萧向着声音处走去，在客栈的大门处，汲萧看见一伙江湖人正围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汲萧并不打算凑上去，在门口站住了，可是他看见僭越正站在人群外旁边上。
只听里面一个声音很粗的汉子说道：“说好的，你现在反悔是什么意思？你带你的人就这么走了，鬼剑侠就会饶了你们吗？”
“我并不是反悔，只是鬼剑侠帮了我的忙，知恩图报，我不与他为伍可是因这件事，便也不能再与他为敌。”
“六鬼，鬼剑侠是用这件事来笼络人心，你可以报恩，可是不在这一次，我们有约在先，你为了他违约，这我们也不能答应。”
“你威胁我吗？”一个鬼头鬼脑的短粗僧人生气的嚷道。
“不是威胁，红凰剑在鬼剑侠的手上，别说剑出鞘，就算剑不出鞘，我们也没有胜算，所以才特意着人请你们六位出山，既然来了，总不能辜负大家的一番心意。”
“是呀，鬼剑侠得罪的这些人就算杀不了他，可是要是一起对付你们只怕你们也未必是对手。”
“什么意思？还是威胁吗？”
汲萧看见这些乌合之众聚在一起吵着要打起来的样子，他悄悄走到僭越身边， 拍了拍他的肩膀，僭越回头发现是汲萧，“公子你起来了？”
汲萧给他使了一个颜色，两人往客栈里面走。
“这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江湖的一帮乌合之众聚众闹事罢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几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小喽啰，那个矮粗的丑和尚，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鬼人，武功厉害，兄弟六哥各个身怀绝技，只是一向作恶多端，这次和这些人要找那个鬼剑侠报仇。”
“那怎么又反悔了？”
“好像是说老四被人下了毒，被鬼剑侠救了。江湖人虽杀伐不限，可是讲究规则。”
“杀伐不限？”
“是呀，你看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这江湖上传闻的鬼剑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汲萧和僭越都吓一跳，回头看见一个白衣少年正笑嘻嘻的跟在他们身后。
“你是谁？怎么偷听我们说话？”僭越一秒正经起来，有些生气的说。
“在下夜一寒，不过我并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我一直在走路，只是恰巧你们在我前面而已。”
夜一寒离开铁锅无几天了，出去干嘛了，一见酥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道。夜一寒总是来去无音，一见酥已经习惯了，一开始还会追问，后来也就不问了，夜一寒有时会告诉她，有时什么都不会说。
今天一早刚回来，也真的恰巧一进门就看见汲萧主仆二人在前面说话，夜一寒并非有意听，只是习武之人，耳朵自然灵光。
“僭越，大道宅院之间，你怎么好这么说，夜公子说的有理，在下九萧。”
“二位可是刚住进来的？之前并没有见过？”
“夜公子是这里的常客？”
“哈哈，就算是吧，只是江湖上来到夜华城的有几个会舍得离开铁锅无去别处落脚？”
汲萧看了看僭越，眼神中似乎产生共鸣，这少年有些意思。
“你还知道回来？”三个人一起看向楼上，是一见酥。
一见酥斜靠在楼梯边，看着夜一寒，嗔怪的眼神带着笑意。
“那天走的匆忙，来不及跟你告别，这些日子你可好？陈小姐可好？”
“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惦着你的陈小姐，致儿，夜一寒回来了。”一见酥望了楼上轻喊了一声。
夜一寒看着一见酥笑着，看见里面陈六致有些匆忙的出来了。几日不见，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夜一寒早就答应陈六致要送她回家，那日突然离开，连陈六致也没来得及辞别，走这几日竟耽误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今天回来特意问了她。
陈六致在楼上看见夜一寒，只看了几眼，并没有说话转身又回去了。一见酥安静的看着他两人。
“你不辞而别，陈小姐担心坏了，你还不去安慰安慰？”
“你不要胡闹了，是我耽误了她的大事。”夜一寒说完看了看汲萧，“改天我再给二位讲鬼剑侠的故事，现在我要去安慰那位小姐去了。”说完快速上楼，从一见酥身边路过停了一下，一见酥也不理他，他只好继续去找陈六致。
夜一寒来到陈六致的房间门外，不敢贸然进去，敲了敲门。陈六致从里面打开门，夜一寒看见她笑了：“那天不辞而别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原本答应送你回家，实在抱歉。”
“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说什么我在这里住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要是不想带着我，我自己行走就是，也不一定非要你送我回家，只是我怕我走了你的剑还在我这里，不走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可以留给一见酥。”
“是你亲手交给我的，我自然亲手还给你。”夜一寒听她如此说，心里惊讶。
“我明天送你回家。”
“不着急，你的剑还给你。”陈六致把剑递到夜一寒面前，夜一寒迟疑一下接过来，看了看剑身。
“那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尽管找我。”夜一寒说完踌躇一下，见陈六致也不做声转身出去，在门口遇到一见酥。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夜公子，我们虽然是朋友，可是房钱还是要结一下的，如果你没有钱，那我可就要管致儿要了？”
“你”夜一寒自打一进来，就发现一见酥怪怪的，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女人的情绪比剑谱还要难以捉摸。
“甘公子的房钱你也结清了吗？”夜一寒笑着问她。
“甘公子的钱又不用你给结，你操什么心？再说，甘公子结不结清房钱又关你什么事？”一见酥笑着看着夜一寒说道。
夜一寒今天真是觉得倒霉，两个女人说话都这么奇怪，索性也不跟她说话了，狠狠的看了一眼一见酥，下楼了。
看见汲萧二人正在楼下喝茶，也凑过来在旁边坐了。
僭越看着他心里偷笑，这少年长得风流倜傥，品行并不输九皇子，招惹这些桃花倒也情有可原。僭越心里好笑，面上也不自觉露了笑意，这轻微的举动尽数落到夜一寒的眼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可笑？我也没想到一进门就连着碰到两个大钉子。”夜一寒自己到了一盏茶边喝边和僭越说。
“少侠这是好事，姑娘们为了少侠吃醋，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两个人小声的说着，汲萧在边上看的有意思。
“哎，古人说天下唯女子小人难养也，这话不假。”
“夜少侠话是这样说，可也不全对，只是今天她们偏巧心情都不好罢了。”汲萧喜欢这俊朗少年，本就想结交江湖中人，又是一见酥的朋友，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到的时候。
“算了也不多说了，既来之也只能安之了。”
汲萧看着他感慨，也不好说什么，看得出来这少年和这两位女子关系自然不一般。
“对了，少侠不是要给我们讲讲鬼剑侠吗？”汲萧试探着问夜一寒顺便转移话题。
“这说来就话长了，二位一大早不出去了吗？”
“没什么要紧事，听听故事还是不错的，况且是鬼剑侠的故事，还是值得花费一些时间。”
夜一寒抿着嘴微笑着，“这话倒也不假，说起鬼剑侠，这客栈老板娘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了，她自己说她见过鬼剑侠，这好些的故事我也是听她说的。”
夜一寒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江湖上对鬼剑侠的褒贬不一，有人说鬼剑侠是行侠仗义的侠盗，也有人说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有人说他是采花大盗。只是看前段时间发生在赵家坡的事，我倒觉得这人有几分江湖侠气。”
“哦？是什么事？”
“怎么你们都没听说吗？”
“我们不常行走江湖，消息闭塞。”
“这倒也是，鬼剑侠的事大多也是风传，不见得有多少人亲眼所见。”
“夜公子快说说。”僭越看他一劲儿的喝茶，也不快些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赵家坡原来坡外是一条护城河，水深有七八米，坡里百姓也都富足安顿，有一年，一个外地寡妇在坡里落了脚，长得貌美，开始的时候，有很多青年男子看中她的美貌，想娶过门，后来被一个秀才娶了，可是才过门还不到三天，秀才就死了。
坡里人都觉得奇怪，说这媳妇有妖气，胆小的男子再也没有敢求亲的，后来有个四十多岁的光棍，禁不住这女人的美貌，便娶了她，说也真是奇怪，又是三天不到死了，官府来验尸，也没有什么结果。
后来坡里开始断续的有人生病，开始莫名的死人。坡里人都说是这女人带来的灾难，后来请了法师，法师说这女人前世是护城河伯的小妾，因为贪恋凡间私自跑出来的，必须让她回去。坡里的百姓听信法师的话，就把她沉到河里了。”
“这样的事也有人信？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汲萧听到这觉得可笑又不可理喻。
“是呀，人们都怕了，沉了那女人后，依旧有人莫名生病死去，法师说是那人的余温尚在赵家坡没有散去，需要用处子之身的女孩帮助驱散，而这驱散的办法就是把女孩一起沉到水里，河伯闻到别的女孩的气味，自然就忘了他小妾的味道，慢慢余愠也就消了，百姓也就没事了。这样一来，法师亲自开始挑选坡里漂亮的姑娘，那悲惨的景象可想而知。”
“没有明白的人管吗？就任由他胡来？什么河伯？都是骗人的。”
“连续投了两个女孩，坡里真的没有再死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真的？”僭越虽不信，可是还是很惊讶。
“对呀，真的再没死人，不过好景不长，又过了几个月又开始了，这下百姓真的信了投女孩给河伯可以化解，很多有女孩的人家，都在想办法把女孩送出去，可是莫名的死人让人们开始恐慌害怕，甚至失去理智了。后来鬼剑侠就到了。”
“鬼剑侠自然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汲萧淡定的说着。
“他查看了死去人的尸体，说是中毒而死，百姓并不信他，因为官府来人验尸都验不出所以然了，鬼剑侠又能怎么样？”
“鬼剑侠说对了是吗？”
夜一寒看了看僭越，“你怎么这么着急？听我慢慢说，鬼剑侠自然是说对了，可是他并不再对百姓说什么，他只是每天无所事事的在坡里闲逛，人们也都没人搭理他，大家都不相信他。
有一天有人看见他**的从护城河里爬出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听说那天晚上，他就那样**的在一棵大树下睡了一夜，第二天就病了。百姓都猜他一定是得罪了河伯，要遭报应了。”
“那是怎么回事？”僭越睁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夜一寒看，夜一寒也看着他突然停住了。
“他一定是下到河里去查看那些被沉的女孩尸体去了？”汲萧喝了一口茶，也不看夜一寒轻声说。
“看看，还是这位公子更聪明。”夜一寒指了指汲萧对僭越说。
“那当然，我家九九公子当然聪明。是这样吗？”僭越一边夸着汲萧一边不相信的看着夜一寒问。
“对，那天傍晚他下到水底，是要查看沉水女孩的尸体，可是一个都没看到，却看到了另外一个所在。”
“什么所在？”
“河底有一个密室。”
僭越和汲萧同时惊奇的看着夜一寒。
“这河底的密室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做成的，密不透水，更加神奇的是，密室墙壁周围的水都被排斥开，站在密室的门边，竟然和水是分开的，好像水被空气隔离开了一样，你说神奇不？”
“真有这样？”
“都这么说，应该是不假的，可是也未必是真的，当时鬼剑侠也很奇怪，但是鬼剑侠是谁，并不害怕，推门进去，发现了被沉的两个女孩，还有那个寡妇。
鬼剑侠立马去救她们，可是却发现她们三个神志不清，鬼剑侠一接触到她们，她们竟像疯了一样从腰间拔出来软剑，和鬼剑侠缠斗在一起，武功竟都不弱，虽不是鬼剑侠的对手，可是鬼剑侠想要立马解决她们也不是一间容易的事情。
不得已鬼剑侠拔出他的红凰剑，只见剑光一闪，几下三个女人败下阵来，可是好像并不知道累一样，鬼剑侠不忍伤害她们，最后点了她们的穴道。
鬼剑侠四处看这密室，只见这密室就是一个四方的盒子一样，只有一个门，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三个女人是怎么弄到这里的，也不知道是受谁的控制。
鬼剑侠在里面待着好几个时辰并没有意外的发现，他要把这三个女人救出去，可是不知道要怎么出去，他出门看了看，四外都是水，就是在水底，等他再回去时，发现三个女人不见了，密室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消失的，鬼剑侠寻找了好久，依旧没有收获，但是却感觉越来越气闷，只好重新回到岸上，就是百姓看到的刚出水的那个样子。”
“那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夜一寒喝了一口茶，起身准备走了。
“诶，怎么走了？还没讲完。”僭越一把拉住夜一寒的衣袖。
“讲完了。”
“怎么讲完了？后来哪？鬼剑侠出来再没进去吗？那三个女人哪？”
“我也不知道了，后来听说鬼剑侠把他们救了出来，我就没再听下去了。”夜一寒说完看了看僭越的手。
僭越只好松开，嘴里嘟囔着：“这算什么？这怎么能说鬼剑侠是好人哪？”
“我也没说他是好人，我说的是江湖人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不关我的事，我自然只听故事了，这故事后面就不好听了，所以我也没听。”夜一寒笑着朝洪爷的柜台走去。
汲萧看着他离开，冲僭越说：“算了，你还当真呀？这鬼剑侠本就是江湖传说，有没有这一号人都不知道，你还信他说的？我们出去逛逛吧。”
僭越听的有点意犹未尽，这会突然夜一寒停住，他有些气恼，经汲萧一说，觉得倒也是，江湖上很多传闻都是人们为了某些事散播开的，这鬼剑侠说不定就是一见酥自己散播的护身符。
二人喝干面前的茶，起身出门往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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