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父子夜谈
（34）
晚饭的时候，顾爸爸看着分给他的小块烤肉，委屈而又茫然。“媳妇儿？” 为什么才给那么点啊？顾彦的那份都比他大！
顾妈妈瞪了他一眼，切了更小份的烤肉给顾修。“少吃一点！免得吃多了又跑去打架！”
“我那不是……” 顾爸爸说到一半乖乖闭嘴，伸手抢了顾修那份烤肉泄愤。
“你！” 顾妈妈简直想打他！
围坐一圈的两家八口中，只有顾修一人捧着空荡荡的盘子，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秦卿想到之前顾修背着她跑来跑去很辛苦，于是慷慨地将自己的烤肉分了一半给他。
“你自己吃吧。” 顾修朝她笑了一笑，“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你中午还没我吃得多！” 秦卿坚决地把盘子推给他，“别客气，后面还有鸡翅膀、香肠、烤玉米啊！”
于是顾修用自己的那份鸡翅膀交换了秦卿的小半份烤肉，再用自己的香肠换了秦卿小半份鸡翅，再用自己的烤玉米换了秦卿的小半份香肠……
秦卿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越吃越多，又慷慨地分给苏仪一些，然后被苏仪原封不动地转让给了顾彦。
一顿晚饭下来，大部分人都吃得肚子溜圆，只有顾修和顾爸爸饿得扁扁的。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顾爸爸为难了。按理说他是该和媳妇儿一起睡的，可要是这样睡，他半夜怎么起来找东西吃？
顾彦同情地看了父亲一眼。父亲是为了帮他才被连累的，就这么不管有点过意不去啊！
“妈妈！”顾彦转身扑进母亲怀里。“我要和你一个帐篷！”
“好啊好啊！” 顾妈妈喜出望外。
自从儿子长大，都多久没和她一起睡了！野营真好！今后一定要多出来玩！
顾爸爸不情不愿又暗自庆幸地和顾修挤进同一个帐篷。可怜的双人帐篷差点装不下人高马大的父子俩，两个人挤得动都不能动。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两边的帐篷里都传来安静平稳的呼吸声，顾爸爸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穿衣服。
顾修也跟着爬起来，准备出去弄点吃的。
“你在这儿！” 顾爸爸低声呵斥，“我们都走了，万一有事怎么办！”
“顾彦在！” 顾修小声回答。别看顾彦才九岁，除非遇上持枪的歹徒，寻常三五个人都奈何不了他。
“不行！” 顾爸爸一把将他摁回去。“老实待着！我给你带回来！”
等到父亲离开，顾修还是偷偷地爬了起来。顾爸爸提着一袋东西回来，见到等在帐篷外的顾修，想想也知道他实在是饿得睡不着，只好悄悄地朝他挥了挥手。
顾修正打算跟上，顾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还有我。”
半夜偷吃的爷俩吓得差点蹦起来。
“你什么你？晚上也没见你少吃！” 顾修瞪他。他的那半份晚饭，最后大半都进了顾彦的肚子！
“嘘！” 顾爸爸急忙让他们噤声，一手一个提溜着他们窜上山坡。这位置很好，俯瞰整个营地，又在下风口，有什么动静都不容易吵着人。
“吃吧吃吧，别吵了！” 顾爸爸打开袋子。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店开着了，他只能在山下的便利店买了点面包牛奶三明治，还顺了两罐啤酒。
顾彦确实不饿，顾爸爸和顾修大口吃面包喝牛奶，他只是拿了罐啤酒小口吮着。
“唉？” 顾爸爸狼吞虎咽了三个面包，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能喝酒？”
“啤酒算什么酒？” 顾彦好笑。
“那不行！” 顾爸爸一把抢走啤酒罐子，“待会儿你妈闻到你身上有酒味，肯定得骂我！”
顾彦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了个小面包慢慢揪着吃。
“我看你是真不饿吧？” 顾爸爸终于看出来了，“跟出来干什么？”
“妈妈抱得太紧，喘不上气来。” 顾彦无奈地回答。
顾爸爸重重地哼了一声。“愿意抱着你就不错了，还敢挑剔！”
“不是挑剔，是真的喘不上气！” 顾彦觉得很冤枉。
顾爸爸和顾修都没空搭理他，只顾着大口填饱肚子。直到把袋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顾爸爸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可算是吃饱了。顾修，你呢？”
“我也饱了。” 顾修揉了揉肚子。刚才吃得太急，有点难受。
“回去睡觉？” 顾爸爸提议。
顾修想到那个挤得不能动的帐篷，摇了摇头。“你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我也坐会儿。” 顾彦说。回去还是会被妈妈抱得睡不着，不如在这儿呼吸新鲜空气。
“那我也陪你们坐会儿。” 顾爸爸将另一罐啤酒扔给顾修。“现在想想，我们爷仨也好久没坐一块儿说过话了。”
顾修和顾彦一起用眼神鄙视他。
顾爸爸坚强地无视了他们的鄙视。
“顾彦，其实过来之前我比较担心你。你知道的嘛，苏仪毕竟是男生。” 顾爸爸推心置腹。“现在看下来，苏仪真是个好孩子，对你也好。之前顾修打你，他不知道多着急。有点吃的他也尽想着你，你看，我们爷仨只有你混了个肚儿圆。”
顾彦露出温柔的笑意，轻声道，“苏仪一直对我很好的。”
“倒是你，顾修，” 顾爸爸转向原本以为不需要操心的长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躲着秦卿？”
顾修一愣。“我躲着她？”
“是啊！” 顾爸爸实在想不通这算怎么回事，“好几次她高兴起来往你身上扑，你都闪开了。这样不好。她现在是没注意，等她注意到你躲着她，今后恐怕就再不愿意和你亲近了。”
“我……” 顾修愣了片刻，苦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我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躲什么呀？” 顾爸爸也觉得奇怪，“小姑娘对你投怀送抱，多好啊！”
顾修原本不想回答，可是父亲难得那么关心他，他也不忍心辜负他的好意。“我会有反应。”
顾爸爸着实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有反应”是什么意思，不由吃惊地瞪着顾修。“秦卿才七岁啊！” 对着这么小的孩子都有反应，你是禽兽吗？！
“我知道。可就算只有七岁，她也是我的秦卿。” 顾修苦笑，“没办法，我就是控制不住。”
“这话倒也在理。” 顾爸爸摸了摸下巴。要是他的媳妇儿突然变成七岁，小小的，软软的，漂亮的大眼睛凶巴巴地瞪着他……唉呀真的有点控制不住怎么办！
顾彦看不下去地抽了张餐巾纸递给父亲。“口水擦一下！”
果然这两个才是亲爷俩！瞧这没出息的劲儿！一模一样！
在这个问题上，就不要指望顾爸爸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了。顾彦看看确实很苦恼的哥哥，建议道，“不如你去买副贞操带吧！”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顾修叹息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贞操带是什么？” 纯洁的顾爸爸很好奇。
不纯洁的两兄弟有志一同地无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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