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收养？
（16）
眼看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又哭又闹地挤成一团，再度被扔在一旁的孤儿院院长只好求助地看着秦爸秦妈。你们家孩子，这个……
“抱歉，孩子们比较爱闹，让他们在外面吧。” 秦妈妈朝院长微笑，“我们进去详谈，可以吗？”
“可以可以！请进请进！” 院长松了一口气。这家人看起来还是讲道理的，也不差钱。受伤的老师孩子的医药费，还有砸坏的那些东西，对于经营艰难的孤儿院来说真的是笔不小的数字。
顾修看看哭得乱七八糟的顾彦和警惕万分的苏仪，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秦卿，“我没想揍他，你误会了。”
“才不是！” 秦卿瞪大眼睛，“我听到你说挨板子什么的！”
“那是我们家里的规矩。” 顾修解释，“他打伤了那么多人，是不是错了？该不该罚？”
“他打人是他不对，你们打他，那你们也不对了呀！” 秦卿据理力争。“他错了，你可以批评他呀！为什么要打人？”
“他打伤那么多人，只是批评就可以吗？那如果今后他碰到类似的事情，是不是还会继续打人？” 顾修心平气和地和秦卿讲道理，“你想啊，他那么能打，和人打起来稳赢的，干嘛不打呢？反正打完了也不过是被批评一下而已嘛！”
秦卿眨了眨眼睛。她觉得顾修说的听起来也有道理，可是这个道理为什么和爸爸妈妈说的不一样？
她也会犯错啊！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打过她！每次都是好好和她讲道理的。她知道自己不对，今后当然就不会再犯了啊！
“那你要是觉得我做错了，也会打我吗？” 秦卿居安思危。
“当然不会！” 顾修大惊。给秦卿留下这么个印象，他还有希望吗！“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绝对不会！我会好好和你讲道理的！”
“是吗？” 秦卿将信将疑，“为什么和我可以讲道理，和顾彦就不行？”
“……因为你聪明，讲道理你能明白。顾彦太蠢，打一顿他才记得住！” 顾修毫不犹豫地诋毁蠢弟弟。
“不是的！不是的！顾彦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和他们打起来的！” 苏仪着急地为顾彦辩解，“他们好多人打他一个！如果不动手，难道就让他们打吗！哪有这个道理！”
“对啊！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被苏仪这么一提醒，秦卿恍然大悟，“你根本问都没问顾彦为什么和人打起来啊！你看！他是为了保护苏仪嘛！这明明是见义勇为！为什么还要挨罚？”
“就是！” 苏仪用力点头，无比感激秦卿的援手。
……顾修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推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好吧，顾彦你说说看，为什么和人打起来？” 顾修问。
顾彦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他们抢东西的时候推倒了苏仪。要不是我刚好赶到，或许他们就要从苏仪身上踩过去了。”
顾修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就苏仪这小身板，万一真的发生踩踏事件……骨折都是轻的，说不定就直接踩死了！
“这多危险啊！” 秦卿听着都觉得害怕。“你们抢什么好东西啊？那么拼命？”
苏仪小声答道，“今天早餐有肉包子。”
“肉……肉包子？！” 秦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就为了抢肉包子？！”
苏仪难堪地垂下了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卿不喜欢吃肉包子，太油腻。她喜欢海鲜粥，香香的，热热的，好消化。但是……她突然想起了爸爸说过的“何不食肉糜”的故事。
“那你抢到肉包子了没有？” 秦卿关心地问。
苏仪摇了摇头。“本来抢到一个，摔倒的时候弄脏了。”
“啊！” 秦卿难过起来。“这么说你还没有吃过早饭啊！这里附近哪里有吃东西的地方？我请你吃肉包子好不好？嗯，一个肉的一个菜的好了，营养要全面！”
“谢谢姐姐，我已经吃过了。” 苏仪感激地朝她微笑，“顾彦哥哥带我去吃的！吃了小笼包、小馄饨，还有豆浆！”
“……那我请你吃水果？” 秦卿努力弥补自己之前的失言。
“水果也吃了！吃了水蜜桃！” 苏仪笑得很幸福。
看着苏仪的笑脸，顾彦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的苏仪……过得那么苦，一顿简单的早餐就能让他如此满足。
“苏仪，跟我回去好不好？” 顾彦紧紧地抱住苏仪，“跟我回去，让我照顾你，我会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他没有办法慢慢等着秦卿的爸妈收养苏仪了，这个孤儿院他一天也不想让苏仪再多待下去！
“跟你回去？” 苏仪迟疑地绞着手指，“可是我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每年都有人到孤儿院收养孩子，他因为身体不好，总是第一批被排除在外的。
“没关系。没关系。” 顾彦死死地咬着牙忍住眼泪，“身体可以慢慢调养，我会把你养得健健康康的！”
眼看苏仪泪光闪闪地即将答应下来，顾修不得不再度出面做一回恶人。“你怎么带他走啊？你又不够条件收养他！”
顾彦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不够条件怎么了！就算是偷，他也要把苏仪偷走！他一定有办法好好安置苏仪！
顾修叹了口气。“顾彦，你别乱来。苏仪的户口是在孤儿院的，你如果不通过正当渠道带走他，他就变成黑户了啊！”
苏仪的眼睛黯淡下来，紧紧地抱了顾彦一下，低声道，“谢谢顾彦哥哥。我……”
“收养需要什么条件？” 秦卿打断了苏仪的话。
条件很多，顾修挑了最好理解的说，“至少也得成年，已婚。” 而顾彦一条都不符合。
“成年，已婚？” 秦卿眼睛一亮，“那我爸爸妈妈可以呀！”
秦卿一直很想有个弟弟！而且苏仪那么漂亮又那么乖！她一看到就很喜欢！
秦卿兴奋地转向苏仪，“苏仪，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妈妈会做很多好吃的！爸爸会讲很多好听的故事！我的书都可以给你看！玩具我们一起玩！”
“你们，不是一家的吗？” 苏仪有点糊涂了。
“不是的，我和爸爸妈妈是一家的，他们兄弟俩是另一家的！” 秦卿解释。
苏仪有点迟疑。秦卿姐姐对他也很好，可是……他舍不得顾彦哥哥。
“虽然不是一家，但是顾修会经常来找我玩的呀！顾彦也可以一起来找你玩！” 秦卿善解人意地安慰苏仪，“不用那么舍不得啦！以后还会见到的！”
苏仪非常心动。可他还记得刚才满心欢喜的时候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于是抬起头怯怯地看着顾修。
顾修又想叹气了。其实严格来说，秦卿爸妈也是不符合收养条件的，只是如果他们愿意，应该有办法解决。
……问题在于，他们凭什么愿意呢？收养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从此为他无穷无尽地付出时间、金钱、精力、关爱、担忧……对任何家庭来说，都不是一个轻易就能担下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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