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异教主
玛利亚眼中闪过一道黑线，接着脑袋就开始刺痛起来，剧痛越来越强烈，他甚至都疼昏了过去。
等他苏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漆黑的土地上。
玛利亚站起身，望向四周。周围空荡荡一片，只有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玛利亚张口喊道：“卡洛儿！阿芙拉！”他的声音传播了出去，在广阔的平原上游荡。
上方忽然出现一团火光，玛利亚向上看去，一颗巨大的火球从天空中飞过去，奔向远方。
他看着天空，眼中映射出了一团涌动的火云。
无数的陨石从火云中冒出来，拖拽着长长的痕迹砸在地面上。地面不断颤抖着，岩浆从地底缝隙涌出，朝着周围扩散而去。
玛利亚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道：“这里……到底是哪？”
他的脑海中传来一个威严空灵的声音：“死寂之地。”
玛利亚闻言转了一圈，问道：“你是谁？我不是应该被带进埃利恩克么。”
“这里是哪需要靠你自己来探索，你的内心决定一切。”
玛利亚向前踏出一步，眼中瞬间闪过一幅画面，一个黑影掠过，扑向自己。
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浑身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玛利亚不敢置信的说：“刚刚那是什么？”
之前那个威严的声音没有回应，他还是心有余悸，继续向前走去。
周围十分安静，甚至让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当他停下脚步仔细聆听时，却又能隐隐听到一些东西的嘶吼声。
那些声音从地底传来，仿佛在呼唤着什么，又饱含着怨气。
玛利亚俯下身想要听的更清楚，那股声音却又消失不见。
当他抬起头正要站起来的时候，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玛利亚望向深坑的中央，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他想要用精神力探测一下，没想到精神力好似凝固了一般，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驱动。
玛利亚只好跳下深坑朝着中央走去。
他走到一具半掩的尸骨前，这里就是深坑的中央。
尸骨身上披着教廷高层专用的金色铠甲，头盔已经崩裂，露出已经变成白骨的脸颊。
玛利亚心里一阵疑惑：“黄金铠甲？这起码也是祭祀级别的高层，怎么会死在这里。还有之前的那些禁咒，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随即就将手伸向那具尸骨。
他刚碰到黄金铠甲，手就毫无阻力的穿了过去。
玛利亚皱了皱眉，抽出手说：“幻象？”
耳中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世界又有什么是真的呢。”
玛利亚抬头望向天空，喊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要从这里出去。”
“自杀吧。当你死去之后，就能从这个世界真正解脱。”
玛利亚抬起手，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放下手继续朝着前方。
他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潭湖泊，一个穿着蓑衣的人坐在岸边静静的钓着鱼。
玛利亚走过去，发现那人手里的鱼竿连鱼线都没有，仅仅只是放在那里。
玛利亚走到那人身旁说：“你好，请问……”
那人扭头看向他，那张脸熟悉无比，甚至让他有些恐惧。
正是他自己的脸。
那张脸张口说道：“照照镜子吧。”
玛利亚闻言就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他的手径直穿过脸颊，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玛利亚看向前方的那个水潭，就走过去看向湖面。
湖面映出一个清晰的倒影，一张苍老的面庞穿着他的衣服，站在那里。玛利亚眨了一下眼睛，后退移开了目光。
一旁的那个自己又开口说道：“你活不了多久了。”
玛利亚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说：“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那人面无表情的说：“很简单，杀了自己就可以。”
玛利亚站在那里，不断的犹豫着。
那人催促道：“还等什么，快点动手吧。”
玛利亚摇头说：“我不会上当的。”
那人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玛利亚望着面前的那个水潭说：“我可以自己出去。”说完就直接跳了进去。
数不尽的水朝他涌了过来，玛利亚身上泛起一阵白光，便呼吸到了氧气。
他看了看脚下。
阳光已经无法透过脚下的水底，幽黑的深潭好像要吞没他一般，张开了大口。
玛利亚没有迟疑，径直朝着下方游去，想要到达底部。
他游了很久，下方却仿佛深不见底一般，根本看不到尽头。
他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已经几乎看不到光线，自己已经到了极深的位置。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团光芒，玛利亚马上朝着那里游去。
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直至他什么都看不见。
等白光消失之后，玛利亚却赫然发现自己站在水潭旁，周围的景色连变都没变，似乎他从未进去过一般。
玛利亚摸了摸自己干燥的衣服，一旁那个渔夫早已不见。
他看了眼四周，眼中出现了迷茫之色。
那个声音再次从他耳边响起：“你有想过你为什么活着吗？”
“活着？”玛利亚嘴里重复了一遍，抬头看着天空喊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个世界。”
那个声音笑了两声，道：“好人都活不长的，你不可有好结果。”
“我不在乎。”玛利亚坚定的答道：“要是我为了自己过得舒服，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他的面前出现了卡洛儿的身影。
“那么她呢？”
卡洛儿浑身的皮肤迅速干枯，不断内缩，化为了一具白骨。
玛利亚不禁伸手摸向那具白骨，白骨顿时化为粉尘四散了出去。
“你选择了这条路，能承担这个代价么。”
玛利亚犹豫起来，脑中闪过一幅幅画面，卡洛儿的声音就如同针扎一般刺在他的心上。
玛利亚晃了晃脑袋，闭上了眼说：“我能。”
他说完两个字突然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看去，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他面前。
玛利亚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了那个人影。
一个满头白发，看起来体态蹒跚的黑衣老者站在他面前。
老者全黑的眼球如同黑洞一般，能吞噬所有光芒。
老者微微一笑，对他开口道：“恭喜你通过考验。”
玛利亚没有明白过来，不解的说：“你是谁？考验是什么？”
老者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说：“我？我是哈里斯。”
玛利亚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很难相信他就是传说中的异教首领。
“怎么？很意外？”哈里斯笑着问道。
玛利亚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你这种境界不是可以老不死么？为什么会这么老？”
哈里斯大笑了两声，一半脸颊上的皱纹完全消失，变成了一张年轻无比的脸，说道：“这有什么意义么？年轻，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废掉的词而已。”他说完就重新变回了老者的模样。
玛利亚收回惊讶的眼光，问：“你说的考验是什么？”
老者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呢？”
玛利亚张口正要回答，哈里斯却转过身说道：“当你放弃自我选择整个世界的时候，你的命运就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了。跟我来吧。”
哈里斯带着他走到脚下土地的边缘，望着远处支离破碎的世界说道：“这是哪？”
玛利亚望着远处，无数的大陆碎片在虚空中肆意飞扬着，强烈的魔法波动从前方传来，让玛利亚的身体微微颤动。
他盯着前方，说：“这里是……教廷战争？”
“不错，这里就是三万年前曾经和黑腥交战的地方。”
玛利亚看向他问：“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哈里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三万年前，所有人都以为只有两个人从那场战争活下来。其实，当时活下来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南教廷教主，还有一个是北教廷教主，还有一个……”
“就是你。”玛利亚接过话说道。
哈里斯低头笑了笑，有些伤感的说：“三万年了。当年我还是左护法的时候，曾经和萨尔贡生死之交。当我活着回去的时候，发现他当上了东教廷教主。而我，则失去了我的一切。”
玛利亚对他质问道：“既然你是教廷的人，为什么不澄清。反而当黑腥的爪牙。”
哈里斯摇了摇头：“太晚了。我不恨黑腥夺走我的家庭，我不恨萨尔贡抢走教主的位子。当年我真正的看见世界之后，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黑腥让我重生，让我看清世界，而你，依然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
哈里斯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告诉你，黑腥才是拯救世界的人，你会怎么想？”
玛利亚摇头道：“不可能，它当年杀了那么多人，再怎么狡辩，这也是事实。就算有黑暗的地方，也仅仅是这代和黑腥的影响而已。只要下一任圣女上任，就一定可以清除这些影响的。”
哈里斯笑了笑，说：“你从未睁开眼来看这个世界。这不是教廷的错，而是整个世界的影响。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玛利亚握紧了拳头，看着他说道：“至少我不是。”
哈里斯没有回应，默默转过身说：“想看其他人吗？”
玛利亚立刻问道：“他们在哪？”
“马上就要下地狱了。”
玛利亚脸色变了一下，抓住哈里斯说：“你什么意思？”
哈里斯轻轻推开他：“你们是教廷的人，而我们是你们口中的异教，就这么简单。”
玛利亚咬牙说：“你要是敢动她们，我一定会杀了你。”
哈里斯毫无表示，身旁出现一个空间裂缝，对他说：“你想看着她们死吗？”说完就迈步走了进去。玛利亚也毫不犹豫的跳进了空间裂缝。
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异教徒将迪克森按倒在地上。迪克森不断扭动着身体大喊道：“放开我！你们这群异教徒。”那人抬手就拍出了一个火焰烙印刻在了迪克森的背上。迪克森的背部被高温烤的冒出了白烟，发出呲呲的响声。
他惨叫起来，等那人抬起手之后，他的背部已经刻上了一个模糊的印记。
异教徒站起身，用冰魔法封住迪克森的手脚，朝着两旁的人质问道：“你们是怎么让一个三品圣职进来的。”两旁的异教徒纷纷低下了头。
之前的那个黑影冷哼一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些异教徒连忙虔诚的跪了下来，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黑影绕着迪克森转了一圈，说：“我们已经放你走了，你还敢用那种蹩脚的隐身术闯进来？”
迪克森有些虚弱的说：“我为什么要怕你们？”
黑影闻言冷笑了一声，抬手将一支直接凝固出的冰矛钉进迪克森的右腿内说：“你很快就会感到恐惧的。”迪克森再次惨叫起来，有气无力的骂了几句。
黑影对那些异教徒说：“都准备好，将那两个人杀了。”异教徒都看向了远处被绑在处刑架上的卡洛儿和阿芙拉。
阿芙拉看着那些人，说：“放心，玛利亚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卡洛儿脸色惨白，意识已经开始有些不清楚，身体甚至有些地方都结出了薄薄的冰晶，
阿芙拉看向她小声道：“喂，卡洛儿？醒醒，不要睡着！”
卡洛儿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说：“我没事。”
阿芙拉刚想继续说话，黑影走到她面前说：“闭上嘴，除非你想和她一起死。”
阿芙拉看着黑影说：“你们的所作所为都在先驱神眼中。”
黑影毫不在乎的抬手扼住她的喉咙说：“那又怎么样？这又如何。等你不再是人的时候，也不会在乎那个狗屁先驱神的话。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而已。而黑腥才是真正拯救世界的神，等不久之后黑腥降临世界，将会取代先驱神，主宰你们的生命。”
阿芙拉被扼住喉咙低声说道：“你们只是它的棋子而已，黑腥根本不会在乎你们。”
黑影放下手，转身说：“这用不着你管，等哈里斯回来，就是你们的死期。祈祷你们中的那个男人能活着通过考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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