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54
那天徐玉樱没有来，她也极少与小蕊她们联系，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按照小蕊那意思，现在只有我一人单着，她们都找到了人生伴侣。只不过，玉樱她那个哥哥有些特别，具体怎么特别小蕊没说……
小蕊没多久就走了，毕竟家里有个婴儿，我和妍希聊了一会儿便回去酒店。副团长杨哥在酒店大厅等我，因为他我才进这个乐团，我对他一直很敬重，因为他一家人都很照顾我，他夫人尤其对我好，主要方面表现在照顾我的中国胃。杨哥夫人的手艺在我心里绝对比得上任何米其林，我大约一个星期就要去他家打牙祭。他的大女儿是我的学生，每周都会来乐团学琴，加上这一层的关系，他的话我一般都会听。
“心尔，回来了？”
“杨哥有事儿啊？”
“有位cen总想要见你，他有意给你出唱片，还有一些其他计划，想要和你聊聊。”
杨哥是台湾人，乡音很重，我猜想他说的是陈总。可是，那种场合我一向不喜欢，感觉自己像个生意人，谈身价谈价格，一点不像音乐人。
“杨哥，你知道我从来不接触这样的生意人。”
“心尔，我知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因为他联系我很多次，他提出的条件很丰厚，对你对我们乐团都有极大的帮助。”
“可是……”
“心尔，希望你可以答应，地点你挑，如果你不喜欢正式场合，你可以选一个比较放松的地方，对方只是想见见你。”
“嗯，那好吧，你说他姓陈是吧？”
“嗯，chen”
我比约定时间早些到了n，之所以选这是觉得氛围很不适合谈生意，我完全可以照个面儿就走。
一进门看到颜楷！“你怎么在这！？”
“是啊，我和karen回来见父母。我妈妈很想见见！”
Karen是颜楷的女朋友，她是美国人，与他同所学校，这次回来是见家长。
“哦她人呢？”
“被小蕊拉去逛街了，你怎么回国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
我尴尬地笑“呵呵，是我们乐团来演出。”
要说了解我这三年的，只有颜楷了！但我们的关系仍然是朋友，他的女朋友我也很相熟，在他找女友之前我们深谈过一次，他明白自己做不了我的男友，深知最好的关系莫过于此，也就释然了。加上karen的出现，我们的关系更像是家人。
白天，酒吧里人不算多，我们没说几句，颜楷提起一首曲子我瞬间有了兴致。“二老板”走过来，颜楷问他能不能借舞台，他当然愿意，不花钱的乐手，这种好事当然越多越好……
“可是我的琴在酒店。”
“没关系，这里有其他人的乐器，不嫌弃吧？”单一鸣从舞台后拿出一把小提琴，颜楷的琴倒是有带来。
他所说的曲子是一首探戈舞曲，其实就是za《只差一步》，中间加一段《化妆舞会》，整首曲子充满了异域风情，是小提琴和巴扬的合奏。
我们开始调试乐器，然后进入演奏。这首曲子我与成少凡合奏过，后来在不同场合也排过很多次，这次加入化妆舞会的改编还是第一次，自己也觉得很新鲜。这首曲子听起来很带劲，前面一段是《闻香识女人》中的经典旋律，我们的琴声一响，一些坐在角落的人慢慢聚集过来，当我们演奏到中间一段时，节奏感很强的手风琴旋律一出现，让人有种想要跳舞的感觉。酒吧不大，又是下午，人本来不多，但是全围在小小的舞台前却也密密麻麻。
我没有在意杨哥和陈总已经到了，而且他们进了唯一的包间，我和颜楷还在外聊天，杨哥出来叫我进去。
“心尔，陈总已经到了，你过来吧！颜楷也在啊，要不一起来？”
颜楷与杨哥也很熟悉，在华人音乐会上认识的，只不过，我们乐团是管弦乐，他是手风琴，不过有时演奏些探戈音乐时，他会来客串。
“我阿，就不去了吧！？”
“没事儿的小颜，一起来谈谈。”
我们三人准备进房间，这里并不小，装修是有些工厂风的感觉，屋子中间有一张水管桌子，桌面是实木的，下面是黑色的水管。桌子四周是黑色沙发，看起来很软。门上有个一半的布帘，我透过下面没有被遮挡的地方看到了里面的摆设。然后看到一双红色高跟鞋，陈总是女的？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打着嘀咕，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杨哥走在最前面，然后是颜楷，我在最后。颜楷在撩起布帘要进去时，顿了顿突然又退出来。正色的问我：“心尔，你多久没有犯病了？”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大约一年了吧？”
“一次都没有吗？”
“是的。怎么？”
“那就好”
“心尔，小颜快进来。”
杨哥喊着我们，颜楷露出担心的表情，我很奇怪。
当我进去时，我瞬时明白了他的担心。
在对面的沙发上，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身体不由得一激灵，因为这位“陈总”就是成少凡。
他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我和颜楷，然后手指了指说“请坐！”我落座，看着他，呼吸开始慢慢加粗。
“心尔？”颜楷紧张的叫着我。
我摆摆手，凑到颜楷耳边说“看看我在心理医生那里花了这么多钱，是否有用……。”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对面的成少凡，他此刻露出淡淡微笑，看着我。我看到他的旁边是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性，看到我们落座，她起身为我们两人倒茶。
“心尔，这位就是陈总，陈总这位是我们乐团的首席鹿心尔，这位是手风琴颜楷，我们乐团的客座演奏家。”杨哥说。
我微微颔首，攥紧拳头强迫自己，用镇定的声音说：“你好，成总，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他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淡淡的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苏菲娅，给鹿小姐和颜先生点些喝的。一杯卡布奇诺，嗯，颜先生的话……”他投来询问的眼神。
颜楷说：“我什么都可以，心尔不喝卡布奇诺的，给她来杯柠檬红茶吧！”
成少凡听到点头，苏菲娅答道“好的”，然后出去了……
我看着对面的成少凡，手心开始冒汗，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费劲，眼前开始有些重影。
“心尔，你确定没事？”
“嗯”我的手攥的越来越紧，清醒！
我低头看着地，听到成少凡的声音：“鹿小姐，听过你的演奏，也看过你的现场，非常欣赏，我想给你录制张个人演奏专辑，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成总客气”
我喝了口眼前的茶，继续说，“录制专辑当然可以，但是一些曲目和演奏细节要我自己决定。”
“这个当然！”
“那么其他的……”
我一句话没说完，眩晕感袭来，半躺在沙发靠背上，颜楷问我“心尔，你的药呢？”
“早就没开过药了。”
“心尔，你不舒服吗？”杨哥问我。我摆摆手，“没事儿”
闭着眼睛，感觉好多小星星围绕着我，一年多没有这个感觉了今天见到他还是发作了，原来在我的内心，他就是块雷区，我终究放不下。
“怎么了？不舒服吗？要去医院吗？”我听到成少凡的声音。
“给我一支烟”我向颜楷伸出手。
“心尔，我不抽烟啊！那个杨哥你有烟吗？”
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抽了一段时间，因为太伤心，整个人一直处于颓废的状态。于是开始学别人吸烟，后来隔绝联系，换了住所，爸妈又来探望我，逼着我不许再抽，我才慢慢戒掉。
杨哥递过来烟，我拿起桌子上的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顿时觉得清醒了点，又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看到烟在桌子上漂浮着，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飘渺，就像一朵云一样，遮住了坐在对面的他的脸。我听到一阵刺耳的咳嗽，那种几乎要将肺咳出来的巨大而可怕的声音。是成少凡在咳嗽，他右手扶着沙发帮，左手护着胸，抑制不住地猛烈咳。
苏菲娅端着两杯喝的进来，看到他在咳嗽，忙走过去，“成先生，你没事儿吧？”
成少凡摇摇头，捂着嘴巴还是不停地咳。
“对不起，鹿小姐，成总的肺不好，不能吸二手烟，您能不能？”
我看他们一眼，说“那么请出去好了，等我吸完了再进来……”
苏菲娅明显惊讶了下，低头询问成少凡，他点点头说我们出去。
“先生，您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去车里推轮椅？”
“不用”
苏菲娅从沙发后面拿出两支拐杖，成少凡把他们戴好，拐杖是那种套在肘关节的，他抻着拐杖借力站了起来。虽然颤颤巍巍，还不停咳嗽，但是他居然能站起来了。
“苏菲娅，扶我一下。”
苏菲娅扶着他的胳膊，他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的头始终低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腿，速度非常慢，我觉得这根烟吸完他也不一定能走出去。
每次我吐出烟，他便猛烈的咳嗽，整个人摇摇欲坠，苏菲娅身材娇小，被他一靠也要倒了的样子。
“先生，我还是去拿轮椅好吗？”
成少凡点下头示意允许，撑着拐杖原地等着。我还是半躺在沙发里，他转头看着我，我对他没有任何回应。
一根烟吸完了，苏菲娅推着轮椅进屋。
“先生，小心一点。”她扶成少凡坐上轮椅，成少凡摆摆手示意自己来，他将拐杖递给苏菲娅，搬动自己的腿架到脚踏上，转动轮椅出门去了。
“心尔，你们认识？”杨哥问我。
“不认识。”
“哦，我以为你们认识”
“杨哥，我头晕的厉害，我先回去了，面也见了，其他事情你帮我定吧，我走了！”
“心尔我送你？”
“不用了，Karen一会儿不要来找你？我打车回去就好。”
(https://www.uuubqg.cc/79_79155/415609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